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席阮预定的计划,可是越靠近,越是容易迷失,那天挽起他手臂那一刻的滋味,席阮觉得毕生难忘,却又后怕不已。
她的复仇里,不包括搭上自己。
……
颜培云却毫不介意她的意图,借着红灯时间倾身封住她的嘴,笑得高深莫测:“好,那我就陪你玩这一次,只要你玩得起……”
作者有话要说:颜公子偷吻人家好无耻有木有 这货太闷骚了尼玛
话说 大家猜猜为毛跟她叫杏仁妹啊 真相会让大家觉得颜公子真是太邪恶了的。。。。。【这种高级剧透神马的肯定木人猜得着
☆、代价
4
席阮醒来的时候才发现钟如愿跟尊佛像似的坐在自己床边,脸色阴沉地要滴出水来:“大早上的,有毛病吧你?干点啥不好非得出来吓人!”
钟如愿端起床头杯子里的水就往她睡衣领口里灌,席阮一个不防,被淋了个全湿。
本来宿醉之后就脑仁疼,心情也因为昨晚上的某人好不到哪儿去,席阮此刻完全没有忍让的想法,抬脚就把她踹到地上了。刚上楼的钟叶华好巧不巧正看到这一幕,忙上前搀起宝贝闺女,做出一副哭天抢地六月飞雪的模样:“这真是作孽啊,老席这日子我过不下去了!你快来看看你宝贝闺女做的什么事啊,愿愿,走,这个家不欢迎咱娘俩,那我们就走!”说完作势拉着钟如愿要出门。
这般惺惺作态的嘴脸席阮已经看惯了,奈何席周偏偏受不得这场景,顿时不分青红皂白就训了她一顿:“愿愿是妹妹,你昨晚上喝得酩酊大醉就是这个妹妹不辞辛劳的照顾你的,你现如今反倒恩将仇报,我何曾教过你这些的!”
席阮知道昨晚上钟如愿的贤良淑德是演给谁看的,便冷冷的笑,斜眼撇着这对母女,也懒得为自己辩解。
钟叶华最看不得她这副睥睨天下高高在上的眼神,便继续抹着眼泪:“周,这家里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以前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对她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求她知恩图报,但好歹不能反咬一口啊,这不就跟白眼狼没两样了么?”
席周也觉得这话说过头了:“叶华,席阮虽还是个孩子,但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如果是无意间做错了什么,也只能怨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导无方了。不过纵然性子不如愿愿讨喜,也断不会是白眼狼的。”
“都是亲生女儿,不带这么偏心的,现在培云和如愿交往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可是席阮倒好,使出不知道什么狐媚招数,竟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三番两次打算勾引培云,前两次我都视而不见了,可是昨晚上你是没看到她那副妖孽样子,整个人恨不得就凑到人怀里不出来了!我把如愿教成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难道要让这么个跟她娘一样的狐媚子横刀夺爱吗?!”说到后来钟叶华连形象都顾不上了,变成市井泼妇德行。
这下连席周的脸色也变了,看向席阮:“你钟阿姨说的是真的吗?”语气已经变成质问了。
席阮本就起了这样的心思,加上一提到她母亲她就完全咽不下这口气 ,现如今连父亲也完全被这对母女蒙了心,越发的绝望起来,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大包大揽了下来:“不错,我就是这么打算的,你钟叶华不是把这个乘龙快婿看的跟个宝贝似的么,我偏要抢过来试试,看看是你亲手□的大家闺秀魅力大还是我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狐媚子有本事!”
这话其实半是气话的,在这个当口上还忍辱不言她席阮就真是任人揉扁搓圆的软柿子了!
可是不仅气着了钟家母女俩,也气到了席周,他心目中的女儿一向是沉默不语却自有一股像她母亲一样的清高的,只是现下看来竟是已经面目全非了。心下顿时又气又悲,举起手就一巴掌打下去了,力道不重,只是声音在这初夏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嘹亮,震到所有人心里。
席阮被这一巴掌打懵了,眼里蓄着泪却死死憋了回去,好半晌才回神,话语清清淡淡:“爸,这么多年,这是你第一次打我。”
说完便起身,拿起衣服,慢慢走进洗澡间,背影挺得笔直,有些傲气,又有些孤寞。
席周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就动手了,这个女儿他想爱却不敢爱,因为一看到她就不由得想起那个人,而那份思念太过深重,他提不动。为今,便只有轻叹一声,既是愧疚,又是无奈。
钟叶华已经得逞,拽着钟如愿就离开,一边还揪着耳朵教训:“你给我放出息点,不要输给她!”
……
吃晚饭的时候客厅里的电话响了,钟如愿蹦跶着去接了,听到第一声的时候很是喜悦,只是后来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了,气咻咻的过来,把米饭戳成筛子:“席阮的电话!”
席阮默默的接了起来,果不其然,是专门给她拉仇恨的颜培云:“吃晚饭出来一趟,我在你们学校,我明天起要出差一周,只能尽快替你把论文修改好。”
她低低应了一声,也没心思再吃饭,收拾了下就准备出门,却被拦住了去路:“他找你干嘛,你现在去哪儿?”
席阮勾唇冷笑:“怎么?有本事你也论文拿奖让他帮你修改啊!”
钟如愿鼓着嘴哼了一声:“他是我的,我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别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又让我们看笑话那就不好了。”
“哟,会说成语了啊,有进步,但是把你放在我身上的心思放在提升自我身上,你会更有竞争力的,你相信我。”席阮语气诚恳,表情认真。
钟如愿气得七窍冒烟,只要这死丫头开口,她就总斗不过,不行,要回去再重温吵架三十六招了!
……
暮色四合之际她刚踏入校门,远处的天际犹如墨紫色如沉甸甸的葡萄,和被晚霞抚摸过的云翳交相融合,变成最浓墨重彩却又最温柔的微光。
而这样旖旎的色彩,全部只是他的背景而已。
席阮抓着包包的手,蓦地攥紧,盯着不远处正俯身跟小孩子微笑交谈的颜培云,只觉得左脸上的疼痛似乎有些加深了。原来真正展颜时的他,只是个侧脸,都美好得像是远古神话里的谪仙,雅里透智,颦笑之间都是不慌不忙的清儒。如果说之前的颜培云是疏枝冷蕊,那么此刻的他,就像是云上之光,是带着温度却又触不到的惦念。
似乎觉察到她滚烫的视线,颜培云站起身转头,信步向她走来,校园的微灯为他蒙上一层朦胧的光晕,更显夺目。
“发什么呆,走吧。”很是自然而然的,他转身的时候从她手里抽走论文稿,再换了只手,牵起她往前走。
刚刚还惊怔住的席阮,此刻回神便觉得惊悚,想要挣脱:“你这是干嘛?”
“前面很黑,有台阶,慢点走。”他似乎没听到她的质问,手上的力道却加大了。
“……”拜托,她在这儿待了四年,闭着眼也会好伐。
席阮几番挣扎都难逃魔掌,索性放任自流了,只当自己是个瞎子被人牵过马路得了。哪知道到了亮出他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她终于绷不住了开口:“你牵着的,是我的手。”
“我知道。”
“我是你未婚妻的姐姐。”她企图唤回某人的神智。
“我知道。”他继续答得风轻云淡,仿佛牵着未婚妻姐姐的手是什么理所应当的事似的。
席阮满手心里都是汗,有些崩溃:“按照伦理纲常,咱们这样是不对的。”
“哦。”某人脸皮堪比城墙。
“……”席阮终于炸毛,“你有没有听我在说什么啊?咱俩不是能牵手的关系!我来是修改论文的,不是当羊肉串让你涮着玩的!”
颜培云带着她进了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才松开她,转身的时候顺便好心纠正她:“羊肉串是涮着吃的,不是涮着玩的。”
“……”鸡同鸭讲神马的真的好无力有木有!
工作的时候他其实是很认真又严厉的,一针见血的指出好几处她因为偷懒不愿意深究直接套用的观点,还有好些用词不够精准的地方。
席阮突然想起很小的时候当老师的母亲跟自己说的话:做学问是世上最严谨的事情,容不得半点模棱两可和得过且过。
而今这个男人皱着眉头细细为她挑着论文里的瑕疵,跟小时候灯下为她检查作业的人影,竟然开始慢慢重合了起来……
颜培云转头的时候就看到身边一直安静着的女孩子满眼眶都是晶莹的泪珠子了,心里一诧,难道刚刚话说太重了?
“其实你别没必要这么悲观,这论文也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认真改改的话,是大有前途的。”颜培云抽了张纸巾递过去,想给她擦擦。
席阮呆呆坐着,任由他擦,可颜培云却发现一件棘手的事,这姑娘泪腺太发达,刚擦了又蓄满了,比水库还厉害。
“我刚刚话是说重了点,可是也是为了你好啊。”颜培云对女人的眼泪向来束手无策,一向风轻云淡的他此刻都有些手忙脚乱了。
席阮其实并不常在人前表现出过多的感情的,这时候也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忙揉揉眼睛止住眼泪。
颜培云这才发现她左脸有些发红,依稀还有掌印,微微肿起,在如雪似霜的肌肤上,格外的触目惊心,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
“席阮,你还记得你昨晚上求我的事情吗?我今天就回答你,我答应。”他搁下笔,望向她的眼神依旧是淡淡的。
席阮疑惑:“昨晚上我求你什么了?”
这回他倒是笑了起来:“帮你报仇。”
席阮被他笑得有些心惊肉跳:“那代价是什么?”
“很简单,嫁给我就行。”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犹如雷霆炸响。
作者有话要说:瓦有木说过颜家的男银都很无耻!!!
昨儿个有事耽搁了 今天双更 第二更大概到十二点了 大家还素明天再看吧 8过 雁过拔毛人过撒花哈~~~
☆、演戏
5
直到出了办公室清凉的风扑面而来时才吹散席阮的迷惘,她的手已经在颜培云的手心里,最直接的感受到他温热的掌心。
“为什么?”她终于从千丝万缕的疑惑中挑出最在意的问题。
颜培云笑得很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席阮明显不相信:“既然是合作双方,没理由欲说还休的,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确想要报仇,却没强大到付诸行动。对于我来说,钟家母女俩再可恨,那也是我们关起门的事,还没到需要你这个外人插手的地步。”
这一番大义凛然冠冕堂皇的拒绝理由其实席阮是编了很久的,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她连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不愿意出卖自己的婚姻,亦或是不愿意离这个会让她泥足深陷的漩涡越来越近……
颜培云也不强人所难,只是凑近了她,礼节性的在她耳旁落下一个蝶翼般轻盈的吻,才笑着道:“我尊重你的想法,但是也给你反悔的权利,颜氏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上一刻觉得他像是仙一般的风姿,这一刻却突然变身魔魅,唯一相同的是那勾魂摄魄的笑容,像是长了只手,一伸出来就能虏获一切,易如反掌。
席阮的心,一颤一颤的。
……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席阮没再见过颜培云,从钟如愿那萎靡不振的样子看来,她也是好久没见着人了。
“姐,你疯了!”钟如愿盯着她大喊,席阮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神很久了,温热的水早已溢出杯沿,漫到桌上一片汪洋。
“姐,我有事跟你说。”钟如愿难得友善的帮她拉开椅子,还殷勤的为她擦桌子,倒了杯一向是自己独享的酸奶给她。
席阮眼眸微垂,猜到她即将要开口的事了。
“姐,你不要跟我抢颜培云了好不好,你那么优秀,以后肯定会遇见更好的人的。”钟如愿此刻变得很卑微,可怜巴巴的祈求着。
席阮抚摸着杯沿,坏笑:“怎么办,他已经说非我不可了,就算我让给你,恐怕他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的。”
这是钟如愿抢走她的那个渣前男友时在她面前嚣张的说过的话,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如今轮到她趾高气昂了。
“……”钟如愿霍得夺过她的杯子,把里面的酸奶一饮而尽,气咻咻道,“你别嚣张,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
席阮神情似笑非笑,似乎很是期待她的反击。
厨房门口处站着脸色铁青的钟叶华,双拳攥得死紧,咬牙切齿的动作让她面部表情变得无比狰狞。
……
“席阮,你现在要去招聘会吧,顺便把这汤带给你爸爸吧,他最近为了公司的事操劳,人都瘦了好几圈了,我今儿个有点头疼,就不赶过去了。”钟叶华在她换鞋子的时候提着保温桶就过来了。
纵使还未冰释前嫌,席阮想着也不能让他饿着,大不了交给前台递上去,她眼不见为净。
送完下楼的时候电梯却出了点故障,怎么按都不反应,径直就把她送到了负一楼的停车场。
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就觉得不对劲了,两个面目猥琐的大汉正以最不正经的眼神盯着她,像是在垂涎一块煮熟的鸭子。
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席阮就按下了关门键,却被斜里□来一只手臂,堪堪抵住。
在她第一声救命还未喊完时,便有呛鼻的气味钻进了鼻腔,她瞬间失去了意识,身体瘫软了下去。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在车上了,其实药效是足以令她昏迷好几个小时的,只是在最后一刻席阮背在身后的手划上腰间链子最锋利的地方。有疼痛和血流,会让她早一刻清醒。
好在大概因为药效下的猛,所以这两个绑匪没想到她会中途醒来,所以也没有捆缚住双手,这让她心里也更有了分搏一搏的念头。前面坐上的两人还不知道她的情况,席阮再度咬破嘴唇,加速自己恢复知觉,小幅度的将自己隐匿在挡住他们视线的座椅后,顺便目光逡巡周围,寻找可以帮助逃跑的武器。这只是个半废弃的面包车,座椅后面只有几个比她还柔弱的矿泉水瓶子,根本无济于事。席阮不死心,轻手轻脚的钻到座椅底下,在一堆已经散发着腐臭味的杂物里慢慢摸索,企图找到点能够抵御的东西。
手刚触到一根冰冷的金属管时就听得前面的副驾驶上的男人开口:“我看这妞挺可口的啊,听说是后娘跟她过不去,给咱钱让咱处理这妞儿的?啧啧,可真是狠心呐,那个毒苹果的后妈那是什么故事来着,啊啊,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老大,今天咱俩可是幸运的小矮人了,不管了待会儿我可不会让你的啊,要么咱一起上!”
席阮后脊背一阵发麻,浑身都有些颤抖了。
那个被喊做老大的倒是稳重一点:“看看后座的人怎么样了,好不容易有个差,别又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