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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成别
    !!!!萧黎常常再想,若是那一天,自己没有失去他,是不是就不会下了那样的命令,让史官诟病留了个虐杀的名声,其实旁人怎么说,她并不是很在乎,可是总为了那个人哀恳的神色而莫名的悸动,然后犹豫。
    虽然面对可能扑面而来的星烁大军,但云雍还是调给了三哥百十名精锐战士,再多会引人注意,若是再泄露了行踪就真得不偿失了。
    萧黎来到武义镇这个小地方后,也是满怀心事,变得更沉默寡言。但即使是这样,三哥还是能从主上举止的细枝末节中看到萧黎悄然而巨大的变化,对于萧黎的变化,他自然也是十分欣喜,不管怎么说,这对他们来说都是好事。这样的主上,和大哥也不是不可能,大哥多年不娶守着主上,虽然是交易,但自己又怎看不出……虽然自己竭力反对拉瓦大哥被主上冲入后宫,但若是此时的萧黎,也不是不可能……可……
    前两日,当三哥将拉瓦的回信双手递到萧黎手上时,并没有得到意料中的喜形于色,反而看到萧黎不知喜怒的淡然一勾唇。
    其实萧黎该很高兴的,拉瓦既然能把这封信递出来,就表明日煚的这场国内战争胜算还是在他们手里的,自己的位子会稳稳的。可三哥不知道,现在的萧黎很迷茫,内心是从没有过的空牢牢。
    若说萧黎的心以前被怀疑和仇恨充满,那么现在,一直追求的复仇之路已经要放弃了,而让自己放弃这一切的那个人自己也得放手,萧黎不知道该用什么填满这一切。这时候再一想想,即使重新坐回了那个位子,对自己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一辈子套着黄金枷锁麻木的活着等死罢了,不过这几日,另一个淡雅浅笑的身影也无声无息的走进她的心,也许她该去尝试着相信,该坚定信心。
    不过这样一想,就有混乱了许多,夹在两个优秀的男子之间,委实难抉择,不过转瞬萧黎苦笑一下,这两个人,又怎容得了自己去选择。云雍就不用说了,现在的自己绝不会去强迫他,可子叶的心,在自己这吗?位子都坐不稳,自己却还在想着这些儿女情长,还真是……萧黎摇头轻笑。
    “陛下,叛军溃败如山倒,相信不日您就可以回去……”好消息像潮水般荡漾而来,一时间萧黎也展露了难得的笑颜,漂泊在外久了,还真是想家,即使那里称不上家。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陛下,叛军虽然溃败,但群龙无首,并未全部消亡,现在您贸然动身还是危险,拉瓦大哥说,请您耐心等两日,他会亲自来接您。”
    “好!”想到那个如山般默默守护在自己身边的男子,萧黎心下一暖,但也免不了疑惑,“这么快就溃败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是苏公子的计谋,他设计救出了喻老将军,并劝服喻老将军效忠于您共同讨伐叛逆,喻老将军虎威犹在,喻家精锐尽降,可谓不战而胜。至于其他的那些临时招募的游勇之辈,不足为惧,很快就可以得到肃清。”
    “原来如此,难为他们了。”他们除了苦苦支撑朝政的苏子叶和领军打仗的拉瓦,还有喻老将军。那个老人,亲手断送了自己儿子的性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国,在这种人眼中真的比一切都重要,还有那个和喻老将军一样的男子,由不得自己不服和反思。
    若真是这样的萧黎回去了,可真是皆大欢喜,不过可惜,老天总爱在太过顺利喜悦的事情上横加干预。
    “陛下,请您穿好衣物。”三哥听到手下人的回禀后大吃一惊,急急的告之萧黎,“丛金泽来了一股骑兵,半个时辰内就可到达,沿途并没有其他势力,这是冲着您来的!”
    “金泽?”萧黎匆匆的穿好衣物,“他们怎么会……”
    “陛下,现在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
    是啊,现在不是细究这些的时候,若是真的被金泽擒到,怕是自己终生都别想回到日煚了,想起金泽国太子那嚣张狂妄的求婚,她直觉的汗毛竖起,不寒而栗。
    骑上马匹,萧黎和三哥踏上了逃亡回国的路,武义镇距日煚边境只有一个多时辰的距离,但愿这一路平平顺顺别遇到叛军。
    “陛下,我已派人请求大军支援了。那人轻功极好,您放心。”
    放心吗?怎么放心得下……论脚程,也是千钧一发,军队行到此处得用多长时间,而自己能否与拉瓦会和,一切都是未知数。
    当隐隐的马蹄声传来,萧黎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暗卫除了三哥以外都留在原地和云雍派给萧黎的士兵一起抵御来敌,此时怕是都已丧命了吧。
    “陛下,我等无意伤你性命,只要您肯乖乖投降,我等定保您安全!”追来的人是这么说的,事实上萧黎也一直以为他们是金泽的人马,要的不是自己的命,可惜来人确实是向她索命的。
    “陛下,您先逃,属下为您断后……”
    “公主……”正在三哥低声吩咐萧黎时,他们听到了盼望已久的熟悉的声音。只有一个人会叫她“公主”,那个人来了,巨大的喜悦冲击着萧黎,让她没有意识到背后的危险,也许也是没有想到来人真的会要她的命。
    箭矢箭头锃亮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愈加耀眼,从身后训练有素的士兵手中射出,散发的是致命的危险,萧黎仿佛有所感觉,一瞬间回过头……
    “不!”拉瓦一声惊呼,连忙脚踏马鞍,一个翻身挡在了萧黎身后,环抱上萧黎的腰,时间太急迫了,他来不及用剑拨开那么多的箭矢,只能用血肉之躯挡住要命的危险。
    “不!”下一刻喊不的变成了萧黎,即使是身后的男人为她挡去了箭矢,可那箭射的极其密集,她依然感到了那一下下力道,那么多箭,会要了他的命的!萧黎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嘴唇颤抖着,那一刻,她甚至听不到前方传来的凌乱的马蹄声,只想抱住身后的男人,她甚至还没有好好看看他,看看他是不是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
    “头,是日煚的大军,咱们快撤吧!”
    那个射出粗大箭矢的将领看着马上到达的日煚大军,略一犹豫,终于一挥马鞭,大声吼道,“撤!”
    萧黎甚至没有吩咐赶来的军队去追逐那些金泽军队,她抱住身后的拉瓦,手上一片粘稠,拉瓦背后尽湿。
    “来人,快叫御医来!”萧黎丝毫不顾形象的大声吼道,可是这些急急赶来的将士中怎么可能有军医,看到雷霆震怒的君主,勇猛的将士一时间也不敢轻易答话。
    “陛下,让属下看看吧!”三哥丝毫没顾及自己肩头也中了两箭,蹒跚着走到拉瓦和萧黎面前。
    拉瓦背部中了七八支箭,早就一片血红,血液浸湿了衣袍,三哥自己也中了这种箭,脑中隐隐眩晕,暗道不妙,这箭八成是淬了毒的,这么多支,冒然拔下来恐怕回去的路上血就得流光……难道首领救不了了?三哥被自己一时间涌上来的想法吓到了,喉间轻声无意识的吐出一个字“不——”
    “呵呵,别白费力气了,公主,这箭有毒,我活不了了……”此时的拉瓦倒是一片坦然,漠视生死,平时一丝表情都不外露的木头如今竟注入了几丝柔情,就那样竭力睁大自己明亮的眸子看着萧黎,满是笑意。
    “公主,我……”
    “不!”萧黎看着自己手上的猩红,突然用手指挡住了拉瓦,“你别说了,我们回去,那里有军医,你一定会好的,那时候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从那么远的金泽赶回来都没事,这次也不会有事的!”萧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了支撑一切的力气,撑着扶起拉瓦,要把他重新扶到马上。
    “您别白费力气了。”拉瓦说这话也有些费力,只得断断续续的竭力说道,“趁着我……让我多说、两句,以后……没机会了。”
    滚烫的清泪突然从萧黎的面颊流过,她紧咬朱唇,喉间哽咽却说不出一句话。但她怀里的男人却笑的一片坦然,甚至举起了手,为她拭去了腮边的泪珠,“别哭,您是从不哭的……”
    是的,萧黎是从不哭的,至少以前没让拉瓦看到过几次,即使是母亲的忌日,即使是酒醉后,她也倔强的选择不哭,可是她现在哭了,不是她想哭,而是……真的不受控制!
    萧黎很想把泪憋回去,可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我做到了,你的、疆土,我守护……”拉瓦突然一阵痉挛,手脚抽搐着,在萧黎怀里不受控制的抖着,却竭力挤出一丝微笑,叫出了萧黎的名字,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阿黎……”
    “不————”撕心裂肺的剧痛让萧黎的心痉挛着,抽搐着,除了“不”,她说不出别的,除了口头拒绝着这样的结果,她,无能为力。
    是苍天觉得自己还不够悲惨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萧黎握住拉瓦的手,感觉着温度的慢慢散去,这手上有着厚茧,是练剑的痕迹,是守护自己的证明,这只手,刚刚还是暖的,刚刚还为自己拭去了泪……当萧黎手中一片冰冷时,她的心也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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