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欺身的恹恹地,气息骤烈起伏,但人软绵绵的,挣脱不开,赵孟成的湿发碰触她一回,她就激灵一次,而他又无比满意她这样微弱的颤抖。
“你是骗人的,对不对?”压根就没有醉。
赵孟成来挑她的牙关,手微微地配合她的颤抖,“许岫远他还记着十年前的事呢,十年前他还跟着他父亲后面打杂呢,见鬼去罢!”
“湘湘,刻舟求剑的人是不是最笨?”
啊。顾湘被他欺侮到了,无论精神还是身体,她本能地并紧腿,可偏偏因为夹住了他的手,才让他明白她的反应有多大。
“放松点。”
顾湘咬紧牙关并摇头。
赵孟成低低地笑了声,仿佛料到她不会听话,他总有办法。
吻一点一点地落下来,偏不回应她的唇舌,饶是她不依不饶地求着,教善育人的人,他总会拿捏人心,得到不如得不到,尝到不如尝不到。
怀里人几回殷切地索吻,他都“无情”地避开了,熬光她所有的理智,这才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私语也蛊惑人心。
“让我亲一下。”
昏昏然的顾湘只当他是吻,结果,他径直钻进了被子里。
这下她捂不到他的嘴了,只能捂自己的,一颗心被羞与恼的情绪全占据了,丝毫理智的据地都没了。
整个人轻飘飘地,像是日出之前湛蓝海洋上的一簇绵绵泡沫,阳光万丈之后,她总得绽放破裂直到消失。
赵孟成再用手去探她,顾湘已经恹恹地圈抱着他,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弄丢自己,再轻轻喊他的名字,也孩子脾气地躲他的吻。
他伸手拨正她的脸,彼此迷离又骤烈的目光相汇,顾湘清楚地看到赵孟成眼底的笑意,他问她,“不喜欢?”
顾湘答不上来,却是被他招惹的。
因为他淡定又轻快的口吻,“可我喜欢。”
就在她的形容像朵鲜明的花要发脾气之前,他堵住她的话,他不想听。
再去抵凑她,无限温柔且耐性的诱哄,顾湘被他折磨地心神俱沸,或是招供或是投降,她都觉得她已然没有骨气再去坚守,
烈烈的气息里,她求他。
“求我什么?”
好像被抽去筋骨的人,恹恹且暴躁,愤恨让她成为这样的罪魁祸首,“赵孟成……”
一句话被什么坚忍的力道给冲破,二人俱是气息一凝,随即溃散成支离破碎,
顾湘下意识地闭上了眼,这种力道钻进自己的身体里,于自己竟然不是唤醒而是革新,仿佛她从前从未经历过,或者他总有办法驱赶她心里那些已然微不足道的痕迹,清扫干净,他才能全面占领;
而被指控成侵略者的这一方,他难以言明这种木然感,或者狼狈点说,他才是沦陷方。
再高明的理智与技巧也征服不了这种本能的欢.愉感,犹如戴着热镣铐跳舞的人,怎么着,他都得死,挣脱不掉,逃脱不了,
喧嚣的欲.念之下,感官似乎只剩下视觉还活着。他看到顾湘锁骨上的那条四叶草项链,
红玉髓是那么醒目。
律动里看,它像是她的心尖血,也像一点朱砂痣。
赵孟成别无他法,只能埋首去衔这枚血红的痣。
第41章 041.  苏菲与哈尔
顾湘和陈桉戏言过, 赵孟成是住在她泪点与笑点上的男人,
今晚过去,还有一个点。
她甚至不知羞地得承认, 她从前从未经历。经历这种颠簸激流感, 仿佛浑身的心血都往一处去了, 她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
赵老师批评她, 听听看, 湘湘, 就你这任性的声音, 在你那房子里能办事嘛?会出人命的, 不是你的就是我的!
顾湘求他不要说,他的言语比他的力道更让她难受。
哪里难受?他问她。
言语和力道一齐,仅这一记, 顾湘就瓦解了自己,她恹恹的声音听起来叫人头目森森, 那人无限倒塌的理智与端方。
温存一点点如假象崩坏,顾湘说这样的赵老师让她有点怕, 像真是要吃人一般。
“明明是你在吃我。”他提醒她什么。
“可我很喜欢,”顾湘够着些身体去捧他的脸, 慢慢用细细的吻去描摹他, 描摹这个她一见钟情的男人,窸窣的情.欲里,她告诉他, “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赵老师,还好我厚脸皮,是不是?不然我永远不知道其实有人就是个假把式的酷盖,他明明很温柔很小孩子气, 明明在床上是那么会哄人。这样的男人要是掉到别的女人手里,我会懊悔死的。赵孟成,我觉得我完蛋了,我该庆幸你离婚了,不然我怎么办,我要是和一个有妇之夫这样我该怎么办,我妈会杀了我的,可是我还是好喜欢你……”顾湘觉得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尽管她口口声声厌恶一切第三者,倘若她真这样遇到了已婚的赵孟成,她难保自己的品格不会犯错。
赵孟成耐力停匀气息地听她说完这段话,眼里红红地,他来吻她的额头和眼睛,附和她这个假如,“湘湘,谢谢你,谢谢你没让我做这个歹人。”
谢谢你在对的时间里出现。
他难以言明她的意义。贸然地说爱她,好像自己远远做得还不够;
可事实就是,湘湘,正因为你的出现,我才找回那种失而复得的愉悦感。
这样纯粹的感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
是的,他对她别无祈求。只希望她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一颦一笑,都那么鲜活地勾.引着他,这便足够了。
赵孟成觉得,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起点,也该是终点尽头的样子。
他不能百分百笃定他们会依愿,但他愿意去试试,足够的真心与诚意。
朋友酒局上,老友间打趣过,男人为什么钟爱年轻的皮囊,因为那样的容颜鲜活,她知情识趣,不去挑战你的短板,不去置喙你的懦弱,不会去深挖你如今的功成名就可能是借着妻家的门楣。男女之间的博弈,永远要男人高人一筹,这样他们才会看到女方的温柔妩媚,低眉顺眼,可惜婚姻里的女人大多数是踩在男人眉眼之上的。他们再戏谑,因为妻子是平等的,她是你的战友,而情人是附属品,再矜贵也只能待在你的博古架上,你见过几个打仗的抛弃战友的,顶多抛弃你的藏品。
在座当中,唯独赵孟成是例外,他不需要去借妻家的荣耀。莫说他从前的仕途,现如今他是想回归还是去从商,对他这样一个副高职称、对他这样的家庭出身都易如反掌。偏他自己吃斋念佛的性子,也罢,老友们说合该有些人注定是学术的命。
那场酒局,于赵孟成不过是个醉生梦死的下场。但有一句,如今看,他是受益了,老友说,爱年轻的容颜是男人的天性,何苦要赖到劣根性上去,等哪天你体会到这剂强心剂的厉害,就明白她的意义了。
眼下,迫在眉睫的压抑与痛楚席卷之下,蚀骨销魂的充沛感官里,赵孟成才不得不臣服他的强心剂,剧烈的冲撞之下,他明明有听到她在叫慢一些,可如何慢的下来,乖乖,“湘湘,睁开眼睛看我。”
她如何肯听。
“那你不看我,我要看你啦。”赵孟成说着去够床头柜上他的眼镜,顾湘于颠簸里问他要干嘛,他戴上眼镜,轻飘飘地回应她,“看你。”
顾湘这才明白他所谓看是什么意思,又气又恼,一把抓下他的眼镜,“赵孟成你这个变态,我现在就给你撅掉……”说着,当真把一副眼镜给撅断了。
赵孟成不气反笑,两手来分捉她的手腕,“到底是被宠坏的惯宝宝,怎么这么败家的呀,啊?!”
到此,他忍不了了。
……
*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平息良久,顾湘都不睬人,也不听话去洗一下,浑身细汗。
原本长发就没干,现在又被湿汗捂得更懊糟了。赵孟成简单冲洗了下,来抄她起身。
她不依。趴在枕头上,小孩子一般固执的睡姿。
他头发里的香波味钻进顾湘的气息里,也听到他低低的声音,“这算怎么回事嘛,好像我做错事了,不睬人呢?”
顾湘依然不肯开口。
“你这样好像我是个掠夺者。”
“你就是!”她声音闷闷地,埋在枕头里。
赵孟成没有回应她,听他脚步声越来越远,好像出去了。顾湘这才侧过头来,换气自己,也听他的动静。
他再进来的时候,端了杯水,那种竖条纹的玻璃杯,搁在床头灯之下,映出几条光棱,朦胧干净。
他抱她起来喝水,臂弯里的人不听从,他干脆喝来喂她。渡进口腔里,顾湘才发现热水里投了冰块,一小块冰含在舌尖上,愈来愈小,融化的缘故。
如法喂了几口,她偏头表示不喝了,不渴了。
剩下的半杯,被他喝完了。半杯温水下肚,顾湘这才渐渐聚拢回精神来,坐在床边的人玩味地问她,“还气嘛?”
气!她浑身腻腻的,突然掀开被子,爬到他身上去,湿发沾在后背上,他伸手替她捋顺。
也不说话,就像有脾气但又不会人类语言的猫。只会一味地凑在你手脚边,挨蹭你,要你注意它,要你惯惯她。
赵孟成手里的空杯干脆丢在床上,腾出手来顺毛安抚他的猫。
寂静里,怀里的人突然仰首看他,“赵老师我要看你穿你们s外的制服,你的学生说逢周一升旗仪式,全校最好看的风景莫不过赵美人穿制服。”
“别闹。”
“我要看。”她撒娇又较真的口吻。
赵孟成说和今晚穿得西服没什么二式。
顾湘:“不管,我就要看。”
“那你留下来住,每周一我出门都可以看到。”他的手不经意扫在她的脊背上。
这个人简直就是个老狐狸。不,肯定是狐狸和狗生出来的老畜生,顾湘呸他,也咬他,“想得美!你不步步为营会死吗?”
赵孟成笑,“许岫远都知道要我看紧点你。”
“看紧就有用吗,笨,猪,”顾湘恃宠生娇的眉眼,“告诉你,女人当真变心会比男人来得决绝狠戾。”
“比如你的那个闺蜜?”
哦,对哦,顾湘被赵孟成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要给陈桉打电话的事了,她要他去给她把手机拿过来。
“你又不累了?”赵孟成问她。
“疼。”她怪罪他,饶是不是第一次,可是她还是好难受,浑身都散架了,还有,“我原本还准备去做spa的。”这一身的痕迹,还怎么去!
顾湘一边说,一边扭来扭去地没个安分。
赵孟成扪紧她,“嗯,这周就别去了。还有,”他警告她,“别乱动,让我歇歇。”
*
赵孟成的周末真的不算周末,甚至有时比工作日还烦冗的事体。
学生补课他临时调停了,周六一天停课,周日下午去。
昨晚周校长和市教育局的领导吃饭,领导班子做东。今天轮到s外还席,周从森点名赵孟成出席,他在衣帽间选正装的时候,顾湘问他,你衣品是自己的审美还是从前女友培养的?
这没什么可忌讳的。
他才不去她的雷区,很寻常地告诉她,自己的,还有赵孟晞培养的。确实,他很多衣服配饰都是老小姐送的,“你要气嘛?”他诘问她,对于从前的女友或是前妻避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