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打算过几天再把消息透露出去,白鹿和玲珑打起精神一一检查殿内的物品,尤其是膳食,一定要问过吴森然再吃。
皇上见这些天都是孙文一个人在查找文献,没看到和清不免有些悻悻,孙文也纳闷来请示皇帝如何改写时他总心不在焉。吃不到的总是那么诱人,皇帝这几天晚上去妃嫔宫里也觉得不得兴趣,这些天在书房里实在是念叨,王内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偷偷命小内侍去请太子妃。
和清接见了内侍得知皇帝有些关于编史的事要交代她,果真是…她不露声色让白鹿给了小内侍赏赐,重新点妆去了。
皇帝正烦躁着看着奏折,听到掀帘声以为是王内侍不由怒道“朕不是说过不用你们进来吗!”忽然袭来一阵香风,蓦得抬头,却是和清一脸惶恐似被刚才的话吓到了。皇帝顿觉心头舒畅了,忙放缓了语气“哦是和清啊,别怕,朕刚说的不是你…来人赐座!”王内侍进来伺候和清入座并上些许茶水点心。
和清稍欠欠身谦卑说“儿臣闻父皇有些事要交代急赶过来,方才饶了父皇还请父皇恕罪。”皇帝有些怔愣忙反应过来打个哈哈“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他们夸大了。”和清点头说些恭维话,屋里温暖过头有些干,就端起旁边的茶小口抿着。皇帝在那头眯眼觑着,几天不见,她颜色瞧着更好了些,今儿穿的家常衣裳粉嫩嫩的,茶泛起渺渺热气里更衬的她眉黛雪肤,眼上胭脂似乎是杏色温婉大方,尤其是那红艳艳的小口………真真越看越满意,从进门到坐着,任何姿势都那么守礼大气。和清小口吹吹滚烫的茶水,低垂着修长雪白的脖颈,她这一坐倒是把整个书房映的鲜活起来。
和清怎么会不知道皇帝正看她,尽力扶着发烫的茶杯底,一恍惚烫着舌尖哎呦一声。皇帝忙问“和清怎么了?”“回父皇,儿臣粗心烫着舌头了…”
和清有些不好意思,微吐舌尖希望能降降温,殊不知这孩子气的举动看的皇帝不禁暗咽了口口水“都是些不走心的奴才!朕叫他们给你换来…”
“父皇不必!怎么好劳烦王内侍,儿臣稍等凉些就可以了。”
和清忙拦住遂作罢,皇帝想起自己后宫那些妃嫔,稍稍得些宠就尾巴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了,俨然自己才是真正的主子随意指使起王内侍。想着皇帝站起身笑着“和清是不是有些无聊,朕多少也批烦了,来下盘棋吧。”
和清起身同他分坐棋盘对面“不知父皇要持哪子?”“朕就白子吧。”和清便持黑子,因为皇帝棋艺也不差,她屏住精神认真应对着。皇帝其实一开始打算胡乱玩玩,毕竟宫里真懂棋的只有李贵妃一个还是他教的,下着下着,他发现和清是真会下棋的便认真起来。究竟是不敌他,和清轻蹙眉头,黑子衬得她手指更晶莹剔透。
和清心里暗骂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还有点本事,皇帝因贪看她手慢了一步,和清快速下了子装作得逞的样子娇笑着“是儿臣赢了!”“你……罢了是朕让着你吧。”
面前笑吟吟的和清不复方才的端庄而是少女狡黠调皮的模样,气氛变得和缓起来,两个人又谈论起诗学,直谈到天色渐黑,皇帝才依依不舍放她回去了。
好久没有这样尽兴了,上次好像是初原还活着的时候,不过那时皇帝没有现在这么愉快,因为初原的才能是需要他仰视的而且还会发生争论,换了他女儿就十分愉快。看着和清袅袅的背影,皇帝低声询问“打听的怎么样?”王内侍忙答“老奴逼问了几个宫人,得知太子已经不大搭理太子妃了,也不到太子妃房里去了,用膳都见不到身影了……”看皇帝脸色亮了,又小心“老奴…也觉得太子妃真真可怜…见到老奴都和和气气的真叫我佩服。”皇帝斜了他一眼转进了屋,王内侍乐呵着知道这事要成了………
到了明日,皇帝便邀请和清一同去御花园散步,白鹿有些害怕,这皇帝举动有些逾矩了,和清不叫她陪自己一个人去了。
皇帝身边也只有王内侍,穿的倒不像往日那样威严。活像是偷情的,和清在心里鄙夷。两个人慢慢走着,皇帝为和清介绍着花草,走着走着到了一株美人蕉前,转过头问和清知道这是什么吗,和清好奇,王内侍上前说“太子妃,这个叫做美人蕉,是南部上供的花,死了好几株了,幸得皇上精心培育才活了这一个。”
皇上看着她破有深意说“朕有时候就觉得自己像是个花匠,培育整个花园一样,各妃嫔就是各种花。不过谁都比不上——你就像这株美人蕉一样,独一无二美丽自持,若朕想摘下这花,和清你觉得如何?”作出去摘花的样子,皇帝紧紧盯着她。
和清柔柔笑了,伸手轻轻拦住皇帝的动作,皇帝一禀眯起眼。
“和清却不这样以为,既然这花就种在这里就已经是父皇的了,您又何必摘它不如让它好好长在上面,还能开出更美的花,摘下和清怕它就只能活几天了,怎么还能让您看到她的美呢?”
皇帝心里感叹她的聪慧,哈哈笑起来“不亏是朕的清儿,真真讨人喜欢。”和清也装作仰慕的模样闪亮着眼“清儿以前一直不懂我的名字,遇到您才明白,和清就是为了您的天下河清海晏……”
又说了一会儿,和清哄的皇帝龙颜大悦,动情处甚至想拉她的手。好不容易应付完他,和清赶忙回宫,直叫白鹿给她净面洗手,真真晦气,这是就上了“贼船”。和清真想剖开他的心看看是有多黑,大言不惭地和自己杀了人的女儿谈情说爱。
白鹿边劝慰着她喝了吴森然开的安胎药,这不,皇帝那儿派人来给她送来东西,竟然是根玉丝缠绕彩缕凤簪,和清看了忙关上盒子,打赏了人。他可真舍得,和清从长公主那里知道,这根凤簪是先帝打给最宠爱的妃子的,连皇后和贵妃都没得到。
和清不禁吸了口冷气“白鹿,以后我们得装的更像些了,与太子越冷淡越好。”
“是,姑娘,消息已经放出去了,长公主那边也派人传信了。”“只怕娘亲得吓坏了……”
晚间,太子殿内灯火通明,太子妃忽然晕倒被诊出喜脉,一时间各人心思都不同起来。