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但是你目前为止只画了两张。”
两张,三十块钱,开个房间都不够。
楚澜纠正道:“其实是一张,刚刚有个小姑娘看我可怜偷偷给了十块,放下就跑。”
闻溪:……是看你帅吧。
楚澜勾着手指数了数:“约会的话,要吃顿饭,买朵花,晚上再找个休息的地方,这样算……还得再画几张。”
他眉眼含笑,低下头对闻溪说:“你愿意等我吗?”
闻溪正掏出一个大栗子在啃,见他如此愣了愣,忍不住点点头。
系统:“你俩好像清贫书生一心求取功名振兴家业,问他的糟糠之妻愿不愿意陪他等他。”
系统:“你就是那个糟糠之妻。”
闻溪摸摸自己的麻花辫,安心地当起贤惠善良蓝色双麻花的糟糠之妻来。
第84章 仙君的毛笔精09
闻溪抱着又香又甜的大栗子,坐在调色盘上啃, 楚澜索性拿了个竹编的小箩筐放在旁边, 里面放了一堆栗子, 让闻溪慢慢吃。
闻溪一边吃一边看楚澜画画, 头上的麻花辫随着他啃东西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这时楚澜将毛笔放在水里洗干净, 他这次画画用的颜料是人间最平常的颜料,不必花多大功夫便能清洗干净。
毛笔搅和在清水中, 蓝色颜料随着水波里逸散开来, 漾起一圈淡蓝色的波纹, 闻溪的麻花辫也随着褪色, 逐渐变成了渐变的蓝色, 颜色非常梦幻,一看就是个非常贵的麻花辫娃娃。
连光顾楚澜生意的小姑娘取完画, 无意间看见闻溪, 都惊叹地问:“这个娃娃是哪里买的?请问有链接吗?”
楚澜面不改色道:“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
小姑娘拎起包很是遗憾地离开了, 闻溪这才把刚才悄悄藏在手心里的最后一小块栗子塞进嘴里。
他看似吃得慢吞吞的,但是却很快地把栗子吃完了, 托腮看着小箩筐里未剥壳的栗子, 开始走神。
让他去把那栗子壳敲看, 和让人徒手劈椰子有什么区别!
楚澜瞥见他乌黑的眼睛盯着栗子,却一动不动,嘴角勾起, 左手洗笔调颜料,特地腾出右手,捏起一个栗子,手指一使力,栗子壳便碎成齐整的两半,露出里面黄澄澄圆滚滚的栗子来。
神仙剥栗子都这么干脆方便!
闻溪抱住栗子啊呜一口咬下去,不过楚澜虽然把一箩筐都栗子都剥完了,他却还吃多少颗,肚子已经变得圆鼓鼓了。
等清贫的楚澜仙君赚够了两人的约会钱,天色已暮,闻溪的头发经历赤橙红绿青蓝紫的变色过程,最终他顶着一头七彩的麻花时,内心已经毫无波澜。
闻溪坐在楚澜膝盖上,伸出两只手去拽自己五颜六色的辫子,感觉自己立刻可以站起来来一段嘻哈的freestyle。
楚澜本来收拾好了颜料,准备把笔洗干净,见状忍住笑,又迅速将他这副模样画了下来,接下来还意犹未尽地拍了好几张照片。
心想如果变形果没有有害作用的话,偶尔给闻溪吃一颗也不错。
毕竟能看到向来冷淡矜傲的云徵仙君扎着两个七彩的麻花辫,两手托腮坐在他膝间,生无可恋地鼓起脸。
如果这副模样被天庭那些人看见了,闻溪怕是要从论坛第一帅变成论坛第一宠。
所以只能给他一个人看。
楚澜将笔洗干净,东西都收起来,把闻溪揣外套兜里,起身离开。
他在天庭还是穿着衣袂飘飘的道袍,来了人间就变成了平常的裤子和外套,还特意变成了一件大口袋的外套,闻溪躺在里面柔软舒适,感觉自己变成了袋鼠宝宝。
口袋有些深,和闻溪差不多高,他想站起来看看外面的夜景,外套却随着楚澜的步伐摇晃,闻溪在软软的口袋布上好不容易站稳了,又啪嗒一下摔回去,反复几次,才勉强伸手扒住袋口,踮起脚探出脑袋往外看。
他一边跟楚澜走,一边忧心忡忡。
闻溪:“楚澜今天画了几张啊?”
系统:“七张吧。”
闻溪点头,那可真是很辛苦了,然后掰着手指头算:“一张十块钱,七张七十块,能吃什么啊?”
系统:“不对,一开始多了十块,老奶奶给了二十,后面有加价,还有人不好意思多给了三十……”
闻溪听得头晕,不想再算:“所以一共是多少。”
系统:“不是很多。”
闻溪担忧道:“那我们能吃什么,来一个沙县小吃情侣套餐,还是兰州拉面烛光晚餐?”
系统:“……沙县小吃情侣套餐是什么?”
闻溪认真道:“拌面加小馄饨。”
系统感叹道:“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过日子了。”
真是嫁出去的宿主,泼出去的水啊。
街边有人做棉花糖,小木棍上一朵巨大的粉红色云朵,路过的行人都能闻到一股香香甜甜的味道,教人忍不住将脸埋进软甜的棉花糖里咬上一口。
一个三块,对于身怀巨款的楚澜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不假思索地便买下了,可惜衣袋不够大,塞不下这一大团棉花糖,只好自己举着往前走。
餐厅的前台看着一个英俊的青年举着一朵粉红色的棉花糖来订了一间包厢,点了一大桌菜,却只有他一个人。
前台小妹小哥纷纷表示心疼,心想他可能是在节日当天失恋了,买了恋人最喜欢吃的棉花糖,点了恋人最爱吃的菜,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包厢里哭。
贴心的小妹把放在前台那个巨大的毛绒熊抱了过去,放在楚澜对面的座位上陪他吃饭。
楚澜坐在位置上,对面的棕色毛绒熊豆大的眼睛瞪着他,仿佛自带一股怜悯单身狗的眼神。
不服输的楚澜从兜里掏出媳妇,把门关上,将棉花糖放在干净的盘子里,闻溪张开双臂就往跳进棉花糖里,在大而松软的粉色云朵上砸出一个小坑,没过一会儿又皱着脸从棉花糖里挣扎着爬起来,脸上身上都沾着粘乎乎的糖丝儿,怪难受的。
系统:“哈哈哈哈哈你是不是傻。”
楚澜:无奈而关爱小傻子的眼神jpg.
闻溪被棉花糖黏住了,他解释道:“我从小就想这么干,没想到糖这么黏。”
脸上沾了许多糖丝,黏乎乎的,越擦越黏,他陷在棉花糖的海洋里,死活爬不出来,楚澜坐在一边旁观,愣是不伸出援手,一边笑一边看着他使劲儿往外爬。
好不容易爬出来一点,脚下的棉花糖又一软,受不住力,整个人往下落。
闻溪感觉自己在粉红云朵里飘,使不上劲儿,四周的空气甜得他有些发晕,身体的温度突然升高,变得炙热起来,身体里法力的封印瞬间被破开,一股力量涌向四肢,像春日里花草沐雨承风,发芽抽枝。
周遭的事物突然变大了,原本比他大上许多的瓷碗变得只有他一个手巴掌大,楚澜也恢复了正常大小。
他这是……变回来了?
闻溪坐在餐桌上,没坐多久便失去平衡跌进面前楚澜的怀里,他那身楚澜亲手缝制的小白t恤掉在地上,线都崩开了,闻溪迅速用回归的法力给自己变了一身衣服,摸摸脸,还黏黏的,嘴角还残留着一小撮粉嘟嘟的棉花糖。
闻溪抬头,见楚澜抱住他,眼中惊讶的神色已经褪去,笑而不语地看着他。
闻溪脸上一红:“你刚刚没看见什么吧?”
楚澜点头,却说:“我看见了。”
他伸手触碰到闻溪脸上的绯色,说道:“反正以前看过,以后也要看,有什么关系?”
他难得不口是心非,嘴角上扬,声音变得舒缓柔和,教人听得沉醉无比。
他说:“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两人鼻尖靠在一起,互相轻轻地蹭,像是两根羽毛在互挠,和每一对亲昵的情人一般,楚澜一边用鼻尖蹭闻溪的鼻子,一边轻吻着他唇边的棉花糖,却似乎尝不够甜味一般,吻了又吻,亲完这边又转去那边,像顽皮的小童尝了一口桃子,就要转头去咬一口苹果。
闻溪忍不住问:“棉花糖好吃吗?”
楚澜的唇压在他唇边摩挲,说起话来更有感觉:“你觉得呢?”
他亲完自己唇边又去耳朵下点火,就是不吻他,闻溪轻喘着气,含糊道:“我觉得……有点甜吧。”
棉花糖有这么好吃吗?要将他身上的棉花糖都尝一遍。
楚澜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轻笑道:“好吃,而且每一处都不一样。”
他指指闻溪的鼻尖:“这儿是樱桃味的。”
鼻尖处是樱桃味的,嘴角处是葡萄味的,耳垂处是草莓味的,所以亲上千万遍都不觉得腻,因为每一处都会给人新奇的味道。
而且每一种都是他喜欢的味道。
楚澜凑近:“给你尝尝。”
闻溪张开嘴,再次品尝棉花糖的味道,他轻轻喘着气,坐在楚澜膝上,楚澜一只手握住他的腰,一只手从他肩上环抱住,将他按向自己。
闻溪被亲得头昏目眩,眼前像是绽开一朵朵色彩绚丽的烟火,光芒灿烂得他有些睁不开眼,全身的触觉都好像失灵了,只有唇舌之间的一切能感受得到。
交缠之中的炙热温度,还有温柔缱绻的厮磨舔舐,贴着舌尖的吮吸,轻咬在唇瓣上的微微刺痛。
这一切都好像放大了无数倍,他全身的感受器都跑到了这儿,通过感受器,传入神经,大脑,传出神经,效应到身体的每一处,连脚趾都舒服地蜷缩起来,身上温度高得肚皮可能都变红了。
……
闻溪轻喘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你赚的那些钱能消费得起这里吗?”
言罢他还刻意地装作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楚澜回味了一下刚刚的滋味,笑道:“手机里有天庭支付宝,人间消费,还能报销一部分。”
这年头,谁还用现金。
闻溪一脸懵:“那你干嘛要辛苦画画?”
楚澜:“为了给你买花啊。”
言罢他掏出一束玫瑰,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闻溪愣愣地伸手去接那束花,门口却响起敲门的声音。
服务员举着菜盘:“先生,上菜了。”
闻溪吓得赶紧躲,蹲下来藏在餐桌底下,用厚而长的餐桌布遮掩住自己,蹲下来之前还不忘抱住那束玫瑰,拥着一怀抱的幽香,紧张地藏在桌子底下。
这家店上菜的习惯是要一桌桌上完,才会给另一桌上,因而一旦上起菜来是非常快的,不一会儿菜便全部上齐,门被轻轻关了起来,不再打扰客人。
闻溪这才掀起餐桌的红布,从里面钻出来,还警惕地看了一眼门外有没有人回来。
她们是亲眼看见楚澜一个人进来的,要是自己被发现,那岂不是大变活人,能将那群小姑娘吓死。
楚澜把椅子拉过来让他坐旁边,无奈道:“你捏个隐身诀不就成了?堂堂仙君,藏餐桌底下,多不像话。”
闻溪反驳道:“你堂堂仙君,街头卖艺,像什么话?”
两人好好吃了一顿,还开了不少酒,好久没喝过清爽啤酒的闻溪这回喝了个痛快,回去时醉醺醺的连隐身诀怎么说都不记得了,还是楚澜带着他往外走,到外面无人处,楚澜才将他的隐身去处,光明正大地用着恋人,迎着晚风在街边散步。
闻溪揉揉眼睛,声音还是醉醺醺的,听起来含糊不清:“我们要去哪儿?”
楚澜扶着他往前走:“带你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