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味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甚至哭喊些什么,可是喉咙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音来。
“喂……喂?”
突然没了声音,陆星澜看了看手机,发现还没有挂断。
电话这头的许味已经失去了任何的思考能力,他简直不愿意相信十秒钟之前他到底听到了什么,只能怔怔地看着许陈愿,眼神哀求,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告诉他他只是听错了……
许陈愿深吸了一口气,说:“小味,听话,把手机给我。”
许味这才乖乖地把手机递过去,眼睁睁地看着许陈愿把免提关掉,去跟陆星澜讲电话。
可是他们离的足够近,足够让许味听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话。
自杀……割腕……警察……
后来许陈愿又和陆星澜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清,这就是许味对那天最后的意识了。
还有鼻尖缭绕的,锅里的鱼香浓的气味。
等许味再次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他被许陈愿牵着手,站在一个灵堂里。
黑白的绸带、黄白的花、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这么三种颜色,许味不敢抬头,不敢看正中间那张黑白的照片。
来吊唁的人没几个,灵堂里也没有哭声,所有人都安静得像是在演默剧,音响里放着大悲咒,鼻尖缭绕的是廉价的香火味。许味除了许陈愿和陆星澜,谁都不认识,方允没有在,也不知道他是没有接到这个噩耗,还是不敢来。
陆星澜上前鞠过躬,把一束百合花放在棺材前,折回来以后站在许陈愿的身边。
“是我发现他的。”陆星澜不知是对谁说,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我去他家找他,那是我第十二次去他家找他,我让邻居帮我留意,只要他一回来马上通知我,我还给了那个邻居一百块钱……”
许味抬起头,怆然地看着他的脸。
“我去敲门,没人看,就跟邻居借了榔头把门锁敲了下来,屋里没看见人,浴室里有水声。”
“他躺在浴缸里,全是血,旁边倒着红酒瓶,不知道洒的是酒还是血,警察说……”
“陆星澜!”许陈愿压低声音警告他:“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