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尴尬了。
    “要不就进来要不就走开，你自己选。”
    “我一会就走。”
    余乾小心地看了季年年一眼，后者很识趣，指了指洗手间示意，然后就离座了。
    余乾看她走远了才和电话里的人说：“你最好一会就走，不然等会我吃完东西就直接带她去别的地方，不理你了。”
    陶宁被噎了一下，“还要去别的地方？去哪？”
    “那你就管不着了。”
    “……那我进去？”
    余乾其实很不想他进来的，但这家伙是决计不会走的，让他就在外边等小姐姐可能会有些在意。
    “赶紧进来。”
    陶宁进去的时候季年年刚好出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季年年微微怔了一下。
    这男生，有些眼熟啊。
    对方朝她笑了笑，礼貌地起身朝她伸出手，“你好，我是余乾的舅舅陶宁。”
    这个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让她愣了一下，然后才回神握住那只修长的手，“季年年，年年有余的年年。”
    糟糕，脸颊有些发烫了。
    陶宁笑了一下，重复一声：“季年年，你好。”
    一下子季年年脸更烫了，“你好。”
    真的是……
    帅气又礼貌，特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那个在游戏里怼她的男人啊。
    对方轻轻握了一下就松手了，然后请她坐下，微微笑着说：“常听余乾提起你，他说你是他游戏里的朋友，常常一起玩游戏。”
    “啊，对。”季年年有些不好意思，而且，他是怎么做到，在游戏里说她蠢卖她还能在现实生活中这么客气，仿佛不认识她似的？
    两人聊了一会，陶宁点了餐，季年年越看他越觉得眼熟，忍不住问：“年初一的时候，你是不是去了开义寺？”
    “恩？”陶宁问出口的瞬间就想了起来，“哦，你是那天那个抱小孩的女生？”
    这下倒是季年年诧异了，“哇，你还能认出来？”
    她那天素面朝天，还戴了一副黑框，束了一个马尾，这样他还能认出来？
    陶宁勾唇，反问道：“我那天还戴着口罩，你不也认出来了？”
    实在是那双眼睛太好看辨识度太高。
    三个人在那坐到了下午三点，聊得还算和洽，分开前季年年去洗手间，陶宁招手叫来服务员，却被告知已经结过账了。
    余乾捂心口，一副被击中的样子，“哎呀我的小姐姐真是好温柔，居然还悄悄付账了。”
    陶宁哼了一声，“别二逼了，我跟你说人家都有小孩了。”
    余乾瞪了他一眼，“别胡说八道，小姐姐是大学生。”
    “她说自己是大学生就是了？你见过人家学生证了吗？”
    余乾实在是懒得搭理他。
    三人在餐厅门口分别，陶宁问了一声：“小姐姐，你要去哪？我送你一段路吧？”
    季年年自然知道他只是客气问一声，连忙婉拒了，“不用了，我坐地铁一会就到了，你这边出去还要转个大弯，不太方便。”
    陶宁立刻毫不留情地说：“那好吧，你小心一点。”
    “好。”季年年笑眯眯的，“再见。”
    她转身就走。
    毕竟两个人是在网上认识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小涵要见异性网友，她肯定也要跟去的，而且对那个网友，她也不可能有好脸色。
    对方肯定以为她是什么怪阿姨了。
    可惜了这双那么像噩梦的眼睛，如果他不是余乾舅舅，她肯定想要撩的。
    晚上陶宁玩手机，微博推送了一条三岁小姐姐的最新微博。
    三岁小姐姐：我要爆炸了！今天居然又碰到了初一碰到的那个漂亮小哥哥！难怪要戴口罩呢，长这么好看不戴口罩出门会被□□的啊！
    陶宁给周京然发微信：我明明没有关注的人，为什么还给我推送她的微博？
    周京然：她？
    陶宁：要从哪设置吗？拉黑行不行？
    周京然：不知道，谁又招你了？
    陶宁：那个三岁小姐姐，今天余乾约她出来了，我见到她了。
    周京然：长得漂亮吗？
    陶宁：不。
    周京然：那就是漂亮了。
    陶宁：？
    陶宁还在微博鼓捣，周京然的信息又跳过来了。
    周京然：程遇俱乐部的战队组建好了，过去看一下吗？
    陶宁：不想去。
    周京然：花了那么多钱，租场地买设备招募成员，你看都不去看一下？
    陶宁：……居然是我花的钱吗？
    周京然：你脑子有泡？
    陶宁：我忘了，在什么地方，你给地址我，我过几天过去看一下。
    季年年刚刚发完一条微博，刘盲就来敲她了。
    刘盲：小姐姐！！！
    季年年：干嘛！！！
    三个感叹号怪吓人的。
    刘盲发语音过来，声音里透着兴奋，“你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我给sting战队投了简历。”
    季年年想了一下，“记得，好几个月前吧，怎么了？有回复了？”
    刘盲：“嗯啊，年前就给我发了信息，说我通过了他们的考核，让我过完年之后直接进训练营进行训练了。”
    她发了几个感叹号过去之后才语音，“我的妈，我之前看报道，说这个战队的报名人数已经超过三千人了，你好厉害啊。”
    “幸运才对。”刘盲谦虚起来了，“他们筛选考核的标准我刚好都达标罢了。”
    “什么时候去？”
    “就这两天了，对了，你什么时候带饼干给我？还有卤味，我可是念了半年了。”
    “明天做吧，后天拿给你，送了饼干给你我就可以回学校了。”
    这两天她都没有直播，也没有打游戏，早睡的回馈就是，皮肤水光亮泽。
    所以她拿东西去找刘盲的时候，没有化妆，戴了副黑框就出门了。
    结果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才说临时接到俱乐部通知，现在人已经在训练场了。
    “那我晚点再拿给你？”
    “你来训练场找我吧？我跟你说。”刘盲在那边嘿嘿一笑，“我们有个队友，有点像噩梦，你要不要来？”
    “要！”季年年瞬间被迷惑了，“要！”
    “我把地址发给你，你到了之后给我电话，我让门卫放你进来。”
    “好气哦今天没有化妆。”
    刘盲：“不化妆好看。”
    不好看她现在也没有时间回去化妆了。
    战队的训练场地在远郊的别墅区里，看起来环境不错，就是离市区太远了，她打车过来的，去了她八十块钱。
    她绕了几圈才找到位置，到的时候恰好有个男人在门口签快递，她说自己是来找刘盲的，对方立刻就让她进去了。
    季年年进去后给刘盲发了信息，刘盲叫她在客厅等一会。
    客厅很大，她走进来之后都不知道应该站在哪比较好。这个基地的装修风格她很喜欢，右手边是一个风格极简的吧台，吧台上摆着酒和王者荣耀英雄模型，左手边的落地窗前布置成会客室的小格局，简约大方的实木质棕色沙发，实木质的茶几桌，中间正好被太阳晒到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穿黑色毛衣牛仔裤的男人，他翘着腿在玩手机，脚上那双dr. martens的限量版马丁靴异常显眼，是当初她在官网上蹲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抢到的那款。
    她的视线从那双抢眼的鞋子往上挪，落到那双拿着手机的修长手指上，心头忍不住滑过一丝怪异的情绪，再往上，看到那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时，微微愣了一下。
    虽然对方垂着头，但不妨碍她认出来。
    他因为太入神，甚至都没有发现她进来了。
    季年年清咳了一声，小心地开口：“您好。”
    那边的人才抬头，看到她时，漂亮的眼睛里滑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有事？”
    “我……”季年年想打招呼的，又卡住了，因为她瞬间就反应过来了，对方似乎不记得她了。
    陶宁的视线滑到她手里的食盒袋上，然后收回视线，“外卖送到旁边的茶水间就行了。”
    呃？她……不是送外卖的啊。
    好气。
    季年年扯出一个微笑，“谢谢，打扰了。”
    真可惜，这个像噩梦的小哥哥脑袋不太好使。
    她刚转身，刘盲就从楼梯上下来了。
    上一次见面，是暑假的时候刘盲路过余华市，两人吃了顿饭，隔了半年，季年年还有点拘谨，对方就直接走过来从她手中接过了食物。
    “过来远吗？”刘盲带着她走到吧台旁边，“咖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