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内外患敌的境遇下,所有感情都要藏得严严实实,苛刻到近乎寡淡,那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却因为生在帝王家,变得那般正常,从外烂到内,成了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珂旧疾。
就像发着热的幼帝,曾在苏瑞清的怀中,抓着他的衣袖,轻声说了一句“我最喜欢太傅了”。
那种纯稚又露骨的欢喜,一下子跌进苏瑞清心里,烫的他手都有些抖,可是他能做的,就只是替他拢了拢微开的领口,在周围耳目之中,低声回道:“陛下又犯糊涂了,要说‘朕’。”
所以祁真和沈臻祺带着那两人的色彩,又逃出了那两人的束缚,治愈又真实,甚至连原著作者都转过那几张照片,虽没有配什么文字,但这种官方盖戳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除了沈臻祺外,和祁真互动最频繁的就是冯延奕,尽管是单方面的互动,祁真也小心的把握着分寸,能避开的就尽量避开,但剧组就这么大,动静大了难免落人口舌,祁真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好尽量不让自己落单,要么反复背着已经滚瓜烂熟的台词,要么就是闭着眼睛小憩。
日常活动单薄到令人发指,所以大家都说,天才什么的都是虚的,钻研敬业才是王道,看看祁老师就知道了。
电视剧的拍摄节奏很快,表情、动作也没有电影抠的那般细致,祁真觉得一旦投入到一件事当中,时间观念就随着高强度的工作变得淡薄了,直到小白把那件堪称羽绒被的羽绒服,压在箱底的时候,祁真才惊觉冬天已经捱过去了。
他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顾衡了。
导演今天忽然调了一场戏,所以祁真的戏份早早地结束,和导演打了个招呼便回了酒店,照平常来说,这种难得的机会,祁真一定会拿来补个觉,但是今天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因为一闭上眼睛,顾衡的脸就无缝跳了出来。
祁真忽然想起顾唯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想念这种东西,千万不要随便开头,因为根本停不下来,打开了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他在国外的时候,有时候都听不得贺昀修的消息,这感觉抓心挠肝的,无言无语却又如影随形,等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坐过站了。
祁真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怪不得有人说,思念是一种病。
祁真认命地拿过手机,停留在和顾衡的消息界面,这人好像……两天没有联系过自己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前两天的话题停止在“冯延奕”身上,祁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开始思考那时候在电话里,自己都跟顾衡说了什么,那人该不会在闹脾气吧?
可是冯延奕和徐燃不同,徐燃那是披着“喜欢”皮子的乌龙,冯延奕则是切切实实的有所图,自己说得很清楚,总不至于吃醋……吧。
好像也不一定,比如李佳玥那事,不也是来了一阵歪风,将心思吹得东倒西歪的吗?
祁真觉得事情很可能要糟,自己竟然晾了顾衡两天!于是也不管顾衡忙不忙了,一个电话直接飚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