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莘正欲开口,便听电话对面似有若无传来了女生的声音,有些耳熟,她不禁蹙眉,没好气道:“何梦希跟你在一起?”
“什么叫跟我在一起。”祁南骁声音冷漠,似乎对于她的说法有些不满,“你过来把姜贤带走。”
“我马上就过去。”
“傅悦还在教室?”
“在,她要写作业的。”韩莘抿了抿唇,“今天作业不挺多的吗,别打扰人家好好学习了。”
祁南骁眉间轻拢,指尖捻着烟身,力道微重,“正好,你帮我个忙。”
“又什么忙啊?”韩莘扶额叹息,无奈道:“我现在就要过去了,如果有什么事儿你赶紧跟我说。”
包厢内迷乱一片,烟雾缭绕,灯光耀得人眼晕,待在这里面让人有种近乎窒息的迷幻感。
祁南骁眉间轻拢,不知怎的,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突然有些头疼。
他声音淡淡,对电话那头的韩莘道:“你别在那边多待,赶紧过来,我正好脱身。”
韩莘扬眉,听祁南骁这厌烦似的语气,不禁有些感慨,“怎么了骁爷,心情不好还是失恋了?”
“吵得烦人。”祁南骁冷声道,扫视四周,“一会儿你过来,就说你找我有事让我撤场,你过来替我。”
韩莘撇了撇唇角,“行行行,搞不懂你想干什么,你去哪儿啊,这才几点?”
祁南骁眸色微沉,他方才听韩莘说傅悦在教室写作业时,便有了目的地。
“回学校。”他轻笑,对手机话筒道:“跟人学习。”
话音未落,祁南骁便将电话给扣死了。
韩莘目瞪口呆,半晌她才将手机放回兜里,摇头默默感慨——
祁南骁,真他妈是要栽跟头了。
灯光迷乱中,祁南骁整理好外套,拿了烟和打火机就准备走。
何梦希离他最近,忙扯住他,迫于音乐嘈杂,她只得抬高声音:“南骁,你怎么了?”
祁南骁神色清淡地拂开她的手,“出去一趟,你们继续玩。”
他说的是笼统的“你们”,而不是特指的“你”。
何梦希咬了咬唇,见他这样子,估计他也不会说究竟去做什么,她只得不甘心地坐了回去,有些闷闷不乐。
门口几个正拼酒的男生见祁南骁要走,便拦住他,赵霆笑:“骁爷,干什么去啊?”
“韩莘找我。”
“行吧,那要不先干了这两杯?”赵霆挑眉,示意桌上刚盛满的两杯酒,杯子不大,却也够量,“骁爷你还没碰酒呢,这酒是兄弟带来的,度数挺高,走之前不过把瘾?”
祁南骁没当回事儿,拿起酒杯干脆饮尽,紧接着便是第二杯,不曾停歇。
“我操,骁爷了不得。”有围观的人一个没忍住,瞪眼骂了句,惊异地望着祁南骁。
赵霆见此,眯眸起身坐到何梦希身边,“什么情况?”
何梦希低骂了声,冷道:“别提了,祁南骁跟魔怔了似的。”
赵霆饶有兴趣地抚了抚下颏,倒也知道,祁南骁对班上那个转校生格外上心。
能让祁南骁认栽的人他可还没见过,有空真得去瞅瞅。
祁南骁喝完酒,气也不喘一下,他面色如常地将酒杯搁置在桌上,碰擦出清脆声响,“走了。”
赵霆随口道:“骁爷路上稳当点儿!”
他没应,便迈步走向门口,边用指尖挑开烟盒,咬出根烟来点上,微弱火星在指间冉冉升起。
他有些烟瘾,不至于时刻念着,却也有事没事就想抽一根。
一走出ug,冷冽的风便撞了他满怀,让他瞬间清醒不少,他今天是步行过来的,但要中途回南高,只能打车。
祁南骁叹息,深抽一口烟,启唇轻吐薄雾,便随手打了辆车。
到达南高后,祁南骁付了钱便走向教学楼,南高里已经没有学生了,就连老师也走得差不多了,空旷走廊回荡着他的脚步声,踏碎了寂静。
祁南骁推开教室门的那一瞬间,眸微眯起。
夕阳西下,透过窗折射入室内,醉人酡红涟漪在桌椅和地板上,泛着莹莹微光。
霞光笼罩在那窗边熟睡女孩的周身,比这落日景色更为惊艳,当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祁南骁眸色微沉,突然长腿一迈,走向了傅悦。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骁爷也在妻奴养成。
第10章 没个正形
韩莘推门进房时,房内烟云缭绕,音乐声震耳欲聋,包间内男男女女身影绰绰,迷醉不已。
“一群熊孩子,跟明天不上学了似的。”她低声骂了句,蹙眉关上包间门,一眼便望见沙发角落处的姜贤。
与他身边,快倚到他怀中的女生。
韩莘眸微眯,几步上前去,却听到他们二人的谈话——
“姜贤,你干嘛冷着脸呀?”
姜贤抽着烟,埋首正玩着手机,女生娇滴滴的声音让他眉间轻拢,道:“别跟我说话,玩你的去。”
“别这样呀。”女生眨眨眼,偏偏身子靠近他,“和韩莘吵架的关系?”
姜贤没应。
“韩莘脾气臭还不学习,也就长得好看,你还不如……”
“她跟你有关系?”姜贤突然出声,抬眼看她,唇角微弯,“恩?”
女生见他眸中冰冷,没敢说话,只吱唔了声。
“没关系是吧。”他笑,“那关你屁事?”
姜贤话音落下,韩莘脚步微顿,她抿了抿唇,突然轻咳一声,大跨步上去扯姜贤的手臂,“还要我亲自来劝你,姜贤你给我起来!”
姜贤始料未及,见她来了便沉下脸色,轻甩开她的手,闷闷不乐道:“别碰我,你不乐意理我,我没必要自讨没趣。”
韩莘:“……”
这孩子缺心眼吧?
她叹了口气,扫了眼他身边的女生,对方自知理亏,便忙不迭起身走了,她这才坐到他身边,一把别过他的脸。
果不其然,他额角还有残留的血丝,伤得不重,却也不轻,再这么拖下去迟早发炎。
韩莘蹙眉,松开姜贤,“赶紧的,找个诊所补补你额头。”
姜贤嗤笑一声,抽了口烟,“这时候怎么又这么好声好气的了?”
“你他妈不知道我担心你?”韩莘心头无名火起,当即夺过他唇间的烟,碾灭在桌上的烟灰缸中,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现在,去处理你的伤口!”
本来就有人偷看他们二人的情况,见韩莘似乎发了火,都惊了惊。
本来姜贤今天心情就不好,韩莘这么吼,他们两个不得骂起来?
然而就在此时,他们清清楚楚看到姜贤蓦地起身,一把攥住韩莘的手腕——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他俯首,对她笑眯眯道:“真把我骂得神清气爽,走,去诊所!”
众人:“……”
韩莘咋舌,哑然失笑,“你欠啊姜贤。”
姜贤扬眉,“才知道?”
她笑叹一声,突然想起方才电话中男生提起的事,便问道:“今天下午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我就恶心。”姜贤啐了口,眉眼间尽是阴霾,“高传昌喊隔壁市的人来偷袭,要不是祁南骁夺了刀子,估计都过不来了。”
“隔壁市的?”
“恩,那伙子正好是徐迟那小子的对头,这不他也要过来帮架了。”
韩莘抿了抿唇,关于徐迟她略有耳闻,平城一中的爷,跟祁南骁关系不错,难怪这次过来帮忙。
算了,这她就管不着了。
姜贤摸了摸额头的伤,回头打算跟祁南骁说一声他要离开,然而寻了半天,都没见到人影,不禁愣住,“祁南骁呢?”
“早走了,你都没注意啊?”
“干嘛去了?”
韩莘唇角微弯,慢条斯理吐出二字——
“认栽。”
*
与此同时,傅悦的美梦泡泡被人戳破,察觉到被人轻拍了拍,她轻蹙眉,睡眼朦胧地抬首。
揉揉眼,她不满道:“怎么这个时候……”
话未说完,傅悦看到眼前祁南骁那张淡漠至极的面孔后,便将到嘴边的词给忘的一干二净。
她憋了半天,才轻唤:“祁南骁?”
语气中有些不确定,傅悦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醒了?”祁南骁单手置于桌面,明洁指骨轻叩桌面,发出清脆响声,“我看你睡好久了,时间不早,就把你叫醒了。”
“……哦,谢谢。”傅悦有些窘迫地揉了揉脸,瞥了眼窗外,果然天色已黯。
本来只是想小憩,结果她究竟是睡了多久啊……要不是祁南骁来了,她可能就要睡到晚上了。
傅悦疲倦地捏捏眉骨,起身裹了裹雪白的面包服,单手拎起书包,“你怎么来了?”
“我送你回去,晚上这边有点乱。”
“你特意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