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百里紧紧抱著怀中的人儿。
天地间,只闻风吹竹叶簌簌之声,和他们此起彼伏的喘息与心跳。
他捧起她巴掌大的小脸,水嫩的颊肉上绯红的春晕迷醉人心,那双恢复墨蓝的眸荡漾著迷人的雾气,红肿的樱唇微启,吐气如兰……
“倾城……”他呢喃她的名字。
“嗯?”她沙哑的嗓音带著云雨过後的慵懒,听得人骨酥肉麻。
他勾起唇角,带著如释重负的欢欣,“情魔的法子还真是对了。”
倾城迷茫地看他,两人下体还紧紧相连。
他笑得越发明朗,像抱小孩子一样将她分腿抱在身前,道“回去与我一同习练道法,稍晚些再来一次。”
“唉?”再什麽一次?
一回到家中,百里就给了倾城一本载有道家女子行经运气之术的册子,并告知倾城,她如今体内的魔气因吸食了他带有仙气的纯阳精血而暂时得到压制,但因这魔根种的实在霸道,一时半会儿还除不去,最好的办法就是修道,通过道家修为来将这股魔气净化。
倾城听得似懂非懂,但她很听话,百里让她做什麽她便做什麽。当下就翻开那册子开始默记经文,并盘腿坐在院中竹椅上,开始尝试练习。
百里依靠著门框站在正屋门口,视线一刻不离地放在倾城身上,腰上挂著那只玄黑的酒葫芦。
“喂,你是不是被吸上瘾了?”酒葫芦里传出情魔吊儿郎当的邪坯调笑。
百里面上无波无澜,只抬手摸了摸自个儿脸颊,道“很明显?”
“不止明显好不好!你看她的眼神yin荡的我都受不了!”
百里微微皱起眉,“yin荡?”
“嘴角含春,眼泛桃花,这还不yin荡?”
“哦,”百里淡淡的应了一声,放在倾城身上的视线不曾颤动半分,只对情魔漫不经心道“我想过了,与其送你回宝光寺受审,不如直接跟我回蜀山,蜀山炼妖塔里还欠条魔魂,你正合适……”
酒葫芦里情魔一怔,随即嚎啕大哭,“**,你不是吧……”他就说了“yin荡”俩字就要把他往炼妖塔里扔,这公报私仇的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百里懒得里酒葫芦里情魔的哭天抢地,理了理袍袖,缓缓踱到倾城身边,“可有进展?”
倾城缓缓睁眼,水眸流光溢彩,嘴角带著些许欣喜的笑“嗯。已可勉强运上一遭了。”
百里闻言,勾唇,撩袍在她身旁落座,“如此甚好,晚些时候我陪你练练。”
陪她练练?
这行经运气还用人陪吗?
百里无视她小脸上困惑的表情,道“休息片刻,”顿了顿“给我沏壶茶来。”
倾城小嘴一抽,任命地下了竹椅,巴巴地去屋里沏茶倒水。
百里看著她为自己忙东忙西的模样,心中甚是满意,往竹椅上一趟,眯起眼来。
“真yin险……”身边传来一声饱含鄙夷的嘀咕。
百里眉梢一挑。
那声音又愤愤道“人家好歹也是个公主,虽说红颜祸国害得自个儿国破家亡,但你也不能把人家当丫头用吧?还是通房丫头……”
百里纤长的手指缓缓覆上嘀嘀咕咕个不停的酒葫芦,缓缓道“造口业,该惩。”
他话音刚落,酒葫芦便“刺啦刺啦”一阵猛颤,隐隐有黄色电光流窜而过。
酒葫芦里,情魔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电了个外焦里嫩,撅了过去。
倾城端茶出来时,见百里躺在躺椅上,手扶著酒葫芦,眯眼望天,面无表情,院中空气变得稀薄压抑,气温也迅速下降……打个激灵,倾城快步上去,道“这好好的怎就生气了?”
百里挑眉,看她,“你看的出来?”他向来没什麽表情,也鲜少流露出喜怒哀乐等情绪,就连师傅也很少知他心中所想,只道他情绪寡淡,她竟然能一眼看出他生了气。
倾城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并未将百里的话往深处想,以为是嫌她沏茶沏得久了,“缸里没水了,我先去井里打得,这才晚了些。”
百里知道她误会了,也不点破,淡淡的应了一声,并收敛了怒气,随口问道“弥生呢?怎不见他?”
“不知道,”倾城笑笑,“先前家里来了个小女孩,叫他出去了。许是刚交的朋友。”
百里点点头,注意到她原本白皙柔嫩的纤指上,因这些日子的cāo劳而生出些薄茧,他觉得十分碍眼,心念一动便握住了她小手,“咱们明天就上路。”
倾城小脸一红,“明天?你伤都好了?”
没有。百里心中道:外伤好了,内伤原本也好了八成,但今中午一个不注意又给倾城“献了血”,现在还觉得有些乏力。
但他却只说“情魔的事还是早些了解了好。”说著又暗暗给酒葫芦“充了充电”,刚有点儿苏醒的情魔顿时又陷入深度昏迷。
倾城还有些迟疑,“可是……”
“没什麽可是。”百里道,起身,拉著她进了屋子,“来看看你练得如何了。”
“嗯?”他话题跳的凭般快,倾城只愣愣的回头看一眼哪壶刚沏好的普洱,“不喝了?那沏它做什麽?”
一进了内室,百里松开倾城,神色不变,道“脱衣。”
“哈?”倾城傻了。
百里懒懒看她一眼,修长的手指在腰带上一勾,绣云锦带缓缓飘落,接著,倾城还未看清他做了什麽,便只觉眼前一晃,百里已赤裸著身体站在她面前。
“咕咚。”她吞咽一口口水,瞪著他肌肉精实的身体不知是该先羞涩回避还是先一饱眼福,一张小脸涨得火红,身子绷得挺紧。
百里不动声色,“我与你要修炼的是道家yin阳双修之术,修炼之时需男女裸呈相对,所以,”顿了顿,伸手在她xiong前一挥“脱吧。”
72
倾城衣衫,应声尽退。
“呀~”倾城惊呼一声,忙伸手去遮挡,全身涨红的像只煮熟的虾子。
百里却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柔中带硬地拉著她上了床“先前为压制你突发的魔性,早已做过一遍,何须羞赧?”
倾城羞得无地自容,心中哀道:话不是这样说啊,百里公子。那是逼不得已啊……
“这也是逼不得已。”百里却突然说“若不如此,怎地净化你的魔气?”
倾城一怔,这人不会能读心吧?
百里却不再说话,拉著她在床上面对面盘腿坐好。
倾城大眼紧张的定在他宽厚的肩头,不敢上下移动半分。可又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珠子,视线缓缓下移,钢铁般厚实的xiong膛,朱红色小巧的果实,壁垒分明的块状腹肌,还有……唔,她要流鼻血了!
百里引著她四掌掌心相对,“摒除杂念,依循经文,将真气於体内运转一个小周天。”
倾城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著实被那丛毛发中的硕大吓了一跳,上午,就是这东西进了自己身体吗?怎地这般壮观?她竟然没被这东西弄坏……
百里为防止自己心生杂念,故一直将视线锁在倾城羞红的小脸上,可是,管得住眼管不住心,倾城心语一字不漏的钻进他脑子里:壮观吗?是啊,他天生得天独厚,以她小巧紧致的穴口能容纳他已是不易,竟然没有伤到……嗯,没有伤到吗?
心中一颤,眼珠子就要往下瞟。
唔,他在做什麽?!
自制力在关键时候起了作用。
心中默念清心咒,片刻,沈声又将话重复一遍“摒除杂念,依循经文,将真气於体内运转一个小周天,快!”最後一个字,百里用了醒心咒。
倾城只觉一道闪电劈开脑中旖旎情思,下意识的随著百里的话去做。
接下来,有百里浑厚真气引导,倾城心中默背经文,按著上面说的运行体内真气,渐渐地,她感觉丹田之中一股温热渐渐升起,将她体内yin寒之气渐渐温热,这时,自两手手心钻进一波电流样的真气,顺著动脉进入体内,然後与那股温热汇合;与此同时,她丹田之中升起另一股温热真气,沿著动脉,通过手心输进百里体内,想是也要同百里的真气汇合一番。果真,片刻之後,百里输进她体内的真气和她输进百里体内的真气同时自两人丹田处与两人各自真气凝结成一团,外人可见,二人腹部两团ru白色的光球隐隐浮现,只是百里的婴儿脑袋那般大且色泽浓郁浑厚,而倾城的……咳,鼠仔脑袋那般大且稍显浅淡透明……
又过了片刻,两人的真气在彼此体内剥离,各自回到各自体内。
倾城只觉一股热浪突然被抽进自己体内,紧接著,百里收掌,她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百里一顿,不为别的,就为倾城倒得地方正是他盘起的大腿上,一张红扑扑的小脸正对他胯间巨物,偏她还无所察觉,一张小嘴儿微启,喘息吐纳,湿热气流尽数喷洒在他巨物之上。
四肢温暖,通体舒畅,倾城感觉像是泡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温泉浴。
身子软绵绵的,却又精力十足……“嗯?”正想著,她便感觉唇上似是抵了一硬物,又硬又烫。
睁开眼,“喝!”吓得怔在当场,这、这不是……
此时,一双大手却按上她的後脑,百里沙哑的带著喘息的声音响起,“这纯阳之精对你甚有益处……吞下……”
嗯?倾城抬头,对上百里:黑眸波光潋滟,薄唇豔红水嫩,白皙xiong膛起伏喘息,朱红果实颤抖娇立,真真是活色生香当如是,世间绝色怎堪比?
此时的百里哪还有往日的淡雅出尘?一颦一语皆是勾人风情,一吐一呐净是性感气息。
(娘的,我都像上了!)
倾城只觉大脑混沌,除却百里再无他物。
一只小手自有意识地握住那粗长jing身,一手托起那柔软玉袋,张开樱桃小口,含住光滑伞端,舔一口泉眼流出的凝露,吮一下突突轻颤的脉络,然後缓缓低头,将那硕大纳入口中……
“嘶~”百里绷紧筋肉,扬起头,感受被那湿热小口吞纳的极致欢愉。
大手不由得随著她的动作按压,让自己进入的更深,让她吸纳的更紧。
视线扫到她趴在床上起伏的胴体,扭转的曲线婀娜性感。
大手握住她纤腰,像抱个娃娃那般容易,眨眼间将她整个掉转,同时他後倒躺下,两人成首尾相连势上下交叠。
“百里……”她意识到他要做什麽,忙回头看他,一张小脸红的滴血。
在她娇臀上轻拍一下,道“别停。”说著,分开她两腿。
嫣红水嫩若花般娇豔的私密之地跃然眼前,百里倒吸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清晰地看著这里。
饱满粉白的大花瓣包裹著秘境呈一条细细的缝隙,隐约可见里面的水幽娇软。
手指在那缝隙上刮了一遭。
“嗯~”倾城马上嘤咛一声,软下腰去。
他忍不住抬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啊~”倾城马上娇躯颤抖,娇喘连连。
真敏感。他笑。
察觉倾城尽握著他的分身偷懒,坏心眼地在那饱满的大花唇上轻咬一下,“还不继续?”
倾城娇呼一声,一股温香蜜汁自穴口喷了出来,刚好喷到百里脸上。
百里呼吸一窒,下意识的张口去接。
紧接著,唇像是被那柔软湿滑黏住了一般。
舌头自发自动地伸出来,刺进缝隙里,摸索寻找那泉源。
倾城难过又欢愉,快感一波接一波。
她清晰的感觉到,百里的舌头带著烫人的热度,刺进她私密之地,撩拨花唇,不出的──娇俏可爱!
嘴角微钩,长睫半垂,墨一样的眼眸星亮星亮,“怎了?”
呀,被看到了!
倾城刺溜一下钻进被窝里,蜷成一个小小的蛹,闷闷道“没、没怎……”
随即她便听到他低低的、柔柔的,性感的笑声。
身子著了火,倾城咬著唇,窘的一辈子不想见人。
这时,她感觉身上为重,然後一条硬实的长臂伸了进来,勾住她纤腰,往她身後一拖。
“呀──”被人轻易拖出被窝,倾城吓得娇呼一声,随即,暖热的,泛著淡淡檀香的怀抱将自己牢牢包裹。
两人具是赤身裸体,xiong背相贴,肌肤相触,随呼吸摩擦辗转,说不尽的暧昧情趣。
“莫害羞。以後,这样的事,是要经常做的,你若总是这般害羞,怎行?”
谁、谁要经常做、做……哪、哪样的事了?!
倾城一陷进他的怀抱,身子就瘫了,连脑袋瓜子也不好使了。
全部心神,都放在他枕在自己颈窝的手臂上,还有他放在自己小腹以上、xiong部以下的手掌上,还有……缠在她腿上的修长腿上……
他又发出那种性感的低笑,放在自己小腹以上、xiong部以下的大手缓缓摩挲她的肌肤,她咬住唇,忍住即将发出口的呻吟。
“日後,每天一次,每次过後都要按照今天的套路修炼半个时辰。唔,今天第一天,算是个开始,修炼时间短了些,但也无妨,只是莫要忘了便可。”
每、每天一次?倾城嘴角一抽。
“这双修招式就像那武功招式,花样繁多,今日咱们只试了一种……中午不算。明天我去蜀山师兄弟那里借本册子,回来咱俩好生研习,”百里在她颈窝叹口气,“先前我只道这双修麻烦,却不知这双修也是门学问,内容博大精深不说,姿势也极其繁复,今日做的不好,你莫要见怪,等拿来册子,我们多加练习,情况便会好些的……”
倾城已彻底无语……
女子温热的体香带著欢爱後的情欲之息缭绕鼻尖,百里说著说著,大手自有意识地罩上她xiong前的一方丰盈。
“嗯~”倾城娇躯一颤,嘤咛喘息。
百里轻重缓急的揉捏抚弄,结实的大腿插进她两腿之间,已然挺立的硕大熟门熟路地道倾城痛处。
她已经很自责了,被情魔这样一说,眼里吧嗒吧嗒落起泪来。
“喂喂喂,你、你哭啥!”情魔自酒葫芦里可见到外物,一看倾城落了金豆子,立马没了先前的跋扈,语气紧张又恐惧,“我、我擦,女人能不能别这麽麻烦?!”
他紧张的看看去前方问路的百里,见他没注意到这边,忙苦哈哈地讨饶“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行不,你、你别再哭了……”
倾城是真的很自责,很难过,情魔说得没错,亏她自诩是最疼弥生的颜儿姐姐,可,连弥生不见了也不曾发觉,还、还跟……
眼前前边的百里问完路,跟人道了谢就要回头,情魔死的心都有了,吓得浑身盗汗,情急之下“你别哭了,只要你别哭我就告诉你你跟百里的前世!”
“嗯?”倾城一个抽噎,“什麽前世?”
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情魔立马固态萌发,卖起了关子“反正是你想知道的。你别哭了,等一会儿那闷骚道士回来,别说是我把你惹哭的哈!”
倾城眨眨眼,“你要骗我怎麽办?”
“靠,老子一言九鼎!要骗你就让老子木有****!”
倾城小脸一红,刚要说话,百里就回到她身旁,大手罩上她小脸,眉头微皱“怎了?”
倾城抬头看他,墨蓝色的大眼里还带著水汪汪的泪花花,好不可怜,“我……”
“还不是为了小和尚!”情魔抢过回答权,痛心疾首道“哎呀,倾城小美人太善良了,我都安慰她多少遍了,不是她的错,不是她的错,她就是不听,硬要把小和尚的事儿往自己身上揽……”
倾城嘴角频抽,这情魔的脸皮……简直厚到佛祖家了!
百里眉梢一挑,从倾城手里接过酒葫芦,一边往自个儿腰上系,一边道“确实不是你的错。弥生时常出去化缘布施,整天整天的都有,更何况这次只是去了一下午?别说你,我也没注意不是吗?放心,我已找到弥生被掳去的地方,我们马上就去找他。”说著,一手将倾城揽进怀里,另一手在酒葫芦上轻轻一点。
“刺啦~”
“我擦──”
情魔生如蚊呐地嚎叫一声,没了下文。
百里的话低低柔柔、温温吞吞,让人听了不由得放下心神。
“嗯……”倾城乖巧的点点头,见路过行人皆用异样眼神看他们,她这才发现,自己一身男子装扮被他抱在怀里,他垂著头,薄唇就在自己发是为了抓逃犯。”
“逃犯?”
“对啊,就是那叫什麽城的前朝公主!”
“什麽公主!祸水一个!要不是她大燕能亡?”
倾城脑中“轰隆隆”的一阵巨响,像是万马奔腾而过。
百里皱眉,伸手将她揽到怀里。
今天,倾城做的是女子打扮,扑通的粗布衣裙,清秀白净的五官,挽著妇人髻,站在书生打扮的百里身边,两人看起来不过是一对最普通青年夫妇。也因此,两人作出拉手、拥抱等亲昵举动也不会像上次一样引来颇多关注。
百里的怀抱温暖而宽厚,带著淡淡的檀香,轻易平复了心中那股似怒非怒,似悲非悲的复杂情绪。
後边的人还在小声说著,“幸亏这大金不像大燕,虽说一开始是杀了几个人,不过,现在也挺好的……”
“是啊,原先的大燕哪是人住的国啊,贵族官僚污秽肮脏,真是猪狗不如!”
“就是!听说,这倾城就是原先锦华帝的女宠!”
“啊?她不是锦华帝的亲侄女儿吗?”
“切!亲侄女,亲侄女算个啥,只要那皇帝老儿看上了,就算是亲闺女也照上不误!”
“哎呦,这恶心的!”
“还有啊,先前那倾城不是还招了个驸马吗?你知道那驸马是谁不?”
“谁?”
“哼,驴。”
“哈?”
“驴,一头白驴,一头畜生!”
倾城紧紧咬住唇,低头盯著脚下泥土,垂在两侧的手攥成拳,浑身颤抖:逃不掉,逃不掉,即便没了大燕她依旧逃不掉,这些肮脏的不齿的过去,她一个人忘了又如何?还有千千万万的世人记得,替她记得,记得她乱伦承欢叔叔身下,与畜生欢好,出卖大燕兵符,祸国殃民……多可悲啊,她机关算尽步步为营,到最後不过是掩耳盗铃,永远也摆脱不了那些,永远!
“啊?真有这事儿?cāo!忒恶心了!”
“就是就是,嘿嘿,不过,听说那倾城长得是倾国倾城,容貌天上地下没得比,配只驴,糟蹋了……要是让老子见了……嘿嘿……哎呦!”
“哎哎,你咋了?……来人啊,不好了,快来人啊……”
原本站在他们身後的男人突然倒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人群一下子乱了起来。
百里半抱著倾城挤出人群。
很快,骚动引起了官兵的注意,两小队金兵气势汹汹地冲来过来。
“吵什麽吵?!怎麽回事儿?让开让开!”
百里趁乱带著倾城挤向队伍前方,往一领头打扮的金兵手里塞了几块碎银,神色焦急的说“这位兵爷,我娘子想是中暑了,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进去?”
百里放下身段演绎的痴情小书生唱做俱佳,十分得人心,旁边等候的几个少中老年妇女纷纷替他说话。
那金兵见倾城倒在百里怀里脸色惨白,贝齿紧咬朱唇,一副痛不欲生又弱不禁风的模样,再看看百里,身量高是高,但清瘦单薄,脸色也偏白,长得慈眉善目,言行举止温文和气,关键是……手里的银子太有分量,够他好吃好喝上大半月了,也不好多加为难。本来今天也就是普通例行检查,用不著太过严苛,但是样子还是得做做的。於是,让两人用湿布巾擦脸,看看有无易容,再看看行囊内有无违禁品,然後就大手一挥,过了。
一进城,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百里知道先前那两人说得话,让倾城受了打击,但同时,他也知道,不管他怎麽护著挡著,该来的终是要来的,这些流言蜚语是无形的刀剑,他挡的了一时挡不了一世,关键是倾城,她早晚得学会面对。
当下,也不说什麽,只默默握了她的手,另一手环著她的肩,像最近的一家客栈走去。
弥生受伤有嗔痴大师绑得连心结。嗔痴圆寂後,百里便接了嗔痴的班儿,顺便把倾城也“连”了进来。
是以,他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弥生的所在。
但,这次显然有一股力量阻挠,要是以往,百里能凭借连心结的指印直接而准确的找到弥生,而这一次,百里却只能感知出弥生的大概方向。
两人以夫妻名义要了一间上房。
“连心结指印弥生此刻正在城北,而咱们现在在城西。你先在房里稍做休息,我去城西打探一下。”百里见倾城脸色不好,便为她到了杯茶水,水里施了法,让她喝了可以凝神静息。
倾城接过水杯,小口啜饮,心情虽因听到的那些话而沈重难过,但与弥生的安危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我跟你一起去。”
百里面上波澜不兴,但望向倾城的眼神却柔软绵密,“不用。连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你也累了。我自己一人去就好。而且,今天的尚未修炼,晚上恐没时间了,你现在趁空打坐片刻。”
“晚上?”倾城疑惑。
“嗯,方才我算了一下,晚上此城将有大事。”
倾城见他没有要聊什麽大事的意思,也就乖乖的不再问,也不再坚持一同去城北。
等百里走後,倾城便在床上打坐修炼。
不知是不是这修炼确实管用,这几天她即便不喝猪血也不会有那种强烈的嗜血欲望,身体也很正常,与正常人无异。
想起这修炼除打坐以外的那项内容……倾城红了脸。
她知道百里与她做那些事不过是为了救她,并没有其他心思。可是,不知是不是她太过自作多情,有时候,百里望著她的某一个眼神,或是某一个小动作,都让她感觉心里甜的像吃了蜜。
一个时辰後,倾城调息收功。
窗外日头已偏西,想是已未时已过。
百里尚未回来。
午膳未用,这会儿也饿了,倾城便下了楼去客栈大厅里叫了一桌斋菜。
这个时候,客栈吃饭的人寥寥无几。
除了倾城,就是在窗前两个汉子便就著花生米下酒便小声聊著:“你听说没,端王前些天被刺是前朝余孽所为。”
“哦?是吗?”
“嗯!那些人化装成舞姬的模样进宫献艺,趁机行刺端王。”
“唉,这端王不想来谨慎吗?怎还著了这小小余孽的道儿?”
这两人听说话的口音像是金人,倾城一边随意听著一边想。
“你不知道,那为首的余孽长得极像那祸国妖颜的女人。”
“祸国妖颜?你是说倾城公主?”
“呿,什麽公主?!那就是一祸水!”
倾城垂下眸,嘴里的斋菜味同嚼蜡。
“哎哎,也别管她祸不祸水……照你这麽说,这端王也对那颜倾城有……嗯嗯?”那汉子做了个极猥亵的表情。
另一个也很有默契的猥亵的笑起来,“那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听说那颜倾城长得真是天上地下没得比,就连她亲叔叔,哦,就是那锦华帝也被她勾得失魂落魄,像只发情公狗一样往她两腿之间那小嫩逼里钻……”
“哎呦,这说得,我都心痒了!”
“死去,这天下心痒的男人何其多,但看你有没有那个命!那种祸水,别说cāo上一cāo,就是看一眼也折寿!”
“折寿也值了!听说自从攻下王城,就没再见到过那小骚蹄子,许是怕被咱们大金男人cāo死就夹著小嫩逼逃了,嘿嘿,要是要我找见,嘿嘿……cāo不死她!”
“嘿嘿,不要命的!你就做梦吧你……”
指甲刺进手心的肉里,牙关咬的麻痛,她不知道为什麽自己还能坐在这里听这些下流的男人用那些污言秽语羞辱自己。她应该哭得,可是,哭又有什麽用?那不过是懦弱的发泄而已。
“颜儿?”一声低柔温吞的低唤响起。
她机械的随著那声音回过头去。
雪白的长袍,倾长的身姿,即便换了一张最平凡无奇的脸,也难掩那一身清逸出尘的风韵。他背著光缓缓向她走来,墨一样的眸深邃又圣洁。他是高洁的修行者,他是虔诚的修道人,他代表著至纯与至善,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化身……他……是如此高不可攀。
“颜儿?”他在她身边坐下,神色担忧,伸出那只温暖修长的手轻抚她冰冷的脸颊。
如此温柔,如此让人依恋……可是,她享受的起吗?
想起在城门时那些人说的话,他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吧,是他施法让那人昏过去的吧?他听了是什麽心情?又怎麽看她?鄙视?嫌弃?恶心?也觉得她是勾引自己叔叔、同牲畜苟合的下贱女人吗?
不,不要……她不要他那般想她,别人怎样看她,她都可以不在乎,只有他不行,他不行……
“!啷──”她起的太急,慌乱中打翻了手边的碗碟,踢倒了身後的座椅,她白了脸,不敢看他干净清澈的眸,狼狈的掉头逃回楼上。
她动作太快,太突然,以至於百里伸出去的手还悬在半空,她人已经上了楼。
她怎麽了?百里罕见的皱起眉头,视线往周围一扫。
见客栈掌柜小二还有窗边的两个汉子因倾城的举动而纷纷看过来,其中一个汉子还暧昧的笑道“小子,跟你媳妇儿吵架了吧?女人家面子薄,心眼儿细,还不快上去哄哄?”
百里闻言,点了点头,慢吞吞地付了餐费,又慢吞吞地上了楼。
这时,楼下的汉子又说“这般温吞的性子,女人怎麽会喜欢?我说兄弟你倒是快点儿啊!看得我都急!”
另一个道“行了行了,你别管人家闲事了,还是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哪是春秋大梦?!说不定赶明儿个我就碰见那倾国倾城的小骚娘们儿,嘿嘿……”
“服了你了……”
百里脚步一顿,随即不动声色地继续前行,只有隐在袖子里的手轻微的动了动手指。
他刚推开房间的门,楼下就响起一声惨呼:
“哎呦,肚子疼──”
房间里,倾城已面色如常,坐在桌子旁,手里拿著之前百里给她的载有道家经法的书册看。
见百里回来,她微笑道“回来了?”
百里脚步顿了顿,然後回身关上房门,道“嗯。”
然後,踱到倾城身边坐下,拿起茶壶就要倒水喝。
“别──”倾城按住他的手,又迅速收回,脸色有片刻不自然,“这水冷了,让小二送壶热的来。”说著就要起身去叫小二。
百里握住她的手,眼神带著探究,“怎了?”
倾城脸色忽白忽红,挣了两下没挣开,眨著大眼看向别处,“没。”
百里皱起眉,此刻,他竟然听不到她的心语。
站起身,他动作极缓慢的靠近倾城“别对我撒谎。”
倾城被他逼得步步後退,脚跟一痛,踢到桌腿儿,踉跄一下,险险撑住桌面。
而百里则逼近她正面,将她困在自己与桌子之间。目光不见丝毫波澜,只那样看著她。
倾城觉得自己心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为什麽,为什麽他明明没有生气,她会觉得压力凭般大呢?
他倾身,双臂撑在她两侧的桌面上,她被迫上身後仰。
“看著我的眼睛。”他低头,鼻尖与她仅一指之远。
她眼珠子左转右转,在心理上是十分想按著他的话去做的,可这生理上……
他精实的大腿挤进她两腿之间,往上轻易一话时,xiong腔微微震动,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侧,激起她一层细密密的小疙瘩。
下体就像应激反应一样,传来一股羞人的酥麻。
她尴尬地夹紧腿,“唔~”却不想,被狠狠疼爱过的地方依旧肿胀且敏感,这一夹竟带起了她更深切的欲望。
且,臀下就是他胯间巨物,虽然此刻尚处於“休息”状态,但那硕大的轮廓还是让她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怎麽了?”百里低头问她,表情依旧淡淡的,但黑眸中丝丝缕缕的担忧却很是明显。
倾城赶紧摇摇头,脸红的更加厉害。心里却又羞又恼的呐喊,颜倾城,你差不多点!干嘛像个不知餍足的¥%……*一样!
百里挑眉,“不知餍足?”
“哈?”倾城疑惑抬头……
百里却罔顾她的疑虑,视线由她怔愣的粉脸,到她xiong前起伏的丰盈,再到她紧紧夹起来的下体。
“下午,没有满足你吗?”百里问,表情清浅,眼神困惑。
倾城眨眨眼,随意一怔,然後全身爆红,“你、你……”
百里叹口气,似是极为无奈,“也罢,一个时辰,勉强也能来一回。”
倾城还没弄明白他话中之意,裙子便被他掀了起来。
回过神,倾城赶忙压住他伸进自己裤腰的大手,羞窘低呼“你、你做什麽?!”这里是……是外面啊!
“外面不好吗?”百里手腕一转,轻易挣脱,“况且,第一次不就是在外面。”
倾城嘴角一抽,天哪,谁能相信,这清逸出尘仙人般的男子,竟然可以如此淡定且理所当然的说出……等等,倾城再度压住他的手,眯起一双墨蓝色的大眼,这个表情,让她源自王族的气势呈现的淋漓尽致,“百里,你能听到我心里在说什麽,对不对?”
百里眨眨眼,表情带著那麽一些许无辜,“我没告诉过你吗?”
倾城嘴角连抽,一次一顿“没、有!”
“哦,”百里点点头,语气温吞的极为欠扁“读心术是道家基本术数,只要你潜心修行,不日你也可读他人之心。”
谁跟他说这个了!不过,“为什麽不是读你的心。”
百里偏头,眨眼,墨黑的眸子在月色之下闪闪发亮,“你要听麽?我说出来便是。”
好可爱!倾城心中兴奋的尖叫,他此刻的模样简直像只可爱的绒毛动物在撒娇,让她忍不住想去揉乱他一头黑发……
但,话题不可被偷换!
倾城已经完全忘记百里可以读懂她心语这一事实,抱起胳膊装横,“好,那你现在就把你心中所想说来听听。”
百里面不改色,温吞道“……你要站著,还是……坐著?”
倾城一怔,大囧“百里,你个衣冠禽兽!”
倾城算是明白了,这百里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修真人外表下,跳动的一颗闷骚禽兽的心。
揉著“cāo劳”过度的老腰,倾城极没形象的呲牙咧嘴。这家夥,竟然就在树上把她给……他也不怕让人发现!
“不会,我设了结界。”
倾城黑线,差点忘了,这家夥会读心。
“但你说的对。”百里又说,“剧烈运动”让他脸若桃花,神情慵懒又满足,眉目之间波光潋滟,春色弥漫。
“什麽?”倾城真像在他那悠然惬意的脸上咬上一口。
百里俯下身,将粉嫩的脸颊凑到她嘴边,“我确实是衣冠禽兽,”穿著人类衣服,其实是半妖半仙的白驴,不是衣冠禽兽是什麽?
顿了顿,又道“咬吧……我会加倍讨回来的。”
其实,他前半句是含在嘴里说得,後半句才是清晰的吐出口。以至於被他突然靠近的俊脸晃了神的倾城压根儿就没听到前半句,只听到後半句,且,“加倍”二字犹为清晰。
因此,为“咬吧”二字张开的小嘴,又颤抖的闭了回去。
现在,倾城怎麽看怎麽觉得百里额头上隐约贴著一条五字箴言:闷骚腹黑君。
“来了!”这时,百里却突然敛了神色。
她清晰的感觉到他瞬间紧绷的身体。视线随著他的,穿过枝叶缝隙,望下去。
只见,朱红色的大门,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
随即,一串“叮铃铃”的响声窜了出来。
紧接著,从里面蹦蹦跳跳地出来一个足蹬红色绸缎小绣鞋,身穿红底银鼠滚兔毛夹袄,头上梳了两个娃娃髻的小女童。这女童,五六岁光景,五官精致可爱,但面色惨白,小嘴儿猩红,面无表情,双眼空洞,蹦蹦跳跳的走路方式丝毫没有孩童的天真,反带著一股子僵硬和诡异,就像,就像她手脚上绑了无形的线,有人提拉著cāo控……提线木偶!这女童,像一只精致的没有生命的提线木偶!
突然,倾城觉得女童耳朵上有什麽闪了一下,定睛望去,原来是一枚精致小巧的银铃耳坠,那“叮铃铃”的声响,就是它发出来的。
“招魂引?”百里若有所思的呢喃。
“什麽?”
百里看她一眼,道,“我们进去。”
“哦。”倾城听话的应声。
两人飞身下树,进门前,倾城回头看了一眼那远去的小女童,见她依旧蹦蹦跳跳著进了漆黑的巷子,再也看不见,只闻“叮铃铃”的铃声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去。
卵石小道,假山荷池,亭台楼阁错落起伏,回廊小榭蜿蜒静伏。这府尹府倒是修建的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只是,静悄悄地,连个虫鸣鸟叫都没有;每间房里都黑著灯,没有人气;路旁每隔十步就点著的白灯笼,将卵石小路上的纹理都照的无比清晰;但,也显得灯光找不到的地方,更加黑暗yin沈。
倾城跟在百里身侧,静静打量四周,这栋府邸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百里目不斜视,沿著路左拐右拐,像在自己家里一样熟悉。
他们穿过前堂,进了回廊,经过花园,来到一座名叫“芷香”的园子前。
百里伸手,缓缓推开园门,几乎在门打开的同时,喧闹的快乐的孩童的嬉戏声就一股脑儿地窜了出来。
倾城上前一看,灯火灿烂中,满园子或大或小的男童女童竞相追逐其间,各个气色红润,声音嘹亮,脸上带著无忧无虑的笑容。
而,他们要找的弥生,也在里面,而且还是闹得最欢的那一个!
“弥──”
百里及时捂住她的嘴,她困惑地抬头看他。
百里视线放在那些孩子身上,对她摇了摇头。
然後,又像来时那样,静悄悄地关上门。
孩子们的嬉闹声也被关在了里面,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短短刹那的时间,倾城感觉自己在两个世界中来回了一趟。
“你做什麽?”倾城焦急地抓住他的手,“弥生就在里面!”她恨不能冲进去抓住那玩的没心没肺、浑然忘记他们的小和尚狠狠揍一顿屁股再狠狠亲他十几口!
百里反握住她的手,然後缓缓回身,视线下垂,定住。
倾城疑惑的跟著回头,然後,吓了一跳。
那一身红衣的小女童正站在他们两步开外,仰起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双眼空洞地看著他们。
近了,倾城才看清这女孩惨白的脸时因为扑了厚厚一层香粉,小嘴儿猩红是因为抹了胭脂,眉毛也画了,黑黑浓浓的两道,没有弧度,笔直笔直的。
这时,女童的眼皮机械僵硬的眨了两眨,然後脑袋“哢”一声歪了一下,猩红的小嘴儿张了张,不见唇动,就听见一个小女孩悦耳清脆的声音“哥哥和姐姐是来陪香香的吗?”
倾城被女童歪头,骨头里发出的那“哢”一声震得毛骨悚然。
百里面不改色,点点头,“是。”
“咯咯咯咯……”从女孩嘴里发出一连串开心的笑声,但女童依旧毫无表情,眼神依旧空洞无神。
“太好了!太好了!”说著,蹦跳到他们身前,抬起手一手一边揪住百里和青城衣角,“快来快来,他们一定很高兴!快来快来!”
倾城浑身僵硬,视线沿著女童伸的笔直的手臂看向她揪住自己衣角的小手,惨白的小手,毫无血色,泛著清冷的白光……那分明是一只木偶的手!
女童的力气十分大,运功定身的倾城被她连拖带拽地前移了一小步,反观百里不但面色如常,且纹丝未动。
女童不管不顾,像只小蛮牛一样拽著他们反身往“芷香园”里走,但因拽著不动的百里和倾城,也仅能原地蹦跳,那情景好笑又诡异。
“什麽人?!”这时,身後一声低喝,紧接著一道红光自身後射来,直直刺进女童背心,紧接著女童拽著他们衣角的手一松,倒了下去,落地时还发出“哗啦”的声响。
倾城迅速转身,只见数丈之外,一青衣道士,一手捻剑指,一手执剑横在身前,背上背著一把木剑,腰间挂著一只酒葫芦正表情严肃地看著他们。
百里这才缓缓转身,同时挥手在面前一晃,霎那间恢复本来面目。
那道士看清百里容貌,一怔,随即咧开嘴,像只猴子一样窜了过来,“大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