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克里夫带着一队兽人出去狩猎尚未归来,部落里剩余的人不多,几乎全是雌性和小兽人。
“这个给你吃。”一个胖乎乎的小兽人跑了上来,手上捧着一个红红的东西,居然就是红薯。
小兽人是先前雨季感冒的那个比尔,他的阿麽杜妮一直说陶蔚怎么不好,但他还是挺亲近陶蔚和奇拉姆的。
“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陶蔚笑着伸手接过,所谓歹竹出好笋,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萨米的帐篷就在附近,她看见他们连忙跑上来,“陶蔚,你居然回来了,你的东西都被阿妮塔拿走了呢!”
什么?陶蔚没想到她一过来就跟自己说这事。
萨米撅撅嘴:“阿妮塔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明知道是因为你她才能安然回来,还抢走你的东西,为这事跟西蒙打了一架。”
陶蔚脸色一沉,她的存粮倒是不多,主要是现代来的那身衣服,没舍得穿,一直放在兽皮帐篷里,不会是这个被拿走了吧。
很快就走到了部落中心,扭头看去,她和罕德鲁大叔三人的帐篷居然不见踪影。
伊尔萨斯皱皱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唉,”安鲁大叔叹息一声:“克里夫取消了部落中心那一圈,他说只有族长才能住在中心处。”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罕德鲁和奇肯两人定是被赶走了,而陶蔚不在,她的帐篷也下落不明。
这时候只能去问问西蒙,于是他们往伊尔萨斯帐篷的方向走去。
掀起帘子进去,奇拉姆正在里头抹眼泪,她早年丧夫,好不容易把儿子拉扯大,现在追着虎族兽人而去,大家都说他回不来了。
“阿麽。”伊尔萨斯叫了一声。
齐拉姆不敢置信的抬起头,随后又是一番哭诉和安抚。
“早知道你就该跟克里夫去争部落族长之位,陶蔚这么好的雌性,差点就被他给毁了!”奇拉姆当真厌恶他们一家子,新仇旧怨说不完的。
“没事了。”伊尔萨斯把藤筐里的河蚌递给她,左手腕的伤口不可避免地落入大家眼中。
齐拉姆当然是一阵心疼,“为什么绑这么多木片?”
陶蔚解释说他伤了骨头,萨米立即惊叫一声:“遭了,要残废呀!”
伊尔萨斯一路走进来,大家都看到了他包扎的伤,只以为这些是虎族兽人伤到的,纷纷同情起来。
奇拉姆闻言手一抖,连忙带着他去祭司那边,要让祭司给看一看,祈求兽神保佑。安鲁大叔对此也很上心,伊尔萨斯是部落不可或缺的新生力量,大家都需要他。
正好西蒙也在那里,她因为跟阿妮塔打架,被祭司叫去谈话了,发现陶蔚他们还活着,当然开心不已,但还是止不住愤愤不平。
“他们怎么可以拿你去交换?而且阿妮塔那家伙还抢了你东西!”一想到自己的朋友生死未卜,帐篷还被人掀了个底朝天,她就气得按捺不住自己这拳头。
看到陶蔚的裤子被阿妮塔穿走之后,西蒙直接上去跟她打了一架。仗着自己生量高骨架大,她当然是占据上风的,然而阿妮塔有帮手,多特利把她赶跑了。
伊尔萨斯被祭司带去神坛了,所谓的神坛其实也就是一块石板,在得知他不会被乱喂什么药物之后。陶蔚就没跟着去,趁着天还没黑下来,先找到帐篷要紧。
西蒙带着她一路往林子边上走去,在那里她看到了奇肯大爷那眼熟的帐篷。依然搭着架子,挂满兽皮,而自己的帐篷也被搬了过来。
里头石碗石锅石炉都在,就是牛仔裤不见踪影。她本身就是一无所有,对比部落其他人更是穷得叮当响,唯一比较特殊的存在就是牛仔裤了,于是阿妮塔只拿走这一个。
西蒙一个劲的说着阿妮塔的不好,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分明想咬下她一块肉。但现在克里夫是族长,西蒙再气愤她的阿父和阿麽都会阻止她闹事。
“我会去找她要回来的。”陶蔚叹口气。
一想到自己无端端被拿出去做牺牲,她对这个部落的感觉便发生了变化。虎族部落的人数比乌沙鲁多,双方一直不和也是事实,这些都是她无力改变的。
争斗中若是处于下风,她是否又会再一次被推出去呢?更为重要的是——赤伮族人的出现。让陶蔚对这个世界的看法又做出了改观,凶残而强悍的食人族也是巨大的威胁,这么个弱小的部落在这种地方,如何生存?
弱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猪队友啊!伊尔萨斯这人太冷清了,他若是愿意做族长发号施令,想必会带领乌沙鲁部落走向更好的未来。
没多久奇肯和罕德鲁回来了,陶蔚不在,他们自觉的去林子里挖了陷阱,守株待兔。
“以后部落不会分食物给我们。”奇肯很无奈。
他不能指责克里夫什么,因为在其他部落也是这样的,先前只是凯多心怀怜悯,才给他们这些无力捕食的人分了食物。
“没事的,靠别人施舍总不是长久之计,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方式。”陶蔚把自己的帐篷重新铺了一下,回头笑道:“知道我们与那些野兽,不同的地方在哪吗?”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瓜,“我们要用这里打到比自己强大的猎物,总不会饿死的。”
“陶蔚这话说的有理。”罕德鲁笑了起来,他现在越来越自信了,瘸腿又怎么样呢?
忽然不远处一阵吼声,一个兽人如一阵风般刮了过来,把几个人吓了一跳,是克莱米那家伙。
“陶蔚,你回来了。”他扑了上来,“我是个没用的兽人,再没有下一次了!我说了要做你的守护者。”
克莱米估计是外出狩猎才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腥味,并且是兽化形态。
陶蔚无奈的后退两步,“谢谢你,有人为我担心,为我说话,我已经很高兴了。”
“这样不够,”克莱米摇摇头:“我要对兽神起誓,一直守护着你,不管是族长或者任何人都不能把你交出去。”
“额……谢谢你。”陶蔚拍拍他的肩膀,“我也不会再让他们这样对我,谁都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人身自由。”
克莱米把她的反应视作同意,高兴地用兽形跳来跳去,嗷嗷叫个不停,几人都懒得管他。
狩猎的队伍回来了,祭司让人在广场燃起篝火,把大伙召集起来,伊尔萨斯有话要说。
他要说的事情自然是关于赤呶族人,在距离部落如此近的地方,发现它们的踪迹,这对整个乌沙鲁来说,甚至是敌对的虎族部落,都事关重大。
伊尔萨斯的话音刚落,广场上顿时骚动起来,许多人并没有亲眼见过赤呶族人,但对于它们的传闻却非常多,而亲眼见过的多半都死了。
只有敢于猎杀赤呶族人的兽人才会被称为勇士,这一直是部落里不成文的规定,因为赤伮族人生性残暴,哪怕食物充足的情况下,也会对兽人猎杀殆尽,两者是天生的对立面。
“伊尔萨斯,你说你带着这个雌性,遇见了赤呶族人,并且杀死了它?”克里夫指了指陶蔚,他的脸上写满了怀疑。
族人们顿时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伊尔萨斯太厉害了,这才是他们乌沙鲁的勇士啊!
伊尔萨斯点点头,“这里已经不再安全,我们必须另选一个族址。”
他这样提议不仅仅是考虑到赤伮族人,还有陶蔚说过的房子。
如今部落所在地地势不高,太靠近河岸了,每年雨季都会涨水,并且与虎族兽人摩擦不断,时常要安排兽人在周围巡逻提防,很是费神。
“我很愿意相信乌沙鲁部落的勇士不会说谎,但是你一个人杀死了是赤伮族人,并且带着一个弱小的雌性,这……”克里夫摊摊手,意味不言而喻。
“你想说什么?那是伊尔萨斯厉害。”西蒙不服气的呛声道,随即被她家阿麽给拉了回来。
“你们不要把赤呶族人想得太简单了,”一个兽人大叔站出来道:“当年我们和克里夫遇上它们,人数比它们多了三个,还差点没能回来,最后还是克里夫勇猛,拼死打赢它们。”
这些年乌沙鲁部落藏得很好,所以才导致很多人没有见过赤伮族人,不过外出打猎的偶尔还是会遇上。有幸存活下来的人都心有余悸,那些家伙基本没有人性,逮着谁都是一番撕咬。
大伙不由窃窃私语起来,他们相信伊尔萨斯的为人,但对他说的话又有点惊奇。
若是把陶蔚换成一个兽人,他们也不会这样惊讶,但是一个雌性在林子里,完全就是拖后腿的存在呀,兽人还要分神保护她呢。
“你们在怀疑我。”伊尔萨斯并没有急于证明自己,他只是挑挑眉,环视在场之人。
“难道我们不该怀疑吗?”克里夫拿出自己挂着的凶牙,那是用赤伮族人的毛发以及牙齿编制的,作为一族之长的信物。
“既然敌人被你杀死了,为什么不把它的头颅取回来呢?你什么都没有拿,我们不得不怀疑。甚至是两年前,你一个人拿来了赤伮族人的耳朵,说杀掉了对方……”克里夫摆着手,那时候他就在怀疑了。
这么个年纪轻轻的小崽子,当真有这种实力?依他看不过是被勇士的美名所吸引,从而夸大了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