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开双臂,投入他怀里,鹤公子却只是笑,如同一个木头人,动也不动。半晌,她才放开他,脸上竟然也是幸福之极的神色,柔情万千地扶住鹤公子的胳膊,轻声道:“公子,我们离开这里吧,咱们以后永远在一起啦,只有咱们俩……”
她扶着鹤公子慢慢往门口走去,泉豪杰本来想阻拦,可是自己一个汉子却和年轻女子计较,未免不雅,何况鹤公子已经中了蛊变成白痴,此事纠缠下去也没有意义。当下众人只得纷纷让开,由着她扶鹤公子走出门。
方神医忽然叫道:“不行!等等!你中了心蛊吧!如果不解开蛊虫,你会死的!”
朱颜忽然回头,恨恨地瞪着方神医,半晌,她才冷冷道:“朝鹤宫里一百零八人,除了四天王,没有人会受到蛊虫的惩罚!我们都是自愿跟随公子的!就算起初不是自愿,后来也会心甘情愿!你什么也不懂!你们什么也不懂!”
方神医怔住,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缓缓走出门,消失在回廊尽头。他们先前都以为鹤公子将朝鹤宫所有人都下蛊了,所以众人才对他又敬又怕,可他们都没想到,蛊虫是十分珍贵的材料,一个人下蛊的分量,需要炼制一年,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蛊虫可用!
众人心里此刻都不知是什么滋味,只能怔怔看着床边那一滩血迹,他二人,只怕日后再也不会相见于江湖了吧!从此笑,多么美丽的名字#蝴真的能够从此笑吗?
“鹤公子给思意婉下蛊的时候说过,从此笑是一种奇特的蛊,能让人忘记所有痛苦,从此幸福。”习玉喃喃说着,“那时候我一点也不相信,一个人变成了白痴怎么可能还幸福!可是,有时候也觉得,做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或许真的是很幸福的。至少每天懂得笑,完全不懂心痛绝望叫什么。”
两人感慨良久,念香忽然又道:“说到思意婉,她已经被长门派的几个师叔带回去了,方神医研究了很久,也找不到化解蛊虫的方法,试了鹤公子的血也没用。她大概与鹤公子一样,只能做一辈子白痴了……”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惋惜,习玉也跟着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思意婉那样一个大美人,却从此变成白痴,实在让人很难过的。可是清醒过来,对她来说只怕会更痛苦,她失身非人,一腔热情被人狠狠踩到脚底践踏,如此,还不如不醒,不如长睡。
“念香……你看到……苏寻秀了吗?”习玉忽然有些犹豫地问着,“还有其他两个四天王……他们解开心蛊了吗?”
念香沉默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知道,火行泽和苏寻秀我都没看到,不过爹从地牢里面找到了玉带公子,等到要给他解心蛊的时候,鹤公子的血已经没用了。方神医说是因为时间隔了太久,失效了。他从此只能留在朝鹤宫,一步也出不去……这样也算是他的报应吧!毕竟他害了思家小姐。”
习玉听他话语里面有些僵硬,想必是提到苏寻秀让他心中不爽。她忍不住想笑,一把捧起他的脸,蹭着他的鼻子笑道:“你在吃什么干醋?一切都过去啦!我还是好好的呢!”
念香哼了一声,没说话,只是紧紧抱祝糊。事实上,他最先进屋子的时候,苏寻秀还在的,他在替她用鹤公子的血解心蛊,一面还用袖子擦她嘴角的血。念香本是想一剑杀了他,可见到这种场景,却下不了手,结果让他一溜烟逃走了事。
那个苏寻秀……念香有些恼怒,又有些释然地勾起嘴角,这一次就算了,下次,他再也不会放过他了!
习玉躺在他怀里,抓着他的头发把玩,一面又道:“你哦,就顾着吃我的干醋。哼,难道你没看到你的花大美人吗?她不是也在朝鹤宫吗!”
念香有些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什么我的花大美人?你不说这个人,我都忘了。我没看到她,她也在这里吗?朝鹤宫现在除了玉带公子,人基本已经走光了。你这个醋才吃得怪异!”
习玉不服地推开他的手,捧着他的脸一顿搓,忽然情不自禁,凑上去深深吻他,唇舌交缠,谁也不想放开对方。这一别,虽然只有三天,可是,却感觉过了一辈子那样漫长。他们都把对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失而复得的宝物,谁也舍不得先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