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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两人聊到晚上九点多钟才慢悠悠回去,宿舍里就魏时芳一个人在,见两人回来赶紧上前解释中午的事。
    “沫沫,蕾蕾,你们出去后我说过童欢,她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说等你们回来要当面道歉,小孩子,别跟她计较。”
    “谁是小孩子?十八岁已经成年,在你们农村都嫁人了吧?”高蕾蕾突然迁怒。
    魏时芳怔了下,心里有些不舒服,平时大家说话都会顾虑到对方的感受,沈沫是单亲家庭,宿舍里就很少谈论离异话题。虽然她来自农村是事实,并且也从不认为这是丢人的事,但是今天被高蕾蕾这样当面说出来,不管有意无意,都让人心里不太舒服。
    “又不是什么大事,再说了,那天去看篮球赛,烤肉大家不是都吃了么?那是人家男生掏的钱。”魏时芳继续劝道。
    “我和沫沫站教学楼前吆喝一声,请吃饭的男生能排队到学校大门口你信不信?谁稀罕啊?又不是没人追。”高蕾蕾继续口无遮拦。
    魏时芳顿时语塞,不恋爱和没人追是两码事,宿舍里她年龄最大,二十岁的姑娘在她们老家早就嫁人了。学业和寻找终生伴侣并不冲突,曾经资助过她的高中班主任和副校长就是大学情侣,也是她最羡慕的一对夫妻。
    她从没想过不劳而获,更不会为了虚荣去找家境好的男生,只想和她的老师一样,情投意合的两个人一起打拼。
    可是现实和她想象并不一样,班里哪怕和她家庭条件一样的男生,目光都是落在高蕾蕾和沈沫身上,就连长相一般,一身毛病的童欢也有男生追求。她像是不存在的一道背景墙,从没人注意过,高蕾蕾的话让人有点扎心。
    “好吧,你愿意和她吵架就吵吧,我是管不了你们了,我去洗衣服,沫沫,把你的衣服给我,我帮你洗。”魏时芳多余热心转向沈沫。
    “我自己洗,谢谢。”沈沫拒绝。
    刚才高蕾蕾夹枪带棒迁怒魏时芳,沈沫全都听到,这次她并不想出声阻拦。相处这么久,大家都小心适应彼此生活习惯,维护彼此自尊心,但是终究有些地方还是难以苟同。
    就像魏时芳经常会提及自己父母带大她们姐弟的辛苦,以至于她在学校吃一餐稍好些的饭菜,添置一件新衣服都有强烈的罪恶感。
    厉秀英当年下岗又离婚,独自带大沈沫,不能说不辛苦,可是她说起这些经历时候语气都是无比自豪。
    沈沫能理解生活的艰辛,理解不了魏时芳这种对父母愧疚,总是感恩戴德要竭尽全力回报的心情。
    宿舍里四人只有魏时芳没电脑,大家很默契的不设置开机密码,给她可以随意借用的印象。
    魏时芳叫大家起床带钥匙,事后总要反复强调,一副劳苦功高的样子,时常让沈沫有种受之有愧的错觉。
    平时管束她们不要定外卖不要乱花钱也就算了,今天这件事,她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代替童欢道歉,做和事佬让她们不追究?可怕的控制欲!
    每个人都带有原生家庭的痕迹,生存环境影响价值观不同,沈沫可以尊重,但是拒绝被同化。
    魏时芳去水房洗完衣服回来就去自己书桌前看书。
    童欢一直到熄灯前才回来,洗漱过就倒在床上闷头不做声,并没像魏时芳所说的那样向她们道歉。
    晚上难得的安静,大家谁也没说话。
    明天一早是严老师的课,看得出今晚高蕾蕾的话让魏时芳心里别扭,不知道明天她会不会像往常那样叫大家起床。
    沈沫从床头杂物篮翻出宿舍钥匙扔进拎包,又拿起手机设置闹钟,设置的时间比魏时芳平时叫醒大家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如果明早用不上,可以赶在闹钟铃声响前关掉。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晨,沈沫被闹钟声叫醒。
    6.尴尬
    魏时芳已经穿好衣服,听到闹钟铃声瞬间怔住,好一会儿才尴尬笑道:“正要叫醒你们呢,快起床吧,别迟到,晚了又要挨说。”
    “日子太松散,生物钟都乱了。”沈沫语气平常。
    高蕾蕾还在蒙头大睡,沈沫过去把她摇醒:“蕾蕾,醒醒。”
    高蕾蕾睁开眼,见是沈沫叫醒的她,有些意外,诧异看一眼魏时芳。
    魏时芳目光回避,大声叫醒童欢。
    四人洗漱后一道出门,同平时一样,沈沫和高蕾蕾走在前面,魏时芳跟着童欢走在后面,只是今天的气氛有些微妙。
    日子和往常一样,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一连几天宿舍里都很冷清,除了童欢每天坚持不到熄灯前不回来,魏时芳也开始早出晚归。
    今天沈沫在宿舍自习错过晚饭时间,晚上八点钟拉着高蕾蕾去食堂二楼吃盖浇饭,没想到在这里碰到魏时芳。
    “沫沫,蕾蕾,你俩这么晚才吃饭啊?”魏时芳关怀,手里拎着水桶和抹布。
    “没赶上晚饭,过来找点吃的,你新找的兼职?”沈沫问。
    魏时芳点头:“也不算新的,还是去年那个老板,昨天打电话给我说工资涨到十五块一小时,我看功课不忙,就答应过来做一个月,今天头一天。”
    “哦,那你忙,我们去吃盖浇饭,回去我帮你收衣服。”沈沫告别。
    “行!你们快去吃吧。”魏时芳很高兴。
    沈沫去食堂另一边买了份咖喱土豆盖浇饭,找好座位,高蕾蕾端着炸鸡排和冷饮坐过来。
    “你说,她是不是有毛病?”高蕾蕾眼神示意远处正在忙碌的魏时芳。
    沈沫瞪她:“人家兼职也惹你啦?不就是那天帮童欢说了句话么,你还有完没完?”
    高蕾蕾也瞪眼:“那天的事我早就不放心上了,我是就事论事,说的就是她兼职!你看看她,想兼职找什么工作不好啊?非要在食堂打工,十五块一小时又脏又累,这不是有毛病么?”
    沈沫歪头想想,魏时芳的行为她也有些不太理解。
    作为本省唯一的9八5大学,新南市的人对她们新南理工有着极高的认可,学生出去兼职做家教极受欢迎,中学课程,每小时家教收入几十到上百元。
    沈沫上学期跃跃欲试,找到许多中介机构的资料,还打算举个牌子直接去中学门口揽生意,听说魏时芳也在找兼职,兴致勃勃的拉她一起研究,没想到直接被拒绝。更让她意外的是魏时芳很快找了份每小时十二块钱的清洁工作。
    沈沫本来还想劝说,不过想想自己也只是纸上谈兵,并没有真实家教经验,她也不敢笃定做家教就一定比在食堂打扫好。下学期放弃兼职的念头后,沈沫也没再提过这档子事,没想到魏时芳还在做一小时十几元的兼职。
    “也许是怕做家教耗费精力太多,影响学习吧?毕竟在校内来回方便,打扫时候还可以背背单词。”沈沫猜测。
    “拉倒吧你!她就是生怕自己不辛苦不艰难,好像天降大任都降在她一个人身上似得,偷一点懒就是对不起亲生爹娘,对不起全村父老乡亲!”高蕾蕾扬着下巴说。
    沈沫无语,拿筷子轻敲高蕾蕾菜碟:“小心太刻薄变丑八怪,吃你的鸡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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