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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比赛结束,现场音乐响起。
    追光灯齐聚舞台,几名年轻人捧起银龙杯站在蓝雨中笑得灿烂。
    周遭的欢呼声盖过音乐,plex坐在不甚明亮的场下,看向舞台,仿佛看见了往昔。
    他伸手压了下帽檐,挡住外露的情绪,拍了下territory的手,“小严,走吧,我饿了。”
    人率先起身,低头,往外走。
    territory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嘴角,偏头去叫glass。
    glass正拿着手机跟人聊天,头也不抬地回道,“你们俩去吧,我今天约了人,晚点回去。”
    “行,玩得开心。”
    说完,territory起身去追plex。
    两人出了场馆,天边还有剩些微光未落,广场上的灯亮了一排,路人却只有零星几个。
    plex深吸一口气,冷空气灌进胸腔,甩了下头,问territory想吃什么。
    “不是你饿了吗?怎么问我想吃什么?”
    plex轻笑一声,手拍了下territory的帽檐,“快说,你想吃什么?”
    territory瘪嘴扯了下帽子,离人远了点,“我不饿,我不想。”
    plex将人勾住,勒了勒他的脖颈,“小严,说个嘛,我真饿了。”
    territory无语,随口说了个,“火锅,火锅,吃火锅行了吧。”
    “哈哈哈,行,走,哥带你吃火锅去。”
    plex大笑着,勾着territory的肩大步往前走,有风迎面吹来。
    这会儿,天色沉下去,余晖尽消,昏黄的光打在他们身上,影子映在地上,两人相携而行。
    plex抬头,深灰色建筑立在对面。
    他穿过光,往前看,蓝紫色灯光亮起,绕了一圈,把建筑点亮。
    这场景似曾相识,仿佛时空交迭,回到了秋意正浓的首尔街头。
    那晚打完训练赛,他们几个说说笑笑从酒店出来觅食。
    他同territory走在最前头,时不时回头同走在后面的队友说话。
    夜晚清冷的风拂过脸颊,街灯照在他们脸上,扯了些暖意过来,没什么人的街道上只有他们的声音在回荡。
    那会儿的他、他们,踌躇满志,盼着第二天的比赛早点来,早点拿到去总决的门票,早点登上他们渴望已久的冠军舞台。
    ……
    “哎,老p,老p。”territory喊了两声,人没反应,手肘撞了下这个走路都能神游的人。
    plex回过神,眼神扫过来,问,“怎么了?”
    “想什么呢?走路都能走神。”territory埋怨道。
    plex听到,笑了笑,没答。
    territory没在意,转头问他,“吃哪家?”
    他想了下,“洋房吧,好久没吃了。”
    洋房?
    territory瘪了下嘴,地方太远,不想去哎。
    他瞄了眼plex,见他目光炯炯有神,兴致极好地盯着他。
    没法子,只好点头答应。
    plex挑眉笑了笑,推着人往路口走,拦了辆的士,把人往车里一塞,这下想反悔都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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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后采访结束,DCT去海底捞搓了一顿,当是庆功宴。
    吃完饭,拿了奖金腰杆子都直了不少的刘睿又带着大家伙去KTV团建。
    肖雨薇本着去放松一下的心情跟着一块凑了个热闹。
    然而,第一首歌结束,她就后悔了。
    小波一曲离歌热场,差点没把她送走。
    没在调上也就算了,关键是高音部分想唱又唱不上去,还努力往上吼的那种撕心裂肺,让人听了脚趾抓地。
    反观其他几个,一个比一个配合,在那儿嚎得起劲。
    这哪是电竞男模队啊?
    分明是电竞死歌队。
    肖雨薇哭笑不得,按了按耳蜗,人往许九宁身上靠,“牛逼啊,还能这样唱。”
    许九宁眼眸弯弯,“这歌要的不就是这个气氛?”
    “得了吧,就这儿,你还给我夸呢?”
    “有意思不就行,热热闹闹的,多好玩。”
    肖雨薇点了点头,“OK,我懂了,听个氛围罢了。”
    许九宁笑了起来,“毕竟快乐、好听,有一没二,你选哪个?”
    肖雨薇耸了耸肩,“行吧,我选快乐。”
    两人视线一撞,双双笑出声来。
    这时,苏阳接过话筒,站起身来,操着一口塑普开腔,“接下来,由我给大家带来一首死了都要爱。”
    “喔喔喔喔~”
    其他人鬼叫助威,苏阳满意一笑,扬了下手,“来,会唱的一起唱,给我嗨起来,嗨起来!”
    节奏起,一声狂吼。
    “死了都要爱,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肖雨薇神经一抽,瞬间悟了。
    原来这辣耳朵也分个叁六九等。
    像苏阳这种级别高的,一开口,她就想把他摁回泉水里好好净化一下。
    可嫌弃归嫌弃,但好笑是真的好笑。
    一群半大小子有今天没明天的尽情嘶吼,唱的人解压,听的人更解压。
    许九宁跟肖雨薇笑了俩小时,脸都笑僵了。
    这会儿,人吼累了,往沙发上一瘫,瘫了一排,就赵简坐得笔直。
    小波侧过头,见他最精神,哑着嗓子问,“小六,不来一首?”
    咦?&nbsp赵简还没唱呢?
    肖雨薇这下来了精神,问许九宁,“九,听过赵简唱歌没?”
    许九宁摇头,“没,没听过。”
    肖雨薇笑着眨了眨眼,“嘿嘿,现在机会来了。”
    她偏头喊道,“赵简,我有个朋友想听你来一首!”
    视线立马扫过来,落在许九宁脸上,他问,“真想听?”
    许九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其他几位瘫在沙发上唱歇菜的咸鱼们纷纷出声附和,“想,老想听了。”
    她笑了起来,旋转灯投射下的光划过,刚好落在她的酒窝上,赵简看得心一软。
    “想听什么?”
    肖雨薇轻撞了下许九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紧点歌。”
    识相的咸鱼一听这语气意识到不对,不再吱声,而不识相的还想开口接话。
    小波眼尖,敲了下苏阳的脑袋,小声警告,“傻仔,有没有点眼力见?”
    苏阳脖子一缩,摸了摸头,往旁边一瞧,人根本没往这儿看。
    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随便点吗?”许九宁问。
    赵简点头,笑得温柔,“嗯,随你。”
    “那唱你想唱的吧。”
    许九宁把选择权递还。
    比起她来选,其实她更想知道赵简会选什么。
    赵简说了声好,人往点歌机那边走。
    他嘴角微弯,去找那首瞬间就想到的歌。
    歌名出现时,瘫在沙发上的咸鱼们一看,好家伙,居然是英文歌。
    小波抓了下阿龙的手,问,“龙哥,这又是我,又是你的,啥意思啊?”
    阿龙还没开口,苏阳凑过来插了句嘴,“傻仔,这都不知道,奥运会主题曲,我和你啊。”
    “哇,小六真厉害,这都会唱。”小波眼神里充满了敬佩。
    刘睿和order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真是群傻孩子,连这都不懂。
    肖雨薇一看歌名,啧了两声,朝许九宁挤眉弄眼打趣道,“哟,I’m&nbspyours都来了,人上赶着让你盖戳呢。”
    盖戳吗?
    许九宁下意识摸了下锁骨,抬头一看,被赵简逮住。
    他右手拿着话筒,左手隔着衣料在锁骨处轻划了一下,人站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笑得暧昧。
    许九宁脸颊微微发烫,不自在地往旁边看。
    随即,轻快活泼的吉他声响起,意外悦耳的男声传来。
    许九宁讶然。
    她看过去,与赵简的视线撞个正着。
    他人稍近了些,站在旋转灯下看着她,眼底微光随光影流动,嘴唇轻动,在众人面前将爱意借歌词唱出。
    “well&nbspyou&nbspdone&nbspdone&nbspme&nbspin&nbspyour&nbspbet&nbspI&nbspfelt&nbspit.”
    “我承认你已经俘获我了,你心里也清楚得很。”
    “I&nbsptried&nbspto&nbspbe&nbspchill&nbspbut&nbspyou&nbspare&nbspso&nbsphot&nbspthat&nbspI&nbspmelted.”
    “我压抑着自己,但你的美早已让我失去克制的心。”
    “I&nbspfell&nbspright&nbspthrough&nbspthe&nbspcracks.”
    “这感觉妙不可言。”
    ……
    “This&nbspis&nbspthis&nbspis&nbspthis&nbspis&nbspour&nbspfate.”
    “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你改变不了了。”
    “I’m&nbspyours.”
    “我实实在在被你俘虏。”
    于尾奏中,赵简轻声低喃,“I’m&nbspyours.&nbspWhat&nbspabout&nbspyou?”
    “我是你的,那你呢?”
    他的视线大胆,旁若无人。
    别人当这是结尾,而许九宁知道,他是在问她。
    小孩没安全感,老是患得患失怎么办?
    许九宁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像是月牙。
    那当然是大声回应他。
    一曲毕,掌声响起,DCT的窝在沙发上嚎叫喝彩,肖雨薇笑得狡黠。
    许九宁在欢呼中,喊道,“I’m&nbspyours,too.”
    赵简扬起笑来,眼里光彩逼人,他头轻点,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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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顿饭吃到酒足饭饱,plex有些醉了,他撑着头看着墙上那副油画,意识浮浮沉沉。
    他的手在空中比着对面那副油画无意识的描摹,累了,手劲一松,在要磕到桌子时,territory握住了他的手腕。
    “老p,你醉了,我们回去吧。”
    plex笑了笑,“是啊,我醉了。”
    他掀起眼帘,朝territory看去,一双桃花眼眼尾被酒熏得微红,眼底映着浅浅一层光,波光粼粼。
    他反握住territory的手,语气低沉,“小严,你有没有哪个瞬间很想回到过去,拨慢每一只表,让时间走得慢一点,再慢一点。”
    几乎是一瞬,territory便红了眼眶,他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有。”
    “嗯,我也有。”plex揉了揉territory的头,嘴边带了抹笑,眼神迷离,找不到焦点。
    好困,好累。
    他把头搁在桌上,闭上了眼,任意识漂浮,漫无目的地说着些琐事。
    “原先,有个采访问我,如果可以,想跟哪个选手交换人生。我没回答,觉得没有想换的。”
    “现在有了?”territory问。
    “嗯,有了。”plex轻叹一声,“现在想跟年轻选手换时间,换斗志。”
    “好想再去拼一拼啊,可人生好像进了个黑洞,走不下去了。”
    一声叹息,人渐渐睡去。
    territory眼里迅速聚起的泪落下,打在plex的手腕上。
    积压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他的心皱成一团,眼睛一闭仿佛又回到那场噩梦般的BO5,被人运营致死的窒息感。
    territory无法忘记耳机里plex的狂吼。
    而失了理智的人,完全没了纪律性,人没齐就开团,葫芦娃救爷爷般送了一个又一个。
    他拼了命地想赢,不停地找机会。
    可劣势太大了,经济的缺口填补不了,对方的节奏攻破不了。
    对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一点点蚕食他们的斗志。
    输了,没有任何还手能力的惨败。
    比赛结束,他一个人拿着设备冲在最前头,谁也不理。
    没人知道plex那晚哭得有多绝望,只有站在楼道门外,与他一墙之隔的territory听到了。
    他站在门外,手仿若千斤重。
    那道门成了他这辈子也没办法打开的枷锁。
    追·更:ρο1⑧s𝓕。cᴏm(ωоо1⒏ υi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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