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赶到明德宫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娟秀但惨白的面靥。
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原本和朱砂一样红润光泽的小口现在几近无色,微微翁着,像是在说什么,面色如雪,像嫩滑的牛乳却丧失了生气。于灵的娇小身躯在锦被中蜷缩着,像一只脱离了水源的小鱼,苦苦挣扎却无处可逃。
那娟秀但过于苍白的面容让刚进入内室的萧黎也是一惊,一瞬间脸上失去了从容,“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照顾公子的?”
明显带有怒气的话让所有人噤若寒蝉,跪倒在床边的太医颤抖抖的不敢回答,而明辉双手伏地跪在太医身边,腿部明显的发抖。
“怎么没有人回话,当朕的话是耳边风吗?公子现在到底如何,太医,你说!”
“回禀陛下,公子是寒气入体,偶然风寒,脾胃不调……”
“够了,”萧黎喝断了太医的回述,“这些还是不要对朕罗嗦了,说,公子现在如何,有无危险?”
“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太医连忙回道,“陛下,公子并无生命危险,只需细心调养……”
“既然如此,还不为公子下方煎药……”
“陛下……”随着一声柔弱的呼唤,所有的注意力都回到了床榻上的人身上。
“你醒了。”萧黎坐在床头,声音中有着难得的温柔。
“我……”于灵扑闪着他的黑葡萄,缓慢而虚弱。
“先不要说话,”萧黎这时才看向跪在地上良久的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太医,你速去为公子煎药。”
“是,陛下。”太医应了一声后,飞似的退了出去,随着鱼贯而出的是明辉和众宫人。
看到还有些慌乱的明辉急急的向外退,于灵的眼眸明显的一动,而这一切被萧黎尽收眼底。
“怎么,人都下去了,灵儿没什么想对朕说的吗?”萧黎状似无意的摆弄着自己亮亮的指甲,沉稳的发问。
“陛下……”于灵迟疑着。
“你要想好了如何回答朕的话。”向上一挑的眉毛令于灵心头一跳,“要想好了,你现在想说的到底是你所希望的,还是别人希望的。”
于灵偷偷用眼瞄了萧黎一眼,冷清中略带微笑的侧脸让人看不出神色,陛下知道了什么?还是什么都知道了?心中惴惴,脸上就越加的苍白了,还不容易恢复的一点血色一时间消失全无。
“怎么,不明白朕的意思?”萧黎转过头直视床榻上的于灵,床上的小人儿虚弱的喘着气,在她的注视下,呼吸急促而紊乱。受不了这样强势的压迫感吗?才十几岁,说到底还是个孩子,萧黎心头一松,换了口气,“那朕就这样说吧,灵儿这次大病一场,朕也有一定责任,灵儿想要什么,朕都赏给你。”
“谢陛下。灵儿自幼体弱,陛下一直对灵儿加以体恤,这次是自己没留意,怎敢怪罪陛下,至于赏赐,灵儿更是愧不敢当。咳咳。”说罢,于灵忍不住轻咳了两声,长长的眼睫毛下垂,遮住了一切。
“灵儿这是……”萧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门外的人打断。
“禀告陛下,公子的药已经煎好了。”来人正是明辉。
“进来吧。”萧黎高声吩咐道。
一身所有宫人都穿的青灰色宫服上陪着零零碎碎的饰物,萧黎向下一打眼,明辉的腰上竟然记着块玉佩,好一个喧宾夺主的奴才,有些人,有些事,一打眼就能知道。
明辉将用蓝花瓷碗装好的热汤药双手端出。
“把药递给朕吧。”说着,萧黎转头看向于灵,美目一闪,眸中的几滴不明意味的光令床上的小人儿一怔,“朕要亲自喂给朕的侧皇夫。”
“是,陛下。”明辉低着头,走上前去将药碗递了过去。
“啪————”蓝花瓷碗碎成了五瓣,宛若凋零的兰花预兆着什么。滚烫的药汁溅撒到萧黎的手臂上、衣袍上。
“你是怎么办事的!?”萧黎冷冷的看着已经瑟瑟发抖,跪在地上的明辉,语气中不带任何的宽恕之意,那是明显的怒气。
“陛下恕罪,陛下,陛下恕罪。”明辉双手伏地,头都不敢抬起。
“恕罪?有你这么粗心的奴才,难怪你家公子病成这样!来人!”
“是,陛下。”随着萧黎的呼唤,两个侍卫立时出现在室内。
“拉出去,砍了!”萧黎将怀里的锦帕取出,边擦拭着流淌的药汁边吩咐道。
“是。”两个侍卫领命,一左一右的将明辉架起,就告退出去。
“陛下饶命啊。饶命啊,陛下!”明辉显然是又惊又急,大声叫嚷着,讨饶着,“小公子,您救救我,您救救我啊!陛下,您饶了奴才吧……”
从下令之后,萧黎的视线就已不在明辉身上,而是不错眼珠的盯着于灵,看着那小家伙贝齿轻咬着下唇,一声不吱,扑闪着大大的黑葡萄躲闪着自己的目光。
“怎么,不想救他?”萧黎轻笑一声,也不再逼视他。
“我没有要救他的理由。”于灵轻启朱唇,声音糯糯中带着一丝嘶哑,说出的话却让萧黎也不禁侧目,“陛下,不用再问灵儿想要什么,还是让灵儿斗胆一次,”于灵垂下眼眸,声音中不带一丝的颤抖,“陛下,您想要什么?灵儿能给您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偶在为于灵的生死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