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让我当咱们大队贸易公司的会计?五儿,我、我、我能干得了吗?”当吴永成让人把李琴叫到大队的办公室,和她谈话时,李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复问了一遍。
这是真的吗?自己真的要当大队贸易公司的会计了?这还是自己最亲爱的人——五儿,刚才亲口和自己说的。这不是在做梦吧。
她悄悄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哎吆”,真疼。
看来自己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是的的确确的真事情。就在现在、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最亲爱的人,亲口告诉自己的,他现在还坐在自己的眼前。这不是在梦里。
当吴永成征求她的意见,问是否有时间来公司上班,因为她还有一个三、四个月正在吃奶的小孩子啊。
李琴马上表示,这个不成问题。她的公婆对这个孩子,简直宠极了,和她说了好几次,要帮她带孩子,都被她拒绝了。她也闲着没事干呀。每天在家里看看孩子,给孩子喂奶、洗尿布,这就是她所有的工作,也是她的人生中全部的乐趣。
“儿子的问题,你放心!他不会受罪的。我每天抽个时间,给他喂喂奶、就行了。晚上,我再把他接回家里去。只要我能给你帮上一点点忙,让我做啥,我也愿意。就是这个会计。我从来没做过,你得多教教我。”
其实当时大队地会计,管的帐务就不复杂。大的项目,主要就是农产品成本的核算、以及其他生产中的日常开支,如电费、办公用品的耗用等,较为简单。
而鱼湾大队贸易公司,因为刚成立不久,业务也不是很大。目前纳入主营范围的。只有鸡蛋的深加工、和蚯蚓原种地繁殖这两项。不像大队的财务一样,还要涉及到什么其他用工的分类、公益金的提取、生产队和大队之间的帐务来往等等。
所以李琴目前要做的工作,就是简单地记下收进和卖出鸡蛋所产生地利润,再凭吴永成的签字,付出一笔笔的开支款额即可。
因为摊子小,他也没有再单独设一个出纳。不是他不懂。而是他觉得还没有这个必要。过多的闲杂人员,会白白地吃掉他的这个小公司所产生的利润。
现在,鱼湾大队的各种干部已经够多了,简直尾大不掉了。精兵简政是必须的,他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但不是现在,他刚接任这个支书,还是代理的,根基还很不稳定。不能一下子、给自己树的对立面太多。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地去做。特别是涉及到这种减人、减岗地事情。更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它牵涉的方面太多了。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地一件小事情。
多少年来,国家有强大的专政机关作后援。精简机构多少次,还是反反复复地。到了最后,越精简,反倒是吃财政的人越多,增设的单位也越多了。就连“精简办公室”这个临时机构,也换了个名称,变成了有正式编制的单位了。这不能说不是一个绝大的讽刺。
吴永成准备先把贸易公司的这一摊子的管理体制理顺。也不需要太多的机构,内设一个办公室,由胡丽兼任主任、干事。负责接待日常地来人来访、汽车的管理、以及其它杂事地照应:公司的办公室,是公司的门面。必须有一个漂亮的精干的姑娘,来支撑着;像他们以前,办公室站一个快七十岁的老汉,每天接待来往的客人,实在是不太雅观。先不要说,是否让来的人觉得赏心悦目,你光看他给你倒点水,手一个劲抖,腿一个劲的的哆嗦,你都不忍心再多坐一会。这纯粹是在虐待老人哪!你还能喝得下他给你倒的那杯水吗?!就这样的办公室,你还能坐下来,和他们谈什么业务吗?!
财务方面,由李琴一个人负责、吴永成再多教他一点,也就差不多了。目前业务量不大,一边开展业务,一边培养新的财会人员。
业务方面,还是由薛红负责。原来公司业务上分为两块,一块由吴永成的师傅孙刚负责,主要工作内容是技术管理和质量检验;另一块由薛红负责,主要工作内容是向外推销产品。两家的人员加起来,有近二十个人。这也幸亏公司当时给员工们的报酬,都是以工分结算(除了薛红一个人,他是国家干部,是市民户口,属于非农户,他的户口不在这里,他是每月八十块钱的补助,相当于当时县委书记的工资),外村的人们,都进不来这个公司(他们进来了也不行,鱼湾大队的工分对他们也没用!工分又不是人民币,不能在大队之间互相流通),否则的话,吴永成估计这个二十人的数字,还要翻几个跟斗。
太牛了啊,这两个业务部门!
一个是管你的鸡蛋的生死的,说你的蛋行,就行!说你的蛋臭,就臭!你说香也不管用!
当然,他们这是说你家里养的母鸡下的蛋,不是你下的蛋,你也下不出来蛋来啊!
可这对于当时村里主要以鸡蛋为副业收入的社员们来说,他们这一伙人,就是主宰他们家庭大部分收入的老天爷,是神神啊!那绝对得供着啊!!要是得罪了他们,说不定,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也只能落得个半年的收成。神神啊!
还有一个部门,就是薛红负责的,往外面卖东西的,也就是用老百姓的话说的,就是卖鸡蛋的。虽然做这个的,对村里的社员们,没有什么好处,但他们一年四季的,常在外面闲逛,光那个省城,一个月也去一次,回来还能报销一切的开支,这让多少村里的年轻人羡慕、眼红啊!可你眼红那也是白搭,没有个什么门子、面子的,你就根本进不来这个部门!!现在鸡蛋的腌制技术,已经基本成熟,也
多少的技术人员了。涉及到社员们各家各户的、个▋|多少的技术人员了。涉及到社员们各家各户的、个▋|多少的技术人员了。涉及到社员们各家各户的、个▋|多少的技术人员了。涉及到社员们各家各户的、个▋|多少的技术人员了。涉及到社员们各家各户的、个▋|多少的技术人员了。涉及到社员们各家各户的、个▋一家的人,也会比那个技术员操心的多。
所以,吴永成准备把这两个部门,合并成一个业务室,他自己组织一次考核,把一些滥竽充数的人员,清理出去,再通过一些由他授课的培训,给这些人灌输以现代的销售经营理念,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打造出贸易公司一支精干的、业务骨干队伍。也为他以后扩大公司的经营范围壮大自己的实力,储存一批高素质的人才。
现代社会的发展,是人才的发展;现代社会的竞争,也是人才的竞争。只要有了足够的人才,在任何起点,都可以迅速崛起!
对于这一点,吴永成是婶信不疑的。多少个成功的企业,它们的发展就证明了这一切。
在吴永成上任后、开展的一系列小改革中,玉平公社的副书记胡云珍,也给予了不少的帮助。他现在包点鱼湾大队。
吴永成在开始他的这些小动作时,就曾经和胡云珍谈过一次话,后来被称之为:鱼湾大队腾飞前的“约法三章”。
“胡书记,感谢你支持我出任咱们大队的大队长。你也知道,我是真心想把咱们的这个大队搞上去。你为了支持我,又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亲自下乡包点。我知道公社的领导们,一般是不会包一个村地工作的。你们都是管的一个由几个村组成的大片。是不是?”吴永成望着胡云珍的眼睛,真诚地说。
胡云珍摆了摆手,“咱们都是为了革命的工作嘛,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五儿,不对,应该叫你吴书记了。你看看我这人,都这么叫你、叫习惯了。(吴永成插话:没事的,你就叫我小名也行。我也不习惯叫我什么书记、书记的。你又是我地领导嘛!)那不行,怎么说你也是一个大队的主要领导了嘛。要不这样我还是叫你的大号吧。永成,你也知道我胡云珍是个直性子人不会耍鬼,一贯就是有什么说什么。我跟你说实话吧,你这个后生,我服气!从前几年、你给任力书记写稿子开始。到闹了个蚯蚓喂鸡,后来又是咱全县考上的、唯一的一个大学生。就是咱们大队的这个贸易公司,我知道,这也是你地点子。不是我小看你的三姐夫马柳平,他就没那个脑子!他就是一个只会塌塌实实、作营生的人。我到咱们大队包点,也有我自己的一点私心在内,你能猜到吗?”说到这里,胡云珍停下不说了,狡黠地问吴永成。
“领导的心思,那是我们能猜到啊?”吴永成故作糊涂地回答。胡云珍的那一点小九九。他那能不明白呀,套用股市里的一句话。他这是相中了自己这支潜在的绩优股了。
“你这后生和我耍心眼,你肯定知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呀。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我看好你的脑子,也相信你的能力!我敢保证,你能在几个月里,就会把咱们地这个大队的工作,搞得全县、甚至于全地区,也出了大名。我就是想沾你地光。”胡云珍很坦然地说。
“多谢胡书记你对我的抬举。说句不怕你笑我狂妄地话。我对自己也很有信心!”既然人家老大的人,都对自己坦诚相对。自己再藏着掖着些什么,也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吴永成干脆和他摊开了底牌:“胡书记,你知道我在这个位置上,做的时间估计也不会太长。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的学校就会让我返校、继续上学。所以,我想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排除一切干扰,把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尽可能地做完。这样的话,就是一时间咱们大队和贸易公司,可能还见不到什么大的效果,但也可以为后面上来地人,打下一个好的工作基础。这一点,还得请你胡书记大力支持我。”
“对嘛,这才像两个男人之间说地真心话。永成,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干什么事情,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干。我肯定不会多说一句话。村里、公社的人,谁要是瞎胡说什么,我给你处理。干出了什么问题,我给你顶着。说实在的,你以前干的那些事情,在当时的时候,别说咱村里的一些社员们看不惯,就是我这个咱大队、离国家政策最近的人,也是觉得迷迷糊糊的。可后来发生的一切,还是证明你这个后生做对了。你这后生长后眼着呢,不简单啊!我就常跟公社的人说,吴有德家的那个五儿,不是个凡人,人家后生,比咱们强的那不是一点、半点,不用说咱骑着毛驴赶不上,就是坐上飞机,也和人家差着一大截呢!”
“你胡书记也太会夸人了,可不敢那么说人家听见了,还以为那里出了怪物了。”吴永成连忙乱晃着自己的两只手,“我就是想给咱们村里的社员们做一点事情。咱老百姓过得太苦了,我想让他们也能够过上和城里人一样的生活。城里的人,也不是一生下来,就是城里的人啊!凭什么他们就应该比咱农村里的人过得好呢?他们和咱们一样都是父母养的、也一样都是人啊!”
“说得好,有志气!”胡云珍朝吴永成伸出了大拇指,连连赞许,“到底是你们年轻人哪!敢想敢做!我们是老了,就连心里想的,也跟不上你们了。没有在北京白上几年大学呀,永成,看来还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得对呀: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的身上呀!世界终归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就像样板戏里唱的那样,正儿八经是心里想着劳苦大众啊!好好干吧,我反正也老了,就给你当最后的一次梯子吧,你就放心地踩着我上吧,好好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来!”尽管胡云珍包点鱼湾大队、帮助吴永成,也有他自己的一点私心杂念在里面,但总的来说,他这个人还算不错。只要是个人,谁没有一点自己的小算盘哪?!毕竟人家还算是光明磊落,有什么话,也说的明明白白的,就是想沾点光,也是在搞好大队集体事业的基础上。并且在吴永成后来的工作中,胡云珍也的确给予了大力的支持。当然,这是后话了。
吴永成休学后、回到他们的村里,接任鱼湾大队的代理党支部书记、兼大队长,也已经十来天了,从大队的日常工作管理,到大队的贸易公司正常的运转,这两面的情况他基本有所了解,并相应地做出了一些小的变动,在村里引起的反对声音,也不是很大。就是大队广播室的胡丽,根据吴永成的安排,尝试着把村里一家不孝敬老人的事情,写成了小稿子,在大队的大喇叭上播出以后,那家的婆姨找到大队,堵着大队的广播室门口,骂了胡丽几句,正好让吴永成遇到,三言两语吓唬得跑回去了。
像这种婆媳不和、>:间矛盾很激烈,有的甚至当街打骂。只是在人们的影响中,这些都是属于各家的家庭内部事物,家里瞎吵几句,打闹几回,不是什么丢人的大事。可要是捅到了大队的大喇叭上,喊得全村都知道了。这事情就不那么光彩了。所谓“家丑不外扬”嘛!所以,那家地婆姨气急了,才敢壮着胆子,跑到大队来骂人。
自古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可吴永成不这么看。他认为一个村里发展的好坏不光要看人们是否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还要看这个村里的村风如何,精神面貌怎么样。光抓物质文明建设,让人们口袋袋里装满了钞票,而忽略了精神文明建设。脑袋里却是空空的,整个村里每天打架闹事,搞得乌烟瘴气的,那也不是他所希望将来、发展成地第一个样板村。“文革”十年,对人们的伦理道德破坏,父子、兄弟、婆媳、夫妻。甚至邻里间的矛盾越来越多,亲人、朋友成仇人的例子比比皆是,他想,社会亟待规范人们的伦理道德观。自己在这方面,首先应该做些什么呢?
这个时候,正好出了一部反映农村题材的电影《喜盈门》。这部片子,吴永成在前生时看过,拍地相当不错。这部一九八一年出品的影片,二十多年以后,仍是全国复映率最高的影片之一。特别在农村.久演不衰。它是反映农村家庭生活,媳妇虐待老人。在群众的非议和家庭老人的教育下,逐渐愧悔的故事。它之所以成功。就是立足于现实主义基础,着力反映普通农村人的“家务事,儿女情”,联系着千百万平常家庭生活与命运的主题.奖、金鸡奖、文化部优秀影片奖等全国九项大奖
《喜盈门》揭示的是当今中国农村一个普通家庭内部的矛盾。这些矛盾地形成,除了中国传统农村经济与生活方式特点的原因外,主要在于家庭内不同成员地精神境界的差异与高低;而它们又取决于各人地社会经验、文化修养、与受农村传统伦理道德的影响诸种种因素。当然,矛盾只要不一味恶化,在一定条件下。也是不难解决的,所以这部影片被描写成一出喜剧。
人们不是都爱看电影嘛。为什么不用这个片子,当个教材试一试呢?既可以活跃社员们的文化生活,又能起到一定的教育意义。一举两得啊!
吴永成立即让大队的其他干部、联系公社的电影放映员,要求调这部片子。
可在当时,全公社就有这么一台电影放映机,二十几个大队,谁家招待的好,一个月才能多轮一次,放映员牛得很。〈喜盈门〉又是一部新片子,片租贵不说,还得专门到地区电影公司去一趟,才能调回片子来。
放映员当然不愿意干出力不讨好地事情。还对鱼湾大队请他来的那个干部说:“就你们鱼湾大队地破事多!要看电影,有什么片子,看什么就行了,还挑挑拣拣的,牛皮什么呀!?有本事,回去自家大队里买一个放电影的机子,想看什么片子,就调什么,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那多带劲!这一次啊,别说什么喜盈门了,就是〈南征北战、〈地雷战〉这些老片子,也轮不到你们了。瞧你们大队的那个招待,小气得连一盒好烟也舍不得给我,还算全县有名的富大队哪?!就架了个空名!”
那个大队干部没来由的,受了一肚子窝囊气,当时还不敢怎么发作,他得继续陪着笑脸,和人家打哈哈啊。
公社的电影放映员,那可是牛人呀,谁敢得罪他?要是你多说几句,有哪一句话,一不小心,不中人家的意,惹闹了眼前的这位活神神,他还真能做得出那种几个月、也不去他们大队放一场电影的事情来,这要让大队的社员们知道了这个情况后,那能把他臭骂死。
当时的农村,也没有什么别的文化生活,电视机之类的新鲜玩意,也只有像吴永成那样的“烧包”,才舍得买。大部分的老百姓们,就盼着每月一次、公社的放映员下来村里放一场电影。没有什么新片子,老掉牙的,还一个劲断片的电影也能凑合呀,总比什么看的也没有要强得多啊!
乘兴而来,扫兴而归!
回了自家的大队办公室,那个干部不免添油加醋地、把那个公社放映员的话,重新给吴永成说了一遍,末了,还气吁吁地说:“你说,吴书记,他牛什么呀?不就是一个公社的放电影的嘛!有什么牛的?等咱们大队以后有了钱,也买它一部放电影的机子,他就是想来
电影,咱也就是不用他,气死他!”
吴永成听了哑然一笑,还真是的,不就是一部16mm的电影放映机嘛,那能值多少钱啊?在当时,也不过就值四、五百块钱吧!这几天,自己也是光顾操心其他的大事了,就忘记了这个茬了。丰富社员们的文化生活,这也不是个小事情呀!抽点时间,得赶快置办一些东西,把村里的文化活动中心先办起来。
“那个,你先去公司的财务室,把李琴给我找来。一会儿,你就带两、三千块钱,和公司的业务员,坐下午送鸡蛋的汽车,到省城走一遭,给咱买一台电影放映机回来。记住,你找公司的业务员时,挑一个精干一点的,到了省城,就得让他把这个怎么放电影学会,今天晚上回来后,他就是咱们大队的兼职电影放映员了。”
“吴书记,你不是逗我玩吧?我可是和你说的气话呀,你可别见怪!你还当真给咱大队买一台电影放映机?”那个干部傻眼了。
不会吧!说买、就买呀?那也用不着带那么多钱呀,一台小放映机,也就不过几百块钱的东西。还带两、三千块钱?吴书记不是被那个公社的电影放映员给气糊涂了吧?也是的,那个家伙的那话、说的也太难听了,谁听见不火呀?!更何况,眼前的这位大队代理支书,也不过才是二十岁地毛头小伙子。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看来是要赌一口气了。
唉,年轻人看来还是沉不住气呀,这是瞎糟蹋大队的钱哪!都怪自家的嘴欠,惹的这叫什么事啊?!老人们说得没错呀: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公社的领导们也真是的,怎么就放心让一个这么年轻的后生,来当鱼湾大队地家哪?这后生也就是花花点子比别人多一些,净搞些歪门邪道的事情。
“当然是真的了。你看我像在逗你玩吗?记住。你们到了省城后,别买那种16mm的小放映机子。咱要买就买好的,就买36mm的放映机。一步到位,以后也不用再瞎折腾了。这就算咱大队地贸易公司,给全村的社员们办的第一件好事。你们去了省城,抓紧一点时间。我马上找人。到地区电影公司给咱调片子,争取今天晚上,让全大队的社员们,用咱大队的新电影机子看新片子。一会儿,大队的喇叭就通知全体社员们。你要是赶不回来、误了事,就准备挨骂吧!”
那个干部一听,掉头就走。得赶快抓紧点时间!早知道有这么一说,他就不在那耽误时间了。有了钱,当然什么也好说。至于公司里精干的后生们,嘿嘿。现在多的是!
自从前几天这位年轻的支书上了台,放出话来。要在公司里通过什么普通话考试、业务知识考核,来精简一部分业务员后。那一伙平时牛气烘烘的年轻人,一下子都着了急,变得勤奋好学起来了。也不笑话村里说普通话地人,是“吸的是本地地空气,放的是外地地洋屁”了,到处找人拜师、学普通话,翻书看业务知识。
村里除了吴永成,就数胡丽的普通话还有点味道。吴永成太忙。顾不上给他们讲课;他们也忘记了自己当初是这么嘲笑胡丽的了,一个个拉亲戚、套近乎的。把胡丽当成了“香饽饽”。实在没有办法的,钻到小学的教室里,和七、八岁的小娃娃一起上课,从头学汉语拼音,这还是有的人,从胡丽地嘴里套出来的呢。他们这么做,开头还让小学地老师们,往外赶了好几次。你毕竟是干扰了人家的正常教学秩序了呀!那些小娃娃们,上课什么也不听了,一个劲地掉转头,看坐在后面的几个怪物:都那么大了,钻到这里面起什么哄呀?!早干什么去了?真不害羞!
不是他们不害羞呀,实在是怕通不过那什么的破考试,被人家赶出公司去,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这个吴家的五儿,也真是病得不轻,你说你考什么不好,偏要考什么普通话,咱又不是北京人,咱也当不了北京人,咱就是想当,人家也不要啊。你说学那玩意有什么用哪?!在咱自家的家门口,咱说的这话谁听不懂呀?还用得着整那洋玩意?真是吃饱了撑的,就爱显摆自己比别人有学问!
发牢骚归发牢骚,该学还得好好学,人家是支书啊,掌权的人哪,你不服,还真不行!真因为这个考试不及格,被人家赶出了公司的大门,那可找个好对象,也就难了。听他们消息灵通的人说,以后公司的业务员,也要像吃公家饭的人一样,每个月发工资,不再是和以前一样,到了年底算工分了。听说每个月的工资还不低,比国家干部挣的也要多。虽然说,工资和工分折合下来,实质一样,都是钱。可听起来,那就差得远了去了。出去到了外村,找个对象,人家姑娘一听说你是每个月还挣工资的,抢着过来,就和你拉手;你说、你是挣工分的,挣的再多,人家也不稀罕,她也同样挣的是工分呀!对不起,拜拜了!您该到哪、就到哪玩去吧!!本姑娘不喜欢你!!
就为了这个未来的幸福,后生们也都在拼命!
打发走了去省城买电影放映机的人,把到地区调《喜盈门》片子的事情,也安排好以后,吴永成伸了伸懒腰,正想翻开书看一会,就听见大队的办公室外面有人喊:“吴书记、吴书记、吴书记在吗?你家来了客人了.还开着一辆小卧车
客人?那里来的客人哪?要是县里和公社的人,就直接到了大队了呀,他们一般也不会到自己家里去呀!会是谁来了呢?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