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时,裴忧意外的跟了上来,林严问他为什么要跟着一起去,他却是不回答,无奈,只好认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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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家住在城北十里外的一处半山腰,一路行来,大量的田地荒芜杂草,不时的有穿着破烂衣服的百姓在田地间拔弄着杂草,林严问了裴忧他们是在作什么,得到的回答却是另林严心酸不已,这些在田地里忙碌的百姓不是来种地,也不是来收粮食,而是饿的没有办法,出来拔些野菜回家裹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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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那些身穿破烂衣服,皮白肉瘦的百姓,林严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痛感,深深的叹了口气,茫然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刘家身为本地人,拥地数千亩,无数蓖城百姓食草而肚,他刘家真的就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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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忧听着林严的话,脸上有些黯然,默默的说道:“地,国土也!这些地就是刘家的国土,一地之主,怎会轻易把自己的国土给予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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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土?林严冷笑两声,道“天下人不是常说,普天之下莫为王土,率土之滨莫为王臣?,他刘家又有何能耐,敢在这里称王称霸。”土地,生养万物者!以前跟着朱温时,林严也想过把那些士族手里的土地拿回来,还给百姓,不过那时只是敢于想法而已,而现在,蓖城之大,为林严之最,眼见百姓的苦难,林严心中的那根炫轻轻的动了一下,此时的林严,已是暗下决心,不管如何,定要从刘家手中,把那些土地拿回来,抢也好,买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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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忧听出了林严话中的意思,眼光闪动了下,轻声说道:“将军还是不要太过妄动,刘家乃是夏州三大士族之一,在整个河南道都算的上是大族。”说到这里,裴忧吨了一下,看了林严一眼,默默说道:“当今蜒贵妃正是刘家人,将军行事之间还要三思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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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嘿嘿冷笑,蜒贵妃?朝廷?裴忧身为读书人,不管现今的朝廷是如何的无能,但在他心中却是永远的那么神圣,也是他永远效忠的目标,可是对林严而言,什么朝廷,皇上,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更何况,朝廷现在也不是姓李的说了算,黄百川才是长安现今真正的当家人,朝廷,不过是黄百川的自家后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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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忧深深的看了林严一眼,脸上升起一种奇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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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隐隐中传来一阵哭声与骂声,林严皱了皱眉头,加快脚步朝前走去,转过一片小树林,目光所见处,只见不远处的一个已经废弃的田地里,几名大汉正挥舞着手中的木棒,狠狠的敲打着一名老者与一名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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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求你别在打了,我爷爷快不行了。”老者身下的少女满脸泪水,苦苦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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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一个看上去大约三十来岁,矮胖的身材,一脸的横肉,嘴角边长着一颗豌豆般大小的黑志,淫笑着拉开老者的身体,一把抓起少女,满嘴的调笑道:“这快地是刘老主的,没有他老的应许,你们竟敢在这里偷挖粮食,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大汉一边说着,一边动手在少女的身子上乱摸,一脸的**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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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我们知道错了,现在就把东西还给你。”少女一边推拒着大汉那非礼的色手,一边把身边一个篮子拿给大汉,里面装着一堆青色的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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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一把推开少女拿给他的篮子,一手抓起少女就往怀里带,哈哈大笑道:“大爷要这些破烂干什么?瞧你细皮嫩肉的,整天就吃这些东西,大爷看着心都痛了,还是跟着大爷回府,保你天天吃好喝好,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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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坏蛋,放开我,快放开我。”少女哪里听过这般不要脸的话,顿时满脸通红,扯着大汉的衣服,使劲的想从他怀里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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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太用点力气,大爷舒服着呢!”大汉理也不理少女的扭动,哈哈大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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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畜生,快放了我孙女。”被大汉推到一边的那名老者此时已经醒了过来,面脸淤青,浑身是血,面部更是肿的不成样子,他是被自己孙女的叫喊声惊醒的,听着孙女的哭喊声,老者痛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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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冷冷一笑,暗骂了一句‘老不死的’,然后抬起脚重重的朝老者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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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脸色铁青,抽出武器,就要上前把那几个畜生斩于刀下,谁知,裴忧却是一把拉住了林严,摇了摇头,道:“此刻不宜与刘家产生冲突,将军还请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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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皱了皱眉头,断然道:“此事既然在我面前发生,如若不管,林严今后还有何面目立足于蓖城,立足于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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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忧眼神中闪过一丝感动,沉思片刻,忽然说道:“此等小事不必将军出手,可派王猛打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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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愣了一下,随即马上明白了裴忧话中的意思,今日如若管了这等事,便有可能会得罪刘家,派王猛去打发他们,到时如果刘家怪罪下来,便可以拿王猛出来顶罪,林严冷笑两声,道:“区区刘家,我还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你太过忧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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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忧默默的看了一眼林严,缓声说道;“刘家确实不可怕,以将军目前的实力,要想解决掉刘家确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说到这里,裴忧停了下来,沉思片刻,忽忽说道:“将军想过没有,天下士族何其多,这种事情每天都会发生,难道将军都要管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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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默默道:“其他的我不管,也管不着,但只要我见到了,定不会袖手旁观。”说完,大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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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忧这一次没有在拦住林严,只是默默的说道:“将军今日杀了他们,不光是得罪了刘家一家士族,而是天下无数的士族,今日事后,将军是痛快了,可是日后转战它地,必将是举步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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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停下了脚步,沉默了片刻,头也不回的说道:“或许今天这件事将会为我日后带来千难万难,我不怕,蓖城是我的地盘,城里的每个百姓都可算做是我的属民,如果连自己的属民都保护不了,又何谈天下?”说完,不在理会裴忧,举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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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忧张了张嘴,还要在劝,王猛突然派了派他的肩膀,叹声说道:“老大是一个没有束缚的人,你说的那些也许会成为老大日后行事的方向之一,但绝对动摇不了老大心中的那条底线,谁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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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线?裴忧望着林严的背阴,整个人顿时沉默了下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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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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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少女无助的时候,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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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紧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只见一名身穿黑色盔甲,腰待兵器的青年正一脸冰冷的看着自己,大汉的心中不禁打了一个突,连忙堆起一脸的笑容,道:“将军叫我?不知道将军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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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握刀的手已经缓缓的抽出刀身,指着大汉怀中的那名少女,满脸的冷色的说道:“本将军在说一次,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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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见林严已是有了拔刀的动作,愣了愣,在另外一名同伴的提醒下,急忙放开了怀中的那名少女,勉强的朝林严笑了笑,道:“将军难道认识这位姑娘?”大汉名叫刘从,是刘家之主刘唤的第三子,仗着刘家在蓖城的势力,向来是横行霸道,虽然有些惧怕林严的威势,但语气中却是没有多大的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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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严看着正爬在老者身上痛苦不已的少女,心中暗叹了一气,冷冷的看了刘从一眼,冷声说道:“马上滚,本将军今天不想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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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脸色一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正想发作,身后的一名跟班突然捅了捅他的后辈,并小声的说了句:“少爷,前面又有人过来了,好象是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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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从朝林严的身后看了看,只见百余名士兵正缓步朝这边走来,心中一惊,不敢在留下,连忙朝林严拜了拜手,“我这就走,将军请便。”说完,急忙领着几名跟班,惊慌的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