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恶!感情自己在这死小孩的心里是个娘们的角色,王子从来没有听过小妄想唤他和全二爸爸什么的,叛逆的家伙。
“大叔?喂喂大叔,我爸爸都咔地上了,你在干什么哦???”
“…………”
王子大窘,低头一瞧,娘个腿的,全老二是啥时候摔到地上打滚的?晕死!
“妄想,你老子又喝死过去了。”江小鱼调笑的声音由远及近。
王子闻声紧张,手心里瞬间攥出了热汗,妄想小瞧不出他的猫腻,可江小鱼是何许人也,他必须得谨慎,不!应当立马转身走掉。
“嗳,你哪个部门的,走什么走,这人都醉死过去了,你不过来搭把手,难不成要我和个孩子把这醉鬼抬进去吗?”
驻足,不得不硬着头皮回过身,重新进入酒店代驾的角色,配合着江小鱼把全二那醉鬼给弄到客房中。
这人可真沉,一身的汗!
“妄想,去,给你老子放洗澡水去。”江小鱼站着说话不腰疼,在那指手画脚吆五喝六。
屁大会儿功夫,护犊子心切的王子就急了,江小鱼这厮真不是东西,挺大个人往那一站啥都不干,拿他家孩子当佣人使唤呢,一会拿水一会拿毛巾的。
“嗳,你怎么还站这儿不走?”琥珀色的眸子充满笑意,江小鱼的眼睛来回的上下打量起来一身制服的王子,心里头合计着怎么帮上全二一把。
这俩天由于性生活极其和谐,把小江小鱼同志给美屁了,瞧谁谁美丽,干啥都来劲。
一时无措,王子被问的卡了壳不知该如何作答,一阵尴尬之后,他道:“小费。”
江小鱼装腔作势,来回在兜里掏掏,慢吞吞的说:“呦,出来的急没带,这么地,等孩子他爸醒了你直接管他要,黄不了你的就是。”
他这面敞亮话才说完,那面床上的全二开始闹妖,叽里咕噜的从床上摔到地上,脑瓜子砰一声撞到桌角,那一下子着实疼,疼的王子心一颤。
恶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儿,王子告诉自己不要这么贱,全二他活该,他自作自受。
倒在地上的全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忽然拔高嗓子喊了一句“别走,我错了”就没了声息。
又一会,抽抽噎噎的声音响起,王子的脸都绿了,全二那家伙居然孩子似的哭了,斜眼瞄瞄他哥们江小鱼,一副快要憋太监了的假模样,想笑还不想笑。
接着,呕的一声,全二那醉鬼来了个井喷,要多恶心有多恶心,从浴室里出来的妄想立即捏住自己的小鼻子,一副很崩溃的小样子。
江小鱼耸耸肩,特招人膈应的对王子咧嘴:“多加你一千的小费,麻烦你给收拾喽。”
“唔,好臭,全响你恶心死了,王子不要你活该,我也不想要你了,臭臭!!”
转身,拉起江小鱼的手就往出走,气呼呼的样子,表现的他对全二已经失望透顶,看起来,倒像似他是全二的老子一样霸气。
抓着江小鱼走出客房,小妄想立即小声的问男人:“笨蛋全二喝那么多,王子来了他也抓不到啊。”
“小屁孩你懂什么。”
“我一眼就看出他是王子了,他还跟我装,当我是傻的嘛。”
“嗯,都是你的功劳,没人跟你抢。”
“哦,那你可得一定帮我把王子看住了,千万不能要他跑了啊。”
“宽心吧你就,只要你立场坚定你的王子一准跑不了。”
“嗯嗯嗯,我就信你一次,如果你说话不算话,我就要秉柒凛切掉你的小鸡鸡哦。”
“日!哥的很大!”
“你骗人,我的鸟鸟才最大。”
“…………”
在分别了几十个日夜之后,突然又与他又爱又恨的全二独处一室,王子忽然无所适从起来。
可无论如何,他都受不了全二吐的满身狼狈,一身酒气的窝在床脚与柜子空中间,完全颠覆了他心目中全二平日里高大魁伟的印象,再怎样,他都无法接受此时此刻的全二。
他丝毫不温柔,极其粗鲁的抓着纸巾盒走过去,七手八脚的先快速给井喷的全二擦抹掉嘴角、面颊、鼻管以及胸前大腿上的脏污,之后他提起一口真气,打横将软的跟一摊面条似的全二抱起走进浴室。
扒掉他身上的衣物,把人丢进放满水的浴盆,真想就这么转身走掉,但是全二却径自滑入池底,等待他的是溺毙。
脑瓜子嗡的一下子,王子本能的一个跨步踏进去,踩起了好大一片水花,他恨极了全二,却没有想过要他死。
不得已,他最后也跟着踏进去,靠这浴缸抱着怀中的全二,他的身体高温热烫,整个人像大病了一场似的孱弱,毫无防备、毫无知觉的任他抱在怀里。
有多少人想要全门二少的命,他怎么就这么大意疏忽……
当王子再次回神的时候,他竟可耻的发现他居然已经不由自主地撩拨着池中的温水为全二擦洗起身体来,真是无药可救!
他吸,全二不曾抛弃他,为此,愿意屈居他身下,所以他感动了他,他靠着自己顽强的意志力以及心中那份爱,熬过了漫长的一个月,重新成为一个人。
后来,他毁了容,他想活着总比死了好,他不是娘们不在乎自己的外貌,可当他第一次看到镜中自己恐怖的模样时,他心里坚不可摧的建设一夕间土崩瓦解,这副鬼样子,他自己都接受无能,又怎敢指望全二对他始终如一。
他放弃了自己,但是全二没有,用他暴力式、野蛮式、强夺豪取式的爱一次次打动他,即使他像鬼,全二也不嫌弃他,抱着他啃、抱着他亲。
直到现在,他都忘不掉那年他站在医院顶楼的天台上,当时是真的想跳下去的。
可是后来,当他垂首瞧着楼底下那个小黑点疯狂在白雪皑皑中移动时,他湿了眼角,如果他死了,全二怎么办。
一滴热浪掉入全二的发旋,王子抑制不住的抽泣起来,他紧紧抿着唇不肯发出任何声音,心里面痛苦的已经拧成一团麻。
全二不相信他,给了他俩枪,弄残了他的腿,这一点,无疑在他心里落下了阴影。
他也有错,他不该跟胖子有暧昧,不该纵容胖子拿友谊当挡箭牌,以至于被小人利用着了道。
当局者迷,王子在他与全二的爱情中迷失了方向,他不知进退,不懂该如何把握。
他肯定他还深深爱着全二,如若不然,他不会瞧他醉倒了磕在桌角会心疼,他不会看不得全二呕吐的失态形象,他容忍不了别人在他面前抨击全二,但是心里就是受到了伤害。
他现在抱着他一起靠在浴缸里,多么熟悉的感觉,丝毫不违和,就像他们从来没有争吵误会过一样。
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如果他那晚没有去跟胖子到酒吧道别该多好。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顺着全二的面颊向下面的池水中滑落,混入水中只搅起一滴泪的涟漪。
他就那么抱着全二在浴缸里坐了一宿,就像似他们每一次抱在一起洗澡一样温暖。
第二天,全二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恨不能在床上打几个滚再起来,每一次喝醉酒的人,都觉得喝酒是快乐的事儿,为什么要喝多呢,喝多了多遭罪,但是每一次都会在快乐与悲痛的驱使下不由自主的喝多。
两个人因为开心在一起叫喜欢,如果不开心还想在一起就是爱了………
第125章 风雪夜归人
公主的纯情写在脸上,巫婆的深情种在心里。
“哼!笨蛋全响,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宿醉醒来的全二不明所以地望着瞪俩眼珠子冲他发火的小妄想,脑仁生疼。
接着,入耳的是江小鱼调侃的腔调:“昨儿个晚上你家王子来了。”
这话像是一句魔咒,立马要浑浑噩噩要死不活的全二精神起来,瞧他那熊样儿,江小鱼又笑了:“你醉的差点去见了阎王,今儿一身清爽的,一准你家王子给你洗的澡,他还爱你,我看的出,昨天你从床上掉下来撞到脑门,他心疼坏了。”
本以为全二听完这话会开心到高声欢呼,可他却没有江小鱼所料那般兴奋,相反的沉默起来,甚至连眼底都没了色彩。
良久,全二闷闷的开腔:“他不会再来了……”那个傻蛋一定心软了,决定把妄想留下而自己一个人远走他乡。
“别要死不活的,哥话还没说完呢,别说不给你机会,赶紧死起来去《小草面包房》,王子可是约了他表姐萨琳娜见最后一面。”
接下去的一段时间里,小妄想被江小鱼领回去交给了他的俩个老子江潮和曹海代为照顾,他家的秉美人和江山河则被秉柒凛的父母接去养着,虽然江潮嘴上没说什么,可江小鱼瞧得出他家老佛爷想孩子想的紧。
但是吧,谁叫老丈人、丈母娘也不好得罪呢,就只能要自己的亲老子靠边站站喽。
与此同时,全二的确争分夺秒的爬起来从《丽塔酒店》滚去了《小草面包房》,正正好好把目送萨琳娜离去的王子堵个正着。
王子瞧见了远远站在街角向他忐忑张望的全二,他选择了漠视,竟而转身泰然离去。
全二不敢贸然上前,却又不舍就此与王子一拍两散,便厚着脸皮与王子保持十步的距离紧紧跟着,像条尾巴。
全二跟着他,王子心情焦灼,想甩掉他,又不想要全二觉得是因为他才要他如此不淡定,固执的用自然伪装自己。
他进了一家小餐馆,要了一碗面条果腹,赖皮赖脸的全二也跟着进了去,在隔着王子一张桌的位置坐下来,也点了一碗与王子相同的炸酱面吃。
全二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丝一毫的噪音,瞧他那样儿,是打定主意跟定了王子,要做他的影子。
出了餐馆的门,王子实在漫无目的,其实在裕华市,他除了全二真的没什么朋友了。
在全二尾随了他整整十条街后,王子选择了花一块钱上了一辆环路公交车,他坐在下车门的位置,全二坐在他后面的后面,他坐在车上面环了一圈又一圈,心情也终究没有好转起来。
之后,他下了车,然后打电话给菠萝和三分之一与隋意,晚上来与他吃饭的却是四个人。
江海蔡泽与菠萝是一对女同恋人,对此,王子没有异议,无论如何,他家的“马可波罗”女生可算找到了一个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了。
另外一对是终于修成正果的隋意与三分之一,对于俩对同性恋人陪他自己吃饭他毫无感觉,不羡慕不嫉妒,想通了想明白了,爱情其实就是那么一回事。
他们吃了整整四个小时,执着的全二就坐在他的后面等了四个小时,局子散了,可全二依然默默无闻的跟着他的屁股后面走,不求不挽留也不说话,就是跟着他。
有些晕,王子干脆幕天席地的坐在一小区落满积雪的花坛上,他喝了酒,身子很热,所以短时间里没有觉得冷意。
他一个人驼着背坐在那瞧着柏油马路出神,没一会儿,天空飘洒的小雪花就让他成了一位“白头发”的老爷爷,远远的望过去,那是一个极其孤独的侧影。
全二穿的不多,他进出都乘坐高档的私家车,即使是冰天雪地的腊月寒冬,他也就只穿一条稍微加厚的时装裤,足够保暖。
现下,他已经躲在挂着冰棱的松树丛后俩个小时,凛冽的寒风已经将他冻透,他哆嗦的跺脚搓手,目光始终落在花坛上寂寞坐着的王子。
他觉得冷,他是怕王子会冷,况且他的那条腿……
实在不能再任由王子这么在冰天雪地中冻下去,全二鼓足了勇气一股脑的走过去。
短短十步的距离,男人在脑中组织构思了那么多的开场白,然而,到了近前,他才不知该气该笑的发现,王子竟然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寒风中睡着了。
他是想死吗,他难道不知道这种鬼天气喝了酒的人如果在外面冻上一夜会冻死人的吗?
全二当机立断的一屁股坐下去伸手紧紧抱住了王子,一把便将王子拉入他依旧冰冷的胸怀,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该说什么?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其实他们彼此都懂。
所以,什么也不用说。
王子是醒着的,他枕在全二的肩窝不肯睁眼,紧紧抿着唇,剔透如冰的眼泪却滚滚落下来,他渴求这种体温,他忘不掉这种味道,即使身边的这个人曾经深深的伤害过他。
人活着,怎么会这么的累?
为什么人生在世,要有那么多的误会。
谁说,他刚刚陪着他的俩对同性恋人吃饭毫无感觉,那些无动于衷全是假的,也曾经,他与全二勾肩搭背着如同他们那般亲密无间。
他一个人顶着寒风埋头走在雪夜中,脑子里能忆起来的都是当年他与全二俩个人蜗居在他的租住房里的一幕幕,那些甜蜜的记忆像蜂蜜一样沁润他的心脾,却也像蜂针一样蜇刺的他心痛。
他当时就在想,既然真的忘不掉、放不下就原谅了他又如何?谁叫自己就是贱呢,或许,除非他死掉了,他与全二也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