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什么事比自己的老婆孩子还重要,你这样,我看着都心疼,眼睛都凹进去了。”李情欢给我倒了杯水,里面刻意加了红糖,气色会红润一些。
她把自己的孩子暂时给蔡姨帮忙带一会儿,小景琛会走路了,只需要看着不要磕着碰着就行,比带安安跟乐乐轻松一些。
我捧着水杯,闭着眼睛靠着沙发,暗中深深吸了几口气,再睁开眼喝了一口红糖水,嘴里很快溢满了丝丝甜味。
甜能使人心情变好。
见我迟迟没有说话,李情欢更加担心,在我旁边挨着坐下来,柔声问:“海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别不吭声啊,我心里着急,你心里若是不舒服,就说出来,这样就会好受些,别闷着,会闷出病的,之前跟你一起打过麻将的王太太你还记得吧,听说得抑郁症了,还玩自残,她老公正准备跟她离婚呢。”
我盯着杯中的水,讷讷地说:“情欢,我觉得自己好像病了。”
李情欢怔愣,旋即笑道:“我刚才就是开玩笑的,你能有什么病,我看就是气色不好,多喝点红糖水就好了。”
我扭头看着她,认真地说:“情欢,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最近我满脑子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时候还会看见死去的人,看见霍厉延,看见兰馨兰姨,看见陈志宏……”
“呸呸呸,晦气。”李情欢抱住我:“以后不许说这些话,我说你就是太累了,才会这么消极,这沈少航也真是的,沈家这么大的烂摊子,孩子老妈都不管了,全丢给你,你又不是铁打的,哪里能承受得了。”
我摇着头,双手圈住膝盖,话还没出口,声音先哽咽了:“情欢。”
我靠着李情欢的肩膀,人在累了的时候,就想有这么一个肩膀可以靠靠。
我不怪沈少航,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将我们之间划出一条裂缝,现在这道裂缝越来越大。
而要补上这一道缝隙,只有上官家与沈家都得到一个公道,解释,让死去的人安息。
李情欢搂着我的肩膀,语气怅然地说:“海棠,你啊就是想太多了,别再胡思乱想,让自己潇洒一点,该吃该喝该玩,其它的事都交给男人去,你想想,你有多久没有好好放松过了,待会跟我出去,好好放松放松。”
我并不想出门,恨不得就关在房间里,李情欢非拉着我出去,她所说的放松,是去坐过山车,这玩意,我一看见就腿软:“情欢,还是算了。”
“票都买了。”李情欢拉着我往里面排队:“待会你害怕就大声喊出来,有多大声就喊多大声,发泄出来,我跟陆一龙离婚那会儿,我自己还去玩了蹦极,跳下去整个人就舒畅了。”
原来跟陆一龙离婚,李情欢并不是毫无所谓,只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就是这样要强。
听到坐过山车的游客害怕尖叫,呐喊出心里的恐惧与疲惫,或者在极度害怕中作出抉择,或放弃,或前行。
我出神地看着过山车:“好。”
“这就对了。”李情欢拉着我坐上去,系好带子,我紧张的抓着座椅,咬着牙深呼吸。
李情欢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怕,放轻松,把你心里不高兴的,待会全都喊出来,你会发现整个人都轻松了。”
过山车启动了,慢慢地加速,推到最高点,停了那么几秒,李情欢张开双手大喊:“准备好了。”
我还是下意识紧紧地抓着,过山车忽然直直地往下坠,整个人都完全失重了,自己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一片羽毛,感觉不到一丝重量,下一刻,又是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一上一下,在失重感与超重感之间交换,心一下子放空,一瞬间又像是被挤压在一起,喘不过气来,似乎要窒息了。
人仿佛也要飞出去了,耳边全是尖叫声,我听得最清楚的就是李情欢的声音:“陆一龙,没有你老娘过得更好。”
还有我自己的声音,全程都是‘啊’的尖叫声。
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快要死了时会是怎样。
一圈坐了下来,过山车缓缓地停了,李情欢还生龙活虎的,我两腿发软,两眼发直地盯着前方,脸色苍白。
“海棠,海棠,你没事吧,别吓我。”
李情欢吓着了,用力摇了摇我。
“没事。”我回过神来,露出一个微笑:“下一项玩什么。”
“你可真是吓死我了。”李情欢松了一口气,说:“我们现在去坐下来休息休息,喝点东西,暂时不玩了。”
她担心我真玩出事来。
我听她的安排,两人在游乐场的饮品店买了两杯咖啡坐下来休息。
“情欢,你幸福吗?”
李情欢愣了一下,笑说:“幸福是一个相对值,跟大多数不幸的人相比,我肯定是幸福的。”
可真乐观。
我没有说话,喝了一口咖啡,随意看看游乐场的游客们。
李情欢忽然问:“海棠,你现在好点没有。”
“刚才喊出来后,舒服多了。”我耸肩一笑:“这是一个很好的减压方法。”
“那是当然,现在快节奏的生活,不找点发泄的方法,早晚得把人逼疯了。”李情欢贼笑道:“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小狼狗。”
我哭笑不得:“你这不是怂恿我出轨吗。”
“你跟沈少航又没有领证,算不得真正的夫妻,平平无奇的生活里寻求点刺激,这才有滋有味。”
我失笑:“还是算了,你享受这种幸福就行了,我就不了。”
李情欢喝了一口咖啡,摆手:“女人呐,别对自己太苛刻了,当你墨守成规的时候,很多人已经走远了。”
“不是苛刻,情欢,你这种想法有些危险。”
我有些担心李情欢因为离婚一事,真到处乱来。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