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绵绵道:“我们一边做作业一边看小纪练球。殷伯伯,对不起,等小纪跟大伯去申城,我再来你家吃蛋糕?”
“好。”殷震满口答应,没把沈绵绵的话当真。
岂料元旦小长假,殷家就迎来两位小客人,正是沈绵绵和沈纬纬。殷小宝忙着拆快递,贺楚和殷初一去门口接他俩。
沈绵绵一看殷初一的座驾是辆白色小跑车,贺楚拿着遥控器,笑着跑过去,弯下腰和初一平视,笑吟吟问:“车好玩吗?”
“玩!”初一极其认真地回答。比李家桁送个他的车帅,漂亮,关键速度非常快。
“姐姐带你玩一圈可好?”沈绵绵对遥控小汽车不感兴趣,然而雪白的小车里坐着个粉嘟嘟的软包子,沈绵绵跃跃欲试。
殷初一点头:“好哒。”
沈绵绵载着初一到殷家门口,院子里有六瓶红酒,“好眼熟啊。”定睛一看,喊弟弟,“纬纬,你看这几瓶酒像不像大伯酒柜上的酒?”
“绵绵认识?”饶是殷小宝来到现代二十年,最近几年接触到的人物一个比一个大牌,依然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比如雅克空运来的红酒,他就不懂这酒到底怎么样。
沈绵绵和沈纬纬走过去,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法文:“是的。我们家也有。但是我爸不喜欢酒,我妈和我外婆喜欢。”
“说点实在的,比如一瓶多少钱。”殷小宝说。
姐俩摇摇头,“我哥知道,我打电话问他。”
“沈综?”贺楚奇怪,“他这么小就喝酒?”
“不喝。我大伯喝酒的时候会扯到宴会上的礼仪,酒的产地等等。反正我是没记住。”沈绵绵说着话,掏出手机给沈综打电话。
沈家公司总部在申城,沈毅之虽然在帝都工作,他父母和沈从之并没有搬过来。沈综陪沈纪回申城,顺便看望刚刚旅行归来的爷爷奶奶。
接到妹妹的电话,沈综刚刚下飞机,拉着小弟,在保镖的护卫下坐上车。与此同时,沈绵绵也知道:“我哥说不贵,一瓶一千欧。”
“这还不贵啊。”贺楚忍不住摇头,一想,“是不贵,六两黄金。”
“啊?”沈绵绵诧异,还能这么算,“六两黄金是多少啊?”
“三百克。”殷小宝望着他妈,“要不要上交给国家?”
“你舍得?”贺楚笑问。殷小宝连连摇头。沈家兄妹又不明白了,“不是你们自己买的?粉丝送的?干么上交。有关部门眼馋,那叫他们也去开微博吸粉啊。”
“一位法国商人送给我的。”殷小宝道:“那里还要个包裹,也是今天送来的,里面有六瓶香水。”说起香水,殷小宝很想笑:“送酒我还能理解,干嘛送我香水,难道我有狐臭?”
“你没有。”沈纬纬认真道:“我站在你身边到现在也没闻到。大概是嫌你不用香水。也许是怕你买不起,错了,不舍得买,所以一次送你这么多。”
“我谢谢你啊,这么了解我。”殷小宝没好气道:“回头送给我爸。不对,我爸一定不会用的。把我爸的衣服放在喷香水的柜子里,等他到局里,万一被识货的人闻出来,明天的头条一准是:殷部长带头掀腐败之风!”
“那明年的明天也是你的忌日。”沈绵绵接道:“不过是被我打死的。小宝哥,希望你坑我殷伯伯之前想清楚,别怪我没提醒你。”
殷小宝抬眼一看小丫头很是认真,噗嗤乐了,“开玩笑,开玩笑懂吗?你这样让我很无语。”
“随便你开玩笑,但是不能拿我殷伯伯开涮。”沈绵绵不觉得好笑。然而她越认真,殷小宝越想笑。“行,我答应你,没有下次。”
“好吧,我原谅你。”沈绵绵说:“为表示你的诚意,小宝哥,请你去买,买三份,不对,买五份蛋糕。”
第116章 伴郎小宝
殷小宝道:“那我能问一句, 五份蛋糕是我们五人的吗?”
“不, 是我们四人和殷伯伯, 没有你的份。”沈绵绵说:“当然,你如果想买, 我也不会不同意, 毕竟用你自己的钱。”
“我居然一点也不意外。”殷小宝把酒搬屋里, 香水放楼上他房间里,认命地去给一家老小买蛋糕。
翌日早上,殷震打开冰箱一看里面有份小蛋糕, 想也没想:“贺楚, 偶尔给初一买一次,别天天买。那孩子吃惯了不爱吃饭。”
“你儿子给你买的。”
“小宝?特意给我买的吗?”殷震忙问。
贺楚打量他一番,“你的儿子,你觉得他有这觉悟?”解下围裙, 走出来冲楼上喊:“小宝,初一,起来吃饭。”
“不想起。”殷初一使劲往被子里钻,殷小宝立马掀开被子,“你还小吗?要不要我提醒你两辈子加一起多大了?”
“冷。”初一闭上眼抓着被子蒙住脑袋, 假装听不见。
殷小宝拿起他的棉衣, 边给他穿衣服边说:“再冷也没隋皇宫里冷。别瞎矫情, 今天带你出去玩。”
殷初一一下子睁开眼,“不许骗人。”
“骗你有什么好处吗?没有。”殷小宝快速给他穿好衣服,“屋里有暖气, 比春天还舒服,冷个鬼啊。”给他洗洗脸漱漱口,抱着他去楼下吃饭。
殷初一听到小宝向贺楚和殷震报备,立即说:“游乐园。”
“吃你的饭。我带你去哪儿玩不需要你提醒。”元旦小长假第二天,帝都各个游乐场所人头攒动,不想去看人山人海,一定要避开这些地方。殷小宝不上网查都知道,不想被认出来,还得去人少的地方。
于是乎,殷小宝载着初一去动物园。
到达动物园那一刻,殷初一好想大声哭闹,大声呼喊:“殷小宝在这里。”然而他没那个胆子,瘪着嘴巴说:“回家,我想妈妈。”
“好。”殷小宝满口答应,非常痛快的往外走。
殷初一愣了愣,什么情况?殷小宝何时变得这么好说话?耳边传来,“那人好像殷小宝啊。”
“在哪儿?在哪儿?我怎么没见看。”
“那边,你看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孩,是不是初一小宝贝儿?”
“这么冷的天,小宝带初一逛动物园,我觉得不可能。”
声音越来越远,殷初一抿紧嘴巴,窝在殷小宝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到停车场,殷初一扒着他的胳膊站直,埋怨道:“都怪你,天天发微博。”
“我赶明儿就把你的正面照发出去,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殷小宝说。
殷初一瞪着他,“我告诉爸爸,你又打我。”
“行啊。”殷小宝道:“反正爸爸不舍得使劲揍我。我舍不舍得揍你,初一小朋友,你比我都清楚。”
殷初一张了张嘴,半晌憋出俩字:“无耻!”
“骂,使劲骂,我给你记着。”殷小宝道:“等哪天我心情不好,一次还回去。”
殷初一倏然闭上嘴巴,朝殷小宝耳朵上掐一下,缩回手,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不是我,你耳朵上有个蚊子,我帮你捏掉。”
不太痛,和蚊子叮的差不多,殷小宝懒得跟他计较。外面不能待,又载着初一回去,到家刚好吃午饭。
饭过,贺楚见天转晴,就把衣服被单拿出来,殷小宝把初一往车里一放,抬脚把车踢到外面路上,“自己玩,我帮妈洗衣服。”
你是不是傻呀?殷初一瞪眼,我一个十四个月大的孩子,会开小汽车?虽然是遥控电动汽车,也很逆天好不好。
殷小宝道:“教你很多次了还不会,你可真笨。”嫌弃地朝他脸上捏一把,又给他围好围巾。
“不是人人都像你这么聪明。”亓煊从外面回来,停在殷小宝身边,“我腊月二十八结婚,你给我当伴郎。”
“这么快?什么时候定下的?”贺楚看过来,“我前天碰见你妈,她都没说你结婚的事。”
“因为我妈不高兴啊。”亓煊笑道:“她想找个温柔贤惠,知书达礼的儿媳妇。我女朋友不化妆不出门,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三十岁之前不打算生孩子,和妈想象中的儿媳妇完全不一样,她恨不得我只领证不办婚礼。”
“在哪儿办?”贺楚问。
亓煊道:“我们家,总共六桌客人。”
“我后天去给人家当伴郎,你的,接下来裴航哥,段子,翰林,家桁,卧槽!我得当这么多次,我不会讨不到老婆吧?”殷小宝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贺楚道:“还有彭耀,沈坤,刘铭他们几个。殷小宝,我劝你尽快找个女朋友,否则真有可能讨不到老婆。”
“这又是什么说法?”亓煊认识殷家人也有些年,但是经常跟不上殷家三口的思路。
“网上有个说法,当伴娘超过3次会嫁不出去。我虽然是男的,可是得当十几次伴郎,十几次啊。”殷小宝顿了顿,“煊哥——”
“我不听,你别说。”亓煊道:“我女朋友要求,你必须是伴郎。对了,她以前也住在这里。不过,在我家来帝都之前就搬出去了。跟这院里的女孩很熟,早就听说过你的大名,很想见见你。”
“我有个不好的预感。”殷小宝开口。
亓煊瞪着他,“我的婚礼,你如果敢搞事,殷小宝,我就把你们家初一抱我们家去,你伯母,我妈这两年变得特别喜欢小孩子。”
“初一,睁大眼看清这个人,他比动物园里的老虎还可怕,以后见着他绕道走。”殷小宝指着亓煊,煞有介事说。
亓煊无语,“难怪你二十多岁了还没女朋友。再这么幼稚下去,你不给别人当伴郎也讨不到老婆。就这么说定了,我就不专门过来送请柬了。贺姨,二十八去我家吃饭。”
“等一下,你想要什么样的礼物?”贺楚忙问,“我跟小宝也不是外人,你直接说,我回头给你买去。”
亓煊眼底一喜,“什么样的都成?”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院里的后辈结婚就不再收院里的其他人的礼金。亓母提醒亓煊,无论收到谁的礼物都好好收着,喜欢就摆在外面,不喜欢就锁柜子里,千万不能乱丢。
亓煊这才知道,他们兄弟间还在位份子钱多少头痛的时候,长辈们早已废除这一条。听到贺楚的话,亓煊也不意外,关系近的的确会问,新人需要什么。有那不做作的新人甚至列出单子给长辈,我们还缺这些。
贺楚点头:“需要出国置办的可不成。”
“听说沈毅之结婚时,你照着他们的结婚照画一幅油画,和照片一模一样,特别大气。贺姨,成吗?”
贺楚黑线,“你们年轻人不都喜欢出去拍婚纱照吗?而且,我给沈毅之画的那副结婚照,夏萌萌穿着秀禾服。听你刚才的意思,你女朋友应该是个很时尚的姑娘——”
“贺姨,她的偶像是沈毅之。”亓煊话音落下,贺楚不禁扶额,“我家没有那么大的纸。”
亓煊道:“您什么都不需要卖,缺什么告诉我,我明天,不,今天下午就送过来。一米长一米宽的纸行吗?”
“行,但是你得自己拿去装裱。”自打收养初一,贺楚再也没碰过油画,偶尔技痒也是拿出毛笔写几篇字,或者给初一做衣服,“你别抱太大希望,我自从当老师就没再画过。”
“您十年不动笔,也比一般人强。”亓煊说着,冲殷家三口挥挥手,开车离开。
亓煊一走远,殷初一就说:“妈妈,画我。”
“画你洗衣服?”殷小宝问。
小孩哼一声,按下面前的按键,搜一下跑出去。贺楚好气又好笑:“小宝,你去看着他别撞墙上去。”
“那你先洗衣服,等我回来再晾衣服。”殷小宝说着,追上去,夺走殷初一怀里的遥控器,调转车头往家去。
小孩儿见殷小宝面无表情,连忙咽下怼他的话。
元月四号,上午,殷小宝去参加他以前的同事小王的婚礼。随小王一起接新娘时,不出意外,被挡在门口。
小王把殷小宝往前一推,堵着门的伴娘们脸色一红,一个比一个矜持,n多计划瞬间夭折,小王不费吹灰之力抱得老婆归。
小王不是帝都本地人,来自偏远省会,在帝都上学的时候,帝都房价飞涨。即便工作看起来光鲜亮丽,也只在老家省会城市买一套房。
在帝都一没车二没房,还能讨到律师老婆,女方家的亲戚没少嘀咕小王上辈子烧高香了。
殷小宝刚和翻译司的同事坐下,就听到身后几个女人嫌弃小王那边的亲戚。殷小宝猛地站起来,过来招呼同事的江琳忙按住他的胳膊,“给我个面子,装没听见。哪家都有几个长舌妇,我回头说说她们。”
“我家就没有。”殷小宝接道。
江琳噎住,“……你家都是知识分子,跟我们情况不一样。”其实更想说:人家不敢背后瞎说,是畏惧你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