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他的步伐,钟致丞将她带至工作人员的办公室门,敲门后,推门而入。
其中一个工作人员看钟致丞进来,她十分震惊,“钟老师?您怎么来了?”
“子木,这有个学生,刚晕倒了,急需办住院,”钟致丞将手里的单子给叫做子木的女生。
子木接过,看一眼,“耳鼻喉科?没问题,”手指快速的敲击键盘,三两下,几张单子被打印出来。
“一共是一千两百八,”子木将打出来的单子交给钟致丞。
“你带卡了吗?”钟致丞问秦苒。
秦苒摇头,钟致丞犯难。
“我以为你会带,”秦苒想钟致丞也算土豪,不应该没钱才对。
钟致丞不禁扶额,“我的卡都交给你了,我哪来的卡。”
“你就一张卡?”秦苒吃惊,连她都有三张卡,钟致丞竟然只有一张卡。
“我的钱全在工资卡里,别的卡没钱,”钟致丞喟叹秦苒的迟钝。
秦苒想到钟致丞将银行卡给她以后,她就没动过。当时随手装在挎包的夹层里,她现在还背着挎包。
意思就是,她带了钟致丞的卡!
刚才她只想着没带自己的卡。
“等等,”秦苒伸手在挎包里翻腾,拉开夹层拉练,果然钟致丞的卡在里面,“我带了你的。”
钟致丞一把夺过,交给子木把卡刷了。
之后,钟致丞又将自己的卡交还给秦苒。
秦苒本来不想接,但看工作窗口这么多人,如果他和钟致丞因为卡的事再理论一番,岂不是暴露很多。
两人结账走后。
子木与周围的同事交头接耳。
“钟老师把卡都给她了?”
“老早就听泌尿外科的小护士说钟老师领了个小丫头。”
“实习生吗?”
“听说两人还一起回过家,那个女生还给钟老师送过饭。”
“那姚老师怎么办?”
缴费,入院,都办理妥当,杜陌良才回了自己的科室。
秦苒感叹,医院里有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平常人来看病,做个彩超都要排好几天,这次两小时不到,就办好了所有事。
凌佳然坐在一边默不作声。
看她情绪不对,秦苒小声问:“你和杜老师是不是又发生什么了?”
杜陌良离开的时候,还从门外回身看了凌佳然一眼,表情也很怪异。
“没事,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凌佳然凄凉一笑,“早就结束了。”
秦苒搂过凌佳然,拥在怀里。
凌佳然真傻,好不容易认真一次,却没修得正果,伤心也是难免。
肖澜当天下午有了意识,因为吸氧她说不了话。
当秦苒提议要给她家人打电话时肖澜情绪激动,使劲摇头。
第30章 水果刀割喉咙(上)
秦苒懂得肖澜的意思,没有强求。
人都有难言之隐,肖澜之前从没有说过,现在也说不了,秦苒尊重她的想法。
肖澜住院,向学校请了假,因为她是枝大的学生,所以在就医方面有一定的保障。
学校与医院酌情减免她的医药费。
其实,这是特列。
枝大一院是三甲医院(三级甲等医院),属于医院等级中的最高级别。
而在校学生,即使是医学生,他们的医疗保障也仅仅只有校医院,非校医院就诊的花费是不会报销的,即使在枝大的一二三院,也是如此。
医学院与医院之间除了医教关系和债务关系,并没有旁的交情。
肖澜的医药费能减免确实是特例。
周五时,肖澜已经能摘掉氧气罩,她的氧分压指标已经有所上升。
凌佳然从家里带了水果,不过肖澜还只能吃些流食,水果吃不了。
没办法,凌佳然只好留了两个苹果给秦苒,然后把其余的分给了护士。
原本秦苒和凌佳然还在为留在医院守夜的事争执。
钟致丞和杜陌良却向这几天值班的医生的打了招呼,至此,她二人都不用留在医院。
秦苒颇有微词,“就算值夜班,医生晚上也要休息啊?万一看不好怎么办?”
“你值过夜班吗?”钟致丞问。
秦苒摇头,她怎么有机会值夜班。
“从我第一次值夜班起至今,没有一次我能在半夜睡着,”钟致丞面容深沉,“那么多人的安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这世上有几个人能睡得着。”
除此以外,还有夜间的突发状况。
病人有时候和命运一样,喜欢开玩笑。
白天那么长时间不发烧,不出意外,偏偏就是在晚上,医生护士都极度疲乏,人手极度缺乏的时候出意外。
突然想到钟致丞前几天值完夜班还要上手术,算起来起码超过48小时没合眼了。
怨不得他每次回来,都像自己把自己拖回来一般。
周五下午,凌佳然去接她的郑师兄,并且说周六早上可能不会来。
秦苒吓到:“你们不会去——那个——?”
凌佳然做了噤声的手势,“嘘”一声,但她脸上却美滋滋的。
“我只是陪他回趟家而已,他家在枝江市旁边的小县城,”凌佳然说得得意。
“回家?”有没有搞错?“你们认识才一星期你就陪他回家?”
“那又怎么了?”凌佳然不以为然。
秦苒气的说不出话,凌佳然却乐呵呵一副美哉妙哉的样子,肚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凌佳然拉起自己的长链手包,跟秦苒迅速道别,连秦苒的呼唤都没理,就火速离开了。
医院下班,秦苒也准备离开。
钟致丞却和杜陌良并肩走来,见只有秦苒一个人。
杜陌良问:“她呢?”
“约会去了,”秦苒有点累,也管不了许多,反正杜陌良和凌佳然已成陌路。
“约会?”杜陌良立即沉了脸,“和谁?”
秦苒顿时来了好奇。
不是两人已经和平说拜拜了吗?
他怎么又关心起凌佳然了?
“一个师兄,”秦苒说,“今天和人家回家了。”
“回家!”杜陌良彻底暴走。
秦苒看见他握成拳的手青筋暴起,盯着她的眼神似乎能把她撕碎。
钟致丞闪身站在秦苒和杜陌良之间,将杜陌良隔离开。
“既然已经分开,她做什么,你也不应该再去管,她是成年人,应该懂自己的行为,”钟致丞劝说。
杜陌良的心思钟致丞懂,两人是同窗八年的好友。
同是临床专业八年制,毕业后,二人选择了不同科室,却还在同一家医院。
杜陌良主修肝移植,钟致丞主修肾移植,在器官移植方面,两人的学科多少又有点交叉,也经常一起讨论问题。
杜陌良为人风趣,钟致丞比较冷淡。
在感情方面,杜陌良有没有动真格,钟致丞也是一看便知,当然钟致丞在杜陌良那里也不例外。
此时,杜陌良十分窝火,明明如钟致丞所说,那个女人的事已经与他毫无干系,但他心中就是藏着一团火焰。
“她那么傻,什么都不懂,被别人卖了都不知道,”杜陌良满含怒气。
钟致丞拍一把他的肩膀,再看一眼身后的秦苒。
秦苒摇摇头,示意自己也没有办法,她并不知道凌佳然去了哪里。
出医院后,杜陌良愤愤离去,走的极快。
秦苒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对钟致丞说:“他心里明明有然然的。”
钟致丞勾唇,“才看出来?”
“那他为什么要和然然分手?”秦苒不明白,明明心里有她却还要和她分手。
“对于我们这个年纪的医生来讲,选择未来的伴侣是一件慎重的事,我们不年轻了,没时间陪你们这些小女生再疯一次。一旦做了选择就是一辈子的事,不得不慎重。”钟致丞解释。
秦苒觉得他说的在理,他们那么忙,的确没有时间去好好谈恋爱。
不过有一点秦苒还是不明白,“结婚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那么草率?”
和她领证结婚不过是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