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踹到地上的孙力德劫后余生般地喘了几大口气。
    头上的血还在流，狼狈地糊了满脸，弄脏了会场里昂贵的地毯。
    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似的，只是狠狠摸了摸自己的手。
    他娘的，差点，就差一点点，自己这双手就没了。
    这个时候反应过来的孙力德才意识到寒莫琛那句话的意思。
    今天所有事故的根源，都因为自己调戏了不该调戏的……那个少年。
    他微微抬头，想要看看刚刚及时出声的寒阡晓，却望进一双冰冷的眼瞳当中。
    寒阡晓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漠视和不屑，在孙力德堪堪抬头之时，勾了一下唇角。
    明明是那样冷漠的表情，却偏偏带着笑，显得十分诡异，这让孙力德瞬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背后浸湿了一层汗。
    从头皮到脚指头，都跟着一起颤了一下。
    这个少年，是故意等到寒莫琛做到这一步才出声制止的，他是故意的……
    外人只看到了寒莫琛的狠厉和不近人情，但此刻只有孙力德明白，刚刚整场事件中，最可怕的是被他出言调戏了的少年。
    寒莫琛是个疯子也就算了，没想到他身边跟着的人比他还要疯！
    草！
    孙力德只敢在心中暗骂，表面上却不敢露出半分不满的表情。
    寒莫琛此时还站在他面前呢，旁边桌子上就有各种酒瓶子。
    他真怕对方一个抽风将所有瓶子挨个往他脑门上招呼一遍，孙力德是真的怕了。
    被刚刚寒莫琛那一砸，给砸怕了。
    缓了一分钟，才有侍应生和保镖过来这边。
    后面还跟着金融商会的会长，也就是这次酒会的发起方。
    知道寒家这位爷是个不好惹的主，商会会长赶紧赔笑道：“寒总，是咱们会场的酒有什么问题么？我看这酒瓶子碎了一地，伤着没？”
    听了商会会长这句话，一旁的寒阡晓心中却是乐了。
    不得不说这位会长真是鸡贼。
    刚刚寒莫琛砸孙力德的情景，可是在场众人都亲眼看到的，明眼人稍稍一想大概就能知道其中的缘由。
    她才不信这商会会长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在这里装聋作瞎地问“伤着没”，还真是对旁边这位肥猪莫大的讽刺呢。
    想不到这位也是个戏精，装瞎未免装得有些过了。
    旁边这个被砸的满脑门都是血的人，他不去慰问几番，偏偏就去慰问“出手砸人”的寒莫琛。
    看来对方是在心里掂量了一下“孰轻孰重”以后才做出的决定。
    寒家和孙家。
    到底哪个更不该得罪？
    正常人脑子里稍微一过，估计就能得出答案来。
    这位商会会长不愧是个懂得取舍的老油条。
    寒莫琛不顾所有人的目光，用消了毒的餐巾把自己的手擦了好几遍，这才将餐巾扔到垃圾桶里。
    笑着抬眸道：“酒是好酒，不过可惜了有些人不识趣，就这么浪费了一瓶，还弄脏了地毯，实在抱歉。”
    寒莫琛这句“抱歉”可让面前的人受宠若惊。
    他越是这么说，对方才越不敢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