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您继续、您继续,我先下楼去招呼一下他们。”我拱拱手,看着他手忙脚乱、提着裤子的样子强忍住笑。
“哼,这还差不多!”接着他又去卫生间继续去完成他“未尽”的“事业”了。
我急急忙忙从二楼连蹦带滚跑下来,走出楼门,见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楼前。那车前熟悉的红旗车标是那么的亲切。啊,红旗车!!我前生是个车迷,有一种红旗情结,因为红旗车是民族品牌,所以最钟情于红旗车。红旗,一个革命而领先的名字,一个中国民族轿车工业的代名词,一个充满神秘、充满自豪、充满回忆的名字。诞生于1958年的红旗轿车,对她的情况我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这在当时可是超一流的“牛逼”车,只有国家领导人和副部级以上的领导才可以坐。六、七十年代外国政府首脑来我国访问,最盼望享受的三大最高礼遇就是见到毛主席、坐上红旗车、住进钓鱼台国宾馆。我感慨着走近车前仔细端详,这是一款红旗车Ca772型,ca772型是为落实毛泽东主席等中央领导用车任务试制成功并生产的特种保险车,具有良好的防弹和保险功能。真漂亮!你看她那造型庄重典雅、大方含蓄、充满东方神韵的车身,两杆车前小红旗迎风飘展,那象征威武不屈更象征骄傲的鲜艳的、一团火似的红色车标。啊,太美了,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
“发什么呆,快进车里来,冻死了。”冯霞打开后座的车门探出头来。我急忙上车和她坐在一起。
“谢谢你!”我望着她真诚地说“我知道你这是为我才专门跑到北京争取到这次机会的,想让我这个山沟里来的农村孩子见见世面。”我不是高保平,不会笨到连这点也看不出来。人家傻呀?什么世面没见过,为了个联欢会,不和家人一起过年,大冷天老远跑过来,有病呀!!
“说什么呢,我自己想去,顺便拉上你们做个伴。”冯霞脸一下红了但嘴上坚决不承认。
车内一下静默了。我乘机看看车内的情况。恩,空间挺宽敞,坐起来舒服。车门上有宽达十厘米的窗沿,像是楠木做的。仪表上有天安门的标志,四周全用实木装饰,并配有石英种,古典而不失豪华。前排设计了冷、暖风出风口,方向盘中央的向日葵造型看着就象纯金打造的。
“司机师傅,这红旗车是不是还有加长型的。”我为了打破车内的沉默和司机搭着话。
“当然有了,我就见过。不过没开过。”司机侧过头兴奋地对我说:“那车可真漂亮,长10.08米,六门设计,车里配有冰箱、彩电、空调、电话,是七六年年底出厂的,全国可能也就十几辆”
“冯霞,你又偷着用你爸的车,沾公家的便宜,小心回去你爸训你。”高保平拉开车前门,坐到副驾驶员座位上。
“说什么哪,我怕误事,专门和我爸说过。这可是交了汽油钱的。我爸也来北京了,他也参加晚上的联欢会。”冯霞有点不高兴了。
“误会、误会,别生气了,咱们快走吧,时间可不早了。”高保平连忙讨饶。
到底是红旗车,马力大(接近200马力),底盘重(四五吨呢),跑起来风驰电掣、异常沉稳。一路上通过红绿灯,交警老远看见,就慌忙拦住其它车辆,敬礼放行。牛呀,现在的红旗可不仅是一种代步的交通工具,更是权力、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车到天安门广场已是下午五点,我们三个下了车,看见广场上足有两三万人,都正在以单位、团体整理队伍。周围警戒的警察见我们从红旗车上下来,也没过问。我们三个急忙在人群中寻找冯霞姑姑他们——清华大学的学生队伍。
“嗨,哥几个,找啥呢?用不用我帮忙?”一个声音喊住了我们。
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摘了标志的黄军装的年轻人正朝我们打招呼,面熟!
“吆,是您三位呀!不认识了,那天老莫门前不是还教训了哥们一顿,想起来了吧。”
“你想干吗?今天这日子可不怎么对。”高保平警惕地望着对方。
“别误会、别误会,那天的事是我不对,喝高了,一时糊涂。给哥儿三位赔礼了,不过那天哥几个教训得我也够意思。不知哪个嘴欠的王八蛋又告诉了我家老头子,回去又让收拾了一顿,要不是我妈拦着,当时就送公安局了。后来也没轻饶,我爸让警卫员把我扔到警通连的禁闭室,给关了三天。这不今天非让我来这接受再教育。”那时的高干家教特严,不象今天那么护犊子。
“没事,过去事的就让它过去了吧,再说那天我们也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手重了点!多多海涵。我们要找清华大学的哪拨人。”
“嗨,你不早说,找我呀!我知道。跟我走。一下午家里就把我早早赶出来,闲着没事,我在广场上转了五、六圈了,谁家在哪谁家在哪,我门儿清。已经给好几拨人指过路了。”那个年轻人兴奋地说。看来也是一个闲得无聊到极点的人。
“主要是给有漂亮姑娘的人引路吧!”高保平还没忘记哪天的事呢。我和冯霞同时瞪了他一眼,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揭人家的短呢。
“开玩笑、开玩笑,对了,我叫杜志红,以后咱们就是哥们了,有事您招呼我一声,不敢说别的,北京城里上上下下咱人熟。”杜志红陪着笑脸说,“你叫什么名字,你那功夫挺厉害的,有空能教我两招吗?”
“我叫吴永成,谈不上教你,有空互相切磋、切磋。”我对他笑着回答。怪不得这小子这么热心,原来有预谋啊!这个可得考虑一下,以后先跟你慢慢处上一段时间再说吧,我可怕你以后学会了再去打架、调戏妇女。
终于在广场的东南角找到了清华大学的队伍。冯霞的姑姑正等得着急呢,见我们来了,急忙迎上来,“你们怎么才来,大家都快进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