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司凛这副模样,缪老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是遗传基因,司家男人最是情根深种,司家祖上,就曾为当年的祸国妖妃叶钰,而推翻了一个王朝,后来的末代皇朝,司家甘愿放弃皇位,和平过渡到现在的体制,为的也是一个女人……现在轮到司凛,他怕是同样栽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就是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足够让人“满意”?
正想着这件事的时候,又听得不远处传来另外一位底气十足、声音洪亮的声音,“老缪啊,真的是好久都没见你了,今儿什么风,居然把你也给吹过来了?”
说话的间隙,便见着不远处走过来一个穿着对襟蓝色褂子的老爷子,头发花白,可是声音洪亮,满面红光的,阔步走来,丝毫没有七八十岁老人应有的蹒跚和腿脚不便。
缪老看见这位老爷子,略微沉默了一下,目光扫视了一眼跟在老爷子身后的一男一女,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呦,这不是老白吗?几天不见,你倒是身体越发结实了,可真真的羡慕死我们这群老古董了。”
“嘁!你就瞎扯吧。”白家老爷子生硬的不屑一笑,“谁不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里,就属你的年纪最年轻,还跟我们这群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比?”
说完这话,白家老爷子将目光静静的看向司凛,越是瞅着他,脸上满意的笑容就越发浓重,回头瞟了一眼自己的孙女白梓澜,忍不住笑道,“小澜啊,你跟司凛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认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跟这么客套?见着人了,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白梓澜清丽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羞赧的微笑,轻轻臻首,露出极为美丽的侧脸来,“爷爷,我这不是在听您说话,没来得及跟司凛打招呼吗?司凛,今年春节那天……我、我过得很快乐,谢谢你为我所做的。”
叶妩和亚当就坐在角落里,离得并不太远,两人都极为清晰的听见了白梓澜这句话。
刺啦一声,叶妩手上不自觉的扯碎了旁边芭蕉叶的肥硕叶子……
亚当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叶妩,神色里满满的都是嘲讽和讥诮,似乎在问她:这就是你一度曾喜欢的男人?
“小澜有什么好客气的?”旁边一个穿着凤尾旗袍的艳丽女人,轻轻的挽起白梓澜的手,眼底全然是一片满满的赞许和满意,“说起来,还是凤姨要谢谢你才对呢,大年三十的,还要从家里把你请过来,帮我们包饺子……哎,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女孩子还能贤惠到你这个地步,要是我们以后能每年春节的时候,都在一起过年,那就好了。”
“凤姨!”白梓澜娇嗔了一下,脸颊被打趣得红彤彤的,娇羞的躲在凤姨身后不肯出来。
白家老爷子乐呵呵的手捋着山羊胡,乐见其成。
反倒是一旁的缪老,脸色似乎隐隐的有些怒气。
司凛略感头痛的揉了揉眉心,不愉的看了一眼凤姨,苦笑着道,“凤姨,你可别一高兴,就什么话都往出说了,那天分明是你非要把她叫过来包饺子的,而且容叙也在场……下次再遇见这种事,我会找别人来,就不用劳驾白家小姐,丢下自己那么大的家族和那么多亲人,却跑到什么非亲非故的家里,特意给人来包饺子……凤姨,白家千金是名门千金、世家贵女,不是你的丫鬟。”
司凛的话说出口,缪老倒是舒坦了,白家老爷子似乎有些不喜,就连白梓澜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咬了咬嘴唇,眼圈都红了,悄然望向司凛。
凤姨连忙安慰白梓澜,又白了一眼司凛,“你这小子,胡乱说些什么话呢?小澜人家世家贵女,亲自跑来给你饱一顿饺子,你不仅不知道感恩,还这么说话,要不是她喜欢……你这臭小子,有你这么不近人情的吗?”
司凛淡淡的扬唇一笑,冷冽的目光扫过一眼白梓澜的面容,淡漠而清冷的笑道,“白梓澜小姐也不是第一天知道我司凛是个什么德行了,但你既然知道我向来不近人情,就请麻烦你,以后还是知情识趣一点的为好,我不想惹凤姨不开心,但也不想被一个麻烦的女人缠上……之前的事也就罢了,从此往后,我不希望再看见白梓澜小姐出现在我面前,你听懂了吗?”
这话就等同于告诉白梓澜,麻烦你以后要点脸,别特么的倒贴了!
白梓澜再也忍不住,眼泪刷刷的顺着脸颊流落下来,哽咽着、颤抖着……捂着脸,呜咽声悄然传来,忍不住委屈的哭了出来。
白老爷子面色陡然沉了下来,静静地望向司凛,也不多说些什么,冷冷的哼了一声。
缪老同样报以沉默着,看了一眼白梓澜,又看了看司凛,笑而不语。
“司凛!”
旁边的凤姨再也压抑不住了,气得涨红了脸,安慰似的将白梓澜抱在怀里,轻声安抚着,一边又看向司凛,抬高了音量,“有你这么说话额吗?现在、立刻……向白梓澜道歉!”
“凤姨……”司凛无奈。
“我说,让你道歉!”凤姨咬紧牙关,恨其不争的看向司凛,“人家白梓澜这么多年对你一心一意的,给你亲手做吃的,给你买衣服,还陪你过春节,放下了女孩子的矜持和世家千金的高贵,她为了你做这么多,却换来了你这么一句话……司凛,这个臭小子,到底有没有良心啊?”
司凛漠然的站在那里,眉梢微挑,带着一股子凛然的气势,“凤姨,这话你说错了,第一,我向来对她不假以辞色,任何一个女人面对我的拒绝,都应该自己识趣的放弃了,是她自己太过执着;第二,春节那天,是你非要把她叫过来的,我事先根本毫不知情;第三,我已经无数次的告诉过她,我对她只是路人,她如何的付出,我每次都是加以拒绝,你还要我如何做?”
“一个女孩子,这么贤惠而痴情的对你,难道你就没有半点动心吗?”凤姨气得脸色发白的看向司凛,“你以前是挺好的一个孩子的,现在怎么这样?”
司凛无奈,淡淡的道,“凤姨,你又说错了,我要是那种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的‘三不男人’,你可以指责我,可以说责任在我。但你要清楚,每一次她的所为付出,我都是断然拒绝,每一次你把我的行踪透露给她,她来找我,我都是冷眼以对,她的主动,我除了拒绝与避开之外,没有接受过半次……我并不觉着,这件事情上,我有什么过错,如果仅仅是贤惠或者痴情,就能换来我的感情,那么很抱歉呢……我的女人恐怕已经遍布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