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下了一场大雪,午觉睡得很沉很长,仿佛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之中,醒来时天色大黑,窗台积压了不少雪堆。
倏忽间又过了一年。
嘉文习惯在年终的时候,对即将过去的一年做一番总结,成败得失都记在上边,包括一些关乎人生的大事。
很多年下来,这个专门记载年终之事的本子已经写了很多页,越往后翻,每年的页数越少。
她翻到最后,只看到孤零零的几页白纸,反观前边的人生无不浓墨重彩,不知为何让她凭空觉得,人生就是一个不断走向寥落的过程,记到最后,竟然也没剩什么新鲜事了。
想添上几笔,让今年显得更“好看”些,努力了很久却不能实现,她丢了笔,干脆把书合上,支着头,看着黑洞洞的窗外飘零的雪花出神。
“今年真是令人沮丧的一年,什么收获也没有,只有失去……”
和嘉泽发生关系,可以算是人生中的一件大事,但她却没有把这件事记下来。
不知是在自欺欺人,还是始终在抗拒什么,她没有记下。
或许她的潜意识里深深地意识到,这段不伦之恋的产生并不在她的预期之内,然而之后的发展,如若没有她的默许和纵容,他绝对不会那么顺利得逞。
她在不断地下坠,堕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依靠酒精麻痹自己,让自己忘却事业上的挫折和理想受挫的痛苦。
他趁虚而入,半是强迫半是哄骗,之后两人又陆陆续续发生了几次关系,都是在她醉酒状态中发生的。
年轻健壮的肉体带来的快乐难以想象,唯有在他身下,她的灵魂才能感受到片刻自由,轻盈自在,舒爽得就像翱翔于云端。
然后又重重跌落,下坠。
之后又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冷藏期。
他在慢慢试探她的底线,发生关系后十天内不见面是最佳选择。
最后一次,完事之后的第二天晚上,她收到了一条消息。
“拔X无情。”
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她心里又堵又塞,像是塞了一团淬了毒酒的棉花。她连忙把这条信息给删除了,仿佛这么做,就能当一切不发生。
嘉文陷入了回忆之中,两眼放空,望着窗外的飘雪出神。
她的思绪就跟这飞舞的雪一样凌乱不堪,万端找不到边际,她完全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段不伦之恋。
剪不断理还乱,越想解决,这个结就会越深,最后所有事情都拧成了一团,无从分别是非曲直。
最让她烦躁的是,自己也占了很大的责任,连恶毒的指责和咒骂都无法理直气壮地说出口。
他就像是一头恶狼,在后头步步紧逼,伺机而动,却不会一下子把她咬死,而是抓了又放,放了再抓,时不时出来刺她一下,让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然后又迅速远离,一点点瓦解她冷处理的信心。
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冷处理的计划已经破产。他根本不在乎。
她甚至都能看见他嘴角得意洋洋的笑。
越想越心烦意乱,那张欠扁的脸仿佛就出现在眼前似的,嘉文把枕头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心头的郁气却始终难以消解。
她想不通,即便是因为事业上的失败,感情中的不顺,她也不可能变成……一个如此饥渴的女人,饥不择食,渴不择水,淫荡堕落,毫无羞耻之心,沉沦在肉欲的快感之中。
她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陌生的人。这种改变让她十分烦躁不安,就像是被人侵犯了领地。
直到铃声响起,她才意识到对枕头撒气的行为有多么幼稚。
黑着脸走到门口,看见智能管家屏幕上出现的保安才放下了心。
沈嘉泽没少做这种事,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每每听到铃声都会神经衰弱。
她打开门,问保安:“你好,怎么了?”
保安探了探头,往她屋里看了看,“姑娘,最近有没有感觉到奇怪的地方?”
“还好。”
“这个月来,有个男人经常站您家门口,有时候一站就是彻夜通宵,这您知道吗?”
她感到毛骨悚然,浑身上下寒毛竖起。
他是变态吗?
“您……认识那个人吗?”
“嗯。”她的脸色不好,变得有些苍白。
“要我说,这天也冷了,还下着雪,您要是方便,就让他进去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床头吵架床尾……”
嘉文赶紧打断了他的絮叨:“我和他不是夫妻。”
“哎呀姑娘,我这不是做个类比吗!用不着这么激动。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就尽量快些解决吧,隔壁业主反应这大晚上的,外边站着这么个人,觉得心里不踏实,毛得慌,孩子见了也怕。”
她沉着脸应声回答:“好的,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解决问题。”
这天晚上,果然看到他出现在屏幕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还抬起头,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嘉文盖上了电脑,那张脸消失在眼前。
一个小时后,他还在。
两个小时,还在。
后半夜,他终于消失了。
她松了口气。
这么冷的天,怎么可能站一宿。
她正要回去休息,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她接了电话,第一句话语气就很冲:“你究竟在想什么?”
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传来,带着沙哑的意味:“想你。”
“有病吗?需要我给你预约医生?”
嘉泽站在外边,靠着门,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点上,闻言微微眯了眯眼睛,“我有病,不过比较特殊,离开你就不行,所以得要靠你近一点。”
嘉文气红了脸,胸脯极速跳动着,把牙齿咬得紧紧的。
她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差,越来越没有耐心,那种不动声色就能置人于死地,宣判人死刑,高高在上的模样渐渐消解了。
他在消磨她的耐心和忍受程度,挑衅她的底线,她明知这一点,却没有任何办法解决。
她的脾气在慢慢地被他搞坏,有时候因为一些小事,无缘无故都能发作起来,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在公司里的名声也越来越差。
很多人表示理解,事业上遭遇那么大的挫折,这是可以谅解的。公事上谅解体贴,私人情感上却在渐渐疏远。
她有心解释,然后诚恳地道歉,然而看着他们一脸同情的模样,又
{御圕箼御宅箼導魧蛧阯備苚詀:RοuSんμЩμ(肉圕箼).ㄨγΖ把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
她变得越来越孤独和沉默,像是陷入了困境之中,无力挣脱,独立于世界之外,精神越发消沉懈怠。
就像是一个恶性循环。
似乎除了他,她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这样随心所欲地发脾气了。只有他能忍受她的坏脾气。
嘉文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了怒气。
“你还在外面。”她用的是陈述句。
男人手中的烟卷燃尽,他本想像往常一样放进自己的口袋,此时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转而把烟蒂丢在了她门口。
像是小孩的恶作剧一样,给她造成一点小小的困扰。
“是,我在这里。”
“沈嘉泽,没用的,你这样让我很疲倦,我很累,我不想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他低低地说:“嘉文,对不起。我也很累,还很冷,今天下班后就过来了。但是我离不开你,离你太远,我的头会很痛,痛不欲生,梦里都是你的样子。你也稍稍忍耐点,我就在这里,天亮就离开,不打扰你。”
“沈嘉泽,你有病。”
她铁青着脸挂了电话。
靠在墙上的男人却微微地笑了。
三秒之后,门被打开,露出一张怒气冲冲的脸。
嘉文不想控制心头的怒气,出门后直接甩冷脸,用力推搡他的身子。
“你滚啊,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却像推着一堵山一样,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子丝毫未动。
嘉泽猛然握住了她乱动的手,和她调换位置,把她推到墙上,低头深深地凝视她。
“嘉文,我想你……”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低低地诉说自己的思念。
他的手温却与温热的呼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似的,嘉文被这温度激起了寒颤。
她推开了他的怀抱,面沉如水,两眼中的怒气显而易见。
“夜里零下七八度的天气,你是脑残吗?”
“你在担心我吗?我很高兴。”
嘉文的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两个人的脑回路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她提高了声音:“我叫你滚啊!离我远点!你的目光让我感到恶心!”
“嘉文,小声点,别人在休息……”他说着,竟然抱起她直接溜了进去,自然而然地把门关上,“有什么话,我们私下说。”
挂在他身上的女人却对他拳打脚踢,又抓又挠,丝毫不留情面。
“沈嘉泽,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已经严重打扰到了我的生活!你滚啊,连这个都做不到,凭什么说爱我!”
“嘉文,你倒也不必刺激我。”男人把她放到沙发上,半跪在地板上,拉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垂着眸子低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这么做,我们连半点可能都没有,又怎么能说爱……”
“你想错了,我们绝无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你还想有什么结果。”
她的情绪很激动,眼睛睁得很大,说到最后竟然有些绝望起来,她看到了他眼中倦怠和深情,还有仓皇无措和绝望,他的脸色很苍白,嘴唇干燥,脸上的伤痕是她刚刚划的,渗出点点斑红的血液。
就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
那种被撕裂的痛楚更加清晰。
那个在雪地里漫步的小孩,轻轻扯她的衣角,紧紧跟在她身后的小孩,摔倒了也会默默地爬起来的小孩,那个总是会露出阳光开朗笑容的少年,明媚得毫无一丝阴翳的少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嘉泽,你忘了我好不好,我们不可能的……”她痛苦地捂着头,“就当没有我这个姐姐,我们不要再见面……”
“不可能的。”他虚虚地笑了,拉开她的手,冰冷的薄唇去探寻她的唇,发出低语,“除非我死了……”
像梦中无数次脱掉她的衣物那样,他的手解开了睡衣结,滑入了她的衣襟中。
“嘉文,不需要想太多,我们都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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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长又粗,然鹅还是没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