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紫阳真人铩羽而归,叶羽觉得该当庆贺,正巧一家人齐聚一堂。这顿晚餐就当做团圆饭吧。可等到酒菜上桌,家人入席之时,叶羽这才现少了素月的身影。
“如烟姐,月儿呢?”
如烟闻言,脸蛋儿微红,她抿着嘴强忍着笑意低下了头。叶羽不解,目光投向谁,谁就抿着嘴低下头,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叶氏家法”难不成月儿她还闹脾气了?
“我去把她喊来。”
“萱儿,你们这是怎么了?月儿的伤还没好吗?”
叶灵比叶羽还摸不着头脑呢,她看着叶羽的背影问道。
钱紫萱:“罪,农,”
素月房门紧闭。叶羽推了推竟从里边反锁了,透过窗格子看了看。光线晦暗而看不清房里的状况。这丫头不会是一时想不开吧?他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一房梁上搭着一条白绫,素月站在板凳上恰巧将头套在白绫上,她眼眶含泪的看着远方,相公,女可杀不可辱,月儿来生再见了……
想到这儿,叶羽也觉得荒唐,月儿不是林黛玉,她性子泼辣着呢。哪会这般经不起打击?更何况这也算不上什么打击啊。
“月儿,快开门,你男人来请你赴宴来了。”
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叶羽开始改变策略,亲啊、肉啊的,怎么肉麻怎么说,他自己都感觉鸡皮疙瘩掉了好几层,他就不信素月能无动于衷。
“不去,丢死个人了。”
叶羽笑笑,心说这有什么?都是一个锅里的肉还分什么彼此?
“好月儿,开门好好跟相公说说。”
素月拉开门,她也不看叶羽。转回里屋趴在床上,想了想又拿被子蒙住了头。
这是典型的顾头不顾腚,叶羽坏笑着将手伸进了素月的衣服,也许是“破罐子破摔”素月竟不加制止,当然,她也不抬头。
叶羽把这当成纵容,胆子越来越大,他把手探向了素月的腰带……
“月儿,相公可没打疼你,谁让你昨天晚上那般不听话呢?在我心中你的命比我重要一百倍,如果真有人要伤你,除非有一个前提,他得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素月终于坐了起来,“月儿知道,可,可当时那么丢人,人家全都被她们给看去了,她们都在笑话素月。臭明空还有你那萱儿竟然当着人家的面捂着嘴笑。”
其实,最令素月难堪的还不是这个,她第一个抢到叶羽身边邀宠,她本想要气气三丫头她们,开始叶羽关心她的身子,她正得意着呢,哪想到下一刻就被扒掉裤子打屁股,偷鸡不成蚀把米,她有种抓狂的感觉。
“她俩敢笑话我的宝贝月儿?以后也打她们屁股。”
素月乐呵呵的,衣衫半裸她也不在乎,“相公,我要做姐姐。”
“行啊,没问题。”男人的承诺有时候就是枷锁,叶羽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那我一会儿就去告诉萱儿妹妹她们。”素月心满意足的站起身子,她整了整身上衣衫,“相公,咱们去吃饭了。让婆婆她们等久了不好。”
叶羽有种崩溃的感觉,银屏要当姐姐,萱儿也要当姐姐,在加上这个小魔女,三国混战是避免不了了。他打定主意,今晚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三个坐在一起。
“今天是咱们的家宴,这第一杯酒我们一块敬给娘,祝愿娘身体健康,永远都这么美。”
在封建家长制的时代,舅姑、公公婆婆在家里有着绝对的权威,不事舅姑乃是做媳妇的大忌。不管你有什么背景,但凭这一点休你没商量。随着叶羽的话,诸女同时站了起来。倒是叶灵,从没有过酒宴主角的经历,她心里有些慌……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气氛也那般融洽,可叶羽却紧绷着心弦,每当看到素月要跟银屏或着三丫头说话。他都竖起耳朵,只要听到诸如“姐姐妹妹”的字眼,他就感到一阵心惊肉跳,如果她们再往深里探讨,他说什么也得把她们打断。
这哪是吃饭啊,这就是在刀尖上跳舞。
“屏儿,萱儿,我送你们回去吧。”家宴结束,叶羽迫不及待的说道,“尤其是屏儿,你回去太晚了。你父皇那儿可不好交代。”
“相公,你送银屏妹妹回家。月儿代你送萱儿妹妹回家好了。”素月笑眯眯的说道。
叶羽哪敢答应?“月儿,你身子刚好,可得好好休息的,就别四处乱跑了。”
素月答应的爽快,“那萱儿妹妹。姐姐就不送你了,你路上心。”
小魔女这个坏啊,她重点强调了这姐姐、妹妹的称呼。
饭后携美散步,这是何等惬意的事儿?可叶羽却完全没这个心思。
“羽郎,屏儿要做姐姐,要不父皇那儿
“银屏,你不害臊”钱紫萱说完又觉得不解气,“你,你不要脸。抢人家相公还这般冠冕堂皇的。就算闹到皇上那儿,我钱紫萱也要跟你争上一争。”
银屏哼了一声,“你才不要脸。”
说完就扭过头去,钱紫萱也不甘示弱,她同样哼了一声。
“两位姑奶奶,你们饶了我吧。”叶羽哀求,可惜被人无
“羽郎,你要是不答应,那,那屏儿就死给你看。”
银屏说完这话,负气进了宫门,钱紫萱气的脸都青了,她连叶羽都不想搭理了。
“相公,萱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要是做不到,那就给萱儿买上三尺白绫。”钱紫萱哼一声还得补充一句,“萱儿说到做到,杏儿。咱们回家。”
杏儿不敢跟公主争辩,这一路上她都默不作声,此刻再也憋不住了。“杏儿也陪着小姐一块死,你这就是一尸两命。”
“砰!”
钱府的大门重婆的关上了,叶羽仰望晴空,神啊,谁能救救我啊。
“臭月儿,都是你害的,回去我就打你屁股!”
苍天不语。叶羽意识到困难还得自己克服,咬着牙,他气鼓鼓的回家去了……
“如果朕没有猜错,地牢里的人就是叶凡,朕之贤弟
贤弟?异性王爷?没想到咱老叶家也有过这么牛叉的人物呢,叶羽和的想着。
太宗皇帝仿佛陷入了回忆,“叶凡,他铸就了男人的传奇,他让修罗血爪响遍了大梁的每一个角落
修罗血爪?叶真突然想到了那股煞气。血爪之名,恐怕不虚呀。
“朕当时还是大梁国储,微服出宫却不想有人泄密,有人想置朕于死地,紫衣杀手一十七人毫无征兆的出现,而朕身边只有随行的小太监。那种情况下朕想要活命,难比登天。”
叶羽觉得,这种情况他得说点什么,“老爷子受命于天。自能逢凶化吉
太宗皇帝此时可没兴趣听叶羽的溜须拍马,他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叶羽。“是叶凡救了朕之性命,年方弱冠的他白衣血爪,仿佛那不羁的战将。凶残的杀手竟没人能挡他一招半式。”
“朕与叶凡一见如故,因缘巧合下结为了异性兄弟,朕痴长他三岁,是为兄长。
能与当朝太子结拜,这都是有本事的真汉子,叶羽情不自禁的竖起了大拇指,至于到底赞美的哪个,这可就不好说了。
“朕继承大统,叶凡功不可没。朕意欲官爵加身,叶凡却言他不喜拘束,辞之不就。可朕遇到危难,他总能在第一时间出现。”
“凡曾经约战紫阳、道衍以及缥缈峰见性
叶羽突然打断了太宗皇帝,“三十多年前紫阳他们是怎么个水平?”
叶凡竟想以一敌三,是这小子自负呢,还是紫阳他们太菜?
“紫阳、道衍其时已功成名就。至于见性,你遇到明空时是怎么个状况,她那时就是怎么个状况
“见性脸蛋儿挺漂亮?叶凡迷上了她?”
叶羽心中燃气了熊熊的八卦之火,也不知道他当时泡没泡得上见性。不过看眼前的局面,叶凡很可能是情场失意了。
“住嘴”。太宗皇帝怒喝,“你以为世人都像你这般好色无赖?凡谦谦君子
叶羽听得委屈,什么叫像我这般好色无赖?谦谦君子怎么了?窈窕淑女,不都是君子才好逑?君子就不是男人了?
“有时候仔细瞅瞅,你身上竟能看到凡的影子,”
叶羽心说,你快拉到吧,再说老子就成他儿子了。
“老爷子,紫阳那老道士难道就这般凭空消失了?在他的府里难道就没找到什么线索吗?”叶羽慌忙转移了话题。
“今日朝会,你可知道生了什么?”
叶羽又不用上朝,他哪知道那些事情?
“百官参奏,弹劾你迫害国师,诛杀贤才,知法犯法,其罪难书,要朕严办你
叶羽差点没跳起来,“老爷子,这也能相信?紫阳都畏罪潜逃了,怎么到成我的不是了?”
“证据!”太宗朝叶羽伸伸手,“你给朕通辑紫阳真人的证据!”
“如果朕所料不错,紫阳玩的这一手叫弃车保帅。”
弃车保帅?叶羽大为不解。
“以紫阳的功夫,他要杀你。何需他的弟子们出手?”
叶羽突然想到了田武的死,难道就是紫阳这老混蛋贼喊捉贼?如果他真的一开始就痛下杀手,那自己和月儿会怎么样?
“紫阳不是要你死。他是要让你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肯老老实实的么?只要我大梁突现乱局,他就可以从中渔利,至于那几个无关紧要的弟子,死不足惜啊
“他不杀你,他却可以对你的家人动手,你会是什么反应?”
叶羽觉得自己小胜了紫阳一局。可经太宗皇帝这么一分析,他才现他是那最大的输家,他最后那句话不是晃点,他是有所暗示啊。叶羽声音有些嘶哑,“陛下,如果叶凡活着,他能稳胜紫阳吗?”
太宗皇帝不说话。
叶羽突然下定了决心,“老爷子,不管这地牢是龙潭还是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了
决定要闯地牢是一回事儿,可至于怎么闯却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为此,叶羽可是没少做准备。
地牢下到底是什么机关暗器?竟然能在几个瞬间将一个大活人给剐了。叶羽可不敢拿自己的身体试验,已经信不过木头、石头这些东西,他让人专门浇铸了一只大铁桶,厚约两指余,桶高约三八也面直径尺半左右,以他的身材,坐存里头点也不乍”删挤
如果要是绳索断了,这岂不是要蹲死自己?
说到歪门邪道,还真没几人能比的上叶羽,他在桶里塞了不少棉絮被褥,这下都能跟后世的席梦思相媲美了。绳索可能被暗器削断,叶羽也想到了,以铁链子代替绳子。他还不忘加了双保险。
一个大铁桶。一个大活人,两根几十米长的粗铁链子。如此重量岂是人力可以拉动的?叶羽在地牢的入口观察了良久,他想到了辘驴
这当然也得是铁的。
叶羽的条件,太宗皇牟无不应允,大批的工匠埋头苦干了两天,这才准备妥当。
前世的叶羽喜欢看探险片,可这不代表他喜欢冒险,来到大梁也是一样,娇妻美妾也是妻,他更加不会做这等无聊的事儿,然而,目前这种局面,他能不下去吗?
早死早生,说得好听点,那是该来的,总归要到来,这第三天上午。叶羽咬着牙下定了决心。
这事儿该怎么告诉娘?叶羽这几天一直在跟叶灵撒谎,难道还在乎这一次?他如是的安慰自己道。关于这事儿,叶羽不仅瞒着叶灵,他甚至没有跟三丫头、英凝她们透漏详细的计刮。
“相公,你不要去,月儿不会让你去的,你不同意,月儿现在就去告诉婆婆。”
素月本就一直关注着这事儿,叶羽又岂能瞒过她?从今天早晨起床。她就寸步不离的跟着,就连叶羽要上厕所,她都在一旁候着。
“月儿,我也不想去,可这件事儿我必须去做,我还一定要做成它。”
叶羽不厌其烦的解释了他必须去的理由。
“扑通!”
素月直挺挺的跪在了叶羽跟前,“相公,我们一家人离开大梁,我们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活,好吗?”
离开?叶羽也想过,可现在他离得开吗?不管愿意不愿意,他势必要卷进这场政治的大漩涡。
“相公,月儿不要名分了,做妾、做丫头,月儿都认了,月儿以后再也不逼你、再也不耍心眼了,月儿只求你不要下去。”
叶羽看着泪眼朦胧的素月,他紧紧的抱起她,“月儿,我一定会活着走出来,你就是我的妻,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
瞧!叶大公子又做承诺了。
素月任由叶羽抱着,她只是摇头……
地牢已被禁军层层把守,他们看到叶羽二人,主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二哥,你,我……”
太宗皇帝、雍王朱泰、银屏公主都在,太宗皇帝面无表情,可他脸上却透着浓浓的倦意,银屏伏在太宗皇帝身边。她早已哭成了泪人。朱泰眼眶微红的迎了过来,他张口欲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们这都干嘛呀,我又不是说不回来了”。叶羽被这种气氛压抑的难受,他看着朱泰,“三弟,有这么一句话,男人流血不流泪,掉皮掉肉不掉队,你是太子,你是未来的皇帝,作为天下臣民的表率,你应该是男人中的男人。”
叶羽说的冠冕堂皇,可他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抱着女人哭了个稀里哗啦。
“说得好!”太宗皇帝突然一拍身边案几,“来人、斟酒。”
“贤侄,朕杯酒壮行,必能估你逢凶化吉!”太宗皇帝亲自端起酒樽送到了叶羽手里。
皇帝敬酒,这是何等的尊崇?四周的侍卫看的眼睛蓝啊。
叶羽饮尽杯中酒,还没等他迈步。银屏突然大哭出声。
“屏儿,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叶羽想活跃一下气氛,可他却问了一个极度不合适的问题,“如果我真的回不来了,你会咋办?”
银屏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她身子微微摇晃,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缓缓走到叶羽跟前,突然从额上拔下了一只菩子抵在自己咽喉处,“突厥之行,银屏这身子已然是公子的了。如果公子有什么不测,银屏有死而已。”
银屏说话的时候,叶羽觉太宗皇帝狠狠的瞪着他,微一思量,他知道老爷子肯定是误会了,刚要解释,却见素月走了过来。
“相公,你一定要回来”。素月言简意核,可意思却很明确。
你这张嘴就是贱的,叶羽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大耳光,“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开个玩笑也要当真?等我回来小心我家法伺候。”
素月、银屏出奇的没有反驳。
冰剑、臂砂卫、火把、火石、水甚至还有不少吃食,这些东西齐备。叶羽这才坐到了那只大铁桶里。随着铁链的缓缓松动,叶羽的身影消失在地牢里。
素月、银屏虚脱般坐到了地上,眼眶里淌下了无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