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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夙愿
    镇国公常有乾等了半天结果只等来王二“难说”两个字,心中忐忑不知是忧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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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假意宽慰道:“老国公也无需过于担心,依我看,太子爷倒也不是完全相信此事,要不然早就派人来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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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有一丁点相信也不行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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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宽慰”丝毫没有减轻常有乾的心理负担,反倒越发地焦虑起来,“王将军,此事还得麻烦你,再去向太子爷帮老夫解释解释,可千万不能让太子爷相信这诬陷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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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是连连摆手,“还去?不行!不行!头先已经被太子爷痛骂了一顿,再要去说此事,岂不是自找倒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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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好不容易捞到这根救命稻草,怎肯撒手,“王将军,好歹念在往日情份,帮上一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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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诚恳”道:“老国公,能帮得上的还用您来开口吗?只是那事被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太子爷现在又正在气头上。这事呀,我看就这么着吧,等过些日子太子爷气顺了,咱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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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把老国公常有乾给急得,你真是坐着说话不腰疼,这事是能等的吗?过些日子?过些日子这镇国府都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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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将军,还得辛苦你,此事宜早不宜迟,若是再有奸匿小人妄加诬陷,老夫可就真得是百口莫辩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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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心中有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难得见向来镇定的老国公这般惊慌,乐得看戏,“好歹的挨过这几日,不然的话,非但对老国公您于事无补,一个不好还得把我给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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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上次跟你提过的那几处旧宅子,已经让人收拾好了,王将军哪日有空,自可随意挑选一处搬进去便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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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听他又提起宅子,暗骂常有乾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太子爷处你不去打点,光给好处我王二有鬼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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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虽是聪明,终归是年轻经事不多阅历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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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并非不知这其中关键,奈何这事有些尴尬,太子爷真要完全相信片面之词,一刀给个痛快也就算了,偏偏现下只是心中猜疑,这事镇国公常有乾根本就无法去解释,越解释反而越麻烦,哪还敢去给太子爷献殷勤,只能通过太子爷身边之人去说,多少才有些洗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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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镇国公常有乾心目中,王二自然是最好的人选,毕竟知根知底,自己往日对他也算不薄,谅来还有点人情可讲,只要王二松口,不做旁壁观,太子爷那自然是要报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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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此来,本就是要替太子李治索个人情,见绕了半天老爷子还不“明白”,有心点拨他,“我孤家寡人的要你那大宅子有什么用?太子爷跟前……”王二本意是想说我要不要你的宅子无关紧要,你得出点血让太子爷高兴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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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国公常有乾却会错意了,只道王二仍是怕担风险,不肯去说太子,心中狠急,未待王二言尽脱口而出一句话,“王将军若是觉着宅子大了嫌冷清,老夫便让小九一同过去帮你打理,王将军千万不要再作推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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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谓“小九”便是那九夫人任仁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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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乍闻此言,“噌“地一下就蹦起来了,犹自不信,强压心中狂喜,下意识道:“什么?”待镇国公常有乾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意思,王二哪里还忍得住,纵使拼命抑制,却是是人也看得出他心中的颠狂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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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朱门高第之间,为了利益目的互赠妾侍卑女本也是平常之事,只是万万没想到常有乾会这么大方,将最爱的九夫人任仁瑷拱手相让,飞来横福如何叫王二不喜欲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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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有乾看在眼里,知道踩到点子上,暗自长出一口气,却不由得一阵酸意,多少又搀杂一些恼怒。王二这小子在府中时,便对小九神魂颠倒,老国公何曾不知,不过终究是白日春梦又未见什么实质过分之举,想来也只是少年郎天性使然,平日里才懒得去说,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省得说开了反惹得小九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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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任仁瑷天生媚态,要说无端送与他人,心中自是不舍,再一想自己已是年迈,纵有万般雄心也不过是享手眼之福,现如今事急从权,也只有便宜了王二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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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多年梦想就要实现,怕老爷子反悔,再顾不得许多,忙问道:“此话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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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有乾刚刚心中还像是打翻五味罐,此时却俨然一副真诚恳切模样,“老夫早知王将军向来对小九~任姑娘~哈哈~任姑娘,王将军对任姑娘向来是情有独钟,老夫此举不过是成人之美而已。”既然已说开了,索性再大方点,好歹得让这小子死心塌地帮自己渡过这一劫,常有乾继续道:“任姑娘一向由小昭服伺,换了旁人怕是不习惯,便让这丫头随着一同过去罢。王将军可就得多受些累了,好在小昭这丫头跟你也相熟,手脚也还算灵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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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累”王二自是不怕受,便“累”死也是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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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得的是常老爷子此时居然还能笑得这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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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姜还真是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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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心下是大为佩服,不过,佩服归佩服,却是不能客气。王二怕他一个人笑的尴尬,随着也笑了几声抱拳道:“老国公美意我王二就不多说了,太子爷那边,便是拼了性命也不能叫咱镇国府有一丁点伤害。”这就算是照单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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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转眼就成了“咱镇国府”了,阵线统一得可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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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送也送了,镇国公常有乾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心情恢复也挺快,反过来还得多谢王二,“辛苦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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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辛苦嘛!又得帮他去太子爷跟前说情,又得收宅子,又得照顾任仁瑷,末了还有个小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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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总算是勉强收住心神,连道“客气”坐回座椅,沉默片刻,“老爷子,听说吧,这些天太子爷为方敬业之事是吃不香睡不好,总算是对的起他方敬业了。这方敬业呢~好歹也是您老人家的表侄,身为长辈,您老人家是不是该去看望看望太子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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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国公何尝不想去到李治跟前表忠心,实在是投靠无门,听得王二这话,分明是有意帮他铺路,自是喜极,忙道:“应该!应该!就怕贸然拜访有些唐突。”说着眼巴巴去瞅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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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国公多心了,要不这样~我先去帮您探探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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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有乾千等万等,等的就是王二这句话,自是连声称好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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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起身朝外走去,才至门口又折回头道:“哎呀!这一心急就糊涂了,头先我打晋王府过来时,还听太子爷说要进宫呐,此时恐怕不在府中了。”李治几曾有跟他说要进宫,不过是一心想要去见就夫人任仁瑷找个借口而已,反正太子爷那又没说急着等回信,耽搁点时间也是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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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有乾猛然间被他“哎呀”吓得一惊,待听说只是这事,心下大安,只要王二真心前去就好,忙道:“没事没事,王将军将此事记在心上就是,晚些也没甚关系。正好昨日刚刚出了一批粮食,算来也有三十余万银钱入库,老夫这便去点点,要是数齐了,便运往晋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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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心想,这老爷子果真是有钱,一出手就三十万,太子爷的竹杠敲得就是准,口中却道:“老国公这是什么话,传扬出去没的有人说闲话,伤了太子爷名声可不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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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国公常有乾自知失言,赶紧说道:“王将军误会了,老夫这钱可不是送给太子殿下的,眼下边关吃紧,朝廷正值用钱之际,老夫虽说不在朝中,可不敢忘皇恩浩荡,不过是借将军之口,禀明太子殿下,也算是老夫一片忠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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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没工夫听他说漂亮话,一颗心早飞到九夫人任仁瑷那里去了,“横竖太子爷没这么快回来,我先去看看九夫人,老国公不会见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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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有乾鼻子差点没气歪,这当儿,不去办正事,只挂着看女人!不过想想人都已经送给他了,可不敢因为这点细节坏了大事,反正太子爷现在也不在府中,一时半会也急不来,便由得他胡闹了。老国公摆着一副无所谓的大方笑容,“王将军可说错话了,这府中哪来的九夫人,任姑娘倒是有一位,将军要去自去。”终究是忍不住,又补了一句,“太子殿下那边可莫要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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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二应喏一身,拱手转身而去,行了几步,委实耐不住心中喜悦,竟扬头大笑起来,却不知镇国公常有乾在身后是一脸肉痛之色,脸上时阴时阳,说不清高兴还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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