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放下来的好。
可他们能让林贤放下吗!那当然是不可能的啊!若是非要在渐行渐远至失去跟和某个人相看两讨厌之间选一个的话……那他们还是选后者吧。
于是,某两个人在私语一夜之后,勉强拍板得出了结论。
当然,这个结论目前不能直接让林贤知道。否则估计他会比他们还接受不了。
--------好了,结束回忆,将镜头拉回现在-------
语言素来是很有艺术的,最经典例子,无疑便是“我每天清晨想要和你一起醒来”与“我每天晚上想要同你一道睡觉”了。
其实说白了意思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想睡你,但是不管怎么说,第一个就是要浪漫的多,一听段位就很高,让人想拒绝都不行。
再看现在,说“我们成亲吧”和“嫁给我吧”那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第一句很富有感情而且不伤人自尊,第二句嘛……就在某方面稍微直白了一点。
虽然说到底,等到了那个时候,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讲的时候,就得这么讲不是么?
表白 、求婚不知成功与否的雨如晦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要比斐鉴强,至少他说出口了不是吗!
平时再能说有什么用,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说不出来,那还不就是个废物?
林贤沉吟一会儿,道:“你说……成亲?”
难道要答应了?
雨如晦激动的等待着下文。
结果……
林贤淡淡道:“还是算了吧。这些都是虚的,我素来不大喜欢。”
雨如晦:“……”有些失望:“哦……这样啊。说的也是,仪式什么的,都不过是做的好看,都是虚的,不要也罢。”
林贤低头,抿唇偷笑。
真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不拆穿,不等于会放任。就那点小心思,想要套路他,再去好好修上几万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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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恨他吗?”
“我恨我自己。”
坐在月华的身旁,我低声道:“恨这个字,太重了。轻易,不要说出口。”
“阿瑰!”她抬手,捂住脸,指缝间水渍隐现,“阿瑰,我真的,好恨我自己啊……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我该怎么去恨师父?我的命都是他给的。他杀了阿泽,是为了救我,这我也知道。可是我除了选择这样做,我还能怎么样呢?每个人活着都不是单纯的活着,我甚至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要活着……每做一件事,说一句话,做一个决定,后面都要考虑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真的……好累啊……”
转头,看向那新起的坟冢,月华的眼中闪烁着一点希翼:“阿瑰,我真想去陪他,如果我可以去陪他,多好?”
她说的话听起来不祥,我只得道:“你这是说什么傻话呢?他……他牺牲自己的性命,就是为了你可以好好的活着,你就算为了不辜负他,也不应当不把自己当一回事,轻易拿生命开玩笑啊!”
月华摇摇头,道:“你放心,我现在自然不会死,我若要死……罢了,总归你放心吧,我会惜命的。我只是希望,等我到了那一天……你能记得将我烧成灰,同他埋在一处。”
我觉得稍许宽心了一些,便安慰她道:“有一句诗我一直很喜欢,说是百岁之后,归于其居。生不能共枕,死后可同穴……到底也算是圆了一桩心愿。”
只是这话说出口,我自己都想删自己两个巴掌。胡言乱语,真的是极其词穷之后的胡言乱语了。
我到底该有多苦命,但凡是个人,但凡遇见了情感问题,全来找我?我又不是情感专家,想要安慰一个一个我比我经验丰富的多的人,我也很辛苦啊!
“阿瑰,你懂婚仪么?”
就在我神游之时,月华忽然喊了我一声。
我抬头,有些疑惑:“什么?”
☆、第180章 一百八十章
月华又一次认真的道:“我问你,你懂婚仪吗?”
我摇摇头, 当然不懂啊!我又没结过婚。现代的婚礼怎么说也参加过几场, 虽没吃过猪肉,但到底见过猪跑。古代的嘛……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月华看着我, 似乎是在与我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她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不要紧……总归就是拜了天地四方, 我自己知道,我是他的妻子就好了。”
我被她说的心中一颤:“拜天地四方?你要同谁去拜?!”
月华的视线转向了身边的坟冢, 微笑着伸出手臂,环抱住了墓碑, 那墓碑是空的,上面还没有写字。
“同谁去拜……当然是同我爱的人去拜了。阿瑰, 我也不晓得你知不知道……”
“原本, 我以为,我心里喜欢的人,是我师父啊……
可惜, 可惜。我不在意他和谁有关系, 也不在意他喜欢谁。原本, 我觉得纵使是在他身边当一辈子的小丫鬟,都是我的福分, 可是……等我遇见了阿泽,我才知道,先前我错的是多么的离谱。我对师父的感情, 不过是痴迷和依恋罢了。”
“真正爱一个人,怎么能不在意呢……爱,使人自私。我可以笑着祝福师父幸福,但我却不能这样对阿泽……我比谁都希望阿泽能够幸福,但这幸福,只能是我给的。”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嫉妒?这种感觉,非常可怕,犹如烈火灼心……痛苦却又叫人贪恋。”月华转过头来,看着我,问道:“阿瑰,你懂这种感觉么?你懂么?唔……我可真是傻了,你怎么会懂,你怎么会懂!你这样的人,生下来,就只有让人嫉妒的份啊……”
“老天爷可真是不公,你何德何能?你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福分!阿瑰,你告诉我呀,你这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别人一辈子羡慕不来的东西,你一生下来就都能有。你告诉我啊!你这是凭什么!”
我见月华眼中原本清明的神采渐渐变得浑浊混沌,心中暗道不好,赶忙一个手刀劈昏了她,月华软软的倒下,我去翻开她的眼皮,只见眼白之间弥漫着一股猩红气息,显然是中了魔障。
怎会如此……
便是悲伤过度,也不至于……
我皱眉,背起月华,却一时之间想不准把她带去哪里,思来想去,还是回了三泉峰。
“你看她这是怎么了?”
扶桑给月华搭了搭脉,却是极为淡定的道:“没有什么大碍,等她冷静下来就好。人总是这样的。”
我道:“什么叫人总是这样的,人总是哪样的?”
扶桑道:“人生于世,贪欲爱孽,交织难定。倘若一方太重,那么相对的平和便会被打破,是以便可进入魔障。”
我问道:“这算是入了魔道吗?”
若是因此一念执迷成了魔……那岂非毁了一生!
扶桑想了想,道:“这算是,也不算是。真正入了魔道的人便再无回头之路,注定生不得善果,死不入轮回。但是她这种情况,还是可以救的。只要自己冷静一段时间,慢慢的缓过来,就可以了。……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听到还有救,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都是我们对不住月华,怎么也不能够再让她有个什么好歹了。否则,我心里不好受还是另说,林贤只怕更是要一口气於在心口,本来身体就不好,可真是再禁不起翻来覆去的折腾了。
“她现在这个情况,可以留在三泉峰修养吗?”
扶桑闻言,皱眉道:“昀儿,这里不是收容所。不能谁都往三泉峰上塞。”
我想了想,貌似这诺大的山上,总共也
只关了一个东方漪。夏其音死了,孟寒凌在林贤那里,白茵在归一殿下的地牢……怎么就叫谁都忘三泉峰上塞了呢?
扶桑的确是不喜欢人打扰,可我也不见得多喜欢热闹啊!二人世界谁不向往?我可喜欢的紧,哪里就有塞过人?
不过,既然他说不要,那就不要,大不了我牺牲多一点,暂时搬出去住。
反正要不了半个月,昆仑大会就要召开,既然老爹娘亲都要来,我自然也要去凑凑热闹。
况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扶桑也是应该过去压压阵的?
好了嘛,到时候大家都回不了三泉峰,应该也就没有所谓的搬出去一说了吧?
于是,我便道:“她这个情况,我实在是不放心。不如我带她回去,照看她一段时间吧?你都不知道,她方才打算要和那人冥婚,对着墓碑拜天地……倒不是说有什么偏见,情深是好,只是这话,这事儿,听上去委实有些瘆人。”
扶桑不在意的道:“有什么好瘆人的?你拦着她,也不过拦了个形式,她心里要那样想,谁也没办法。只是,阴阳到底殊途,她想要恢复正常,这种念头最好早点断,否则将来就是心魔。”
我无奈:“怎么断?痛失所爱这种事情……”
若是活着,指不定天长日久的成了蚊子血饭米粒,这死了的,哪怕曾经千不是万不是,只要你死了,那就是朱砂痣白月光。何况这死的时候,恰是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
怕只怕要记一辈子了。
扶桑摆摆手,淡淡道:“这种事情,要做到很简单。我记得,你们那个世界有个传说,说是有一条叫忘川的河,死者经过饮下,就可以忘尽前尘。”
我道:“可是这只是传说呀……再说,我们这儿阴曹地府都没有,上哪里去找忘川河,孟婆汤?”
扶桑无奈的看我一眼,道:“你这小脑瓜子,平时看着激灵,现在便是傻了不成?我们这儿确实是没有忘川,但是,这不代表没有这种药啊!过去的事实不容许改变和抹杀,但却可以使当事人忘却不是么?只要她不再接触曾经的那些旧物,她就可以近乎永远的‘忘却’。”
“这种药喝下去,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也有可能很快就想起来,一切都是未知……昀儿,你想想清楚再做决定。如果给她喝了,就叫别的当事人一起瞒着,能瞒得了多久,便只凭个人造化了。”
我低头,皱眉。
这种所谓的忘记,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但是逝者已矣,再也不可复生,月华若是为了那已经死去的“阿泽”再做出什么傻事来,那就真的不好估量后果了。
她现在,已经很压抑了。
林贤是为了救她不得已为之,她心里清楚,却不得不假装不清楚。
“阿泽”是因为希望她过的好,所以才选择了自尽。她都明白,但却无能为力。
所有的事情归根到底,都是因为她管不住自己的感情,至少现在,她觉得那都是她的错。
在她看来,她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这样沉重的心理压力,换成是谁,都受不了。
不是抑郁就要焦虑。这并不是危言耸听。
然而,在这个世界,不存在心理疾病,有的只有所谓的魔障。
修仙者的精神很重要,如果动荡不安,那么就很容易修炼走岔路,是以有话说“一念成魔”。
这一切,真的可以在一念之间发生。
我不能保证,月华能不能控制的住自己的“一念”。但是作为一个朋友,我想要帮她。
也许我的帮助未必是她所高兴的,也许这种行为有些自私……但是,自私就自私吧,从来没有什么,比“活着”两个字,更加重了。
月华,好好活下去吧。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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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头疼欲裂,仿佛是从冗长的梦境之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