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唐忍身材修长，平素总是一袭西服出现在公众的面前，难免会让人产生一种斯文儒雅的印象。
    但实际上对方隐藏在西服下的身体却是健硕紧实，肌肉线条优美，堪比希腊雕塑。
    调教室昏暗的灯光下，唐忍的背部也染上了淡淡的光晕，看上去竟有一股说不出的情色感。
    K摸了摸自己的唇，眼里也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站在唐忍身后的保镖随后从一排挂满了各种鞭子的架子上挑选了一根长达两米的黝黑长鞭。
    K在看见对方挑选了什么样的鞭子之后，不由皱了皱眉，这种鞭子对人的伤害极大，虽然常年挂在架子上，可他一次也没舍得用在唐忍身上过。
    看样子，这一次他的小奴隶想要受到惩罚的决心很坚定。
    可惜，这样的惩罚却并非自己愿意施加的。
    受过专业训练的保镖膂力过人，较之K这样的专业调教师，其实他们并不太懂得掌握抽打的力度。
    K很快就看到唐忍的背后被抽打得一片血红，甚至还有血点溅射到了录像机的摄像头上。
    整个过程中唐忍一直紧紧攥着拳头，俊美而略带了几分邪气的面容显得前所未有的痛苦。
    一开始唐忍咬着唇不肯出声，但是到了后来，他不得不用凄惨的嚎叫声来发泄自己肉体所承受的痛楚。
    K很清楚地听见了唐忍在痛呼中不断喊叫着自己名字的声音。
    然后施刑的保镖却没有停下抽打的动作，K一直数到五十鞭之后，一切才归于静寂。
    镜头慢慢地推进，唐忍的背后，臀部以及大腿上留了下近乎恐怖的鞭痕，错综复杂的鞭痕交叠在一起，拉近了看便是一片血肉模糊，而调教室的地板上也多了一滩鲜血。
    这样高强度的鞭打惩罚是K从来没有动用过，不仅没有对唐忍动用过，他对自己任何一个奴隶也不曾如此过。伤害一个人的肉体始终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控制对方的精神才是一个调教师需要做的。
    看着唐忍被送刑架上解开放到了一张活动病床上，并被人匆匆推走之后，画面随即才呈现出一片黑暗来。
    K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一闭眼就是唐忍在被鞭打时的凄惨与无助。
    但是当K睁开眼时，那双冷酷的眼中又只剩下了不可抗拒的威严与坚忍，他转动着轮椅背转了身子，近乎冷硬的神情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第二盘光碟是一周之后再送进来的了，这一周的时间里K依旧过着舒适的软禁生活，每天都会有仆人定时进来送饭打扫，而其他事情K虽然行为缓慢但是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倒也没有觉得什么不习惯。
    他后来又把那张光碟的内容播放了几次，每看一次，他反倒是多一分愤怒。
    看见有人又送了光碟进来，K忍不住叫住了对方，“他的伤好了吗？”
    大概是没想到那个向来沉默冷酷的K居然会主动对自己说话，送光碟的保镖愣了愣，随即答道，“请放心，唐先生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说完话，男人便匆匆离开了房间。
    没一会儿，K就开始观看起了光碟的内容，他既好奇唐忍接下来会怎么做，心中却又隐隐不悦，因为这一切并非是他所要求的，而是他的小奴隶自作主张的行动。
    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唐忍的影子，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穿，直接裸体上镜。
    “K，这一周过得还好吗？不好意思，我高估了我的身体状况，所以时间上耽误久了。”
    唐忍对着摄像机的镜头歉意地笑了笑，精神看上去尚算饱满，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我的一些行为让你深深失望。真是抱歉。不过，现在还不是我向你求乞原谅的时候，所以还请你稍作等待。”
    唐忍说完话，向旁边站立的黑衣保镖点了点头，随即便有两名保镖上前架起了唐忍，将他推到了一张挂满了束带的皮椅上。
    用束带将唐忍的四肢和躯干都捆绑固定好之后，他们随后从旁边的一台仪器中拿了一把电极，开始仔细地贴上唐忍身体各个敏感部位，例如rǔ头，甚至是guī头。
    坐在皮椅上的唐忍表情依旧镇定，他目光柔和的看着摄像机的镜头，嘴角甚至还有一丝若隐若现的微笑。
    最后，保镖替唐忍戴上了口塞。
    K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捏紧了轮椅的扶手，他明白唐忍为什么会在接下来用电击作为惩罚。
    因为这样的惩罚痛苦程度够大，但是却不会如之前那场鞭打那样让他严重受伤，浪费时间休养。
    这个家伙是真地在自我折磨，自我伤害。
    “混账！”
    看到保镖慢慢将仪器的开关按下，并开始调整电流之后，K终于忍不住骂出了声。
    在电流的作用下，唐忍镇定的表情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了。
    他蹙紧眉，好看的蓝眸里也充满了痛苦，整个身体更是忍不住地开始了挣扎。
    被口塞阻挡了的呻吟听上去十分难受，一种无可发泄的痛苦似乎流窜在唐忍的整个躯体里，让他的身体也不断地颤抖扭动。
    每过两分钟保镖会关掉电击仪器一会儿，然后在唐忍正喘息换气时又再度打开。
    反复的折磨让唐忍的脸上出现了恐惧的神色，但是那双眼但凡能望向镜头之时，却总会流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痛的哀伤和乞求。
    电击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当保镖们将唐忍从椅子上解开时，他整个人都快陷入昏厥状态了。
    K从屏幕上看到了唐忍紧锁的眉宇，那双变得有些恍惚的眼，以及取下口塞后仍无法闭合的双唇，一抹晶莹的唾液从对方的嘴角缓缓滑落，让他看上去脆弱了几分。
    但是唐忍并没有被松开，他很快又被躺上了一张皮床捆绑好，电击仪器被搬了过来，电极再次连接到了他身上各处敏感点，这一次甚至有保镖分开了唐忍的双腿，将电极探入了对方的后穴内。
    K看到这个时候终于狠狠地关掉了播放器。
    他愤怒地盯着电视黑掉的屏幕看了一会儿，这才主动按响了屋子里一直都为他专门装有的铃声的装置。
    很快就有人看门进来。
    “您有什么吩咐？”
    “唐忍在哪里？叫他来见我。”
    K捂住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表情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与冷酷。
    十三
    “听说你要见我，K。”
    唐忍独自推开门，缓步走到了K的面前，然后习惯性地跪了下来。
    虽然他看上去有些憔悴，但是蓝眸里的神采却异常飞扬，他知道自己的计划或许是成功了。
    K从来就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尤其不舍得对自己残忍。
    K垂眸看了看脸上洋溢着几分喜悦的唐忍，手缓缓抚摸到了对方的发鬓间。
    “你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吧？”
    说实话，唐忍身上的鞭伤的确不轻，但是在经过及时并有效的治疗后，并不至于危机他的健康，而昨天的电击虽然痛苦，但那毕竟是短暂时间内的疼痛，所采取的电流也并非是会造成持久伤害的程度。
    毕竟，唐忍还是希望自己健康有力的身体能给K带去快感的。
    听见对方这么关心自己，唐忍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他微微笑了笑，眼神里也禁不住多出了一丝得意，这么多年来他与K之间的默契或许已经达到了某个程度的深厚，他就知道对方一定会舍不得自己。
    但是这样的得意神色唐忍并不敢展示给K看，他小心翼翼地低着头，抓住K的左手背无比恭敬地吻了起来。
    “我的身体很好，谢谢你，K。”
    “哈，那可太好了，不过，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K轻轻地笑了一声，反手掐住了唐忍的下巴，让对方望向了自己。
    唐忍从K的言语中听出了别的什么，可他却不敢多问，他知道K的脾气，只要对方不说，自己就没有问的资格，也是，谁叫他只是一条狗呢？
    精美的菜肴很快按照唐忍的吩咐摆放在了饭厅里。
    唐忍亲自推着K的轮椅下了楼，和他一起坐到了桌边。
    没有得到K确切的回答，唐忍的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他殷勤地替K夹了菜在碗里，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对方用餐。
    K的胃口似乎比前几天好了不少，唐忍也稍微放心了一些。
    他一边伺候着K吃饭，终于小声地说起了话来，“K，之前我在录影碟里不敢向你请求原谅。那么现在……你可以原谅我吗？”
    K抬头看了一眼唐忍，顺手夹了一块甘蓝放进唐忍面前的碗里，他淡淡地说道，“先吃饭。有什么都一会儿再说。”
    两人静静地吃着饭，没一会儿唐忍的手下就匆匆跑了进来。
    “唐先生，谭正的电话。”
    唐忍白了那胆敢打断自己和K吃饭的手下一眼，还是接过了谭正打来的电话。
    他向K略略欠了欠身，拿着电话走到了一旁。
    谭正来电话是向唐忍汇报之前对方要他们结束军火交易的事情，老主顾们都有不少意见，希望唐忍可以考虑一下，甚至他们可以提高价钱继续合作。
    “不行。告诉他们交易到此结束，以后也再没有合作。”
    唐忍一手抄在西裤口袋里，笔挺地站在窗前，言语坚定。
    他说完这番话特意回头看了眼K，对方仍在慢条斯理地吃着饭，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唐忍的心里却忍不住生出了巨大的不安，他感到K那看似平静冷漠的目光背后藏着一股令自己恐惧的情绪。
    “好了，就这样了。这几天我要在家里好好休息下。不要再随便来电话打扰我。”
    唐忍很快挂了电话，轻快又坐回了位置上，拿起了自己的碗筷继续陪K吃饭。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安静得异乎寻常。
    K看着唐忍也吃得差不多之后，这才笑着问他，“对了，你让人去把阿威他们叫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去做。”
    K口里的阿威是直属K的手下，他们除了充当K的保镖之外，同时也是K的助手，专门按照他的命令辅助完成对他们老板唐忍的调教。
    而在调教进行的时候，他们只听从K的命令，却无视唐忍在此期间的任何反抗。
    唐忍听见K叫阿威他们过来，心里顿时一沈，果然，惩罚还是没有结束吗？
    也是，像K这样讲究对奴隶绝对控制的人，只怕也不会自己毫不动手。
    但是这样也好，只要对方肯动手，那么就说明一切都有转机。
    阿威带着其他三名K的专属保镖进来的时候，唐忍正跪在地上替K按摩双脚。
    K拍了拍唐忍的背，示意他先出去，自己有话单独向阿威他们吩咐。
    唐忍在门外踌躇不安地等待着，好一会儿才看见阿威他们出来。
    “K，一会儿你是想玩什么吗？”唐忍讨好地跪在K身边，笑容却显得有些勉强。
    K点点头，笑却不多说话。
    直到阿威他们再次带着一些东西进来后，K才指着唐忍说道，“把他的衣服全部脱掉，给他穿上拘束衣。”
    说这个话的时候，K的目光不再落在唐忍身上，他冷冰冰地指着唐忍，就好像指着一个可以随意搬弄的物品一般，毫无感情。
    面对K突然的命令，唐忍先是有一丝惊慌，甚至在阿威他们走过来要抓住他的时候，他的眼里也下意识地露出了警告的目光。
    然而很快他就屈服了下来，沉默让人脱去了自己所有的衣物，赤身裸体被按在床上。
    他背上的鞭伤尚未彻底痊愈，还能依稀看到斑驳的伤痕。
    皮质的拘束衣和精神病人穿得一模一样，唐忍的双手被套进长长的手套里，然后被迫抱着腰捆在了身后。
    接着，他的双膝以及脚腕也被皮带捆绑了起来，让他丝毫不能动弹。
    “好了，就这样把他带走。”K看见被捆绑好的唐忍，向阿威发出了下一个指令。
    唐忍一听要这样被带出去，顿时挣扎了起来，怎么说他也不愿让太多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何况他现在下半身还是赤裸的。
    “K……”
    虽然不敢随意乞求，但是唐忍脆弱的嗓音已经说明了一切。
    “慢，用毯子裹住他。”K想了想，到底不愿让属于自己的私人奴隶给太多外人看到。
    唐忍随后就被裹进了毯子里，他紧张地转动着双眼，也不知道K到底要如何惩罚自己。
    十四
    阿威一行人抬着唐忍和K一起来到了用作调教场所的地下室。
    K在放置道具的房间里挑选了一个透明的贞Cāo带，然后亲手替唐忍戴上。
    唐忍忐忑不安地坐在皮椅上，看着自己的下身被禁锢起来，他很清楚这种小手段绝对不是K对自己全部的惩罚。
    K锁好贞Cāo带之后，曲起手指弹了弹那个裹住唐忍男根的塑料外壳，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他说道，“你会感谢我的。”
    唐忍还来不及发问，身体已被人又抬了起来，接着，他用余光瞥到了自己被抬向的地方──那个已经被封禁已久的禁闭室。
    “不……不！”
    痛苦的回忆猛然从唐忍的脑海里奔涌而出，他浑身僵硬，没一会儿就吼叫了起来。
    “不，K，不要！不要这样对我！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被扔进铺满了防自杀墙垫和地板的禁闭室，唐忍立即蠕动着身体竭力想要朝门口爬去，他拼命地抬头去看坐在门口的K，不断向他发出声嘶力竭的求救声。
    但是K却丝毫不为所动，他对唐忍淡淡地笑了笑，亲自推上了禁闭室的大门。
    被捆绑着的身体根本无法短短的时间内移动到大门的旁边，唐忍绝望地看着大门一点点地合上，然后在大门彻底关上之前，他听到了K低沉的声音。
    “好好享受这无穷无尽的黑暗吧。我亲爱的小奴隶。这是我唯一要给你的惩罚。”
    大门随即紧紧关上，一切光源和声音都隔绝在了外面。
    唐忍在黑暗之中蓦地瞪了大眼，继而发出了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然而一切都在K的掌握之下，这间禁闭室里装有最先进的红外线摄像机，可以从不同角度拍摄到屋里的整个画面。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K很快叫人将禁闭室的监控录像连接至电视上，自己则坐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唐忍的动静。
    刚被关进去的一个小时里，唐忍一直在挣扎叫骂，恐惧让他几乎失去了理智。
    过度的体力消耗终于在一个小时之后让唐忍渐渐安静了下来，精良的录音设备将对方的每一声粗重喘息都传了过来。
    K冷漠地看着屏幕里那个竭力想蜷缩起来的奴隶，将镜头推得更近了一些。
    唐忍的双眼里充满了深深的恐惧，甚至偶尔还会流露出一些愤怒的色彩，那张英俊邪魅的脸更是微微地扭曲着，看上去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但是K知道唐忍不是疯子，对方的不过是有幽闭恐惧症而已。
    虽然平时唐忍一直都克制得很好，能够在日常生活中正常适应一些封闭场所，但是这样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彻底的封闭空间却绝对是击溃他心理的最好武器。
    几年前，K第一次将唐忍关进去的时候，唐忍也是近乎陷入崩溃，那之后，K心疼对方便下令将这个房间封禁起来，不再打开。
    可谁又会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房间又会被用到呢？
    如果唐忍不是那么自作主张地进行所谓的惩罚，如果对方不是无视K而恣意伤害那具只属于K的身体，K其实并不会这么愤怒。
    有些事情不是有了肉体的惩罚就足够了，K所需要的是唐忍心灵的顺从。
    紧紧盯着监视器，唐忍的一举一动都在K的眼皮子底下。
    随着唐忍的呼吸越来越重，没一会儿那具蜷缩在地上的身体就情不自禁地抽搐了起来。
    K皱了皱眉，神色显得有一些紧张，但他知道这是患有幽闭恐惧症的病人的自然反应之一。
    绝对的死寂和黑暗让唐忍完全陷入了恐惧的泥淖之中，他的体力因为自己过度的挣扎而消耗得差不多，呼吸也变得愈发急促。
    眼前是一片漆黑，未知的恐惧就在那片漆黑之中，不时地恐吓着唐忍。
    突然，一股极端的恐惧感从头脑之中蔓延开来，唐忍顿时喘得不能自已，他感到自己无法呼吸，连呼喊的力气也在逐渐失去，而身体产生的抽搐和麻痹更非他可以自控。
    “救……命……”
    恐惧感开始转化为一种强烈的濒死感，唐忍虚弱地喊出了这两个字，终于在极度的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下渐渐昏厥了过去。
    十五
    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唐忍缓缓睁开眼，呈现在他面前的依旧是夜一样的黑暗，死一样的寂静。
    恐惧感再度袭来，唐忍倒抽了一口冷气，冰蓝色的双目瞪得目眦欲裂。
    “放我出去！听见没有！放我出去！”
    他的嗓子已经因为之前那番喊叫而变得嘶哑，可他仍拼命地喊叫着，竭力扭动着被捆住的身体在黑暗中胡乱翻滚挣扎。
    但是自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K坐在屏幕面前，依旧是一脸冷静地看着唐忍那失去理智一般的行为。
    他那优雅中带着野性，温柔中带着残忍的小奴隶似乎正在一点点彻底崩溃。
    不过没关系，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死而后生。
    伴随着疯狂的嘶吼，唐忍在一片黑暗之中扭动着身体靠近了墙边。
    他曲起双腿使劲地蹬在墙上，却只发出闷闷的回响，而那种压抑的闷响反倒加剧了唐忍焦虑不安的情绪。
    他几乎都快哭出声来了。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K，你不能这样对我！”
    唐忍拼命地踢着墙面，头仰望着根本看不见的屋顶，不断地发出哀嚎了嘶喊。
    红外线摄像头下，唐忍的面容充满了凄怆，一种说不清的恐惧与焦虑深深刻画在他脸上，同时还有一种强烈的恨意。
    K微微眯了眯眼，揉了揉太阳穴，拿起电话给阿威传达了下一个指示。
    阿威几人一直在房间外的监视器面前轮流监视着屋里的情形，他们看着被逼得几乎疯狂的唐忍，心里自然也有一丝不忍。
    甚至他们也在等待着K尽快下令将唐忍释放出来。
    接到电话的时候，阿威心里还有些高兴，心想K终于心软了。
    也是，能将他们的BOSS逼到这个程度的人，只有K这个冷酷的家伙。
    但是阿威在接到电话后，那张英俊的脸很快就微微扭曲了。
    不允许对K的命令做出任何质疑，不能反抗任何K发出的命令，这些规矩都是一早唐忍向阿威他们做出的，甚至唐忍允许他们在K的命令下──将他用任何手段杀死。
    几年以来，K一直都很有分寸地对唐忍进行着各种调教，阿威他们也自然严格地遵守着K的任何指示。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最爱唐忍的男人或许就是这个看上去异常冷酷的家伙。
    “K先生，那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吗？我看唐先生撑不了多久了。”
    K还是第一次听到阿威这个沉默的男人对自己的命令做出质疑，他轻轻笑了笑，目光却一直盯着屏幕上仍在绝望挣扎的唐忍，看着对方一点点地放弃挣扎，浑身瘫软，双目失焦。
    “没有问题。他折腾了这么久，也该补充一些体力了。你们也不想他真地衰竭而死吧？”
    “是，一切按您的吩咐办，K先生。”
    阿威皱了皱眉，很快放下了电话，然后招呼上身边的同伴，把K的话吩咐了下去。
    焦虑和恐惧带来的不仅仅是心理的痛苦，并发的症状让唐忍的生理机能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不断渗出的冷汗，以及无法自制的呼吸都让他一点点地消耗着体力，身体的痉挛和抽搐更是令他加重了濒死感的痛苦。
    彻底的黑暗和死寂又一次吞噬了他，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墙边，力气消耗殆尽。
    可他嘴里仍在不停地低声喃喃，“放我出去……放我……”
    忽然一丝微弱的光很快传了进来，唐忍猛地一惊，挣扎着就想坐起来。
    然而那道光很快就被再次遮掩了起来，但好歹唐忍听到了人进来的声音。
    几个黑影走向了唐忍，不等他说话就又将他按到在地，接着有人替他戴上了眼罩。
    唐忍还没意识到他们到底要对自己做什么，嘴一张就被人用勺子塞进了一口食物。
    而正是这口忽然塞入嘴中的食物，让他更感痛苦和愤怒。
    被强行塞了几口流质状的食物后，唐忍开始挣扎着甩开了头，他扭开脸不肯再吃东西，只是急躁地问道，“你们要干嘛？不是来放我出去的吗？”
    没有人回答唐忍任何问题，阿威使了个眼色，压住唐忍的人一把掐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然后有人将一勺食物又塞到了他嘴里。
    唐忍被这样的行为显然激怒了，他用舌头顶住勺子，身子和头部也猛地摇晃挣扎，即便食物被迫塞进了他的嘴里，他也会尽数吐出来。
    “放开我。”
    戴着眼罩，眼前依旧是一片黑暗，但是感知到身边有人，唐忍躁狂的情绪还是慢慢自我控制住了。
    他冷冷地抬起头，脸色镇定得可怕。
    K在屏幕里看到唐忍这副样子时，反倒笑了起来，果然，有些东西总要逼到绝境的时候才能看出真实的一面。他的小奴隶可从来就不是一个甘心收起爪子的恶狼。
    “继续，按我之前的吩咐办。”K在手机边低声下达了新的命令。
    阿威在耳麦里收到命令之后，脸色微微一僵，做出了一个手势。
    很快唐忍就被彻底压在了地上，一副开口器强迫撑开了他的双唇。
    无法言语的他只能从嗓子里发出急促的喘息和含糊的斥骂，一旁一名随同而来的医生正在开始戴上一次性消毒手套。
    十六
    头被往上推着，一根涂满了润滑剂的管子开始从唐忍的咽喉处往下插入。
    阿威他们必须使出所有的力气压住唐忍，不然万一在插胃管时出现危险就麻烦了。
    负责给唐忍的插管的医生一边耐心地将管子往下面插，一边引导着这个不合作的对象。
    “唐先生，请做吞咽动作。”
    可是在愤怒恐惧与痛苦之中纠结着的唐忍哪有心思配合，他根本就没想到K会用这样的方法收拾自己，更不服气K用这种方法逼迫自己。
    但是全身都被束缚着，甚至连嘴也无法控制的唐忍最终只能屈服。
    他受不了那根该死的管子一直摩擦咽喉处的痛苦，在和那些制服他的人僵持了十分钟之后，他不得不开始做着吞咽的动作，让那根管子能顺利地进入自己的食道乃至胃部。
    屏幕面前的K点了点头，嘴角也多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身体的屈服只是第一步，慢慢地，K会让唐忍整个人从里到外都向自己屈服。
    他知道是这几年自己对唐忍的善待让对方有些忘乎所以，得意忘形，如果这一次他无法彻底收服这个小奴隶，那么或许也是他真地该离开的时候了。
    “啊啊……”
    唐忍痛苦地呻吟着，每一寸身体都被人紧紧压制住，连头都不能自由转动。
    黑色的眼罩隔绝着光明，甚至将他眼眶里的泪水也都遮挡了起来。
    医生有条不紊地将营养液注射入胃管之中，在完成一碗的注射之后，这才小心翼翼地拔管。
    拔管引起的呕吐感让唐忍十分难受，但是好在这个过程比之插管要短暂了许多，很快他就感到那根插入咽喉的管子被人拔了出去，呼吸也变得更加顺畅。
    取掉开口器，然后再拉掉眼罩，唐忍终于获得了些许自由。
    但是阿威他们很快就退出了密室，关上了沉重的大门。
    全然的死寂和黑暗再一次降临在了唐忍的身上。
    刺痛的咽喉提醒着唐忍刚才那番惨痛的遭遇，他使劲地咳嗽着，唾液横流却连抬起手擦一下嘴角的力气都没有。
    胃里面沈甸甸的，饥饿感虽然消失，但是取而代之的却是难以言喻的屈辱感。
    他就像一个畜生那样，被人按着强行灌食了。
    唐忍蜷在墙角，重重地喘息着，他扭了扭被绑起来的手臂，满腔的愤恨只能强自下咽。
    已经是二十四小时过去了。
    密室里的唐忍仍在苦苦忍耐，K从屏幕上看着对方一有力气就不断挣扎，一有力气就嘶哑地冲着黑暗深处叫骂。但是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因为唐忍的气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对方的生理机能也愈发趋向紊乱。
    全然禁闭的压迫感和恐惧感一刻都不曾褪去，不管唐忍怎么想控制住自己内心不必要的感受也是枉然。
    他挣扎，呻吟，乃至是哀嚎，却连一丝回应也得不到。
    渐渐的，他不再动弹，只是靠在墙角，双目微微地张着，目光也变得混沌茫然。
    只有不时会抽搐的身体以及对方额头一直不断渗出的冷汗提醒着监视器外的人──他还不是一具尸体。
    身体和精神的麻木让唐忍逐渐迟钝木讷，不过这对他来说倒算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一来，他所产生的焦虑与惊恐情绪反倒减轻了许多。
    然而……
    “唔……”
    下身一阵胀痛的感觉让浑浑噩噩的唐忍回过了神，他眨了眨眼，身体下意识地扭动了一下，紧缚的感觉让他感到烦躁，而更让他感到烦躁的是胯间被拘束着无法完全扩张开的男根。
    “呃啊……”
    唐忍勉强翻了个身，可是紧缚和拘束感依旧没有任何减轻，而眼前的黑暗和寂静也让他认清了事实。
    “啊！”
    头脑猛地惊醒，唐忍顿时瞪大了双眼，他嘶哑地叫喊了一声，身体在地面上连连扭动，而尿液也在痛苦之中从下身排泄了出来。
    这时候，唐忍总算明白了K之前对自己说的那句话──你会感谢我的。
    是的，他应该感谢K，感谢K的残忍，让自己清醒地知道他还活着，就算屈辱不堪依旧痛苦地活着。
    痛苦的嘶喊声中夹杂了几声古怪的笑声，唐忍后悔已是来不及。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K可以对自己做到这一步，这么残忍这么冷酷。
    这已经是唐忍三天来的第七次陷入痉挛昏厥了。
    K的脸色也没了最初时的轻松，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过度的疲劳让他看上去十分憔悴。
    唐忍依旧没有屈服。
    “进去，给他补充一些水。”
    K拿起手机向守候在门外的阿威作出了指示。
    躺在地上的唐忍脚腕上的约束带竟已经挣扎得松开了，阿威见状，急忙让人拿了根新的重新捆绑上去。
    这几天他们见证了唐忍濒临崩溃时的种种反应，对方真像一匹彻头彻尾的狂狼，即便已经陷入绝境，却依旧不肯放弃。
    虽然唐忍处于昏厥状态，但是阿威他们还是按照K的吩咐替他戴上了眼罩。
    持续的黑暗与隔绝是K刻意让人为唐忍营造出的地狱，而这个地狱任何时候都不会变得慈悲，除非对方彻底屈服。
    等唐忍从昏迷中醒来时，阿威他们又已经退出门去了。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一丝微弱的光消失在自己眼前，绝望再一次袭来。
    “不……”
    失去支撑的身体一下子摔在了地上，唐忍连往前挪动一分的力气也没有了，他死死地看着眼前这片沉沉的黑暗，在下一声哀嚎就要从嗓子里冲出来之前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双唇。
    唐忍猛地抬起头，盯住了天花板上不知到底安装在何处的摄像装备。
    他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K看在了眼里，他也竭力做出了哀求示弱的姿态，可是没用……
    “K！”唐忍冲着黑黝黝的头顶发出了一声嘶哑的怒吼，一股血腥味也随即充满了他的口腔。
    沉闷的声音回荡在死寂的房间里，唐忍慢慢地垂下了头，安静地把耳朵贴在了地面上。
    全方位的摄像仪器正仔细地捕捉着唐忍的一举一动，以及每一丝变化的表情。
    屏幕面前坐着的K冷漠而严肃，目不转睛地看着唐忍的一举一动。
    到第四天以来，唐忍的身体几乎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就算是阿威他们进来替他灌食，他也是一种漠然的状态。只有在下身忍不住撒尿的时候，唐忍才会漠然地睁开眼，毕竟敏感的下身被拘束着的滋味是唐忍现在唯一能感到的身体刺激了。
    唐忍的其他地方因为长时间的紧缚已经变得麻木，而长时间的黑暗和死寂也让他的精神也在麻木。
    但他仍在死扛，他不相信K会把自己逼到绝路，他要赌一赌。
    十七
    断断续续的呻吟声表示唐忍还活着。
    大概是被关得受不了了，唐忍虽然竭力忍耐却还是抵挡不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
    “放……我……出……去……”唐忍靠在墙边，无力地用头轻轻地撞着柔软的墙面，屏幕上的他看上去已经十分憔悴，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没有一丝神采，眼眶深陷，嘴唇也满是干裂的痕迹。
    依旧是没有丝毫的回应。
    坐在电视屏幕前的K也显得疲惫非常，他抚着额头，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
    他知道自己已经逐渐无法面对被自己剥夺掉灵魂的唐忍。
    忽然一声闷响从喇叭里传了出来，K抬头便看到唐忍的身体斜斜地倒了下去，对方依然睁着眼，可是身体却在不自觉地抽搐痉挛。
    “呃……K……”
    唐忍的嘴唇动了动，死寂的目光也不知到底盯着哪一处，两分钟过后，他的呼吸开始变得十分急促，额头也渗出了一层冷汗。
    这是唐忍七天以来的第几次惊恐发作了？
    K已经数不清，但他知道唐忍的身体已经快到真正的极限了，再这样将对方关押下去，或许等待他的便是一具尸体。
    终于到自己做决定的时候了吗？
    K眯了眯眼，慢慢拿过了手机，拨下了一个号码。
    “将他放出来。”
    阿威他们接到K的电话时如释重负，虽然他们受唐忍吩咐一切只听从K的命令，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老板被这样折磨到崩溃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他们挂了电话，立即冲到了禁闭室门口，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已经在黑暗里待了太久的唐忍显然是已经神智发生了些许混乱，他低声地喃喃自语着，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被戴上眼罩，解开身上的束缚之后，唐忍很快被抬了出来。
    阿威看了看对方在这七天里变得消瘦了许多的身体，不忍地摇了摇头，可怜他们的老板是个那么厉害的任务，却偏偏栽在那个残废的身上，这屋子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替对方不值。
    唐忍先是被送往了设在别墅里的诊疗室，经过一系列检查确保他的身体没有受到致命伤害之后，才又被送回了他与K一起居住的寝室，同时搬进来的还有一些医疗设备。
    经过长达七天的禁闭，唐忍的身体已经变得十分虚弱，医生不得不替他输营养液和一些别的药品让他能尽快恢复健康。
    虽然身体很虚弱，可是大概是留在脑海里的恐惧感实在太过深刻，唐忍即便在昏迷中依旧烦躁不安，不时想伸手扯下那些插在自己身上的导管。
    因为神智尚未恢复而且身体太虚无法下床之故，唐忍身上除了输液的管子外，导尿管等一些辅助手段也都用在了他的身上。
    K坐在床边，看见唐忍又想乱动，这才低低地说了一句。
    “别乱动。”
    不知道是不是对K的声音有独特的反应，本来是在半昏迷中的唐忍听见对方冷酷的声音后，随即就安静了下来。
    他难受地张了张嘴，干裂的唇瓣翕动着，似乎在叫着K的名字。
    K默不作声地看着连双眼都无法睁开的唐忍，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让唐忍能紧紧抓住自己。
    很好，即便自己是那个伤害他的人，他所依靠的人却依然是自己。
    在病床上又躺了两天之后，唐忍才开始慢慢从噩梦中苏醒过来。
    在他想要睁眼的那一刻，眼前的黑暗让他感到痛苦与惊愕，而手脚能稍微自由的活动却又让他感到惊喜。
    “唔……”
    唐忍轻轻地呻吟了一声，试图取下眼前蒙住自己双眼的东西。
    为了照顾唐忍，K一直没有上床休息过，他坐在轮椅上刚小憩了一会儿就听到了对方的呻吟。
    果然，他一睁开眼就看到唐忍的手在乱动，想取下那副替他遮挡住灯光的眼罩。
    好在唐忍的身体还很虚弱，两只手都软绵绵的，连取开眼罩的力气都没有。
    K转动轮椅到墙边关上了电灯之后，这才又移动过来，按住了唐忍的手。
    “不要害怕，你已经不在那间黑屋子了。”
    “K？”唐忍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声，心里顿时生出了许许多多不同的情绪，他既怀着对可怕遭遇的恐惧，又怀着对K残忍对待的憎恨，然而却又无法抗拒地想要依偎在这个冷酷的男人身边。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残忍？”唐忍皱了皱眉，神情纠结地转开了头。
    K并没有立即理会他的质问，他只是费力伸过手替唐忍取下了眼罩，并叮嘱对方，“把眼睛缓缓睁开，不要太急，屋子里的光线应该不会对你的眼睛构成伤害的。”
    久违的光明终于出现在了眼前，虽然这光明其实十分微暗，但是对长时间处于完全黑暗中的唐忍来说，已经是值得惊喜的颜色。
    他微微地眯着眼，眼眶里因为应激反应而渐渐生出了一层雾气。
    这时候，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唐忍的手背。
    “你的惩罚结束了。欢迎你回来，唐忍。”
    唐忍听到K这句话之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他转过头，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依旧冷酷严肃的男人，看着对方鬓角的银发在微光下泛着闪闪银光，忽然之间，两行泪水已经从他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在被残酷关押折磨的时候，唐忍的心里不是没有想过要报复。
    K对他的折磨让他第一次感到超出了两人主奴之间的感情所能承受的范围，更严重让他心里失衡。
    凭什么他要这么听这个残废的话？凭什么对方想怎么折磨自己就怎么折磨自己？
    在做错的事情上他已经做了足够的弥补，可为什么K不肯原谅自己？
    他甚至想，要是自己能够活着出来，一定要叫人将K的双手也都打断了，让他这个高傲的主人只能趴在地上，像只鼻涕虫那样苟延残喘。
    但是在神智不清的时候，还是在被放出来之后的治疗之时，唐忍在恐惧之中都只想抓住一个人的手。
    他几乎是无法自控地会想到K，更是无法自控地想要依赖对方。
    这一刻，他心里所有的委屈怨恨或者是不甘似乎都消失了，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颤抖着欢呼。
    太好了，他终于不必失去K，不必再承受被人丢下的痛苦。
    他根本就无法离开自己的主人。
    医生能做的是检查唐忍的身体状况，而K要检查的却是唐忍的精神状态。
    将唐忍放出来之后，K便不再提将他关起来的事情，也不提之前对方所犯下的错误。
    他只是像任何一个温和体贴的主人那样亲自照顾着唐忍，即使他比唐忍更需要人照顾。
    “好了，乖乖地张开嘴，把东西嚼烂了再吃下去。”
    K端着勺子像哄小孩似的把食物送到了唐忍的嘴边，然后再微笑着看着唐忍一点点咀嚼咽下。
    “够了，我吃饱了，K。”
    唐忍坐在床上，四肢依旧不太能用上力。他有些胆怯地看着K，心里却又偷偷地感到一丝幸福。
    为了让唐忍能更好地调整好精神状态，K还为他准备了不少精彩的电影。
    向来不太喜欢看节目的K也难得地坐在床上陪唐忍一起看。
    没看一会儿，唐忍就显得有些累了，他打了个哈欠，蓝眸里流露出一丝迷离，既而便滑下了身子。
    K看着枕在自己腹上睡着的唐忍，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次还真是太狠了一点，居然把这个平时精力十足的家伙折磨得这么容易犯困。
    他关了电视，刚想自己也休息会，可没想到唐忍的双手却是紧紧抱住他不放，就像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K满意地抚摸着唐忍那头黑亮而略微卷曲的头发，深沉的眼里也多了一抹笑意。
    与其让你的奴隶恐惧你，不如让他依赖你。
    这才是K真正想要的东西，打破他的恐惧，尽量刺激他，却又让他知道他不能没有你。
    “你真是一个好奴隶。乖乖听话，我才会永远在你的身边守护你。”
    K低沉而缓慢地在半梦半醒的唐忍耳边轻声呢喃，他抚摸着对方的面颊，看着对方无意识地露出微笑，这才充满宠溺地低头吻了吻唐忍的耳垂。
    唐忍身体彻底康复已经是一个月之后，当他结束了最后的治疗，准备回公司处理堆积如山的公务之前，他依旧按照习惯先去见了见K。
    经过这一次严厉的惩罚，唐忍对K的畏惧变得更深，同时却也扭曲地感到自己爱对方更深。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大概是很难脱离这个“暴君”的控制了。
    “K，我好得差不多了，想回公司去一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照顾唐忍太过辛苦，K的身体又出现了一些状况。
    他转身看了眼远远就跪在门口的唐忍，冲他招了招手。
    “记住，下次不要离我太远，让我随时都能摸到你。”
    K用手背蹭了蹭跪在脚边的唐忍，言语之中是少见的温柔。
    但是唐忍知道K的温柔之外的另一面，他仰起头吻了吻K的手指，虔诚得像一个信徒。
    不管是这个人的温柔还是残酷，只要施加给他，他就愿意饮之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