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迪辉继续着自己的生活,低调却不发威,偶尔激起一个小小的浪花很多便会消于平静,上次把那个惹火他的家伙打进医院住了十几天,事后对方似乎有所忌惮,也没有找他的麻烦,但不找他的麻烦不代表这件事情会一了百了,从一个人阴毒的眼神里能看到很多东西,况且是一个在女朋友面前被拂了面子的人?
有些人把面子看得相当重要,宁愿被人揍趴下也不能丢了面子,林涵就是这样的人,出院之后他不是没想着要报仇,那家伙把他精心弄得发型打乱了不说,还给他造成了轻微脑震荡的困扰,林涵不是没想过要报仇,只是即便他在操场守株待兔,也始终没有见过那家伙的人影。问过一个消息比较灵通的人物,也都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林涵是苦于有怒气无处发泄啊,他不可能一个班级一个班级的进行人肉搜索吧?旦复大学这么大,要是一个一个的搜,指不定十天半个月都没有动静,不过这厮这次是动了真怒,放出话来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林涵怎么会想到这么一个嚣张的家伙会每天往图书馆跑,依着江迪辉的作息和轨迹,他就算是找半年都不一定能找出他来,此刻这个让林涵丢脸的牲口正在陪上次那个老人下棋,已经知根知底的两人纯粹放开了手脚,场面好不惨烈,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虽然还是输多赢少,但从老人眼中的赞许可以看出江迪辉是那种有了免疫力就会进步神速的人。
“将军!”江迪辉是使炮的行家,善于借助周围的棋子把炮使得出神入化,老人对他当顶炮这一招似乎也有些棘手,这不,再次被江迪辉以同样的手法将了一军。
穿着朴素的老人一枚一枚的收拾着棋子,那双饱经风霜的眼中是不是迸发出一股子彪悍的精光,江迪辉甚至在想他是不是退伍军人之类的,老人身上那种彪悍的作风总是有种军人的训练有素。
“小伙子,每次我来这里都看到你在这里百~万\小!说,不是政治经济学就是金融风暴之类的,或者是厚黑学与资治通鉴,我老头子虽然一辈子没什么作为,但是看人还是挺准的,你是想在中海市的商场大展拳脚吧?”默默摆着棋子的老人漫不经心的说道,却无异于平地里炸起一股惊雷。
江迪辉极力压制中心中那股震撼,不动声色道:“还请陶老指点指点。”这几天他对老人的身份背景仍是云里雾里的感觉,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个老人姓陶,江迪辉有时候也想这老家伙是不是整天闲的蛋疼的老教授,要不然怎么会天天和自己在这里下棋。
老人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端木蓉若,露出一种含有深意的笑容:“中海市的商业结构不能说是无懈可击,但投机的机会也是几乎没有了,跟京城或者h市这些城市不同,中海市的商场像是有暗中一股势力再操纵着,前几年还不是这样,但是近两年尤为明显,想要在这里大展拳脚,难啊,比登天还难。除非……”
“除非怎样?”江迪辉就是苦于找不到突破口才在这里狂啃书,如果这个深藏不露的老人能够指点一条明路,那最起码也能将他的发展进度提前个一年半载。
一年啊,这一年的时间做什么不行?
富人们赚钱到了一定境界就开始以分秒计算了,如果比尔盖茨不小心掉地上一千美元,那这位昔日的世界首富肯定不会弯腰去捡,因为他弯腰的时间就可以赚回这一千美元。一年的时间对于江迪辉来说,已经到达难以用金钱衡量的地步了。
老人浅饮一口管理员端过来的上品铁观音,不急不慢道:“除非把那股暗中的势力一网打尽,那么这段空白期就是群雄割鹿了,背后操纵者的线断了,想要在混乱的中海市分一杯羹就不是难事了。”
打蛇打七寸,正中要害。
“只是,背后这股势力要如何去击破?那什么资本去击破?”江迪辉问出一个实质性的问题,这也是他现在最头疼的问题,对方在暗,他在明,根本就抓不住对方的尾巴,好不一个yu火焚身的嫖客找不到ji女一样,无处发泄。
“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一个庞大的组织运行,必然有个中枢的首脑,而这个组织既然能够在中海市风生水起这么长时间,背后的背景关系复杂是一个关键,还有一点,就是要么是中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就是还没找到解决的办法。”
老人叹了口气:“我也就是和你说说而已,其实以我微薄的力量根本就难以改变,这个组织背后的人确实算一个人物了,能在最发达的中海滴水不漏的渗透,他的智商可见一般。”
江迪辉陷入沉思。
玫瑰组织。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庞大的关系网就是玫瑰组织所经营的,这也是他到中海来执行的任务,现在想来,想要进军中海商业就必须过这一关了,只是,他现在还想不出一种好的方法。
一个严密的组织内部的管理必定是严格的,想要进行渗透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完成的,江迪辉现在想到一个人,就是郑老爷子口中那个接头人,只要能找到那个接头人,便能够制定相应的策略。可是那个接头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来到中海这么长时间,甚至都没有见一见影子。
“你不会在想如何击溃这个组织吧?”旁边一直听两人谈话的端木蓉若淡笑着问道。其实这种事情她根本就不上心,什么商业前景什么国家发展对她来说太过遥远,这个女人连自己的家族都不顾,又怎么会在乎这种身外之事?
江迪辉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端木蓉若轻轻一笑,也不再问。这份宠辱不惊的气质让陶老都有些啧啧称叹。
“一个躲在暗处的影子,如何能够让他现身?”低头思考的江迪辉喃喃道,完全忘记了周围人的存在。
“人生如棋啊。”陶老突然感叹道,打断了江迪辉的沉思:“即使我这把老骨头自诩棋艺还算不错,但碰上你这种用炮用到出神入化的怪才,还是免不了要输一局,当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了。”
江迪辉低头捻起那枚黑色的炮,一般下象棋他都是黑方,因为是红方先动,江迪辉又喜欢后发制人,后来者居上,所以就喜欢上了黑子。而那枚将比起帅来又多了一分草根气息,正合他的胃口。
手上捻着一枚炮的江迪辉低头沉思,细细咀嚼着老人的话,突然眼前一亮:“陶老你是说投石问路?”
老人满意一笑:“三十六计中有一计叫做抛砖引玉,宋?释道原《景德传灯录?卷十?赵州东院从稔禅师》中说,今夜答话去也,有解问者出来。时有一僧便出,礼拜。稔曰:‘比来抛砖引玉,却引得个墼子。’”
江迪辉似乎被老人这一句醍醐灌顶一般,茅塞顿开:“是了,往平静的西湖中抛下一石子,再不济也会激起一些浪花,抛砖引玉,此计再恰当不过。看来改天要再次研究一番这三十六计了。”
江迪辉也不等老人和端木蓉若的差异,江迪辉起身:“我还有点事,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恰巧一个女孩也急匆匆的赶来,江迪辉闪避不及,两个人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股软软的感觉传来,淡淡的清香味,江迪辉忍不住多嗅了一口:“好香。”
女人正要发怒,抬头却看到是江迪辉,脸上马上浮起一抹笑意:“大保镖这是去哪啊?”
陶雨晨,一个打扮时尚说话彪悍身材性感却有些书香气息的女人。
江迪辉也懒得再回味刚刚女人胸部传来的美感,随便搪塞一句便急匆匆的离开。
“神经病!”陶雨晨低低的骂了一声,然后走进来,看到坐在第一排的老人,脸上马上露出一抹喜色:“爷爷。”
陶姓的老人这才从江迪辉的深远目光中收回,刻板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怎么才来,你要见的人刚刚离开。”
“是他?”陶雨晨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你说下象棋很厉害的人就是那个小保镖?”
“保镖?”老人一挑眉毛,有些奇怪的问道。
陶雨晨这才把之前两人在公车相遇,篮球场上江迪辉的发威,以及江迪辉和宇幻灵之间的雇主保镖关系说了出来,只是其间将谎称自己怀孕的事情抹去不说。
等到他说完,陶姓老人破天荒的一笑,拿起那杯尚未冷却的上品铁观音轻饮一口:“宇家找来一个这么有意思的保镖?”
“他?”陶雨晨撇了撇嘴:“没看出多么有意思来。”
陶姓老人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只是眼神之中有一抹凝重之色:“中海市三年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陶雨晨撇了撇嘴没有在意,倒是旁边的端木蓉若那颗原本古井不波的心中泛起一丝浅浅的涟漪,慢慢的荡漾开来。
江迪辉不知道,不代表她不知道,这个老人就是在旦复大学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在中海市的教育界是泰山北斗般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