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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
    “哦?殿下请讲,某听着便是了。”
    噶尔?钦陵心中尽管极为不满李显的强硬,可却并未表现出来,而是心平气和地回答道。
    “将军要谈和平也成,还请先将前番大非川一战中我大唐被俘之将士交出来,否则就不必奢谈和平,要战,我大唐自当奉陪到底!”李显一路强硬到底,压根儿就不给噶尔?钦陵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以,然某也有一条件,久闻贵国太平公主贤淑过人,我家赞普亦是人中之杰,若能许亲,则又是文成公主当年之佳话,不知殿下以为如何?”
    按吐蕃之惯例,战俘乃是各部落之奴隶,是私产,纵使噶尔?钦陵再强势,也不敢公然让各部族无偿地将人都交出来,真要达成此事,噶尔?钦陵非得大出上回血不可,可面对着李显的强势,噶尔?钦陵也只能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不过么,很快便提出了相应的要求。
    噶尔?钦陵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毕竟大唐和亲外族的事儿可是多了去了的,实际上,前世那会儿,也差不多是在此时前后,吐蕃人真的跑洛阳去提了亲,指明要娶的也正是太平公主,只是高宗与武后舍不得亲身女儿嫁给外蕃,就拿金城公主出来凑了数。噶尔?钦陵这话若是对他人说的话,倒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对李显来说,那就是一种不折不扣的侮辱了——在李显看来,将和平的担子压在公主们的肩头上,本身就不公到了极点,再说了,和亲从来都不可能带来真正的和平,所得的不过是虚假的停战罢了,此时此刻的大唐又何须靠牺牲公主们的幸福来换得苟安,有敢犯唐者,打便是了!
    “孤不敢苟同,将军若是真有心和平,孤可以给你和平,只消将战俘尽数交回我大唐,孤许尔五年之期,其余之言休要再提,不服,那便打好了!”李显丝毫没有给噶尔?钦陵留面子的意思,冷笑了一声,给出了最后的通牒,直听得噶尔?钦陵眉头生生皱成了个偌大的“川”字,脸上的神色也因之变幻个不停……
    第二百一十五章余音未了
    自汉以来,中原政权对游牧民族的安抚办法并不多,除了毫无实际意义的分封之外,就只有和亲这么个法子,这一点饱读汉书的噶尔?钦陵自是心中有数,故此,在他看来,提议和亲已是亮出了和平的诚意,至于最终能娶到的公主是不是太平公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换得一段宝贵的喘息时间,可眼下李显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和亲的提议,这令噶尔?钦陵不由地便对李显的和平诚意起了浓浓的疑虑之心,一时间沉吟着难以遂决,而李显也不再出言催促,只是面色肃然地端坐在马上,静静地等候着噶尔?钦陵的最后答复。
    “好,殿下既然如此豪气,某若是不答应,岂不贻笑方家,君子一言……”
    噶尔?钦陵脸色变幻了良久,到底还是没敢与大唐全面开战,这便哈哈一笑,故作豪爽地伸出了一只手,作势要与李显击掌盟誓。
    “驷马难追!”
    明知道噶尔?钦陵此举有着伸量自个儿的用心在内,可李显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冷笑了一声,纵马上前数步,一扬掌,一派随意状地便迎上噶尔?钦陵拍出的大手。
    “噗!”
    双掌一撞之下,声如击败革一般,一声闷响过后,二人高大的身形同时为之一晃,李显略显苍白的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红晕,而噶尔?钦陵一张黑脸则瞬间为之一青,然则双方都没有旁的表示,几乎同时扬掌接着拍了出去。
    “啪、嘭!”
    二人闪电般地连对了两掌,但听两声巨响中,各自的身子都狠狠地摇晃了一下,李显脸上的红晕更浓了三分,而噶尔?钦陵的黑脸则是青上加青,很显然,谁都不曾在这番暗中较量上占到一丝的便宜。
    “盟约既定,尔可以走了!”
    三掌一过,李显冷漠着脸便下了逐客令,不曾给噶尔?钦陵留丝毫的脸面。
    “呵呵,殿下保重,他日再见,某定当好生报答殿下今日之情。”
    噶尔?钦陵的城府显然极深,明明是被李显给无视了,却依旧毫不动怒,只是笑呵呵地说了句看似平淡,实则满是威胁的话语,旋即便也一拧马首,向着吐蕃军本阵奔行了去,须臾,便听吐蕃军中号角声大作,吐蕃诸军缓缓后撤到了离城三里处,这才纷纷上了马背,纵马跑进了柴达木盆地的深处,烟尘滚滚中,已是去得远了……
    “胜利喽,我们胜利喽!”
    “万岁,万岁!”
    “大唐威武!大唐威武!”
    ……
    大战已歇,无论是转战数千里突围而出的李显所部还是埋伏在此地的李谨行所部唐军,甚至连参战的于阗官兵们也全都情不自禁地狂呼了起来,胜利的喧嚣声直冲九霄云外,废城上下一片欢天喜地。
    终于结束了!老家伙,下次再见便是你之死期!望着吐蕃大军滚滚而去的烟尘,李显紧绷了多日的心终于是就此松了下来,一股子疲倦感袭来,险些就此从马背上软塌了下去,好在生性坚韧,勉强控制住了昏眩感,缓缓地策马转回了本阵,内心里满是感慨与激动,几乎难以自持。
    “殿下,末将来迟一步,让您受苦了!”
    眼瞅着李显缓缓策马而来,身材魁梧的李谨行领着数名将领大步抢到了李显马前,一躬到底地行了个大礼,恭敬万分地问安道。
    “李将军不必多礼,孤此番能脱得大难,皆李将军之功也,孤断不敢忘怀。”
    这一见李谨行竟给自己行如此之大礼,李显先是微微一愣,而后很快便明了了李谨行这是在隐晦地表达效忠之意,心中自是不免暗喜,忙翻身下了马背,抢上前去,伸手扶住李谨行的胳膊,话里有话地说了一句道。
    “末将不敢,殿下,吐蕃狗贼向来无信,今虽退去,须得防其去而复返,此地实不宜久留,恳请殿下及早动身。”李谨行看似粗豪,实则是个心思灵动之辈,只一听便已明白李显话里的意思,可并无旁的表示,只是紧赶着出言劝谏道。
    “不错,李大将军所言甚是,殿下还是尽快离开得好。”
    没等李显开口,边上突然冒出了个身材壮实的年轻于阗将领,接口便附和了一句道。
    “嗯?这位将军是……”
    李显先前冲进了废城之后,便忙着观察吐蕃军的动向,后头又忙乎着与噶尔?钦陵交涉,倒是真忘了要跟于阗将领沟通上一回,此际见眼前这名于阗将领身材魁梧,倒是起了几分爱才之心,并没有计较其之唐突,而是笑着点了点头,试探地问了半截子话。
    “末将尉迟敢参见周王殿下,久闻殿下英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是个好汉子,我家妹子有福了!”这名于阗领军大将正是于阗国主尉迟伏阇雄的次子尉迟敢,此人生性豪迈,属口无遮拦之辈,此际心中有感,话便说得直爽无比,可却听得李显有些子愣了神。
    妹子?啥妹子?搞啥名堂来着?李显莫名其妙地看了尉迟敢一眼,实在搞不明白他家妹子与自己能有啥关系来着,可这当口上却又不好明问,没奈何,只好将疑问埋在心中,胡乱地点了点头,也不再多废话,一挥手,高声下令道:“全军启程,我们回家了!”
    对于百战余生的将士们来说,能活着回家,那是一种何等难得的幸福,自没有谁会反对李显的这道命令,无数将士们就此齐声欢呼了起来,欢天喜地地踏上了归乡的道路……
    “噗……”
    相较于唐于联军的欢天喜地,同样在撤军途中的吐蕃大军却是不免有些个垂头丧气了的,但见数万大军皆缄默不语地行走着,除了马蹄声之外,竟再无旁的声响,一股子伤感与凄凉的气息在军中四下弥散,不说普通一兵没了精气神,便是跟在噶尔?钦陵身旁的诸将也大多萎靡不振,这令噶尔?钦陵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一张口,便打算说些鼓舞士气的话,却不料,嘴刚张开,强自压住的气血却就此翻涌了上来,一大口鲜血不由自主地喷洒而出,血雾飘飘,其景骇人至极。
    “二哥……”
    噶尔?赞婆早就注意到兄长的脸色有些不对劲,始终在默默地关注着,这一见噶尔?钦陵口中鲜血狂喷,不由地便急了,纵马抢上前去,一把扶住噶尔?钦陵的胳膊,紧张万分地叫了一声。
    “没事,传令下去,就地安营!”
    噶尔?钦陵先前与李显对拼了三掌,表面上看起来是平分秋色,其实已被李显震伤了经脉,只是怕影响军心士气,强自压制住伤势罢了,本想着熬到宿营之后,再做处理,却没想到半道上便发作了出来,这一见诸将慌乱不已,心中顿时滚过了一阵黯然,苦笑着摇了摇头,下达了宿营令,将一众将领们全都打发了开去。
    “二哥,您没事罢?”
    噶尔?钦陵不仅是吐蕃王国的脊梁骨,更是噶尔家族的顶梁柱,他若是就此到下,吐蕃王国势必将陷入一片大乱之中,自由不得噶尔?赞婆不紧张万分的,趁着诸将皆去忙活着指挥安营扎寨,噶尔?赞婆凑到其兄身边,低声地问了一句,话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忧心之意。
    “没事,只是小伤,不碍事。”噶尔?钦陵面色灰败地摇了摇头,一抬手,止住了其弟将要出口的慰籍之言,眼中精芒一闪,长出了口气道:“某小觑了李显小儿,方致有此一败,此子雄心万丈,又极通武略,若其登基,则我吐蕃必有大难,此番未能将其拿下,实是某之疏忽也,其气候已成,若不早图,其后乱我吐蕃者,必是其人,为兄脱不开身,四弟可持为兄信物去请摩嘉大师前来相助。”
    “二哥,这,这……”
    噶尔?赞婆向以智谋著称,只一听,便已听出了其兄话里的未尽之言,不由地便吓了一跳,迟疑着不敢应承下来。
    “四弟无须多虑,今我吐蕃固无再战之力,大唐亦然如此,其境内大灾方过,此番出兵已属勉强,数年之内,难再有所作为,待其缓过一口气来,我吐蕃也早已安定,自无须惧其报复,唯李显此人不能留,吾意已决,四弟休要再劝!”噶尔?钦陵脸皮抽搐了几下,咬了咬唇,语气阴森无比地解说了一番,末了,以不容置疑的口气下了决断。
    “那好,小弟这就去准备一下,今夜便动身。”
    噶尔?赞婆对李显的能耐同样极为忌惮,先前之所以不赞成其兄的提议,并非不想除去李显,而是怕因此引来大唐的凶狠报复,此时见噶尔?钦陵如此说法,自是不敢再劝,一躬身应承了下来。
    “夜长则梦多,四弟这就动身罢,此地有为兄在,乱不了。”噶尔?钦陵摇了摇头,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丢到了噶尔?赞婆手中,语气坚决地下了令。
    “是,小弟遵命!”
    事已至此,噶尔?赞婆自不敢再多说些甚子,将玉佩往怀里一揣,高声应了诺,一拨马,领着数名亲卫便冲向了柴达木盆地的深处……
    第二百一十六章思念如海
    纳赤台大营中军大帐中,一身便装的李显端坐在文案之后,面色淡淡的,甚表情都没有,只是脸色略显得苍白了些,一双眼冷冷地扫视着站在下首的苏达与罗通二人,半晌都不曾开口,直看得二人面红耳赤地扭捏着,浑身上下不自在得很。
    “说罢,给孤一个解释。”
    望着下头那两自作主张的家伙,李显便有些个气不打一处来——自打对尉迟敢的话起了疑心之后,李显便暗中派了人去打探了回消息,这才得知苏达与罗通二人竟不经请示便帮自己定了门亲,答应了于阗国主尉迟伏阇雄联姻的要求,平白地给李显找了个婆娘,这可把李显给惹火了,连夜派人将这两家伙全都叫到了军中,以察明根本。
    “殿、殿下,这事情,啊,这事情是这样的,尉迟国主久慕殿下英名,正好有女待嫁,便有意与殿下结门亲事,那个,啊,那个,彼时正是议举义之际,属下原也不敢胡乱应承,可罗侍卫说此事无碍,属下自不敢有异议……”
    这一见李显声气不对,苏达的胖脸上立马便沁出了汗珠子,苦着脸,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前因后果,末了却没忘把主要责任往罗通身上推了去。
    “殿下,莫听苏胖子胡说,这事儿可是苏胖子答应的,属下只是附议而已。”
    罗通出身江湖,素来胆子肥,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李显一人,这一听苏达将责任推了过来,哪肯去担着,忙不迭从旁跳了出来,紧赶着打断了苏达的陈述。
    “胡说,是你先答应的。”
    “扯淡,明明是你先!”
    “你才胡说,是你,就是你!”
    ……
    事关自家主子的终身大事,这责任自然不那么好背,于是乎,苏罗二人当着李显的面便争了起来,大眼瞪小眼地,那架势简直就跟两顽童过家家似的。
    “够了,少在孤面前做戏!”
    李显对苏罗二人的秉性都了解得很——罗通就不必说了,一直是李显身边最听用的一把利刃,而苏达么,原本是王府里的管家,曾在李显身边听用过很长一段时间,因着对经商甚有天赋,这才派到商号里去历练的,李显敢大用此二人,自然是对二人的脾气个性都有着相当的了解,此际一见二人那副德性,哪会不知晓这两家伙是故意插科打诨地想蒙混过关,不禁一阵火大,忍不住出言呵斥了一句。
    “嘿嘿,殿下英明,属下们也是为了国事着想,不过呢,据苏胖子说,那明月公主可是国色天香,仙子一般的人物,殿下见了一准会喜欢,苏胖子,你说是不?”眼瞅着蒙不过去了,罗通立马便拿出当年走江湖的无赖状,嬉皮笑脸地解说道。
    “是啊,殿下,属下曾有机会见过公主一面,当真是仙子下凡尘,打灯笼都找不到的俊俏人儿,知书达理,还能歌善舞,殿下见了便知分晓。”罗通话音一落,苏达立马便紧赶着便高声附和了一把,哥两个配合之默契,简直就跟唱双簧似的。
    “滚!”
    李显拿这两惫赖的家伙实在是有些子无可奈何,毕竟二人之所以答应了尉迟伏阇雄联婚的要求,也是为了能促使伏阇雄尽快举义,说起来倒也怪不得二人自作主张,只是道理归道理,李显却实在是不想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婆娘,这不单是感情上的困惑,更多的则是出于大局上的考虑——身为皇子,本身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大体上来说,除了正妃是由皇帝老子说了算之外,其余妃子皆可由皇子自己去定,只消到礼部注个册,便可作数,实际上,对于娶多少妃子的事情,李显向来是持无所谓的态度,从这个角度来说,娶不娶明月公主,李显都不是很在意,问题是明月公主的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些,未得圣意便私自定了亲,难免要遭人弹劾,一场麻烦怕是怎么也避免不了了的,李显虽不怕,可这毕竟是件烦人的事情,处理起来头绪不老少,然则事已至此,却也无法反悔了的,无奈之下,李显实是懒得跟苏罗两混球多扯淡,没好气地便喝斥了一声。
    “殿下英明,属下告退。”
    苏、罗二人都是贼精之辈,这一听李显如此喝斥,便知李显已不再计较此事,各自安心地唱了个诺,一溜烟地便跑了个没影。
    这两混球!这一见苏、罗二人溜得飞快,李显不由地暗骂了一声,可也懒得再跟二人置气,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了身来,缓步行到账门处,抬头望着渐已黄昏的天空,一股子对赵琼的思念便不可遏制地从心底里狂涌了出来。
    琼儿,你还好么?孤胜了!李显活了三世人,经历过的女子也不算少了,可真正说到爱得最深的,那就只有赵琼一人,此次出征,几番历险,好不容易凯旋而归,见多了生死之后,更能体会到真爱的难得,此时此刻,李显心里的思念便有如大海滔天般强烈,恨不得立刻飞回洛阳,将心上人迎娶回家,奈何关山阻隔、大雪封路,这个愿望怕是短时间里实现不了了的,最快也得等明春雪化路通的四月天方能回归中原,这令李显的心情不免有些子躁动的焦灼,一时间竟想得有些痴了……
    “菩萨保佑,保佑殿下能平安归来,若能如此,小女子当衔草结环以报……”
    就在李显望着西斜的日头思念着赵琼之际,人在洛阳的赵琼也在苦苦地思念着身在异国他乡的李显,但见赵琼略显消瘦的身子跪倒在香案前的小蒲团上,双手合十,对着一尊专门去白马寺请来的观音大士佛像虔诚地祈祷着,隐隐有泪光在眼角边闪烁不已。
    “小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准没事的,您就放心罢。”
    望着赵琼明显见憔悴的脸庞,小丫鬟紫鹃心疼得不行,这一见赵琼似欲流泪,赶忙出言安慰了一句道。
    “菩萨保佑,南无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赵琼并没有对紫鹃的安慰作出反应,依旧虔诚无比地祷告着,接连磕了几个响头,人尚未起身,泪水便已流淌了满脸都是。
    “唉……”
    紫鹃虽小,情窦却已初开,自是知晓自家小姐心里的苦,轻叹了一声之后,也不再劝,而是走向门口,打算端盆热水来,以供赵琼梳洗之用,这才刚行到门旁,脚都还没迈出门槛,冷不丁从旁冒出了个人来,登时便将小丫头吓得一个哆嗦,倒退了数步,手捂着小胸脯,气恼地看着来人,嘟着嘴道:“二爷,您来怎都不说一声,吓死奴婢了。”
    “去!”
    来人岁数不大,也就是二十出头一些,鼻直口方,面如冠玉,端地是仪表堂堂,唯一的缺憾便是嘴唇稍薄了些,此外,眼圈微黑,明显有些纵欲过度之嫌,此人正是赵琼的二哥赵延,字振北,,乃赵家三兄弟里唯一不曾入仕为官者,名义上是在洛阳府衙帮办其父,实则就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每日里尽在洛阳城中胡混,气性更是极差,这一见紫鹃出言抱怨,赵振北没好气地便拂了下大袖子,眼一瞪,毫不客气地便喝斥了一嗓子。
    “二哥,找小妹有事么?”
    赵琼素知自家二哥脾气躁,唯恐紫鹃吃了亏,忙伸手擦去眼角的泪痕,飞快地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疾步走上前去,将紫鹃拦在了身后,微皱着眉头,温言问了一句道。
    “呵呵,小妹啊,二哥此来还真有件事要说与小妹知,是这样的,为兄请了些朋友来府上开个堂会,都是城里有名有姓的主儿,连名动天下的明公子都到了,大家伙久闻小妹乃洛阳才女,特让为兄请小妹前去捧捧场,小妹不会连这个面子都不给罢?”一见赵琼出了面,赵振北自是顾不上再发作紫鹃,笑呵呵地将来意解说了一番。
    “二哥见谅,小妹身子不适,恐得辜负二哥一番美意了。”
    一听又是明崇俨,赵琼的眉头登时便皱得更深了几分,只是又不好当面与自家兄长起争执,这便微微地摇了摇头,婉言谢绝道。
    “小妹,你这是啥话来着?哥哥的面子都不给么?”
    赵振北此来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拍了胸脯的,说是定能将赵琼请将出来的,这一听赵琼竟然不赏脸,脸色立马便耷拉了下来,不悦地哼了一声,阴阴地追问道。
    “二哥请回罢,小妹身体不适,要歇息了。”
    赵琼性子刚烈,却又不失敏感,对于时不时借故出现在自家府上的明崇俨之来意自是心中有数得很,然则其心中只有李显一人,自不可能对明崇俨假以辞色,除了最开始时,出于礼节,见了其一次之外,赵琼便再也不肯给明崇俨任何的念想,哪怕是自家兄长亲自来请,也是一样,纵使赵振北有恼羞成怒的趋势,赵琼也断不肯改变初衷,这便强硬无比地回绝了赵振北的邀请。
    “你……,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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