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铭被徐夫人叫进门里,被仔仔细细盘问了个清楚,问他孙夫人手上戴的桌子是什么质地什么花纹,又问多久能定做个比她还好看的。
骆清铭一一回答了,又说,“不止孙家夫人,孙家的两位小姐也都定了首饰,我家还有月初新上的华云锦,孙家夫人跟两位小姐都很是喜欢,不过定做一事,我现在手中的空荡荡,若是夫人想做,还请亲自去铺子里挑选样式。”
徐夫人微愕,“孙家的两位小姐?那都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便是打扮的再花枝招展也比不上我家娇儿半分。”
“那是自然。”骆清铭附和着。
徐夫人打量骆清铭,问他,“就是开在周氏布庄对面那家?我听说,周氏布庄的掌柜还去送过贺礼?”
骆清铭的道,“正是。”
那周祝救过徐娇娇,人她见过,生的一表人才,不过可惜是个残废,否则把徐娇娇许配给周祝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这广宝斋生意做得也不错,就是不知道掌柜的是个什么人,姓孙的娘儿们,天天想着攀高枝,别不是跟他家掌柜的有什么勾结吧?
思及此,徐夫人心念微动,一口应下说赶明儿会去店里亲自看看。
果然,不出两日,徐夫人果然带着徐娇娇如约而至。
花弥生在里间藏着,徐娇娇没见过阿全阿大,也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进来一看,果真挑花了眼。
徐娇娇看上一套鎏金头面,想要试试,骆清铭便请她到里间去。
经过上次闺女无故失踪的徐夫人这次十分警惕,拦着徐娇娇不让进,“就在这儿试就好了,不用非得去里面。”
骆清铭道,“这人来人往的,小姐是大家闺秀,叫人看见了,恐怕有点不妥吧,哦对了,一会儿孙夫人也会带着二位小姐会过来的。”
这招激将法对徐夫人来时候很管用,徐娇娇也安慰母亲,“外面那么多家丁,您还怕什么?我去试试就出来了,省的一会儿叫孙家那对母女看见了笑话。”
他们这个大哥铺子开在这儿,能出什么问题,徐夫人想想也觉得多半是自己太多疑了,不过还是叫个丫鬟跟进去看着,自己在外面等。
丫鬟是徐娇娇的,之前没见过花弥生,正帮着拆头饰呢,忽听自家小姐惊呼一声,忙垂手认错,“对不起小姐,是奴婢弄疼您了?”
花弥生手里拿着梳篦,笑吟吟接下丫鬟的活儿,“还是我来帮徐小姐试吧。”
“你......”徐娇娇摆摆手叫丫鬟,“你先下去吧。”
丫鬟犹豫着不肯出去,“可是夫人说让奴婢陪着您。”
“让你出去就出去,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是我的丫鬟,你去对面给我买云糕,我想吃,快去。”
丫鬟被打发出去了,徐娇娇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拉拉花弥生的胳膊又捏捏她的脸蛋儿,不大敢相信,“你怎么下山了?李寄放了你了?还有这铺子,我走了之后都发生什么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花弥生没法儿一一跟她解释,只道,“说来话长,我想问你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徐娇娇记着她的恩,点点头,“你问。”
“当初我请你帮我把我爹弄出乔安镇,那我爹现在的下落你知道吗?”
她说知道,“你放心,我安排的地方肯定是最安全的。”
花弥生的手在颤抖,又问她,“人现在还在那儿吗?你有没有告诉过别人这件事?”
徐娇娇仔细想了想,“我好想只跟周祝说过,你也知道,当初是他派人救了我,他上次问起你,说很欣赏你的胆识,说会想办法救你,然后聊着聊着就问到了你爹,周祝不是坏人,你放心吧,你爹现在好好儿的,肯定一点儿事都没有。”
不是坏人,这姑娘大小姐当久了,除了恶人恶相的,大约看谁都像好人。
“那你自那之后有没有去看过我爹?”
“你也知道,发生了那样的事,我爹娘现在看我看的可严了,根本就不让我出门,我也一直没来得及去看,不过周祝知道,他应该派人看着呢,我回头去问问他。”
这下事情就都清楚了,周祝救过徐娇娇是事实,所以他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爹软禁起来,所以他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抓到把柄威胁她,而徐娇娇,不能说她是对是错,他毫不知情,说来也是被人利用。
事已至此,纠结这些过程也没用了,她颓然的坐在徐娇娇面前,“那你知道周祝是什么人吗?”
徐娇娇点点头,“不是个做生意的吗?早年间因为一些事情伤了腿,现在褪废了,不过还是有本事,你看现在人家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的,对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问问,你就只知道这么多吗?关于周祝的,就没有再知道别的了?”
花弥生表现奇怪,徐娇娇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些,摇摇头,再给不出任何答案,“其他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不过听说他跟知府还有些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那我就不清楚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解释,不过这家铺子,以后你不要来了,万一碰上李寄就糟了。”她站起来,帮徐娇娇换上头面。
所以徐娇娇知道的还不如她多,周祝的身份要追溯到知府那儿去,那知府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既然有交情,那知府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把周祝的身份昭告旁人,等于还是死胡同一条。
她这里一无所获,山上李寄那边却查出了点儿消息,吕不容找人画了周祝的画像,分给道儿上的兄弟去查,不过两日便有了结果,说有人在京城见过周祝。
李寄用踢踢脚边的花豹,嗤了声,“京城是什么地方,他不好好儿在京城待着,跑到这穷乡僻壤里来干什么?”
吕不容摇摇头,“就只查到这么多,什么身份不清楚,不过在京城那会儿他就挺富裕的了,进出马车接送,这可不是一般的身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