赵嬷嬷一听这话,顿时恢复了精神,一张脸笑地跟菊花一样:“对对对,我们少爷现在有四皇子的赏识,以后一定能飞黄腾达。”
提到四皇子,贾琏的心情变得复杂了起来:“没什么事情,你们就退下吧。”
“奴婢们就不打扰少爷了。”
赵嬷嬷和丰儿朝贾琏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等等。”贾琏突然开口叫住赵嬷嬷和丰儿。
“少爷有什么吩咐?”
贾琏放下手中的毛笔,神色若有所思:“我觉得二婶他们有些不对劲。”
赵嬷嬷闻言,心头一凛,表情顿时变得紧张:“怎么不对劲?”
贾琏把早上去给贾母请安,王夫人母子三个人夸赞他的事情说给赵嬷嬷她们听。
“我总觉得他们在谋划什么。”以他二婶的性子,见他大出风头,心里肯定很气,怎么可能会赞扬他,这很不正常。
赵嬷嬷皱起眉头,神色有些凝重:“以二太太的性子,心里呕的要死,怎么可能会夸少爷,肯定有什么猫腻。”赵嬷嬷在荣国府呆了几十年,见识过不少阴谋诡计。二太太他们反常地夸奖少爷,一定在策划什么阴谋。
“二太太他们要害少爷?”丰儿一脸担忧。
“少爷现在被全京城的人称赞,风头大盛。二太太他们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一定会想办法对付少爷。”
“那我们要怎么办?”
“少爷,这件事情你交给老奴办,老奴一定会查清楚。”少爷马上就要考县试,不能被别的事情分心。
贾琏认真地想了想,猜测道:“他们应该会想办法弄坏我的名声,估计会找人证实我的两首词是抄袭的,或者散布谣言说我是抄的。”
“可是,少爷你不是证明自己不是抄袭的么,就算他们找人或者散布谣言,大家都不会相信。”
“谣言一旦散布,大家嘴上不相信谣言,但是心里还是会怀疑的。”他现在悔的连肠子都青了,抄什么蝶恋花。谁知道纳兰性德的这首蝶恋花居然是悼念亡妻,而且还用情至深。说到底还是他是个文盲,看不懂这首词在说什么。
虽然他写了第二首词证明自己,但是还是很多人觉得他写不出第一首词,毕竟这首词里表达的感情太深沉了,而他一个十一岁的小屁孩,根本就不懂什么情爱,怎么可能写出这么感人至深的词。
“那要怎么办?”赵嬷嬷和丰儿都慌了,一旦被人怀疑是抄袭的,那少爷的名声就毁了。
贾琏皱起眉头,认真思索应对的办法。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一个好办法。
就算二婶他们不散布谣言,还是有人怀疑第一首蝶恋花不是他写的。
“算了,不用管他们。”
赵嬷嬷被贾琏这句话惊倒了,一脸难以置信地表情:“不管他们,任由他们造谣,破坏少爷的名声吗?”
“少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必须要想个办法阻止二太太他们。”
“就让他们散布谣言。”贾琏心里有了办法,不担心自己会被谣言伤害。
“少爷!”赵嬷嬷见贾琏一脸无所谓地样子,心里很是焦急,“老奴虽然没读过书,但是也知道读书人的名声很重要。如果二太太他们散步谣言,就会毁了你的名声,你的一生就完了。”
“少爷,赵嬷嬷说得对。”
“放心,我有办法,就让他们先散步谣言。”
“少爷,你有什么办法?”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见贾琏一脸自信地表情,赵嬷嬷和丰儿面面相觑,少爷有什么办法?
“你们下去吧。”
赵嬷嬷和丰儿还想说什么,但是见贾琏不想说,她们只好退了下去。
用过午膳,贾琏就去李道清家报道。
离县试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李道清和贾琏都觉得时间紧迫,一个抓紧时间教,一个抓紧时间学。
为了能让贾琏顺利通过县试,李道清捡县试会考到的范围教他。
李道清为了能好好地教贾琏,前段时间向贾代儒请了个假,等贾琏考完县试,他再回贾府义学教书。
贾代儒答应了,请他好好指导贾琏。
上完一天的课,贾琏跟李道清说了王夫人他们可能陷害他的事情。
李道清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应对?”
“我不打算应对。”
李道清疑惑地挑了下眉头:“你不打算应对?”
贾琏摇摇头:“不应对,清者自清。”
李道清猜到自家学生在想什么,点点头说:“等县试结束,一切谣言会不攻自破。”
贾琏听到李道清这么说,朝他咧嘴一笑:“知我者先生也。”
李道清被自家学生的话逗乐了:“你个鬼灵精……”
贾琏朝李道清行了个礼:“先生,时间不早了,学生先告辞了。”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自从贾珠去青山书院读书,王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心儿子在书院睡不好,吃不好,一时间忘了散步谣言的事情,直到周瑞家的提醒,她才想起来。
“现在就把谣言散步出去。”
“是。”周瑞家的立马去安排。
很快,全京城的人都听到贾琏在上元节诗会上写的两首词是从一个云游道士那里买的。
这一消息传开,在京城里掀起了不小的动静,一时间议论纷纷。
原本那些就不相信贾琏能写出感情至深的词的人,纷纷跳出来大骂贾琏不知羞耻、斯文败类、有辱他们读书人的名声。
也有人不相信这个传言,道士是出家人,怎么可能写出用情至深的蝶恋花,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污蔑。
也有人说,这个云游的道士有可能因为丧妻才出家当道士的,说不定他在出家前是个大才子。
整个京城的人,有一半的人相信传言,也有一半的人不相信传言。
不管有多少人相信传言,贾琏的名声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再也没有人称赞他是神童,或者是文曲星下凡。
“你不会写词就不要写,居然去抄袭别人的,你把我们贾家的脸都丢光了。”贾母指着贾琏的鼻子大骂,“小小年纪不学好,尽想一些旁门左道,害的我们贾家成为京城的一个大笑话。”
王夫人在一旁煽风点火:“琏哥儿,你想出名也不能抄袭别的诗词。”
“琏弟,你是怎么想的,居然为了出名做出这种丑事?”贾元春板着脸,义正言辞地指责贾琏。
贾琏冷冷地看了眼王夫人和贾元春,面无表情地说:“我没抄。”
贾母怒瞪着贾琏,表情非常难看:“你没抄?你要是没抄,怎么会有这种传言?”
“母亲,谣言您也信?”贾赦觉得儿子从云游道士那里买诗词很有可能,再说儿子才正儿八经读两个多月的书,怎么可能写出那两首好词。虽然心里不相信儿子,但是也要维护儿子。“我看是有人嫉妒琏儿,故意散播这样的谣言。”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王夫人一样。
王夫人被贾赦看的心里咯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抹惊慌,但是很快就恢复镇定:“大伯,这话说的不对,无风不起浪啊,苍蝇不叮无缝蛋啊。”
“你教的好儿子。”贾母之前因为这件事情被贾赦讽刺,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讥讽回去,“跟你一样不务正业,整天不想着好好读书,想一些歪门邪道。”
“母亲,您这是相信谣言,不相信自己的孙子?”
“大伯,祖母也想相信琏弟,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贾赦听到贾元春这么说,立马冷下脸怒斥道:“长辈说话,谁允许你插嘴的,还有没有规矩?”
贾元春委屈望着贾母。
贾母呵斥贾赦道:“你凶什么凶,元春又没有说错。”
“长辈说话,小辈随意插嘴,就这样没规矩,还想进宫做娘娘。”贾赦嗤笑一声,“我看还是不要给我们贾家丢脸了。”
贾元春被说的留下了眼泪,表情十分委屈和可怜。
砰地一声,贾母抓起茶盏朝贾赦身前砸了过去,怒气冲冲地说道:“给我们贾家丢脸的是你的儿子。”
王夫人阴沉着脸,讽刺道:“大伯,元春就不用你费心,你还是管好琏哥儿,让他不要总是想写歪门邪道出名,害的我们贾家名声扫地。”
“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孙子?”贾母看着贾琏的眼神充满厌恶,好像贾琏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
贾琏沉默不语,任由贾母说。
见贾琏木着脸不说话,贾母心里更气:“畜生,你还不认错?”
“琏儿没抄,凭什么让他认错。”
“你闭嘴!”贾母的声音忽然变得非常尖锐,看来是气极了。
贾琏一脸冷漠地说:“祖母已经认定我是抄的,我还有什么可说。”这个老太太巴不得他的两首词是抄的。
“你……你还理直气壮了啊?”
“我没有抄,当然理直气壮。”
“琏哥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承认?”
“我们家琏儿没有抄,为什么要承认?!”贾赦不惧贾母的怒火,伸手把贾琏拉倒身后,护在儿子身前。
“逆子,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么?”
“儿子可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
贾政从外面赶回来,先抄贾母行了个礼,然后加入讨伐贾琏的大队。
“大哥,我们贾家的脸都被琏哥儿丢完了,你还维护他做什么,这个时候就该动家法。”
贾赦怒瞪着贾政:“你敢!”
贾母冷声道:“他不敢,我敢!”
贾琏见要对他动家法,不再沉默不语,开始反击:“祖母是打算屈打成招?”
“都这个时候了,琏哥儿你居然还想狡辩。”
贾琏没有理睬王夫人,目光冷冷地看着贾母:“我没有做过的事情,绝不会承认。”
贾母被贾琏看得心头一寒,不由地怔住,琏哥儿小小地年纪怎么会有这么冷的眼神。
“死不悔改!”贾政怒斥道,“母亲,直接动用家法!不好好教训这个畜生,以后他还会做出令贾家蒙羞的事情!”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