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如果,我跟霍厉延已经在命运的轮盘里。
我们注定被夹裹着前行。
不问喜悲,不问末路。
西方情人节这天。
刚过了凌晨,我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你是我平淡生活里忽然照进裂缝里的一束光。”
我盯着这短信,第一感觉就知道不是霍厉延发的,他说不出这样的话。
可又是谁呢?
我坐在床头,兀自笑了笑。
有时候在眼前的那个人,真的未必就是心上人。
回头守在身后的,也未必是自己相识的。
我捧着手机,足足盯着有一分钟,却不知在看什么,在等什么。
视线忽有些模糊,出现了重影,屏幕也忽然暗了,我没再打开手机,而是轻轻舒一口气,将手机放在了床头。
我麻痹自己,可心里那个声音却很清楚的告诉我,我是在等霍厉延的信息。
晨光拂晓。
一打开网页,朋友圈,都是在晒幸福,晒红包跟礼物。
就连李情欢也晒出了陆震庭给她换的车。
看着这些,我几次翻到霍厉延的名字,点开他的朋友圈,什么都没有,他最后一条动态还是四年前发的。
换言之,这四年,他或许都没有登录过这个号。
霍厉延这个名字沉寂在我的通讯录里,若不是他人又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都快以为这个人不在世上了。
我锁了屏,不再去看这些。
到了店里,我便忙得不可开交,今天这样的日子,不仅花店生意好,我们卖珠宝都同样好得不行。
忙到了中午都没有时间去吃一口饭。
正当我刚卖出一对情侣对戒,店里面忽然哗然一片,一位小哥手里捧着一束足以把一个成年人遮住的花走进来。
若说只是鲜花,谁没见过?自然不会惊讶。
可这花不一样,因为这花的每一片花瓣都是红色毛爷爷。
一束用百元大钞叠成的玫瑰花,连我都感到惊讶了。
这里少说也有百来万,也不知是谁这么幸福,能收到这样用心的花。
小哥站在店中间左右看看,问:“请问谁是令海棠令小姐?”
听到被点名,我一时都忘了反应,还是于晓推了我一下:“这花是送给你的,还不收着,真不知道是哪位土豪,这么大手笔。”
就在刚才于晓还向同事们炫耀她的追求者送的红包跟钻戒,收了不少羡慕的眼光。
可现在忽然有人要送我们一大束花,自然惹人羡慕。
我指着自己,有些结巴:“这、这真是送给我的?”
小哥说:“你是令海棠令小姐吧,有一位先生指名让我送给令小姐,既然你是令小姐,那还请你签收。”
“先生?谁?”
难道是……
我有些傻眼地接了花,不,是钱,就连花杆都是用钱叠成的,我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当年霍厉延母亲也不过是用二十万买断我跟霍厉延的感情。
怀里抱着钱,我脑袋都有片刻空白,耳边全是羡慕声,我尴尬地笑了笑,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店门对面站着的一个男人。
是霍厉延。
霍厉延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花真是他送的。
手机上忽然有信息提示。
我低头看了眼,是霍厉延发来的短信:“我在楼下等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这话意思很明显,是让我立刻出去。
当我抬起头,就见霍厉延已经往楼下去了。
我不知霍厉延到底什么意思,心里乱成了一片,我跟于晓说:“帮我跟店长说一声,我出去一趟。”
我抱着花就跑出了店,身后是于晓的声音:“令海棠,你还当自己傍上了大款,说翘班就翘班,我不会帮你跟店长说的。”
我没理,直接坐扶手电梯下楼。
我怀里这束花太惹眼了,一路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若是换个地点,我铁定会被打劫。
我跑出商场,一眼就看到霍厉延停在路边的车。
我小跑过去,他下了车,粲然一笑:“上车。”
我杵着没动,将花扔在车座椅上,看着他问:“霍厉延,你什么意思?”
他是觉得拿这些就能把之前的事都粉饰掉吗?
对于他跟沈佳妮的事,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有个解释,说不寒心,那是假的。
他没生气,反而笑着来拉我:“知道你现在生气,先上车,带你去一个地方。”
我心里很是生气,挣了挣手,他忽然用力一扯,我跌入他的怀里,他抱了个满怀,轻笑:“脾气还是这么大,我跟沈佳妮没什么,她会西班牙语,我那天去见一位西班牙的客户,她去帮忙。”
这解释很是牵强。
若只是这样,为何对我视而不见?
为何这么长时间才会来找我?
我心中诸多疑问,可我都没有问出口。
有些话问出口,不管答案是什么,我都输了。
就算霍厉延带着目的回来,我也不会让自己输得如此狼狈。
从他怀里退出来,我望着他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霍厉延等了一会儿才坐上车,他将车子开去了一家花店,在路边停下来,解开安全带:“你在车上等我,我马上回来。”
我纳闷,他不是已经送了我一束钱做的花,还去花店做什么?
没一会儿,霍厉延捧了一束百合花回来,这可不是情人节送女朋友的,更像是祭奠死人。
他将花放在车后座,又发动了车子。
当车子开进郊外墓园的停车场。
情人节,别人都是带女朋友去看电影,吃西餐,去酒店,霍厉延却带我来墓园?
我跟着他下车,看着阴气森森的墓园,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这就是你说带我来的地方?”
从进入墓园,霍厉延整个人就变得很冷,面无表情,也不回我的话,手里拿着刚才买的百合花朝里面走。
他是来祭拜谁?
我左右看看,墓园太阴冷,太安静,难免让人心里发毛。
我搓了搓手,跟上霍厉延。
随着他走过一块一块青石板。
“霍厉延,你来这祭拜谁?”
霍厉延又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来,将百合花放在一块没有名字的无名碑前。
不知为何,我看着这无名碑,心底莫名涌出淡淡忧伤。
“你到底祭奠谁?”我的声音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