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殷浑身一颤,泪刷刷淌出来,憋屈的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瞪着陆祈渊。方淮大概知道,自己儿子其实说的没错,不看别的,有人在面前被打成这样,一般人会跟没看见似的继续喝茶?到目前为止,这人还坐的端端正正,连起身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就算不是他直接动的手,也跟他脱不了干系。
可是,周家没有否认也没推卸责任,在周懿海的所作所为面前,追究陆祈渊的过错没有任何意义,最重要的是,他什么都没干,也追究不了。
这时方家跟薛家的人赶到,方淮脱掉上衣把方白殷遮起来,吩咐保镖带他从后门离开。薛家来的是罗小莞和薛时易,他见方白殷几分钟不见就成了这副惨象,惊得瞪大了眼睛,傻傻看着保镖抬着哭的喘不上气的方白殷从他面前奔过。
“既然东道主也在这,那我必须得讨个说法了,”方淮上前一步,眼神凌厉地盯着周砚泽,“你儿子在长辈的寿宴上肆意妄为,把我儿打成了残疾,不仅惹我方某,连薛家的面子也要下吗?”他回头看了眼罗小莞,寒声道,“今天在这,你周家必须给个说法,我儿子可不能白给你打!”
“讨说法?好得很,”周砚泽不慌不忙地笑了下,“今天打残令郎就是我周家在讨说法。”
方淮眯眼瞧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有随便开口。
“我们做事都得按照规矩来,你说对吧,方总。”虽然是个问句,但周砚泽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疑问成分,很快他又说,“方总清楚,我们这些混不上台面地生意人,如果被别家偷了货,会怎么做吧。”
方淮瞳孔骤缩,滞了一瞬,张口就骂:“放屁!白殷要你们那些东西干什么!”方淮说着突然自己停下,像想起什么,呆愣在那儿。
周砚泽冷哼一声:“方总想起来了?你儿子的货就是从我家拿,偷的。”
“不可能!我家那点钱还拿不出来?!怎么可能用偷的!”方淮逐渐有点气急败坏了,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方白殷到底怎么弄来的那东西,他确实不清楚。
“现在不是帮你理清思路破案的时候,我们人证物证俱全,之后你回去问自己儿子吧!”周砚泽不耐烦地一挥手,“我这傻儿子唯一的错就是不该在罗女士寿宴上动手,只是他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看见方白殷完全忍不了啊。”周砚泽一手把周懿海推到前面,“快,跟罗阿姨道歉。”
“对不起罗阿姨。”周懿海愣愣地抬手挠了挠头,对于自己爹推他出来顶锅的行为……很习以为常。
方淮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憋着一口气看向罗小莞,等着她治治这一老一小。罗小莞是寿星还是地主,别人在此时此地闹事绝对是不给她面子,她要追究完全有理有据。自己还不清楚真相做不了什么,罗小莞要是不放过,至少可以让他舒坦一些。
薛时易来回看着几人,皱起眉刚想说什么,罗小莞扭头扫了他一眼,他怔了下,抿唇收声。
罗小莞在众人的瞩目下,渐渐笑起来,还抬手啪啪啪鼓掌:“我最欣赏你这样年轻气盛的孩子,我家两个还得多向你学习。”
方淮脸色古怪地看着罗小莞,没明白她是真在夸周懿海还是讽刺,但很快他就清楚了。
“没关系,多大点事儿,我薛家还没那么小气,”罗小莞目光落在方淮脸上,“只是委屈方总了,在我的生日宴上出了这么大的事。不过你是客,周家也是客,而且人家动手有理,是你,错在先。”然后在方淮气到爆发之前,她又说,“这事,我薛家就当没看见,你们恩怨自断吧。”
说完,她拉起听了一席话满脸不敢信的薛时易,扭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思索一下,如果罗小莞骗人变卦,这就又成了悬疑小说。
但陆祈渊会那么笨吗??
☆、体检
看罗小莞的态度,方淮知道自己大概中计了,回头扫视众人一圈,很明智地没在纠缠,冷笑着说了句:“好算计,走着瞧吧。”然后甩手离开。
周砚泽目送他背影消失,转身冲沙发上方白殷的朋友说:“你们也可以走了,”见两人眼神飘忽,不太敢动,他于是又补了句,“再不走,就没机会了。”
两人一听见,飞快起身,紧赶慢赶往外跑,几秒钟就没了影。
“谢周先生配合。”陆祈渊这时起身,对周砚泽礼貌地欠了下身,“请别怪周懿海,他只是重情义,不仅为了我……更多,是为知恒。”
周砚泽没有立马回应,目光寒凉地看了周懿海几眼才开口:“方淮不是会吃哑巴亏的人,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陆祈渊早有准备,往前走一步道:“这个亏他必须吃、吃到底。”他顿了下,“我要送方白殷去坐牢。”
九点半,几人私下跟罗小莞谈了谈,然后提前退场了。陆祈渊特地注意着周砚泽的表情,感觉他心情不差,应该不会把周懿海怎么着,于是放下心跟他们告别。
容盛的车停在公司,但时间晚了就没去取,让司机直接把他们送回家。车开到陆祈渊家楼下,见两人都下车,刘叔有点惊讶,不过想了想,他没开口提醒。
“你家真在装修么?”电梯里,陆祈渊问容盛。
“嗯,我骗你有什么意思,”容盛说,然后马上改口,“是挺有意思的,但我没骗你。”
电梯门打开,陆祈渊走出去:“蜗牛呢?花花草草谁管?”
容盛本来想回答,但顿了顿,改口:“我你怎么不关心关心。”
陆祈渊边开门边回头看他,进门后走了几步,忽然说:“容盛,你除了当明星还有什么副业么?”
容盛抬头,陆祈渊背对着他把钥匙丢桌上,然后回身坐下瞧他,等了等又补充:“我只是好奇,刚刚周砚泽在优势很大的时候还考虑你的立场,这点,我想不明白。”
容盛点点头,但没立马回答,把门关上,走到他面前神情很认真地考虑了一番,说:“这个,你要跟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你。”说着把富华赶走,坐在沙发上。
后者挑了下眉:“我们现在就在一起,我在你旁边,看见了吗。”
“是么,”容盛回答的很快,然后起身,“行,一会儿跟你说。”
陆祈渊目送容盛进了房间,他说的话不过是顺着开玩笑,容盛也应该一样,所以他没等,洗了个澡就准备睡觉。刚坐上床挠了两下富华的脖子,门被拧开,容盛穿着睡袍走了进来。
陆祈渊愣了下,不过很短暂,回神后平静看他:“干什么?”
“上床睡觉。”
陆祈渊继续盯。
“跟你一起睡觉。”
陆祈渊歪了下头。
“……跟你睡。”
在陆祈渊智慧的目光中,容盛停下脚,干脆道:“行吧,睡你。”
这下陆祈渊居然还没说话,转了下眼睛,保持了沉默。不过这只是外表,他其实很紧张,不知道紧张什么就是紧张,然后因为容盛太直白,弄得他思索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喵!”富华叫了声,陆祈渊低头看它,突然一双手伸过来把富华从他怀里抱走,一路抱到门外,任富华怎么喵怎么出招,丢到窝里就回来,飞快关上了门。
陆祈渊静静看着容盛这一系列动作,没什么表示,等他又回到床边站着,才抬眼问:“你这是……”
他话没说完,见容盛勾起嘴角笑,就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