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车行到前门一胡同口的时候,方童把车停了下。方童说,苦寰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好久没回去了,我想看看我爸我妈,我不想他们,他们不想我都不行了。
说着,方童向我眨了眼睛,样子看上去好调皮。我说,你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那我去了,方童说着便朝着胡同口走了。
我坐在车里看街上行走的人,看来来往往的车辆。北京前门是人口很集中的地方,很多旅客都从这里经过的。这里是交通枢纽,多半去这去那的公交都要经过这里。加上来天安门广场的人很多,到了北京不来广场等于也是白来一趟。
方童家住在老胡同里,是保留下来的文化遗址。那里面有很多卖小货的人,也有不少的黄包车进进出出,煞是热闹。
方童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又最小,家里肯定很疼她的。从她回家心切的那种神色中,我完全可以看出这一点来。嘴上虽说她不想她爸妈,她爸妈都会想她的。可实际上是她也很想她爸妈的。人有时候就这样,把话说成跟心里想得刚好相反,为的只是掩饰自己心里的那份兴奋。
途中,我进了前门一公厕。公厕是很普通的那种,跟胡同灰色很和谐的那种色调。我在里面蹲了一阵子,没有欲望,方便不出来,挺难受的。灰色的墙上用水笔画了好多东东,还写了好多联系号码,说出来都让人汗颜,说的是同性恋什么的。总之是一些让人看了,思想很能起反映的东东,要么极恶心,要么极度欲望的那种。
说真的,我没有怎么恶心,也没有什么极度欲望。只是心里在想,人有时是丑陋的,只要把这些丑陋深藏心底,这些丑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搞不懂那些无事可做的人,为什么把心底的丑陋刻在公厕里,让人看了都觉得脸红。即使心里再丑陋的人看了都会觉得自己恶心,恶心的反而不是墙上的那些东东了。
我不想在里面多呆一会钟,倒不是因为恶心,而是觉得那些人太不应该了,把这些东东刻在哪里不好,非要刻在前门公厕的墙上。有机会让更多的人去看,那些人也太可耻了,比那些杀人犯都还可恨。假如我是公安一高官的话,一定会下令杀死这类国家的害群之马。
回到车里,我继续等方童。方童去了好一阵,还没有回来。
太阳已经有些西斜了,学生放学了,也是下班高峰期。车水马龙的,好不热闹。特别是自行车队伍,看上去挺壮观的,红灯一亮,好多自行车排成一条长龙,绿灯一亮,车去如水涌。
过了好一会儿,方童从家里出来了。
她径直上了车,没跟我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儿子张吉也从后门进来了。
我说,吉吉在你姥姥家呀!
张吉没有理我。
看样子,他们母子俩又闹不快了。
方童说,你是老子的克星。我说什么你都不听,现在还这么小,等你翅膀真长硬了,我还敢说你吗?方童的泪水浅,说着说着就流出了眼泪。
我说,干嘛呢,不是好好的嘛。怎么会这样呢?
张吉大概是见母亲方童流泪了,他也大概跟我一样,很怕女人流泪的,便对方童说,妈妈我以后听你的就是,我就怕你流泪。张吉说话也挺直截了当。
方童见儿子说话了,向自己道歉了,也破涕为笑。妈妈知道儿子是心疼妈的。你说,我不准你老玩电脑游戏是不是为你好,一来眼睛给玩近了,再者学习也玩坏了。
张吉说,母亲大人说得有礼,我服从就是了。
哦,原来他们是因为这事儿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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