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谎言却是不得不说的。
他只盼望,这个谎言,岑年永远都无法发现。
但这对岑年来说,又太过残忍了。
傅燃看着窗外万千的繁星,唇齿间弥漫开难以言喻的苦涩。
他沉默地饮尽了杯中酒。
凌晨三点。
岑年被自己设置的闹钟吵醒。
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看着发送到自己邮箱里的文件,一时还有点懵。
文件的备注是‘诺丁亚酒店,1829室,230~2:51。’
岑年捏了捏鼻梁,醒过神。
这是他拜托大学同学制作的特殊监听器。他安装在那个女演员的房间里,当检测到关键字眼时,会自动监听并把文件发送到他的手机。
岑年四下看了看,点开了文件。
他听着听着,眼睛眯了起来。
“明天的游轮趴,于姐说了,要带咱们试一试新货,再讨论一下……生日宴的事情。”
“行啊。明天几点?”
“游轮是早上八点开船,就在南边的那个码头。你记得多带点钱,公海嘛……”
接下去,便是各种没意义的讨论。岑年暂停了音频,略一思索,拨了个号码
“杰克,你家是不是做厨师的?”
杰克就是那小提琴手,他还在读大学,业余拉一拉琴赚点零用钱,其实父亲是个著名当地餐厅的主厨。每次这边有什么名流宴会,都是他父亲主持。
“是啊,”杰克显然没睡,似乎正在泡吧,背景吵得很。他对岑年吼道“你要干什么?他明天还要出海呢,说是个什么……派对?”
杰克嘟囔了两句。
“哦,”岑年往后靠了靠,慢悠悠地说,“你欠了我个人情,记得吗?今晚,我帮你拉了十分钟琴。”
杰克“……”
“年,”杰克狐疑地问,“你想干什么?”
“也没什么,”岑年耸了耸肩,“不知道你爸爸还缺不缺帮手?”
“……”
“一言为定。”
杰克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机。
“等等,年,”他磕磕绊绊道,“这个事情——”
“杰克,你记得吗,”岑年慢吞吞道,“你六岁的时候,跌倒泥巴里,哭了,边哭边往嘴里吸泥,之后还——”
“好好好。”杰克投降了,“年,我求你,别说了。”
“……”
“感谢配合。”岑年挂了电话。
早上六点。
一个身影轻手轻脚地下了电梯,从玻璃门外闪身而出。
傅燃下楼晨练,正好撞见岑年在往外走。
岑年戴了口罩和帽子,似乎根本没看见他。而岑年去的方向是——
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