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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只是抬起来一看,那只鸟儿瘸了腿。
    尤妙正气馁着,就听到一阵笑声,侧眼便看到白辰君紧闭的房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她穿着一身青色家常的薄袄子,靠着门正捂着嘴笑。
    尤妙脸色一红,也不知道她看了多少进眼中。
    “可是我吵到了白小姐?你身体还没好别冻着了。”
    尤妙上前想扶着白辰君,不过手上抓着鸟儿,空不出手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白辰君见她的模样,又笑了笑,看向她手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的小鸟:“唤下人过来准备个笼子吧?”
    尤妙赞同地点了点头。
    不过快半个月,白辰君身上就长了不少肉,削瘦的脸颊丰腴了不少,隐隐能看出姑娘时温婉可爱的模样。
    离开了柳府她整个人都多了一股鲜活气。
    “我身体好多了,大夫说我稍微吹吹风无碍。”白氏朝尤妙笑了笑,“因为听到动静就出门看了看,我没看进去多少。”
    尤妙怔了怔,反应过来白氏这是在说笑逗她,也抿唇笑了笑。
    两人把受伤的鸟儿包了药,放进了鸟笼,白氏目光转向专注看着鸟雀的尤妙。
    浓密的眼睫上翘向上,像把小扇子,眸子水汪汪的,像是有光照耀到了水上,波光粼粼。
    白氏从小没少参加聚会,漂亮的世家小姐没少见,但直视尤妙也无法否认她这份美。
    原来席慕喜欢的这般长相的姑娘,无害纯真。
    她当初还以为他的生活环境,到最后他会被精明事故的女人虏获,没想到到头来他选了个年纪小长相纯的。
    而且出身也不出众,就是个平凡家境的姑娘。
    察觉到白氏的目光,尤妙侧脸看向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我还没正式给你到过谢,若不是你我从来没想过我还有自由的一天。”
    白氏积年累月的喝药,身上虽然熏了香,还是带了一股淡淡的药味,这是让人轻易就能想起哀苦的味道,但如今白氏笑的开朗,看着她发自内心的微笑,尤妙忍不住也扬起了笑容。
    “白小姐不该谢我,爷只是不喜欢揽工而已,这一切都亏爷的帮忙。”
    “他我该谢,但我最该谢的却是你。”白氏顿了顿,“当初你说救我帮我,那是我们素不相识,你却关心我的状况,让我突然觉得这世上也不全是混人。”
    “白小姐……”尤妙抿了抿唇,她担不起白氏的谢。
    刚开始想帮她是为了白子越,后面想帮她是想通过改变她,来证实自己不会落入上一世一样的轨迹。
    白氏握住她的手,含笑轻轻摇了头:“不管为了什么,我都很高兴,你帮了我。”
    亲手给尤妙斟了一杯茶:“我孑然一身,也没从柳家带出来什么东西,也只有借花献佛,用你家爷的茶水谢你了,你别嫌弃才好。”
    尤妙双手接过喝进了肚子里。
    两人的联系也就是席慕,白氏看出了尤妙的不自在,就主动跟她说起了席慕小时候的趣事。
    “慕哥哥很喜欢惹伯爷生气,伯爷越生气他就越高兴,因为这个他学了不少他不喜欢的东西。比如明明很讨厌筝,说是姑娘家学的东西,为了压白子越一头,他也特地学了。”
    想起了席慕一边骂市井脏话,一边学筝的样子,白氏笑了笑。
    “你们家爷的性子别扭,对在乎的人或是事,就喜欢用与众不同的方式来达到他的目的,若是不在乎他就会彻底不看不关心,就比如我。”白氏面上依然是带着笑,没露出任何失落的神色,“席慕自傲惯了,有时候惹怒了人也不晓得,你若是觉得他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你直说就是他为了你都能改,我看的出他很在乎你,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么在乎一个人,你对他是与众不同的,提到你他的神情都不一样。”
    闻言,尤妙愣了愣。
    再开口就问起了白氏以后的打算,算是岔开了话题。
    白氏瞧出来了尤妙的意思,后面就只是见缝插针的跟她说伯府的事情,尽量的还她人情。
    第89章 折返
    不只是伯府的事, 谈到后面, 白氏打开了话匣子,便跟尤妙说起了她跟席慕当初的恩怨,说起了席慕那个红杏出墙的发妻。
    伯府的事尤妙都晓得, 而当初席慕怎么会娶吴氏的银隐秘她却不晓得。
    “说起来也是我蠢, 那时候慕哥哥到了年纪,屋中置了几房侍妾,也还跟其他公子哥一同出去玩乐, 我去找他说话总会被人打趣。而那时候慕哥哥考中了解元,德亲王注意到他, 有意把郡主下嫁给他。”
    德亲王尤妙晓得, 如果说兴安伯府是如日中天, 德亲王府就是京城的半边天, 德亲王是当今圣上的亲兄弟, 地位不是普通世家可以比拟。
    没想到席慕竟然曾经有机会娶慧敏郡主。
    说了重点, 之后的情节就简单了。
    白氏听信了谣言, 觉得席慕也背叛了她, 为了讨好她继母, 所以要纳她为妾。
    所以就在一次宴会中, 就设计了席慕跟吴氏偷情被抓。那场宴会慧敏郡主也在,见了此事大怒,跑到宫中告状, 这也是席慕没有继续科举的原因。
    “触怒了郡主也不至于断了慕哥哥的前途, 后头我发现我的设计太成功了, 就像是背后有人推波助澜似的,我查了查或许是伯爷不想让慕哥哥出头,而慕哥哥也知道了,所以干脆破罐子破摔。”
    尤妙皱了皱眉,听了那么多席慕跟他爹不和的话,终于忍不住闻道:“爷跟伯爷到底有什么仇怨,他们不是亲父子吗?”
    “自然是亲父子,我以前也疑惑伯爷为什么不喜欢慕哥哥,只是……”白氏摊手,“我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慕哥哥就像是天生不讨伯爷的喜欢。”
    这是什么道理,说不喜欢亲生孩子的,尤妙以前不是没见过,但却没见过不喜欢到不希望亲生孩子出头的。
    毁了席慕娶郡主的机会,难不成对伯府有什么好处?
    “对了,我听过一个比较荒谬的说法,说是慕哥哥出生的时候伯爷倒了一个大霉,差点没命了,然后算命先生说慕哥哥克他,所以他就不喜欢慕哥哥。”
    说着,白氏就笑了起来:“荒谬吧,哪有人信鬼神信到这个地步。”
    尤妙顺从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那么觉得。
    按着她在伯府的记忆,席慕他爹的确很喜欢玄学一类,院中就贴了不少符咒。
    再者白氏觉得荒谬,是因为她平日接触的人,都像是席慕对算命这事是拿来锦上添花。
    而她却是见识过他们乡里,有些人听了算命先生的话把自己亲娘掐死的。
    跟白氏聊了一阵,白氏留尤妙下来吃晌午饭,尤妙没推辞,吃完了白氏小歇,她就去处理那些她从城里带来的药草补品。
    弄完了,见难得出了太阳,小媳妇们坐在阳光底下绣花,说说笑笑的。手痒也弄了架子,跟她们一块做女红。
    尤妙本来就是乡间长大的,跟这些小媳妇们也聊得上来,说说收成,聊聊旁人家的闲事,等到白氏醒来的时候,尤妙已经绣出了两朵睡莲。
    见白氏出来,尤妙眯眼笑了笑:“等我再添上祥云,拿来给你做枕套。”
    水粉的缎子,绣莲花瓣的时候尤妙应该用了银线,白嫩嫩的莲花瓣在阳光下闪着光。
    “手艺真好。”白氏惊叹,“你们爷平日用的帕子也是你绣的吧?”
    尤妙点头,虽然不愿意,但席慕直接让府里绣娘别做他的东西,把事交给她,衣服鞋袜什么的她都得给席慕置办。
    “真好。”白氏坐在尤妙旁边,细细的看着荷花,眼睛都在发着光:“说来我蠢到底了,以前我喜欢跟我继母唱反调,她做样子请了先生教我,然后又让人在我身边说她没安好心,让我别上当,所以我虚长了那么多岁,倒是什么都不会。”
    “都说后母恶毒,这位夫人你遇到的算是坏到家了。”跟尤妙一起做女红的小媳妇撇着嘴道。
    “就是,遇到不好的后母,可就是毁一生的事。”
    尤妙跟着点头,让柏福又拿了一副绣架:“你要是不嫌弃,我教你女红如何?”
    白氏欣然点头。
    这女红一做就做到了吃晚饭的时辰,尤妙看了天色估摸着席慕应该去喝酒了,为了不打扰他干脆让柏福去传话,说她今天不回了,明天再回去。
    尤妙猜测的不错,快到晚膳的时辰席慕就出门了,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自信总觉得尤妙在家中等他,所以喝了一个半时辰就回了府。
    天都还没黑透他就下了酒局,被调侃了好一阵子。
    他心中得意,所以也任他们调侃,只是下了马车碰到正好回府传话的柏福。
    柏福把话一说,席慕脸就黑了。
    胆子肥了啊!竟然敢夜不归宿。
    ……
    白子越的假期不长,被抓到跟小倌定情的时,他早就定下了回程的日子,可是被抓到了之后,他的回京就像是落荒而逃。
    尤妙去看完白氏的时候,白子越已经在回程的路上,只是他人虽然要走,却无法把在席慕这儿受到的气咽下去。
    派人查着席慕的动向,想把亏给讨回来。
    而皇天不负有心人,白子越知道白氏可能没死,连着砸碎了几个杯子。
    叶喜看着发怒的主子,连忙劝道:“那姨娘也有可能是去看望有故的友人,不一定是小姐。”
    白子越冷冷地看向他,眼中像是结了冰。
    “给我查清楚!”
    他竟然被席慕和尤妙练手耍了那么一遭,想到尤妙看他的眼神,那眼神是不是也是席慕特意交代,拿来戏耍他的。
    白辰君竟然没死!
    白子越越想席慕的姿态,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怪不得他没什么反应,原来人早就被他偷梁换柱了。
    心中有疑,白子越让运着行李的马车先行,而他下了车悄无声息的回转江南。
    想到席慕他们都把他当做小丑,他就无法回京,无法忘了他们,告诉自己他比席慕强上许多,他以后会拥有席慕没有的一切。
    白辰君没死无碍,只要席慕死了,这一切才算是结束。
    白子越的眼中像是沁了血,涌着深深的怨毒。
    第90章 直面
    灰扑扑的鸟儿在金丝笼里跳来跃去, 席慕凑在边上愁眉看着, 觉得它每跳一下,身上就有灰尘落下弄脏他的笼子。
    “这是个什么东西?”
    等不到尤妙回府,席慕说是要冷冷她让她长记性, 但一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 怕尤妙又做了什么狗屁梦,效仿梦中拍拍屁股跑了,一大清早就出了城来寻她。
    尤妙坐在桌边梳妆, 想着用什么脂粉能把她如意颈结边上的红痕给盖住。
    席慕人一来就像是猛虎扑食,把她压在榻上咬了几口才松嘴。
    “爷难不成看不出来, 这是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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