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脸一片惊慌,漂亮的双眼微微泛红,眼眶泛着泪,一副想哭的可怜模样。
“它们不敢靠近的,别怕。”许君谦耐心的哄着。
安宁知道自己很没出息,可是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在出发前,还兴奋自己能野外露宿,根本没想到深山中的野兽到了晚上会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一声接一声的嚎叫。
“啊呜啊呜~~~”
“吼吼吼吼~~~”
“嗷嗷嗷嗷~~~”
……
各种声音的多重奏、单人表演时不时的上演一会儿,安宁慢慢的也习惯了,不再那么害怕。
安宁没有那么害怕之后,许君谦也松了口气。看了眼坐在旁边昏昏欲睡的刘铁生,轻声道:“我守夜,你们都去睡吧。”
安宁看了眼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要陪你。”
许君谦劝了一会儿,安宁依旧坚持,最后许君谦只能无奈的同意。
刘铁生已经困的眼皮在大家,嘟囔道:“许老板,少爷,下半夜我来守。记得叫我……”然后朝一旁已经铺好的干草堆上一躺,接着没多久就发出轻微的鼾声,睡着了。
干草堆是准备晚饭那会儿就铺好的,陆清点上驱蚊熏香,又在草堆上铺上干净的毯子。然后对沈冰岚轻声道:“歇息吧。”
沈冰岚看了眼简易的“床”,有些犹豫。洞里的干草本来就不多,白天的时候他们还收集了不少鲜草铺在下面,然后在铺上干草。做成的“床”躺下三四个人都可以,刚开始他以为是自己和安宁睡一边,许君谦和陆清睡一边,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但是这会儿许君谦和安宁要守夜,也就是说“床”上只有他和陆清……
陆清见沈冰岚迟迟不动,抬眼看着他:“你不睡吗?”
听到响动,安宁转过头,有些疑惑。件已经引起了安宁的注意,沈冰岚连忙走上前:“没有……”
走到草堆边,沈冰岚特意背对着陆清和衣躺下,两人离了一臂的距离。顿了一下,他听到草堆发出的索索声,然后身上被盖上了柔软的东西。沈冰岚僵硬着身体,感觉到身边有个人躺了下来。
柔软的毯子很舒服,也很温暖,有着那人身上特有的草药清香。沈冰岚无法忽视自己内心深处,随之升腾起的温热暖流。心中刚刚建立的城墙,似乎也随之土崩瓦解……
安宁见大家都睡下,也有了一些睡意。
许君谦见他明显没什么精神,心中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靠着我睡一会儿吧。”说着,许君谦从包裹里拿出毯子给安宁包上。
毯子是细羊毛纺织,纺织的时候特意将毛线起绒,所以毯子非常柔软,还毛绒绒的很舒服。这是付生家的商队去北方的楚国带回来的,送了许君谦不少。安宁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很喜欢,于是许君谦就全部做成了毯子送到了沈家。
毯子保暖,携带又轻便,这次进山便带了出来。
虽然是夏天,但是深山中夜里气温还是有点低。安宁裹着暖暖的毯子,拉出一半给许君谦披上:“你也盖着,别着凉了。”
许君谦轻笑,没有拒绝。只是伸手将人全部抱到自己怀里,接着低声说:“这样会舒服些。”
安宁微红着脸,没拒绝。
第154章 ?上药
安宁想不到自己在那样的情况下,最后还是睡着了。只不过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好,梦里,总有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追着他跑。最后在野兽猛扑上来的时候,他醒了过来。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俊雅脸庞,沉静的睡颜让他因噩梦升起的恐慌顿时消褪。意识完全清醒后,安宁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窝在许君谦怀里睡着。
再遇上许君谦之前,安宁从来不知道,这种被怀抱环绕的温暖感觉,是如此让人沉迷。
洞里的光线还是很昏暗,耳边只有柴火燃烧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安宁便知道时间还很早。担心吵醒许君谦,安宁便静静地看着他,只是看的时间久了慢慢有了睡意,然后不知不觉中又睡着了。
相比较安宁睡的毫无压力,沈冰岚几乎一整晚都没有沉睡。
即使他特意背对着陆清了,他依然无法忽视那人的存在。过着毛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点点声响都能让他醒来。最后在即将天亮的时候,他终于熬不过去睡着了。
因此,早上大家都起来之后,安宁和沈冰岚舅甥两人却依然睡的很香。本身进山也没有正经事,早点晚点也没关系,所以许君谦他们就放任两人继续睡着。
等安宁和沈冰岚睡饱醒来,外面太阳已经升得很高。吃过许君谦他们已经准备好的早饭,几人收拾一下便出发了。
今天他们的计划是往山里在走深一点,许君谦和刘铁生负责打猎,陆清负责挖草药,安宁和沈冰岚负责将一路上看到的野菜、菌菇、果子等等能吃的采收起来。
不得不说,这片鲜少人涉足的山脉是一个天然的宝库,几乎没走几米就能发现宝贝。然后在傍晚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大山洞作为晚上休息的地方。
偌大的山洞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站在洞口,冷气不断的从洞里传出来。走进洞口,还会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这么潮湿的山洞并不适合夜宿,只是眼看天就要黑了,相比树林,山洞还是要安全许多的。
比空调效果还要好的山洞里温度安宁估计只有十几度,洞顶还不时有水滴下。找了一处靠近洞口的空地,几人分工垒灶台、拾捡柴火。
在山洞里还有三个大小不一的洞通往未知的地方,循着水流声往一个洞口走进去几米就能发现一条暗河。地里的水冰冷刺骨,水质倒是不用担心。有了水方便许多,安宁很快就做好了晚饭。
虽然说这次进山差不多就是游玩性质,但是经历两天的爬山涉水,本来体质就不怎么样的安宁和沈冰岚都感觉到非常疲惫了。晚饭过后,舅甥两个几乎是倒头就睡。
考虑到他们两个的体力,第三天早上大家便决定回去。而且无论是草药还是山货野味,他们都弄到了不少,再多恐怕拿回去也有困难。
回去的路上,每个人都背了不少东西。负重走路,力气最小的安宁有些吃力。只是太好强,不愿意让许君谦帮忙,硬是自己抗着。等到傍晚他们回到齐安村的时候,安宁的两条腿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等他将背篓从肩上卸下来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衣服底下的皮肤传来的刺痛感。
热水准备好之后,安宁连忙进屋沐浴。大热天的连着三天没洗澡,它都能闻到自己身上传来的馊味。快速脱下衣服,他果然在自己的肩膀看到了两道醒目的勒痕。因为摩擦的厉害,起的一些水泡已经磨破,都渗出了血丝。轻轻用手指一碰,疼的安宁倒吸冷气。
泡着温热的水,身体里的每根神经似乎都得到了舒展,舒服的安宁忍不住发出呻吟声。泡的正过瘾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天气热,安宁都没有关门窗的习惯。虽然说自己在屋里洗澡,有屏风隔着,页眉那么多忌讳。听到进屋的脚步声,安宁也以为是给他送衣服的福伯。
却没想到,来人直接绕过屏风走进了小浴室。安宁惊了一跳,下意识的往水下沉了一些,瞪大了双眼看着泰然自若走过来的许君谦。
已经洗完澡换上干净衣裳的许君谦,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我以为你洗好了呢,给你带上了药。”
安宁红着脸,继续往水里钻。只是水面虽然有折射,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大致上还是将能看的不能看的都看到了……许君谦被那一片白花花的肉体晃得有些眼花,只是表面上依旧一副淡然平静的模样:“泡太久对身体不好。”
接着说了句:“我在外面等你。”就转身出去了。
安宁脸红的都快滴血了,虽然他已经尽量将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但是被许君谦那淡淡的一瞥,他还是觉得自己被赤果果的看光了。
真的是……太让人无法淡定了!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的洗了一会儿,安宁纠结的瞪着屏风犹豫着要不要从浴桶爬出来。
此时他非常的后悔,为什么当初买屏风时学人家附庸风雅选了一块绣屏!要知道那布料可是轻纱啊,他此时透过纱布就能看到外面许君谦的大致轮廓。可想而知,许君谦也是能看到他的…..
安宁欲哭无泪,观察了好一会儿,见许君谦坐在那,视线并没有停留在自己这个方向。最后咬咬牙,快速从浴桶里爬出来,穿上放置在屏风上的里衣。
单薄的里衣贴在因为着急而未完全擦干的身体上,沾湿的布料将少年纤弱的身体展露无遗。如果说许君谦走进浴室的时候还能抱着逗弄的心态,当看到从屏风后走出来的安宁时,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视线了。
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胴体,细嫩的肌肤,纤细的四肢。还有那清秀漂亮的脸上晕染的粉色,清澈的黑色大眼水润明亮,带着一丝羞涩。这让少年身上原本纯净的气息,沾染上了一些妩媚,带上了动人的风情……如此的诱人。
许君谦第一次如此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对眼前这个少年,无论是从灵魂还是从身体,都充斥这无法纾解的欲望。
被许君谦专注的视线盯得莫名觉得心跳加速,很不好意思。安宁有些不安的抓着自己的衣领,红着脸小声道:“你在看什么……”
许君谦回过神来,脸上重新挂上了和煦的笑容:“过来给你上药。”
安宁本能的想要拒绝。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是,只是看许君谦态度如此坦然,便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别扭了?
对方只是关心自己而已,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心里建设完之后,安宁应了声:“哦……”人也朝床铺走去。
解开衣服的带子,缓缓拉下的雪白里衣,露出白嫩的肌肤、精致的锁骨…..不过很快许君谦就没心思欣赏少年漂亮的身体了,他的视线被安宁肩膀露出的狰狞伤口紧紧锁住。
其实伤口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因为安宁的皮肤白嫩,衬托着红肿渗血的勒痕特别醒目。看的许君谦顿时心口一紧,满满都是心疼。也没有了其他心思,许君谦连忙拿出准备好的银针。
先一个个的将还没破的水泡挑破,然后再将药膏打开,挖一坨轻轻地抹在伤口上。
火辣辣的伤口刚刚抹上清凉的药膏时有一丝刺痛,没多久之后就是冰冰的很舒服。许君谦的动作非常的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安宁抬眼就看到他一脸专注认真的表情,心口升腾一股热流,暖暖的,很舒服。
看得出许君谦脸上的心疼,安宁出声安慰他:“不疼的……其实就看着有点恐怖,真的不疼。”
许君谦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继续专心的再一次抹上一遍药膏。磨破的水泡都露出的鲜红伤口,渗出血了,怎么可能会不疼?
见他明显敷衍的态度,安宁撅撅嘴,不说话了。
许君谦涂完他肩上的伤口,又让安宁把鞋子脱了。安宁有些犹豫,只是对上许君谦坚定的双眼,最后只能屈服。
走了那么多天的山路,安宁的脚掌起了不少水泡,有几个水泡也磨破了,看的许君谦又是一阵心疼。连忙将安宁的脚放到自己腿上,细心的将水泡挑破,在抹上药膏。
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珍视的对待,安宁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填的满满的,一丝丝甜蜜慢慢的渗透出来。满心幸福的他,身体上的不适也似乎都随之全部消散了。
第155章 暴雨
南越国气候温润,一到夏季雨水尤其多。早上起来的时候明明还天朗气清,没多久就开始瓢盆大雨。
雨水让植物生长的更加茂盛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丝隐患。齐安村地势较高,除了要及时给农田菜地疏通积水,并没有其他太大的影响。
但是其他地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在进入农历七月的时候,泸水县迎来了一次特大暴雨。持续下了整整五天的雨,雨停之后,村里来了几个外村人。
他们是临近一个村子的村民,那个村子在这场暴雨中遭了灾,半数以上的房子和农田都被涨起的河水淹没了。这几个人在齐安村都有姻亲,走投无路了便向来齐安村投靠亲戚。
原本这事与安宁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个人跑来村里,一时半会儿也没地方安排,于是便把主意打到沈冰岚的那栋旧房子。
安宁他们搬到新宅子的时候,旧房子就留下来饲养禽类和养殖蚯蚓了。后来买了地,安宁干脆在湖边建了一排茅草屋养鸡鸭,房子太小,养殖的蚯蚓规模大了之后也都另外再建了棚子。所以房子便空了下来,平常只是放一些柴火、农具之类的。
村长找上门的时候,沈冰岚没有犹豫就同意了。房子本来就空置着没有用,能给这几个遭灾的提供一些帮助也是好的。
本身,这件事也就这么过了。谁知道沈冰岚这边才同意,第二天就有人哭喊着闹上门。
一大早安宁睡得正香,院子里就传来哭嚎声。有大人有小孩,一边哭一边嚎叫,那声响就是死人都被吵醒了。
安宁被吵醒,只觉得太阳穴突突抽的脑仁疼。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带走我家男人啊~~~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没了依靠被人欺凌……呜呜呜~~~~”
“娘…..你别哭了,打包害怕~~~”
“我的儿啊~~~我们娘儿两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看着地上打滚撒泼的妇人,沈冰岚也很头疼,无奈的劝道:“大嫂子你快起来把…..孩子还小,别吓着他。”
“呜呜呜…..沈老爷,你是大善人,你帮帮我们母子两吧!”妇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抱着才七八岁大的儿子就是不肯从地上起来。
男女有别,家里只有谭氏和巧儿两个女性,巧儿年龄小没多大力气,谭氏一个人要将妇人从地上拉起来也很困难。
正当沈冰岚为难之际,村长带着人从大门走了进来。看到一身脏乱的妇人脸一沉,喝道:“你这妇人真胡闹!沈先生好意将房子空出来给你们住,你们不去感激居然还敢上门来闹事!”
那妇人似乎很忌惮村长,一见到他立马哭声就小了许多,再听到村长的怒斥之后,便只剩下抽泣声。
村长见状才转头对沈冰岚道歉:“沈先生,妇人不懂事打扰到你了,真是对不起。”
沈冰岚连忙摆摆手:“村长言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