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们,这是我们第一次召开永明县县长办公会议。在自己县长办公室里,望着,居高临下地望着、正在竖耳聆听他讲话的几个人——政府副县长牛德望、刘来顺,还有在一旁列席的政府办公室主任王平。赵平贵则在一旁低头作着会议记录。
能在县长的办公室里召开这样的会议,并且对着他们称呼“同志们”的感觉真好呀。吴永成心里暗自感慨着:这样的场面在自己的前世里,也只有在梦中才能偶尔存在呀!可惜现在面对的副县级领导还是有点太少,这可能算是唯一的一点小遗憾吧。
目前全国各地的县委、政府班子建制方面,按照上级的要求,都是一正两副,不像在吴永成的前世,十几万的小县,光政府副县长就有七、八位,还有三位副县级的县长助理、两位正科级的县长助理,三位副县级以上的调研员,那开一次政府办公会议,就得一个小会议室了,不像吴永成他们这会儿似的,孤苦伶仃三、五个人,随便找一个办公室,就能召开县长办公会议了。
自从永明县新一届县委、政府,上任伊始就成功地清理了那些挂牌、不办事的临时性机构以后,博得了全县干部群众们的一直拥护和欢迎。大家也从新一届县委、政府的这次果断的行动,看到了永明县光明的未来和希望。作为县委书记的岳岚和县长吴永成,听到来自下面的这些反馈,自然也是从内心里感到欢欣鼓舞的。特别是岳岚同志,原先心里有过地那一点忐忑不安。现在也早已经扔到了爪哇国外。他对一次这个年轻县长的做法,心里也更增添了一点敬佩。
“这次会议上,咱们主要是对政府内部的工作安排,做一个简单的分工。”吴永成马上把思绪拉回到现在,继续按照自己原来的思路往下说:“我是这么考虑的,刘来顺县长还是继续分管农业工作,牛德望县长分管工交企业这一块。同志们啊,无农不稳、无工不富。这个道理现在已经成为了无可争辩的事实。我想要说的一点就是,请两位副县长同志,在今后地工作中,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自己的分管工作上,至于其他的杂事、琐事,大可以不理它们。这要你们能把所有的心思,放到了自己所分管的工作,一心一意想着为了永明县三十万老百姓们谋福利。那就是对自己的工作做到了尽心尽责。这既是我这个当班长的,对大家提出地一点希望,也是对我自己的要求。我希望我们这个政府领导班子,能紧紧地团结起来。为了永明县的父老乡亲们早日脱贫而努力工作。”
说到这里,吴永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参加会议的几个人习惯性地鼓起掌来。
稀稀拉拉的掌声,在办公室里回荡,显得是那么的不协调,甚至于有一点点滑稽。没有办法,这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形成了一种下意识的举动。有一句俗话不是说的好嘛:共产党的会多,国民党的税多。
在座的这几位。也是从大大小小的文山会海中久经考验出来地干部,只要一听见什么希望呀、紧紧团结起来呀、努力呀什么的,就知道这是报告或者讲话到了最后的结束部分了,下一步要做的工作就是鼓掌了。
吴永成差点把刚喝进口里的那一点水噎住,他干咳了几声,连忙把嘴里的水咽下去。伸出手制止他们几个人:“咳、咳、咳,大家别太严肃了,咱们在这里又不是开什么大会,还用得着这样吗?!我继续往下说,至于政府部门其他地一些事情,比如说计划生育、爱国卫生大检查等等诸如此类的事务性工作,就由政府办公室的王平主任,负责各有关职能部门之间的协调、组织。这些事情一般就不用通知我们的政府领导了。王主任,我在这里再次明确一点,办公室同志们要做的工作。就是要确保我们政府的领导同志们不要过多地受到外界不必要的影响,使他们能够集中精力,考虑全县的大事,只要全县的经济工作搞上去了,其他地一些工作,基本上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王平在一旁听着连连点头。虽然他对于眼前这位年轻县长的一些指示,领悟得很透彻,但官大一级压死人,眼前的这位领导,虽然说是年龄比自己还要小得多,可他所做出的一些事情,自己却
佩服的:无论是官场上的“火箭式”升迁,还是早在时候,在村里兼职支部书记所做出的那些成绩。
而在这个会议上,吴永成简直是把自己这个领导身边的大“干事”,也当成了一位政府领导。只要你听一听刚才他的那些工作安排,就会明白其中的一些奥妙:除了两位副县长所分管的工作以外,其余的那些所谓乱七八糟的事务性工作,全部放倒了自己这位办公室主任的肩上,那也有不少的部门呀!这么一来,那是明显给他这位政府办公室主任压担子、放权了,而吴县长就在刚才还明确地向他指出,这些部门之间的组织协调工作,就由他王平同志来负责了。
哎呀,他王平从刚开始一个政府办的小干事做起,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的工龄了,也从来没有见过那一任的办公室主任,能有他这么大的实权。
想到这里,王平不由得把原来有些弯着的腰,下意识地挺直了,心里暗暗想到:古人常说一句话:士为知己者死!自己的这腔热血,看来在今后的工作中,也得献给这位年轻的县长了。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那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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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吴永成,却没有他的办公室主任王平想得那么多。他主要想到的是,在他前世办公室当秘书的时候,就看见一些县委、政府的领导们,整天忙着迎来送往,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耗费在了一些不必要的部门会议讲话、陪同上级对应部门频繁的检查应付,而真正能坐下来、沉下去思考自己分管工作的时间很少,这样的话,别说是怎么才能提高自己所分管工作的工作成绩了,就是能一直保持过去所取得的成绩,那也是恐怕很难了!
所以他得想办法,把他们从繁杂的事务性工作中解脱出来,让他们这样才能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更重要的地方去,要不然靠他一个人,就是把他累死,也不见得就能把永明县发展成个什么样子。
更何况,他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一个性情比较懒惰的人。要不是自穿越过来以后,他那个争做陈大叔第二的远大理想和精神支柱,一直在刺激着他、推动着他,他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劲儿,一直闷着头往前冲。美女、金钱谁不爱呀?他又不是一个傻子,难道说连贪图荣华富贵的享受也不懂??!只是他现在身处的环境,把他局限住了而已!!
古人孟子所说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带有他当时所在历史环境下的一定不足之处,也就是教科书上通常所说的封建主义的局限性,但又说出了世界上所包含的一些的哲理性。
什么是组织、协调?其实说穿了,也就是孟子所说的“劳心者治人”,只不过是孟子说得更直白了一点,而后人们给他原来所说的那种意思,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使它显得不那么刺耳、受治者听起来也觉得舒服一点而已。
“同志们,摆在我们眼前的形势还是相当严峻的。”吴永成清了清嗓子,望着他手下的这几位大将(是不是得力,那得看以后磨合运行过程中的表现了),再次强调:“在座的各位,在政府部门比我工作得时间长,更应该知道咱们县的财政状况。全县去年的全年财政收入不到一千万,而我们这样一个三十万人的县,光全县吃财政饭的干部职工们,工资就得一千六百万,这还不算各种行政、事业机关的办公经费和人头经费。这些多出来的开支,就是靠着每年向省、地财政部门讨吃过日子。
同志们哪,在战争年代的时候,落后就要挨打;而到了我们现在这个社会主义建设时期,落后就要受穷,落后,也同样也要被时代远远地甩在后面。所以,我们也只有竭尽全力,把经济发展上去,才能对得起‘人代会’上,那代表全县近三十万永明县的父老乡亲们一百多名代表们,给我们投下的那神圣的一票啊!
我也不是一个唯经济发展论者,物质文明、精神文明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这个道理我懂!可是没有坚实的物质基础,其他的什么建设,那也只能是建立在沙滩之上的空中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