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地把乔珅气个半死以后,宋思年又眼睛一眯,没心没肺地笑起来——
“更何况,万一真是个败家的祸害,救了他一命等他醒了以后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命——阻止一个祸害很难,但不救一个祸害可很简单——我又不是治病救人的医生,别跟我念叨医者仁心那一套啊。”
说完,宋思年自己心满意足地上楼了。
到了这家里的那位“小少爷”的疗养房,宋思年随着站在那儿的管家后面进入。
病床上看起来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儿苍白瘦弱,显然卧床太久已经消磨了他的身体。只能靠着旁边的营养机维持生命。
宋思年的目光把男孩儿从脚到头看了一圈,最后落到那张瘦得下巴都有点棱角发尖的脸庞上。
长得倒是有几分帅气。
只是……
宋思年眉头皱了起来。
而他旁边的管家仍低声感慨着,“小少爷是个可怜孩子啊。他母亲去得早,先生又忙得不顾家,正是最好的年纪,偏偏又摔下楼梯落得个重度昏迷…………”
宋思年没理会这男人的絮叨,伸手拨了拨手腕上的树芽儿,小声用魂音问老树——
“树,你觉不觉得,床上这男孩儿有点眼熟?”
老树表示肯定,“主人,我也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宋思年眉头越皱越紧,“不应该啊……这男孩儿只有十七八岁,我既然见过,就一定是这次醒来以后的事情。可距离这么近的事情,我怎么会想不太起来呢?”
“……”
老树没接话,而宋思年手腕树条上翘起来的嫩绿的树芽儿正努力地往病床的方向凑过去。
而旁边管家絮叨完了,正问宋思年,“这位贵客,您真有办法能帮我们小少爷从昏迷里醒过来吗?”
宋思年想了想,“不一定。”
管家:“那就是有希望?——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先生之前为小少爷请回来的医生,还没一个能帮得上忙的。”
宋思年:“你之前说,你们小少爷是怎么昏迷的?”
“小少爷的学校里组织春游爬山,他从山上的楼梯摔下去了,连着摔了好些台阶,差点没救回来——这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唉。”
宋思年刚要再问,突听耳边炸响——
“主人,我想起来了!”
宋思年被吓得不轻,皱着眉没好气地问:“想起什么来了?”
老树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兴奋。
“这人您见过啊,确实见过呢!——之前查鬼屋案子的时候,为了查卓子坤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您和谢大人不是去了一趟他们学校吗?后来出了学校,在大学城中心的主干线上碰见了个当初谢大人代课时候的女学生,您还记得吗?”
“……”宋思年眼睛渐渐亮起来,显然是被勾起了某段印象的根源。
老树继续说——
“当时马路对面喊她的那个小姑娘身旁不是站着个看不清是灵鬼还是怨鬼的东西吗!——您好好想想,当时站在那小姑娘身边的,是不是就是这男孩儿!”
“……”
将记忆里那团有些模糊的身影五官和面前病床上这个苍白瘦弱的男孩儿比对了下,宋思年松了口气。
“还真是他。……只不过床上这个都瘦得有点脱形了,当时跟着小姑娘那个似人似鬼的,可比他卖相好得多,我还真一时没分辨出来——你立功了啊,树。”
老树骄傲地翘了翘自己的芽儿。
宋思年:“这么说的话,只要能找到那个小姑娘,多半就能找到他的魂魄了啊。”
“肯定啊,看当时他那状态,显然跟了那小姑娘好长时间了,就是不知道怎么积攒得怎么大的怨气,深度昏迷了还不肯放过人家。”老树说着,声音犹豫起来,“不过要找那小姑娘,是不是就得回大学城找谢大人的那个女学生了啊?我记得她好像是那个小姑娘的表姐来着……”
宋思年想了想,嘴角一翘,“我看不用那么麻烦。”
老树:“额?为什么?”
宋思年:“看当时那情况,这男孩儿和那个小姑娘肯定是熟识的,年龄又相仿——除了同学关系以外,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可能性了。——毕竟那小姑娘看衣着,家里条件应该只是中等,不是同学的话,很难和这‘小少爷’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