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闲的时候,我悄悄地问B县县长,你怎么不在省城呆着,跑回家乡搞种植,你能受得了这种苦吗。要知道,即使是政协的虚职,那待遇可一样是省级的呀。用车、住房仍然是令人羡慕的呀。
B县县长的态度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度的大转弯,他冷冷地对我说,不要再和我谈什么政治,我不想出出进进每天看他们的脸孔。我现在只研究蔬菜,研究植物。我发现,原来植物是很感情,很通语言的,只要你对他付出一分心血,他就会回报你五分收成和情感。他不会伪装,也不会骗人,总是以实实在在的本来面目示人,和人坦诚相对。也就是说,你和植物交朋友,那才是真正的忠诚和信任。
听B县县长讲这些,我觉得比他当年讲政治深刻多了。或许,这才是他真正的生活坐标。
儿时常听父亲讲,古代就有和鸟对话的人,孔子“七十二贤人”中,名列第二十位公冶长。他不仅能听懂鸟语,而且能与鸟对话。
有一天,一只鸟飞对他说:“公冶长,公冶长,山后打死了一只野山羊,你吃肉来我吃肠。”公冶长立即领着他的弟子到山后寻找,果然有一只刚刚死去的野山羊。公冶长就把野山羊的肉和肠都吃了,没有给鸟留。
过了些日子,那只鸟又对他说:“公冶长,公冶长,山后打死了一只野山羊,你吃肉来我吃肠。”贪心的公冶长又向山后寻去,他在远处就看见一群人,他立即大喊:“是我打死的!”捕头七手八脚就把他捆起来,押进大牢。原来,今天死的是一个人。
当代生活中,就有一个真实的“鸟王”——阎福兴。他不仅能用一张嘴两根手指与鸟对话、与鸟对唱,而且还能用32种吹奏乐器吹出各种鸟的鸣叫声。
他因为先前救过鸟命,后来在蛇袭击他时,鸟又提前报信,救了他的命。
正反两方面的事例都说明,动物是是有感情的,是不可欺骗的。
今天,B县县长也要与植物对话,或许,他也找到了其中的玄机。
后来,我发现屋里屋外就他们老俩口在忙碌,他的儿女怎么一个不见呢。
我就疑惑地问B县县长:孩子们呢?
B县县长说,孩子们都在省城工作呢,没有一个愿意和我回来。唉,隔代人有代沟,人家有人家的想法,我们也不好强求。
我知道,B县县长有一个儿子,在省城公安厅任处长;还有一个儿子,好像在省城社保局任职。
他们都是太子党一伙儿的,在省城很是混得开,生活也不错。这样,人家子女自然不愿意和他重回小县城,再受二遍苦。
这正是,父母能把儿女送上马,能给他马鞭,但马能跑多远,往什么地方跑,父母就不能做主了。
不过,你做老子的厌恶政治,子女可不一定厌恶,说不定人家还喜欢呢。个人爱好是不以遗传为转移的。
我又问B县县长,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B县县长说,我觉得植物这个东西很有内涵,很值得琢磨,很值得研究。过去专家写植物书,只写生硬的理论,枯燥的数据,没有人给植物融入感情,注入活泼的血液,进而让植物生灵活现地站立在人们面前。我准备就此立个课题,自己边试验边写书。
我想,这倒是个新鲜想法,或许能够在学术界一举成名。
三天的培训,很快就要结束了,只要有空闲时间,我就陪B县县长聊聊天,谈谈蔬菜及水果种植技术。B县县长心情很好,积极性也很高。我发现,受B县县长的言传身教、现场感染,我也在有意无意之间,朦朦胧胧地爱上植物这门科学了。
看来,B县县长的植物书出来,我一定要好好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