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了好久,久到她以为苏寻秀再也不会理自己了,忽然窗户打开了,她腰上一紧,竟然被他抱了起来。
“啊,谁让你现在是我主子!你要看就看吧!什么也看不到#蝴早已进来了!”苏寻秀没好气地吼着,毫不客气地将习玉拽了出去,动作粗鲁之极。习玉的鼻子狠狠撞到窗棂上,发出好大的声响,她痛呼一声,却被他用手狠狠抹了抹脸。
他说话的声音是极其嘲讽的:“你不是喜欢和我摆主子的架子吗?现在还不是要求我?你的架势去了什么地方?”
习玉双脚一落地,便不顾一切地朝栏杆那里跑去,她把半个身体都探了出去,却只看到下面攒动的人影,怎么也找不到念香。下面几层的回廊里,侍女们惊惶地奔跑叫嚷着,偶尔还夹杂着几个男人的严厉呼喊,让她们安静一些。
习玉又探出去了一些,只盼看得更清楚一点,谁知腰上又是一紧,苏寻秀一把将她勾了回来,说道:“这里足有几十丈,摔下去就是一只蚂蚁也死了!你不要命了吗?”习玉如同不闻,只是推他的手,急切地要去再看清楚一些。
苏寻秀有些恼怒了,他一把捏住习玉的下巴,厉声道:“要是不想死就给我冷静一点!公子出去了三日,只要他一回来,就算是泉豪杰来了也会通通被杀死!你当朝鹤宫是纸扎的?死心吧!”
习玉勉强收拾起纷乱的思绪,可是喉咙里还是一酸,忍不住啜泣了一声。苏寻秀只当她还要哭闹,低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可是却发觉她神情几欲狂乱,不过是在勉强压抑,雪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睛里也含着泪,被她用力压下去。这种隐忍的神情,令她看上去楚楚可怜。他第一次在她面上看到这么多种表情,狂乱,凄然,爱怜,甜蜜,还有深深的绝望。
那一瞬间,他不得不承认,她这样的表情简直比利刃还要锋利,一点一点地割着他心头最柔软的那部分,他觉得剧痛无比,偏偏没有血。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样的心情,到底是恨,还是怜?亦或者是幸灾乐祸?
“或许……或许还是有办法的……”他突然开口,说出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话。有什么办法?就凭泉念香的功力,只怕他根本上不到三楼就被人剁成了肉酱,泉豪杰那一帮老家伙就算能上来,也会精疲力尽。只要公子一回来,他们就……只要公子回来,可是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他望了望天色,马上就要过三日之限了。按照公子的吩咐,三日内他不回来,就要聚集朝鹤宫的所有人去临泉把泉家灭了。可是他却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没有想到泉豪杰他们会这么快反攻吗?如今这种情况,让他怎么聚集人马去临泉?
怀里的习玉在微微发抖,苏寻秀看着她,只觉什么刻薄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他叹了一声,轻道:“你进去吧,如果……你的命好,或许真的可以见到他,可是别抱太大的希望。”
他的话刚说完,忽听一阵剧烈的“硿崆”声从巨楼里面发了出来,那声音是如此响亮,可是竟然让人无法判断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听起来更像是一个人拿着大锤子在猛力砸墙。苏寻秀脸色剧变,急道:“他们竟然突破了一楼?这么快!”
就听那硿崆的声音渐渐弱下去,然后一阵铃铛的脆响从下面飞快传上来。原来朝鹤宫七层楼每根柱子上都用铁线系着铜铃,一旦发生什么紧急事件,就摇铃,提醒上面的人注意。铃铛响了两声,他们已经到了二楼吗?
苏寻秀一把推开习玉,转身就要下去看情况,谁知袖子忽然被她用力拉住,他有些恼怒地回头,却见习玉怔怔地看着自己,眼里满是哀求之意。她喃喃道:“你……你不要……”
她的神情是那样凄婉,苏寻秀心中一动,好像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一下,方才的戾气不自觉地消下去。他忽然用力抓祝糊的肩膀,沉声道:“我已经为你破了许多规矩,你一直对我提要求,难道当我是傻子吗?”
习玉为难之极,她每到这个时候就会咬住下唇,苦苦思索对策。苏寻秀又道:“我从来也没想过做正人君子,我是个小人,你对我要求什么,我就也要从你那里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