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开双臂,是为了拥抱我吗?”贺贞宗轻笑一声,看上去心情很好的问道。
桃言蹊放下双手,往旁边坐了坐。
“我在拥抱阳光。”桃言蹊拍了拍旁边的空位,“贺先生,坐吧。”
贺贞宗坐了下来,“看你的样子,身上的伤好了?”
桃言蹊抿唇一笑,“还可以。”
“最近还在做噩梦吗?”贺贞宗关心的问道。
“没有了。”桃言蹊笑着抬头看向高高挂在天上的太阳,“也许是最近的天气很好吧。”
贺贞宗也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微眯着眼睛,笑着说道:“最近的天气的确不错。”
“是啊,天气很好。”桃言蹊附和了一句。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
阳光正好,此时此刻,正适合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晒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贺贞宗先开口说话了。
“我听聂医生说,你打算出庭了?”
桃言蹊闭着眼睛,低低的应了一声。
“嗯,打算出庭。”
“你不害怕那个人吗?”贺贞宗状似好奇的问道。
桃言蹊听到这句话,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微微偏头,眼神正好与贺贞宗相对。
“害怕。”桃言蹊缓缓说道。
她的语调很是缓慢,似乎有些疲累。
但从她红润的脸庞来看,似乎又不是那么一回事。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去?”贺贞宗似乎有些疑惑,他的脸上也不再是那种温柔阳光的笑容,反而带着一丝阴霾。
贺贞宗侧着身,阳光打在他的右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一半阳光,一半阴影,就好像代表着正义与邪恶的阴阳脸。
人鬼难辨的阴阳脸同时代表着正义与邪恶,但是究竟是正义还是邪恶呢?
桃言蹊不知道。
桃言蹊微微偏头,“如果因为恐惧就不去作证了,这才是恐惧带给我的最大伤害。”
贺贞宗轻笑一声,“你很勇敢。”
“谢谢夸奖。”桃言蹊接下了贺贞宗的夸奖。
“那你愿意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贺贞宗又说道。
“我想,聂医生应该已经告诉过你了吧?”桃言蹊认为,她完全没有再讲一次的必要。
每每说一次,就相当于赤果果的揭开她的伤疤。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贺贞宗不会不知道这一点。
还是说,在贺贞宗的理念之中,他认为治疗伤疤的最好方式是将血淋淋的伤疤撕开,掏空里面所有的腐烂,让它再慢慢的自我愈合吗?
“你知道,他知道的也不多。”
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聂医生根本就没有对他说过些什么。
当然,桃言蹊目前对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更何况……”贺贞宗拉长了语调,“我喜欢你讲给我听啊。”
“揭开人的伤疤,会让你开心吗?”桃言蹊问道。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贺贞宗反问道。
“假话。”桃言蹊回了一句。
“不开心,我会很难过。”贺贞宗捂着心口,一副很难过的样子。
桃言蹊眼眸一闪,“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