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不知道马明辉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胆战心惊, 她的双手被马明辉牢牢束缚住,挣脱不开, 只能用脚去踹他。
马明辉被踢中了一脚, 有些恼怒, 从侧旁的包里拿出一针管麻醉剂,扎进叶浅的手臂。
麻醉剂被注射进血液,叶浅意识渐渐涣散, 最后眼前一黑,昏迷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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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叶浅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潮湿的,蛛网密布的废弃厂房仓库内。
这个仓库十分空旷, 叶浅被尼龙绳绑在一根承重柱上,绑得很紧,稍微挣扎一点, 手腕就被勒得生疼。
透过仓库碎裂的玻璃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仓库里只点着两根蜡烛,光线昏暗。
马明辉坐在叶浅对面一把破旧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把泛着寒光的西瓜刀,阴恻恻地盯着她。
叶浅脊背发凉,心底的恐惧顿时又像藤蔓一样疯长起来。
砚深哥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他会不会很着急?
明天就是他们的订婚宴,她现在却被人绑架了,不知道将会受到什么样的侵害,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砚深哥……
她好害怕,真的好害怕。
嘴上的胶布在她昏迷期间已经被撕开了,她看着马明辉,强作镇定地问道:“你想怎么样?”
马明辉站起身,走到叶浅面前,用西瓜刀的刀背拍了拍她的脸颊,冷哼一声:“你要是老实,老子就只要钱,你要是不老实,老子就连色也一起要!”
叶浅一听说他是想要钱,松了一口气:“只要你放我回去,你想要多少都行,我有!”
“你有?”马明辉看了她一眼,“我要五百万,你有没有?”
叶浅毫不犹豫:“有!”
别说五百万,一千万她也有!就算她没有,陆砚深也有的!
马明辉却不相信地嗤笑了一声,他早就听说叶浅这几年搬出叶家,跟叶绍航断绝了经济往来,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呢?
他又用刀背拍了拍她的脸,警告道:“乖乖地等着叶绍航拿钱来赎你。”
这时,一个负责在外面望风的瘦高个匆匆跑进来:“辉哥!有人来了!”
马明辉也隐隐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顿时一脸警惕:“是谁?”
瘦高个摇头说:“不知道啊!就看到有人开车往这边来了。”
听到有人来了,叶浅的心跳不由开始加快,会是谁?她的砚深哥吗?
汽车的引擎声越来越近,似乎眨眼已经到了厂房外。
马明辉神色紧张,他攥紧了手中的西瓜刀,对瘦高个说:“你先出去看看。”
瘦高个应声,刚走到仓库门边,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仓库的卷闸门被一道黑色车影生生地撞开。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直接冲进了仓库里。
明晃晃的车灯直直地照射过来,叶浅被刺得眯了眯眼睛。
迈巴赫的车门推开,一双男人的大长腿从车上迈下来。
男人的身形高大提拔,穿着一袭剪裁合宜的黑色正装,他似乎是从某个正式的场合赶来,胸前的西装口袋里还叠放着与衬衫同色系的口袋巾。
叶浅在看到男人的瞬间,眸光微颤,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安安稳稳地落下了,眼眶开始发热:“砚深哥……”
他来救她了。
“陆砚深?”马明辉一脸惊愕地看向陆砚深,“怎么会是你?”
他这些日子心思全放在赌博上,并不知道陆砚深和叶浅要订婚的事。
所以,陆砚深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他吃了一惊。
为什么来的人是他?叶绍航呢?
陆砚深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眼底含泪的叶浅,眸光一凛,沉声道:“放人。”
马明辉心底莫名有点发怵,但决定干这件事本来就是走投无路,孤注一掷了,他不肯露怯,提高声调道:“钱呢?给钱我就放人!”
他曾听闻陆砚深并非善类,招惹不得,但是现在陆砚深是孤身一个人来的,他们有两个人,又有叶浅这个人质在手上,根本没必要怕!
陆砚深从车里取出一只黑皮箱,放在迈巴赫的引擎盖上:“五百万在这里。”
马明辉双眼一亮,有些激动:“丢过来。”
陆砚深:“你先把人放了。”
马明辉:“你先把钱丢过来!”
陆砚深微微眯了一下眸,坐到引擎盖上,不动声色地从裤袋里掏出一个烟盒,抖出一根烟,放进嘴里。
“啪嗒”,金属打火机擦出一小簇火焰。
陆砚深微微低头,用手拢着火,点燃了放在唇间的烟。
那一小簇跳跃的明亮火光,将他的眉目映照得更加深邃。
叶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里有细碎的小星星在闪动。
无论什么时候,她都觉得陆砚深垂眸点烟的样子特别帅,让她着迷。
陆砚深越是这样淡定,马明辉的神经就越是紧绷:“别想耍什么花招,快把钱丢过来!”
陆砚深对马明辉的话置若罔闻,慢条斯理地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白色的烟圈。
马明辉不禁怀疑他是另有预谋,心里开始有些慌神:“听到没有,把钱丢过来,我立马放人!”
陆砚深冷冷地睨了马明辉一眼,最后吸了一口,把烟丢在脚边,锃亮的皮鞋碾上去,将烟头碾灭。
他起身,一步步朝叶浅走来。
皮鞋踩过地面的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清晰地响起,陆砚深的气场强大,周身弥漫着冷冽的寒意。
他的每一步都像踩在马明辉的心脏上。
马明辉面色一变,立刻将西瓜刀抵在叶浅的颈脖上。
他凶神恶煞地警告道:“你别过来!再往前一步,信不信我撕票了!”
冰冷且锋利的刀刃,像毒蛇吐出信子,在叶浅的颈边盘踞着,叶浅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一动不敢动,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陆砚深脚步顿住,眸色沉沉:“撕票?”
马明辉厉声道:“对,你退后,把钱丢过来,否则我马上撕票!”
陆砚深突然笑了一下,往后退的同时,一只手摸到自己的腰后,再抬手时,手里赫然已经多了一把枪。
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地指向马明辉。
陆砚深的眸底漫上霜雪,嗓音森寒:“那就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子弹更快?”
马明辉悚然一惊,“嗡”的一声,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他万万没想到,陆砚深身上竟然会有枪!
叶浅也是微微怔了一下,她突然想起,陆砚深书房里有一个抽屉一直是锁着的,莫非就是放这把枪的?
一旁的瘦高个见情况不对,双腿直发软,慢慢地挪到门外,像兔子一样地跑了。
马明辉拿着西瓜刀的手开始不听话地发颤,额头上沁出了汗,生怕陆砚深下一秒就扣动扳机,让他脑袋开花。
他之前听到的传闻果然不假,陆砚深招惹不得!
这时,又听到远远的有警笛声飘来,马明辉知道自己这次是栽了,手一松,“哐当”一声,西瓜刀掉落在地上。
马明辉举起双手,面如土色:“别开枪,别开枪啊……”
陆砚深仍然用枪指着他:“滚一边去。”
马明辉面对着陆砚深,举着双手,慢慢地往仓库大门退去,在陆砚深替叶浅松绑之时,立即转身逃出去。
叶浅得到松绑,一头扑进陆砚深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闻到他身上清列的雪松气息,她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眼泪往外涌,哽咽地说道:“砚深哥,还好你来了……我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来了,别怕。”陆砚深捧起她的脸,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低头在她唇上温柔地吻了吻,轻声安抚着,“浅浅乖,没事了,没事了。”
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与她接吻。
叶浅沉溺在他浓浓的爱意和温柔中,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几辆警车将厂房包围了,马明辉没能逃多远,连那个瘦高个也一起被抓了。
叶浅坐在迈巴赫的副驾驶上,外面警灯闪烁,马明辉和那个瘦高个戴上手铐,被押上了警车。
她转头看着陆砚深,问道:“砚深哥,马明辉这样会被判多少年呀?”
陆砚深:“十年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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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一年一度的七夕情人节。
喜鹊搭桥,情人相会,空气中似乎都在弥漫着甜甜的气息。
艾利斯庄园的宴会大厅内,宾客云集,灯火辉煌。
今天不仅是情人节,也是陆砚深和叶浅订婚的日子。
叶浅化着精致的妆容,将长发端庄地盘起。
她穿着一条一字肩的白色曳地长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水钻,在现场辉煌的灯火下,流光溢彩。
她无名指上的那颗大克拉艳彩粉钻,同样熠熠生辉,也十分夺人眼目。
陆砚深一身黑色的正装,气质矜贵优雅,挽着叶浅的手,像是王子呵护着自己心爱的公主。
现场宾客无一不夸他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叶浅的唇角始终上扬着,幸福都满满地写在了脸上。
江璐璐给她和陆砚深拍了一张合影发朋友圈。
配上文案:在浪漫的节日里,遇见幸福的事。我最好的闺蜜,希望你的眼里永远有星星。
陆嘉舟坐在轮椅上,由周锦玉把他推到陆砚深和叶浅的面前。
今晚的叶浅美得不可方物,令陆嘉舟很惊艳,但他自知已经错过了她,懊悔无用,只能大方地送上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