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换成:“霄承哥哥,承霄哥哥……”
偶尔会叫反。
段思容嫌袁霄承大名拗口,袁霄承,为什么不叫袁承霄呢,她还想喊元宵哥哥呢。
无奈之下,小人儿抗议。
袁霄承揉揉她刚扎起来的朝天揪:“那就喊小袁哥吧。”
开始舒卉云还提醒段思容不要这么喊,但袁霄承当面说没问题,让段思容记住以后都这么喊。
“你看你这多年都记得,之前也记得,现在怎么不喊了?”
“小袁哥,你对记忆力未免要求太高。”
袁霄承挑眉:“那是因我知道你聪明伶俐。”
挨夸谁不喜欢,段思容面上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份夸赞,但没答应以后都这么喊了,她想玩的花招多着呢。
送到大院门口,袁霄承却没有进去。
段思容愣了一下:“你不去谢奶奶家?”
她还以为他会到段家顺道拜访。
袁霄承敲敲她脑门:“这几天不合适,过几天再说吧。”
甭管他是否承认袁老太太是他奶奶,血缘上的关系不能否认,老太太去世,他没戴孝,但其实热孝在身,不适合去别人家里登门拜访,如果贸贸然过去,惹岳父岳母不高兴就不好了。
“过几天再去。”
“好吧。”
段思容朝他挥挥手,没有丝毫留恋的走远,袁霄承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后悔是不是不该就这么把人放走?
段家爸妈不在家,但多了两位客人,是陶梅玉的娘家妈刘桂琴和嫂子方香,当妈的来看望养伤的女婿,给怀孕的女儿送营养品是理所应当。
刘桂琴和方香看到段思容进门都不约而同的站起身,讪笑着要打招呼,她们还记得上次串门这泼辣的小姑子是什么反应。
段思齐不明所以,笑着说:“妈,嫂子,你们坐啊,这是我妹妹。”
一个小姑娘不用让她们诚惶诚恐的吧?
方香看了婆婆和小姑子的脸色,意味不明的说:“上次来得罪了你妹妹,我们赔礼呢。”
段思齐也想起来了,他之前觉得段思容没做错,但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能当面落媳妇和岳母的面子,于是笑笑。
“都是一家人,嫂子你可别介意,容容平时脾气很好。”
说完给段思容使个眼色,只要她开口讲一句和气话,这事儿就算过去了,他动作明显,也是给别人看,如果刘桂琴或陶梅玉出面打圆场,也能消弭不愉快。
刘桂琴抿抿嘴,没讲话,等着看段思容这次怎么说。
家里父母不在,段思毓也没回,只有罗姨在一旁忿忿不平,另外四人一边倒,明明是段家的房子,但这家不像是她家了。
段思容凉凉道:“我也觉得我脾气不错。”
咳……
段思齐想笑又忍住了,扭头看向陶梅玉。
陶梅玉柔声问:“容容,要喝水吗?我给你倒?”
“不用,我先去换衣服。”
因为参加葬礼的缘故,段思容穿了一身黑,她想换个轻松点的颜色。
方香像是刚知道似得,夸张的捂住嘴:“哟,你刚从公墓回来啊,小玉还怀孕呢可别吓着她,人都说孕妇最容易被鬼啊魂儿的吓着,对孩子不好。”
刘桂琴也是一脸的心有戚戚焉。
段思齐随口道:“没事儿,换了衣服就行,小袁又没来。”
他没头没脑的加上小袁开了个玩笑好让岳母安心,他怎么会信这种封建迷信,糊弄老人罢了。
陶梅玉护着肚子,柔柔一笑,什么也没说,似是对段思容的配合表示感谢。
有那么一瞬间,段思容想转身离开。
但听到门外的脚步和开锁声。
段思容很快泪盈于睫:“嫂子,他们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联合你娘家人赶我走?我招谁惹谁了?”
第95章
舒卉云还没进家门就听到段思容带着哭腔说什么,和段合安对视一眼慌忙推开门,后面跟着的段思毓也眉头紧皱,方才的喜悦不翼而飞。
门一开,对上四张慌张无措的脸。
刘桂琴和方香愣住了,一直坐在沙发上。
舒卉云和段思毓异口同声的问:“容容,怎么了?”
段思容瘪瘪嘴:“妈,姐……”
委屈的要命。
段思齐头皮发麻,他就是随口开个玩笑,结巴着解释:“不是,我就是随口一说。”
“你随口说了什么?”
连段合安也这么问了,陶梅玉不由攥紧手指。
“他们嫌弃我是参加完葬礼才回来,怕吓到孕妇,我看我不该直接回家……”
段思容更介意段思齐附和方香的话,甚至提到袁霄承,如果袁霄承真的来了,那是不是真该被嫌弃,她理解段思齐不愿意未出世的小孩子受到任何不安因素的影响,但她不能忍受陶家人借故挑衅,段思齐还要和稀泥。
陶梅玉一言不发不就是想看她崩溃,被这个家排斥么?
如果段思容转身离开,又变成了故意发脾气,没礼貌,上次是情有可原,这次牵扯到金贵的孕妇和小宝宝,又是谁对谁错呢?
那干脆把心思摆在明面上好了。
罗姨在一旁站着,接收到段合安的眼神示意,转述了方香和段思齐的话。
段合安眉头紧皱:“就这些?”
他反问的语气太淡然,像是在表达这只是一件小事。
方向嗅到一丝契机,认为亲家公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小姑子怀着段家唯一的孙子。
于是,她讪笑着表示:“是啊,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咱家里比较在乎这些。”
小姑子不就该赶紧嫁出去么,段家就这三个卧室,陶梅玉生完孩子总得给孩子留出一个房间睡,小姑子就该快点出嫁腾地方,婆婆嘴上不说,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回头就得赞她办的妥当。
段思毓皱了皱眉,所以刘桂琴和陶梅玉任由这不靠谱的方香故意挑衅,他们一个长辈一个长嫂,存的什么心思?
她又看看陶梅玉,眼底积聚着失望。
陶梅玉注意到她的目光,心内一凛:“我……”
舒卉云先一步开口,似笑非笑道:“咱们家讲科学,不在乎这些封建迷信,你好歹也是思容的嫂子,怎么和小姑娘说这种事,梅玉你也真是,不说说你嫂子,要是真不行,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扫盲班,让你嫂子进去读几天。”
她的话不轻不重,却极为嘲讽。
“幸好小袁真没跟过来,不然还得让你们赶出去,他可是我们家女婿,我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刘桂琴脸色发白,喃喃自语道:“不是的,这、这、就是个误会。”
陶梅玉鼓足勇气道歉:“妈,是我不好,我当时不应该让我嫂子这么说。”
她说话时,脸涨的通红,抬头却看见段思容靠在段思毓怀里,一双眸子清澈,哪有什么泪痕,反而冲她笑了笑,不是讽刺也不是嘲笑,就那么淡淡的笑笑。
段思齐心情糟糕透了,他知道自己也说错话,可如果不是岳母在这儿,他不会附和方香的话,两边的无力感让他难受。
“妈,我……”
段合安沉声打断:“行了,咱们两家都是亲戚,话说多就不好听了,容容是小孩子,收不住气,她刚才那话也是玩笑,她是段合安的闺女,这辈子都改不了。”
舒卉云一唱一和:“亲家,可别嫌我说话重,咱做长辈的,不说挑剔晚辈,但有些做人的道理得教她知道,你管不住你这儿媳妇多嘴多舌的毛病就得问问你闺女……”
她瞥了陶梅玉一眼,笑意盈盈。
刘桂琴老脸一红,也更气:“亲家,真是对不住……”
“行啦,咱们都是亲戚,你又是我孙子的姥姥,以后来我们家可是贵客,容容随口说说不会生气,咱坐下喝茶吧。”
舒卉云话落音,罗姨重新端来一壶热茶。
段思毓拉着段思容在沙发坐下,一屋子的人,但哪个敢开口打破僵局,刘桂琴和方香坐立难安,又挂念心里的事不好一下子告辞离开,老老实实的喝茶。
最后还是段合安开口:“思齐最近好点了,医生说过段可以下地走路,得去陪你岳父喝喝茶,不能漏了礼数。”
“我知道了,爸。”
话题打开,段合安问候了陶家诸人的情况,有几次方向要张口说话,又被刘桂琴一个眼神憋了回去。
段思容看的好玩:“嫂子,你嫂子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啊?”
她笑的开朗明媚,仿佛一点不介意刚才的事了。
陶梅玉刚想否认,但方香等不及,直接说了:“我们在家正发愁呢,孩子他爸车间工作干的好好的,等于八级工啊!现在竟然被安排下岗了,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做手脚呢,我来问问妹夫有没有主意,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明晃晃的求人办事。
段思容挑了挑眉,想到了关键。
这几年正值下岗潮,陶梅玉的哥哥陶建和是个老实人,有本事很能干,但因为陶梅玉的缘故被厂里领导女儿使绊子,领导女儿偶然得知丈夫和陶梅玉是同学,并且曾暗恋陶梅玉很多年,气急之下所以刻意将套件和安排到下岗名单。
原文并没有发生方香说的有关鬼神那些话,因为方香知道‘段思容’丰富的战绩,不敢招惹。
‘段思容’参加葬礼回来看到陶家来人,猜出他们有事相求,于是出言讽刺陶家趋炎附势,就是卖闺女,弄的段思齐好没面子,而段合安提示儿子查一查这件事的背后。
有他开口,陶建和下岗的事不了了之。
后面‘段思容’知道那位竹马男配对陶梅玉念念不忘,便借机败坏名声的事,惹的段思齐吃醋,又支持那位领导女儿背后给陶梅玉挖坑,段思齐彻底认识到‘段思容’的疯狂,单方面翻脸,一心向着媳妇。
陶梅玉揭开‘段思容’的所作所为,段合安为了给儿子儿媳一个交代,也为了表达歉意,出手摆平女儿给陶家制造的麻烦。
但现在段合安只是点了点头。
“你们不能这么想,组织上有安排,只要有手艺,走哪儿都不怕饿着,任何事还是要靠证据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