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赵二黑硬听了不下一百遍了,早已经习惯了,所以就当没听到一样,“我说小子,你接下来有啥打算?这老苏头给你规定的两年守孝期没几个月也就到了。”
将手里吃剩的葡萄往桌子上一方,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夹起块肉放在嘴里,苏羽懒洋洋的说道:“啥打算?没啥打算,出去打工呗。总不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混吃等死吧。”
“那想好去哪儿打工了没?”吃着肉,赵二黑问道。
“还没想好,哪儿挣钱多走哪儿,哪儿姑娘多走哪儿呗!”
这话是听得厨房里的李翠花一阵乐呵,心想,这小子他娘的真是个小色皮。至于赵二黑,则是没多想啥,毕竟都是男人嘛,爱个姑娘再正常不过了。尤其这没结婚的,说不定还能多睡上几个姑娘呢!哪儿像他啊,就守着一个腰比水桶粗的大饼脸老娘们,哪儿都走不了,这辈子还没尝过别的女人啥味儿呢。
“年轻就是好啊#旱的没错,这回出去,一定要找个漂亮媳妇,给你爹把香火续上。”其实赵二黑心里想的是,如果自己能在年轻点,那该有多好!一定要出去睡他十了八个女人去!
“虽然我也没见过我那死鬼老爹长啥样,不过这漂亮媳妇是一定要找的!而且要多找几个!一个洗衣服,一个做饭,一个揉脚,一个捶背的!”
“你小子还真是牛啊!这高中上到狗肚子了哈哈,咱国家的法律,那是一夫一妻制,只能找一个媳妇的。”赵二黑一边给苏羽把酒倒上,一边笑着说道。
端起口52度的老白干直接干掉,苏羽笑着说道:“那就不结婚呗,先找几个玩玩!”
说完便是端起酒杯又干了一回,埋头吃了起来。
赵二黑也知道,苏羽这么说,是有原因的。想当年,他爹在村里也是出了名的秀才,长的文质彬彬的,在村里小学当老师。后来找了个城里的媳妇,当时可把村里的人羡慕坏了,可是好紧不长,一次上山砍柴,苏羽他爹一不小心给掉山沟里了,直接摔死了。没过多久,他娘也扔下他离开这个小山村了。
所以对于结婚这种东西,或者说要和另一个女人组成一个家这种事儿,苏羽是打心底里抵触的。
“对了,要不这样吧,过几个月你二哥从城里回来,不行到时候让他给工头说说,你也到那个建筑工地去干活算了。”看着苏羽若有所思的样子,赵二黑岔开话题说道。
“哪个二哥?你是说二愣子啊,就你那个小时候被我打的满地打转转的鼻涕虫。还真没想到,二愣子这会儿还当上工头了,一点都不像个鼻涕虫了嘛!”
这让赵二黑是满头黑线,二愣子可是他儿子啊。这小子当着别人老子说把人打的满地打转转,还真他娘的牛!
不过这倒也是事实,二愣子叫做赵雷,虽然比苏羽大四岁,但从小就比较瘦弱,哪能是天天让老苏头敲打的苏羽的对手呢?小时候可真是没少被苏羽收拾,每次都打的鼻青脸肿的哭着回家的。不过这二年多在外面打工,倒是越来越壮实了。
但要说在这村里苏羽和谁关系最好,那还真就是二愣子!这俩小子,从小到大,基本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越长越大,这感情也就越来越像亲兄弟了。
“去了能当工头不?要是去了能当工头,使唤别人干活,那我就去!”
听着苏羽这话,赵二黑噗的一下笑了,嘴里的酒差点没呛到嗓子眼儿去,“咳咳……你小子还真能想!建筑公司又不是他开的,你哪能去了就当上工头呢!这咋说也得干上一年,看人老板能看得上你人不。看上了,说不定就给你个工头当当了!”
“哦,那就算了,等二愣子啥时候当老板了,我再去找他!”
一看这也是个走一步看一步的主儿,况且他也知道苏羽从来都不是个没主见的人,所以赵二黑也就没再说啥。俩人也就一边碰杯一边吃饭了。
这一吃就吃到了天黑了,酒足饭饱了,苏羽这才想起来,今儿还有正事没办呢。顺手把赵二黑那会儿给的中华烟往口袋一装,拎起桌子边的老白干,就往村东边的坟地走去。
“老家伙,我来看你了!今儿请你喝酒!”跪在爷爷的坟前磕了几个响头,苏羽拿起手中的老白干有些微醉的说道。
把整瓶老白干往墓碑前一浇,苏羽歪着身子靠在爷爷的墓碑前,聊天似的絮絮叨叨地说道:“老家伙,我告诉你啊,今儿我十八了!我十八了!以后不用你养活了,我来养活你!可是你个老东西,为啥不多活几年啊!”
今天,是苏羽十八岁的生日,是他成年的时候。往年,老头子在的时候,家里虽然不是特别富裕,但过生日的时候总是会给他热热闹闹的过上一回,买个新衣裳啥的。可是自从老头子去世后,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别说生日,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你教我的那些功夫,我已经练到第四层了,比你还高!今儿起,我也能动女人了,而且以后绝对比你个老东西动的多!怎么样,羡慕吧?羡慕你倒是起来啊,你倒是别死啊!”
一个人的生日,一个人的成年日,加上下午吃饭时不经意间想起了他那惨死的老爹和那狠心的老娘,苏羽心里就更难受了,更是思念唯一的爷爷了。想着自己好不容易长大了,能孝顺爷爷了,可是爷爷却离自己而去了,即便是再坚强的他,也忍不住的流出了眼泪,哭了起来。
”你说你个老东西!不好好的活着干啥啊!我白吃了你那么多年的闲饭,你倒是起来啊!起来也赖着我啊!让我给你再洗洗脚,让我给你再捶捶背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想到爷爷一把屎一把尿的把自己拉扯长大,好不容易自己能孝顺他了,可是老头子却是撒手离开了,即便是再坚强的人,也无法不流泪,无法不思念……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哭累了,也或许是酒劲儿上来了,苏羽噗通一下倒在了墓碑前,呼呼大睡了起来。而且睡的十分安心,就好像小时候躺在爷爷腿上那样……
山里没有狼,也没有啥伤人的畜生,老头子教给他的功夫,也在身体里流动着刚烈的真气,使得阴寒邪气无法侵入体内,所以这一晚上,苏羽睡的十分安心……
第二天晌午,一阵马达声响起,村西头的北湖边,一艘小型游艇开了过来。
“哟?这是哪个有眼色的乡巴佬,知道老子要来这北湖玩,特意给老子准备好了鱼竿鱼饵啊!”看着岸边上横放着个鱼竿和网兜之类的简易渔具,游艇上的一个长毛年轻人大笑着说道。
“六子,把游艇停边上,咱哥几个也来钓个鱼耍耍!”对着游艇上其余三人说着,长毛一个脚踩在游艇边上,准备往岸上跳呢。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这个举动,马上就要给自己带来灾难了。这套渔具,在整个小溪村,乃至附近的几个村里根本没人敢动,因为这是小霸王苏羽的。这里是苏羽和苏老头专属的钓鱼点儿,鱼竿也是苏老头亲手给做的,有着苏羽太多的回忆。因为前两天苏羽有急事儿,这才没有往回家拿鱼竿。所以,谁打这鱼竿的主意,那指定是要挨打的!
游艇往边上一停,那长毛噌的一下就跳上了岸,伸手抓起鱼竿,装模作样的往岸边一站,嗖的一下把鱼线鱼漂向着水面甩去!
“给老子把鱼竿放下!”
恰好此时,苏羽刚刚从坟头那儿爬起来,想起鱼竿还没拿回家,就往岸边走。这刚走到这儿,就看着一个长毛拿着自己的鱼竿,当下是气愤的大喝一声。
“哟?哪儿来的乡下小子,哪儿孩子多哪儿玩泥巴去,别在这儿打扰刘少钓鱼!”长毛身后的一个黄毛青年嚣张的说道。
“玩你妈!我最后说一遍,把老子的鱼竿放下!”看也没看那有些江湖气的黄毛,苏羽盯着长毛说道。
“你他妈还来劲了是不?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凯子,六子,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乡巴佬!”站起身来,将鱼竿往地上一扔,长毛青年冷声吼道。
如果乖乖的把鱼竿放下的话,或许苏羽还不至于和这几个城里来的孙子计较,但现在,承载着昔日记忆的鱼竿被摔,绝对是不死不休了!今儿不把这几个孙子拆零了,他就不是小霸王苏羽了!
眼中带着怒火,只见苏羽脚下猛地一蹬,嗖的一下就冲向了长毛青年,在其根本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一个大耳光子啪的一声就扇了过去!
“你他娘的说谁乡巴佬呢?有种再说一遍?!”
“啪!”
又是一个耳光子甩了过去,直接把长毛给打懵了。
这下可把黄毛惹火了,顿时一个箭步向前,挥着拳头就冲了过来,“妈的!你个乡巴佬,竟敢打刘少!老子今天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