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说真的,我们村里,没有像样的村委会大院,也没有党支部大院。[3z中文。.com]
前些年人民公社那会儿,倒是有几间破房子,但早拆了,后来在那地方盖了两间房子,却又当学校了,这些年学校建好了,不用那两间房子,但房盖又露天了,还不是一个窟窿。前几任村干部们开会的时侯,都是躲躲藏藏的,今天在这里开,明天在那里开,打游击一样,没个正经地方,要不,就干脆露天开会。
今天这个村民代表大会,就是露天会议。
那两间房子,我们村子都叫“大队”,这个大队代表的是地方,是这两间房子,而不是一个名词,不是代表村委会或者党支部。比如获说,小三,今天来开会。到哪?大队。小三,今天交电费去吧,人家来收费了。在那里?大队。所以这个大队,就是一个地方的代号名称。
大队前面,还有一块空地,有半亩多,是村里的公共场所,但上面堆满着个人的柴垛,甚至垃圾。大队的两间房子的旁边,有个电屋,是电业局的,里面有村子里用电的便电器,收电费就在这里收。大队的两间房子里面,屋顶是露天的,屋子里面,地上全是垃圾,甚至还有大小便,根本没人进去开会。
我来到的时侯,几个村代表,都早来了,在大队前面的那个空地上,或坐,或站,或聊天,或抽烟。
村干部就三位,我这个村长,副村长文彬,会计李林。
村民代表,却有六位,都是村里的名流,其中最德高望重的是一位退休老师。别的人,有的以前在村委里当过干部的,有的在以前生产队做过小队队长的,都不是简单人物,都是村民自己推选出来的代表。
有个兄弟说了,退休老师?是不是老婆和李保柱相好的那个老女人的老公?我说,嘘,小声点,别让别人听到了,就是他!这个兄弟说,都戴上了绿帽子,还能德高望重起来?我说,咳,大丈夫难免妻子贤子不孝嘛,宋江大哥也戴过绿帽子哪,戴绿帽子的多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头顶上就不会悄悄的变颜色。
老教师姓李,叫李保田。不,不是那个演员,别误会,纯属巧合,再说,这位李保田比那演员的年龄要大,现在都六十多了。李保田是李保柱的本家大哥,也是村里李家的家族长了,李家的红白喜事,都是他管,他是大知。
大知,就是本姓里的策划人和调度人,类似于一个剧组的导演。
在这些名流面前,我不敢摆自己是村长的架子,连忙从摩托车上来,一个一个的递烟,微笑,问好,不敢怠慢。
在一个村子里,在一个家族里,你是村长有什么了不起,在叔叔伯伯们面前,照样是小屁孩一个。高兴了,叫你一声名子,不高兴了,谁家有个红白喜事的时侯,你这个村长,照样给你安排个端盘子送菜的活儿,你还不敢不干,要是你不干,行,看你还有事不,你要有事,大知一句话,谁都不来帮忙,让你村长自己端盘子送菜倒茶倒水。
在家族里面,村长远远不如大知的权力大。大知是一个家族中最大的。
当然,李保田是他李家的大知,我姓梁,他管不到我,但我要是得罪了他,我的工作不好开展,这是真的。我不但不能得罪他,我还要讨好他。在上任前,我就请客喝酒,在上任后,我更要利用他的威信,来收买人心,收修路款。没有他,不好办事。
所以,我第一个先给李保田递的烟,问的好,然后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燃,他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美美地享受的时侯,我才递烟给别人。
都是村里的老少爷们,不用打什么官腔,不用说什么开天辟地日月翻新的豪言壮话,没吊用!要干就干实事,修不上路,你就算说破天,也没人信你的事,修上路,你就是好村长,贪点,拿点,也没人说啥。
我先清清嗓子,开个简单的开场白,笑着说的:“是不,呵呵,今天几个叔叔,还有大爷爷,都没下地干活去,就到这里来啦,嗯,嗯,嗯,说啥好呢,反正都是为了咱村修路的事。反正吧,这修路的事,我们三个小兄弟也说了,要是一年之内,修不上咱村的路,也不用任何人赶下台,俺三个自己下来,没脸干了。反正这事吧,也不是俺三能收拾起来的,还得几个爷们托着,架着,帮着,离开几个爷们,俺三,啥也整不成。是吧?”
我的开场白虽然简朴,看似松散随意,其实却是我的心血所在,也是我语言提升的精华。
我在广州市做过一家台湾公司的业务员,虽然业绩不咋地,但要说出一番振臂高呼慷慨激昂的话,还不是难事,但见人要说人话,见鬼要说鬼话,我那些慷慨激昂的话,骗骗那些客户老板还行,要是在村民面前说出来,肯定没说完,人就走了大半,然后回头会说一句:“这熊孩子说话,少天无日头的,不能信他的事!”
我简单质朴的开场白,让几个代表很满意,感到受用的很,然后就开始谈论起来,你一言,我一语,气氛活跃了。
我笑着,听着,点着头,洗耳恭听着各式各样的意见和建议,心中做着自己的打算。
几个代表的意见,主要说是因为上两次失败的教训,现在村民被哄精了,哄怕了,不敢再向外拿钱了,怕再被人卷走,又是一场空欢喜。
我冷静的听着,微微含笑,等他们都把要说的说出来,在我自己的脑子中重新组织了一遍,心中有了谱,我才说出来自己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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