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连绵地下着,刘梅坐在和胡清泉租住的房间里,一个人什么事也不想做,她也不愿到妹妹刘栀那里去,她觉得自己十分地无助,从去年到苏州来,本来在刘栀那里还能混下去,后来和胡清泉一起做生意,干了大半年,正当生意做得顺头的时候,胡清泉突然出事了,这令她十分失望也十分地懊恼。
妹妹刘栀对她的离开,虽然没有表示反对,但多少还是让妹妹觉得自己亏待了姐姐,刘梅即使自己没有这样认为,但她还是能感觉到妹妹对她的抱歉,其实刘梅离开刘栀,也不光是为了钱,有一个说不出的心里原因,就是她和刘栀在一起,天天看着刘栀和张中庭那样夫妻恩爱,即使张中庭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但是夜夜还要和刘栀**,刘梅就想到了自己的孤独。
女人和女人再要好,即便就是亲姐妹,什么都可以分享,唯独这男人不能分享,也不能分享爱情,或者说不能分享**。
刘梅从记栀那里出来,刘栀也明白,姐姐和姐夫张子和完全没有婚姻基础,更没有爱情,既然跨出了那家庭的天地,一个人出来挣钱,也不能一个女人老孤独地在外,没有个男人经常贴身的慰藉,女人的青春,女人的似水年华,也就没意思了,所以刘栀是一肚子明白,姐姐和胡清泉的关系。
刘梅和胡清泉住在一起时,刘栀也曾偷空过来,看过他们,刘栀看到他和胡清泉两个人租住的小屋,就跟她和张中庭住在一起一样,一张不大的床,一套简陋的炊具,两个人的晾晒的衣服,放在一起,刘梅的长裙,胡清泉的短袖衫,刘梅的三角裤和胡清泉的袜子,都夹在一个衣架上,就和夫妻一样的生活。
刘栀看了姐姐的床,床上两个枕头放在一处,枕头的里边有姐姐的文胸,丝袜,有胡清泉,还有半包大前门烟,枕头边还有一卷卫生巾……
刘栀什么话也没说,姐姐要留她吃饭,刘栀说,不了,要回去。
刘梅说,中午不是张中庭常常不回来?
刘栀向姐姐嫣然一笑说,哪了,他改常了……
刘梅说,你别骂他,什么改常了?
刘栀说,姐,不满你,原来你在那一起住,他不方便,就不大想回家,现在你走了,他呀,太了,中午还要做一次……
刘梅笑了笑,说,我就知道……
刘栀说,姐,哪呀,我够死了。他说,她在外边天天看到城里的女人那么美,那么性感,不回来把那东西出了就受不了!
刘梅看了刘栀一眼,说,你们年轻,他这样恋着你好呀!你还说什么!
刘栀说,我能不怨吗?每天中午回来,我想歇歇,可是中觉总让他搅了不说,下午老是不干净,多不好?有时他夜里加班回来到半夜,回来就跟死猪似的,夜里反而不要,完全把这事的时间弄反了,真气人!
刘栀走后,刘梅就想她和胡清泉中午**,可是他们是每天从半夜起来,一直忙到上午**点,吃了饭就休息,胡清泉很累,上床就睡了,**都是在夜上。
有一次刘梅刚上床,就对胡清泉说起刘栀和张中庭的事。
胡清泉说,中午,中午好吗?大白天的?
刘梅说,我也说是呢?他们要么还年轻?
胡清泉说,又比我们年轻什么,你比刘栀也大不了两岁,那我们也做吧?
于是刘梅也和胡清泉中午做一次。后来还是不习惯。
胡清泉是个生意人,一心盯在生意上,他把钱看得很重,开始和刘梅接触的时候,他很想和刘梅**,那次在刘梅的小屋里做了第一次,他没有做得仔细,后来胡清泉把她带到宾馆里,仔仔细细地把她全身摸了遍,也把各种姿势使了遍,到以后两人住到一起,只是开始新鲜过一阵子,后来成夫妻一般,便心盯着生意了,刘梅当然也是为了钱才出来打工的,她也就不再那么要求,两人便一心做生意。
到这个时候,刘梅无论无何也不觉得胡清泉就这么消失了,所以一想起来,才觉得,胡清泉看上她,本来就是冲着的可利用,并不是真的对她好。
刘梅想到这里,就觉得胡清泉一开始对她就是动心眼的。他一直没有告诉她他的确切地址,至今她只知道他是苏北某县人,和她是邻县,她就信任了他,到这时,就是你投诉,让公家也找不到他的下落,刘梅想,外边的男人呀,真是不可信。
刘梅一个人坐在小屋里,看着外面纷纷落下的雨丝,细如烟缕,她就想流泪,她的心情太复杂了,她连自己的苦处也不愿对刘栀说,作为姐姐,怎么好对妹妹说给人骗了呢,多可笑,三四十岁的人了,出来对野男人还这么相信,这么用情!
刘梅想到这里,就决定自己走自己的路,天下男人这么无情,受伤的都是女人,难道女人就是好欺负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欺负男人呢?
女人幸幸苦苦地挣了点钱,竟让男人骗了!骗了她的钱,又骗了她的色!她什么也没有了,天下男人不是好色吗?她就去卖色,靠色再把男人的衣兜掏空!
刘梅想定了这个主意,便不愿在去辛苦挣钱了!
可是刘梅觉得光会想,或者说她也只是想想,想用这种方法,挣轻快的钱,但当她真打算勾引男人,做皮肉生意时,才觉得她一点门路也没有。这又没有人请教,更不能找妹妹刘栀商议,她只知道洗头房,浴池等地方有人做这些事,那要有人牵引,她没有这方面的一个熟人。
刘梅想了半天,这些都是气话,自报自弃呢!于是她又重新想起做正正生意来,一时拿不定注意,还是去和妹妹刘栀商议。
刘栀说,你一个人不好做什么大生意,工厂也挣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做点小吃呢,一个餐车,一个布蓬,我看菜市场门口的每天早上,那些卖油条的摊点,生意就不错。
刘梅一想,说批发市场门口生意更好,那些人都是半夜来,销售拿货,办好事天刚亮,吃早点的人是不少。刘梅很高兴,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第二天,她就着手办餐车,一套东西办好了,五天后她晚上做好了准备,第二天一早起五更,便把摊子出出来。
她不会做别的,她只包水饺,先半夜包好了一些,到天亮出了摊子,再现包现卖。生意一直很好,可是三两天下来一盘账,忙了半死,并没有落下多少钱。
她有些不理解,听别人说,卖水饺少说,一天也要赚一两百块,可她三天只赚了不到一百元,生意也不错,好像在她摊上吃的人,比别的摊子要多,那怎么没有落到更多的钱呢?她又不好和邻摊的摊主说,别人还在看她这个新开张的生意呢,没有哪个同行会说真话。
那次刘栀过来看她,刘梅把几天来的情况跟刘栀说了,刘栀说,姐你别和我说话,我帮你打听一下行情。
刘栀扮成吃饭的人,到邻座一个摊上,向那女人要一碗水饺,坐下来边吃边和那女人闲聊,正好是一大早,大市场的人还在买卖,还没到开始吃东西的时候,那女人给刘栀的份量也多,刘栀说,大姐,你这只卖水饺一样,也没炒菜,一天能赚多少,能够生活吗?
那大嫂说,看你也不是常到这地方吃饭的人,我们这是小生意,说赚能赚多少,一天也就百十来块吧,好了也能赚多些。
刘栀说,你这一碗也就三块钱,三块钱都是利又有多少利?
大嫂说,大姐,哪能都是利呢,肉虽少些,也还是肉,还要加工,也就落个手工钱,拾芝麻凑斗,一碗一碗聚起来就有钱了?
刘栀没听到什么名堂来,回到刘梅的这边,看了看刘梅的馅说,姐,你这肉是哪买的?
刘梅说,肉是肉摊上买的呀!
刘栀说,这我知道,你买的肉都是好肉,人家买的肉一定便宜,而且人家的馅,看是好看,也好吃,但一定是孬肉。差价就在这上面,一碗水饺一共几块钱,人家一碗赚两块,就和我卖鞋一样,有时看冒牌的商品,质量也不错,又不是每个雇客都认识真假的,于是冒牌当正牌一样卖,同样的道理。
刘梅虽然恍然大悟,可是做起来,还是不能得心应手,一时也学不会,做不起那么多假来,所以生意做得一直不见多少营利。
但刘梅的生意很好,很好的原因可能是她卖的水饺实惠,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她是刚开张的,一切餐具都是新的,连人也是那么干净,她把披肩的大波发梳成一拢,挽在脑后,穿着白大褂子,下面穿着高跟鞋子,连伸出的手也是那么白净,细嫩,一看就不是经常做这下等事的女人,大市场的男人,一半是看着她的漂亮过来吃她的水饺的,她也看出来,这些男人,一边吃她的水饺,一边朝她看,看她的脸,看她的胸,看她的,色迷迷的,还有人说她好美,要吃她的水饺……
那一天,有个有模有样的男人,来吃他的水饺,接连来了三个早晨,吃了还不走,坐下来同她说话。
那男人说,大姐,凭你这样的人,怎么做这生意,能赚多少?
刘梅说,刚学,赚不了多少。
那男人说,有件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去做,一年,就能挣十多万?
刘梅笑笑说,先生你说笑了,我这样连人卖了,也不值十万?
那人说,你说对了,你卖了就值十多万?你愿不愿意?
刘梅说,真要卖人?
那人说,也不是,这个交易说了你不同意,只当我没说。
刘梅说,你说?我又不是孩子,不会受骗了!
那人说,代孕,你愿意吗?
代孕?什么是代孕?
那人说,就是给人家生孩子……我,给我生个儿子!你要同意,你下午到我公司细谈,我们再签合同,怎么样?我已经盯你两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