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的晚上。
    徐丹和程青青出去看了场电影，在外面吃了顿饭。有点像是分伙饭——IBM国际模拟器公司送了两台瞬风6代高清给海皇俱乐部测试，一台价值几十万，送到海皇网络那里后。被程雪领走了。
    程雪是一个单身女人住着，就让程青青也过去，两姐妹一起“测试”目前最奢华地模拟器。
    私吞？想地倒是很美，这一台价值32万呢。
    徐丹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等后面和逍遥网吧谈好合作。他们将两百台瞬风6代高清安装在网吧上面地七八楼，只是他们俱乐部内部使用。可俱乐部总共才六十多个人，哪里需要这么多呢，平时上网查信息的话。就用一般地虚拟镜像处理器就可以了，这个虚拟镜像处理器，简称镜像机，也由IBM提供赞助，总计4台单人地，只用来处理财务信息，6台多人的，多人的暴风镜像机。一台可以供十几个人使用。和IBM的赞助都谈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的年赞助费和广告费用。还有合同年限，如果是六年合同。IBM目前赞助的所有机器在合同完成后就免费赠送，如果是六年以下。合同结束后，赞助地机器，有一半还要归还给IBM公司。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IBM国际模拟器公司当然不会吃亏。
    吃了饭回来。徐丹就帮程青青收拾东西。最近这段日子。他们之间似乎有点不那么平淡。江诗丹顿事件好不容易平息了，程青青让徐丹去给“海皇波塞冬”做事的建议。被徐丹轻描淡写的搁置在一旁。看似大家都没有说什么，但徐丹知道程青青心中有点不高兴。
    她太追求稳定地生活了，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当然希望徐丹有一个安稳的工作。
    徐丹暂时又不宜说太多。这点点的误解就似乎不容易化解，看着程青青悄悄地生着闷气，徐丹也只能低头不语，继续收拾行李。
    他心里也有点小小地闷气。都这么久了，程青青还是不肯说清楚。两个人离男女朋友还有那么一个差距，怎么走也迈不过去。
    徐丹也挺无奈的，游戏里地事情太多。折腾死他了。每天回到家就恨不得趴在床上不动。哪里还有精力经营自己的感情。
    程青青是个美女，也是他认识地女孩子中最适合长期生活下去地那一个，可天天看着，感觉也有点渐渐平淡了，他甚至问自己。到底还有多喜欢。
    能不能为她放弃一切……呃。显然不能。
    原本还有些言语交谈，等徐丹将行李收拾好，两个人就一下子沉默起来。
    似乎，两个人都在怀疑。这温吞水般不冷不热地感情。真地是他们想要地吗？
    徐丹站起身。将行李箱地拉杆转给程青青，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只能说道：“我送你下去吧！”
    “嗯……？”程青青有点犹豫，可还是拉着行李箱和徐丹一起离开房间。
    两个人慢慢悠悠地走到街道边地路灯下等车。各自望着街道地另一侧。似乎有很多话。似乎又没有什么话。
    奇奇怪怪的。
    “你晚上要早点睡觉。我走了，你怎么做饭？”程青青终于先开口询问。
    徐丹嘿嘿笑道：“我天天吃外卖啊。不怕，饿不死的，说实话……算了，不说啦！”
    被吊起好奇心地程青青忍不住追问道：“说嘛。有什么不好说地？”
    徐丹哈哈的笑，“虽然你最近的手艺有点长进了。可好像……还是需要锻炼一下！”
    “去死吧你！”程青青可真是又被气到了，为了每天的晚饭和早饭，她可是花了不少地心思呢。
    可一想到徐丹后面就要天天在网吧吃饭，而且没有谁陪着，她也有点难受。一肚子的气愤登时消失。讪讪地低声劝道：“你自己小心点照顾自己。别老是吃外面的。有空自己烧一顿不会出人命。我过去陪陪我姐……呵呵。等老板把机器收回去了，我就回来！”
    她倒是说到了关键地问题上。她就是想去享受下瞬风6代高清。据说是很爽。目前还没有正式上市呢。
    徐丹则一本正经地说道：“在游戏里面搞投资地时候小心点。别赔本了，我还指望你赚钱养我呢！”
    “你继续神经吧。美地你呢！”程青青哼哼地说道。“什么时候买了超过120个平方的市区房，买了辆宝马。我再考虑养你，哈哈。我养你可以啊，你在家里做家务，我一个月给你1000联合币。”
    徐丹眨了眨眼睛。笑啊：“你地要求不高啊，我刚好发了笔小财，不如明天就是把事情办了吧？”
    程青青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就继续吹吧。反正又不交税。我说你也卖力点啊。最近追我的人可不少。你可不知道，我们海皇网络的几个经理都单身着呢。看到我就像是遇到了公主殿下。眼珠子都要蹦出来了。人家可都是年轻有为地高级白领。”
    徐丹网头想了一会儿。道：“没有听说啊……我只是听人说，某女和我同居之后就没有人追求了。最近是迫不及待想要再恢复单身生活呢！”
    “你胡扯啦！”程青青哪里扯得过徐丹。有些生气的嘀咕一声。脸色红俏如霞。恰好有地士停了下来。她便气呼呼地拉开车门就钻了进去。都不和徐丹告别一声，就让司机上路了。
    徐丹正有点茫然。却又收到了她地短信——这段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还是觉得你去海皇俱乐部比较合适些，稳定的高薪族多好呢。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别饿坏了。
    良久。徐丹就一直看着这个短信，忽然觉得自己地感情生活还挺空白地。就像是一张白纸上。只画了一朵蔷薇花儿，有刺。精致。美丽。
    只有一朵倒是很好。偏偏连这一朵也似乎拿不到。
    这一夜。徐丹愣是没有睡个好觉。不停的梦到程青青上车了——司机不是他。嫁人了——新郎不是他，生孩子了——父亲不是他。做奶奶了——他已经挂掉了。
    哈……一连串地怪梦。折腾的徐丹好不安宁。
    清晨一大早。他就睡不下了。爬起来坐在阳台上的藤椅里。难得自己泡了杯茶，享受一下春天地早晨。
    歪着头，看着那黎明的阳光，肚子饿的呱呱叫。这才知道为什么女人回娘家很容易要了男人的命——真麻烦呢。还得自己动手做早饭吃。
    现在，他还真的想念程青青了。虽然烧的饭不好吃，好歹有地吃啊，自从有了程青青。他就把钟点工辞掉了。现在可惨了，还得重新聘个钟点工。最好让做钟点工地阿姨，在下午烧好饭菜，他晚上回来放在光波炉里热一下就能吃。
    最惨烈地怕是今天穿什么都搞不清楚了。他这半个月，除了内裤外。平时穿什么都是程青青操心。
    笑眯眯的看着金光灿灿地朝阳，徐丹忽然觉得自己心里地好多东西都清楚了——这年头。贤淑地老婆不好找，既贤淑又聪明漂亮地老婆更不好找，既贤淑又聪明漂亮，还有时尚品味地老婆就太稀罕了，不仅如此。程青青一不问是非，二不嗦，三不爱豪门。只想安稳过点温馨地小日子。这样地老婆去哪里找啊。
    男人果然犯贱。非要等女人跑了。才知道出问题啦。
    什么问题……徐丹琢磨来去都觉得是两个问题，第一，他整天忙着游戏里地事情。哪里有多少时间用来突破程青青的最后防线；第二。海皇波塞冬给他出了大难题，早知道在游戏里就直接拒绝程青青，省的问题出在他这里。
    女孩子的心思还真是很难猜测地。
    徐丹端着个瓷杯坐在藤椅里，越想越觉得奇怪。按说。他和程青青已经是很“般配”了，至少他是这么想地。他这么专情。对待老婆是一心一意，而且心疼地很——好像也不是很心疼哎。他又察觉第三个问题了。他好像从来没有帮程青青做过家务事儿。糟糕啊，这还没有搞定呢，就已经把大尾巴翘起来，原形毕露啦。
    不管怎么说。在结婚有娃娃之前，还是得装出点勤快样子吧？
    继续琢磨着。徐丹又发现了新的问题——他和程青青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未来孩子他妈地最大兴趣不外乎——时尚、美食、瘦身、瑜伽……说到底就是两个字“爱美”，只要是美丽的东西。她都爱啊。
    哎……徐丹一声叹息，感叹自己下面怕是有的忙了。
    恰好这段时间不见面也好，徐丹决定给自己来个翻身大改造。等娃都出来了，再恢复原形也不迟。
    按照过去程青青长用的几个搭配方式，徐丹利落的挑出今天要穿的衣服，快步走到网吧去上网。他也没有立刻登陆游戏，而是找了个时尚教学网站。花了几千联合币交学费。在网络社区里面上课学点孩子他妈地爱好。报一个周一地时尚礼仪班，周二的烹饪班。周三地舞蹈班，周四的健身课。除了时尚礼仪班，其他都要去外面上课。还好距离不那么远。
    他都准备把毕业后就丢掉地吉他也拿起来，回去每天晚上睡前抽空练一个小时。
    从今天，他要爱情事业两得意，每天给程青青送玫瑰花。
    他可是搞了这么多年地广告，吊胃口的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少干过。
    好在什么事情都能在网络上完成，徐丹在长江市的一家花店社区订购了2个月玫瑰花。第一天1朵。第二天2朵。一天一朵增加下去。
    每天，他都给程青青写一句话，今天的第一句话就是“呀，房间忽然变大了！”。明天写上一句“嗯，自己烧饭，挺香！”。他想好了，过了一个星期。他地语气就从“硬着头颅唱自由”慢慢转变到“没有你。我不行了！”。
    今天还玩什么游戏？
    徐丹下了游戏就去买房。不就是嫌房子小嘛。他整个大的。给程青青一个惊喜。不就是没有车嘛。好车太招摇了。他就整个60万的宝马。
    其实，他知道程青青也不在乎这些，重要还是得确定自己爱她，也能给她一个稳定、浪漫、温馨地下半生——去死吧。等有了娃娃。还看她怎么想！
    什么叫男人，先苦后乐才叫男人，等有了娃娃，还怕个撒呀？
    婚姻，从开始就是一场骗局。厉害地男人就是天生地大骗子。
    走出了网吧。徐丹才想起来。自己在附近地江南花园买了一套现房。碎月星芒正在装修呢。
    他干脆将贝利金铭律师行地律师沈招呼出来。陪他一起去江南花园的销售处，一次性付款。将江南花园琴湖区地一三层联排别墅买了下来，这里的联体别墅是江南明清式的传统风格。为了配合水乡风范。特别沿着秦淮河挖了一个两万多平米地人工湖——琴湖，周边建了六十多联体别墅。每是四家联排设置。一户是320个平方，一个车库和小院子，四家共享一个游泳池和大花园。
    徐丹真觉得这房子也太大了点。一次性付款打九折，还要了他230万，真是像割肉一样，他倒是想找个120平方地。可都是高层楼，他还真是不喜欢住到20楼上面去，住在六七楼地。一想到每天头顶上踩了七八十个人，搞不好他吃饭呢，别人坐在他头上排泄。这多晦气啊。
    他索性咬了咬牙，反正万盛运营给了五百万联合币，他就可以付了300万，连隔壁的联排别墅也支付首期，隔壁的房子，他先留在手里。万一以后遇到个人才。别人和他抢，他妈地，把别墅钥匙一掏，大吼一声——你给我干满四年，房子归你。
    最近市道不景气。徐丹一口气拍了三百万，差点没有把销售经理乐死。这年头到处都搞美女经济，销售经理都是个大美女。差点没有把徐丹腻死。可徐丹心中就和程青青较上劲。不骗到手不行，哪里有心思陪这个路边野花乐呵，后面地手续都交给律师沈，他就负责付账。
    装修地问题。他是学美术设计出身，毕业四五年了。大学同学在装饰公司里做到主设计师地人太多。这年头。装饰公司地花哨也太多了。徐丹单独约了个老同学出来吃顿饭。让他帮忙搞个私活。私下给个2万。让同学全包了，两个人都是搞美术。程青青对颜色和空间装饰地偏好，徐丹也很清楚，当天就把主体设计谈好，余下的细节。只能是每天抽出一点时间碰个面再谈了。
    房子倒不值多少钱，装修地钱，两个人粗略算下都要一百多万。还好。两个人都美院附中的老同学。高中大学七年同进退，当年那批美术特长班地同学别的没有，挂着“现代艺术家”头衔地废材太多，徐丹和他地老同学差点开了个高中同学会，翻开电话簿一个个的联系。连美院当年地老教授都麻烦了。请大家按照两个人地创意构思搞一批艺术装饰品。
    泡妞……徐丹这种脑筋急转弯的人最有本事。只不过是没有拿出来。他也想穿了。女孩子享受地就是那个被追求地过程——最喜欢享受这个过程地女孩子。怕是非程青青莫属了。没有关系，他手段多了很，把平实积累的程青青照片都拿出来，带着老同学直冲长江美术学院。
    “哥们啊，兄弟我下半辈子的安逸人生就拜托你们了！”
    管它三七二十一，抓到留院读油画系。后来又留校任教的两个高中同学，徐丹就是一声歇斯底里地呐喊。
    这半年都没有见到徐丹的几个老同学都一阵惊愕，这些年了。徐丹什么时候要拿出这种力气来把妹了。不过。这一招也未免太狠了吧，要他们按照照片上地人。碳粉素描、油画、水粉、国画、抽象地功夫都要拿出来。大大小小要画二十多幅。全部用来装饰在房间里。画框还要单独找几个行家订做。
    联排别墅，320个平方。一百多万地装修就已经够狠了，带个美女在房间里转一圈。游泳池里玩一圈，那还有什么搞不定地。连当年读高中时候耍过地绝招都要使出来了。当年也不过是素描而已。现在可是油画之流地功夫全部要使出来。
    这倒是新鲜事情。
    徐丹难得回校一趟。回来就是人模狗样的一身名牌，可惜。留校的这帮人都是传言中的街头艺术兼精神分裂症地现代艺术家。才不管他赚了几个臭钱，就是很好奇这么个事情。
    高中的学长。大学地学长，同系地。不同系地人。被几个老同学互相联系过来，一个人挑一个差事。一个月交差。都要用心搞。
    等这帮二十多个留校的助教、副教授一过来。想法就爆多了。大家都是搞艺术的。这么好社会艺术岂能错失。
    “搞个雕塑吧？”有人吭了一声。
    “青铜的雕塑。石膏地。还是黑曜石，汉白玉？”另一个人问徐丹，“要是搞雕塑。除非是石膏地。其他都要几个月！”
    “两个人一起？”最初提议的人寻思片刻。“老曹。我们一起搞。一个月差不多了。铜的吧，烤蓝底纹。走斯尔蒂森文的瑞典新文艺风。还是古典风，或者抽象一点点？”
    不等徐丹决定，有人提议道：“搞个墙画吧，用4号码地小瓷砖铺画。一个月差不多了。”
    徐丹不假思索，“都搞。钱不是问题。各位学长学弟，等这个事情成了。我请你们去尼泊尔采风。”
    “我叉，你早说啊，我给你搞一幅六米长的壁画。”
    留校的老同学问徐丹：“光是搞她的形象不行。你说的这个妞太有品味。咱们别地事情闷不住人家。咱搞个大师的名画，你给她唧唧一番，那什么你最爱地李可染大师，就漓江胜景图。反正你那个是明清风的房子，正好适合戏舞流地国画。”徐丹打个寒颤，道：“哥哥，两千多万啊。买不起啊！”
    “切，有什么好买地，傻子才买正品，哥们我就是以仿造李大师和张大师地画作取胜，赝品怎么了，中央美院那帮人要能分辨出来。我把裤子脱给他们看！”那人顿了顿，很有所体会地感叹道：“其实。我觉得我的也是正品，只不过挂了他们的署名而已，上次，谁给我刻地李可染老师的章呢。我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那还不简单。我下午给你再刻一个！”
    徐丹一阵恶寒。果然是艺术已死，造假度日。
    今天是豁出去不玩游戏，徐丹也难得回到长江美院，就和老学长们去以前常去的几个饭馆吃饭。恰好遇到过去地教文艺复兴美术史和油画地老教授，他大概也是中了邪，连老教授也不放过。总之，抓到一个面熟的就请人帮忙。
    嘻嘻哈哈地玩到夜里，他才狼狈的一路吐回家，等到了家门口，才发觉学校里的日子竟然是那么的美好。虽然有些无聊。
    可无聊的日子才是最好地日子。
    冷不丁地。他就羡慕起当年留校做老师的那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